重耳摇头:“离开齐国之后我先去了曹国,曹国国君嫌我是个逃亡的公子,不但不愿接纳我,还侮辱我。”
“他怎么侮辱你了?”孟虎好奇地问。
重耳涨红了脸:“他……他认为我长得奇怪,居然偷看我洗澡。”
重耳的眼睛有两个瞳孔,看上去确实挺奇怪的,但是偷看他洗澡……
孟虎“啊”了一声,想起来了:“炸猪排!”
“什么?”重耳没听懂?
“哎呦!”孟虎被唐菲菲用力踩了一脚,又被汤小团捂住了嘴巴。
“别理他,你继续说。”汤小团对重耳说。
重耳看到他们恢复了精神,也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离开曹国以后,我们又去了宋国,宋国刚打了败仗,没有能力接纳我们,最后我们路过郑国,但是郑国和卫国一样,连城门都不愿开。”
“真可怜……”哪有这么狼狈的公子,唐菲菲都快听不下去了。
重耳叹了口气:“最后我们到了楚国,楚王大开城门亲自来迎接,还热情地要我们多留一些日子,我身边这些人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跟了我那么多年,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在跟着我到处流浪了。”
“可你还没回到晋国呢!”汤小团急了:“你不能就在这儿放弃了啊。”
马车停下来,外头有人说话。
“重耳公子,王宫到了,大王请你和三位小朋友去参加宴会呢。”
楚国的王宫非常宽广,大殿里里早已摆好了美酒佳肴,最重要的一道菜是由四个厨子一起扛上来的烤熊肉,楚王特地把那只被重耳射穿了一个洞的熊掌放到重耳桌上,笑着说。
“重耳公子,今天多亏你的神箭,我们才有这道菜啊。”
大殿里欢声笑语,三个孩子坐在重耳旁边,也吃了好多东西。
楚王还对着汤小团三个举杯,不断地邀请他们和重耳一样,在楚国常住下去。
汤小团摇了好几次头,最后都有点不耐烦了,重耳替他挡住楚王,开口说:“大王不要客气了,这些孩子都有他们要回去的地方,就算是我,最终也是要回到晋国去的呢。”
楚王咳嗽一声,放下杯子说:“楚国把重耳公子招待得这么好,要是公子回到晋国,要拿什么来回报我呢?”
汤小团肚子里说:原来这个楚王收留重耳就是为了想要回报,真小气。
重耳愣了一下,想一想才说:“楚国这么富足,大王什么都不缺,我只是个逃亡的公子,能有什么可以回报大王的呢?”
楚王大大摇头:“你现在当然什么都没有,可要是有一天你当上晋国大王了,那就不一样啦,说吧,你肯定能有些东西回报我的。”
这一下,大殿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全都盯着重耳等他的回答。
重耳考虑了几秒钟,这才开口:“这样吧,如果有一天我真能当上晋国大王,那么晋国和楚国万一开战,我一定会命令晋军退避三舍[1],用来报答大王今天的恩德。”
他这话一说完,大殿上立刻响起一片喧哗的声音,有楚国大将立刻不高兴了,扔掉酒杯张口就说:“你什么意思?我们大王好心收留你,你将来还打算和我们打仗啊?”
楚王脸上也有些怒气,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举起手阻止自己的大将说下去:“好了好了,重耳公子是客人,要有礼貌。”
宴席很快就结束了,重耳带着三个孩子回到自己的住处,忧心忡忡地说:“看来我把楚王给得罪了,怎么办?”
汤小团说:“你快离开楚国吧,只有秦穆公才能把你送回晋国去。”
重耳支着头苦恼:“可是秦国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怕这样跑过去,又会被拒绝。”
窗户一响,他们一起回头,就看到一只脖子上挂着金铃铛的小黑猫站在窗台上,正在舔爪子呢。
只要小黑在就好办了。
汤小团笑着对重耳说:“不用担心啦,我们这就去秦国,催秦穆公快来接你。”
小黑出马,千山万水都是一眨眼,汤小团几个很快就来到了秦国。虽然是晚上,但秦国王宫每个进出的大门都站满了士兵,到处灯火通明,他们才落下地,迎面就遇上了老朋友公孙枝。
“公孙枝将军!”汤小团抱起已经变回猫咪的小黑,高兴地对公孙枝打招呼。
骑在马上的公孙枝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哎呦”一声,从马上跳下来,几个大步奔到他们面前,大声道。
“是你们啊!七年没见啦!你们这三个神出鬼没的小家伙,大王和百里奚先生还说,你们一定是回天上去了。”
汤小团一直都很喜欢勇猛的公孙枝,听他这么一说,就笑着回答:“我们不是回天上,是回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啦。”
“另一个世界?”公孙枝没听懂。
汤小团又问他:“你们在找什么东西吗?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在外头。”
公孙枝听他这么一问,立刻就把“另一个世界”放下了,怒气冲冲地说:“我们在找晋国太子呢!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跟他爸夷吾一样,在秦国待了七年,现在一声招呼都没打,偷偷跑啦。”
晋国太子?三个孩子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想起来了。
公孙枝说的,一定就是夷吾的儿子,那个坏脾气的小胖子。
“不提他了,我先送你们进宫吧,大王知道你们回来一定很高兴。”
秦穆公见到三个孩子,那真是高兴极了,他一把抱起汤小团,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亲热极了。
离开龙门山大战,又是七年过去了,秦穆公留了一把大胡子,脸上又多了些皱纹,但还是那么英武。汤小团最喜欢他的大手,手掌又宽又厚,还暖暖的,抱起他的时候总让他想起爸爸。
因为坐在秦穆公的膝盖上,他的大胡子就在眼前,汤小团忍不住摸了一下,惹得秦穆公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以后秦穆公很认真地对汤小团说:“孩子们,你们来得正好,我一直都在后悔没有听你们的话,帮助重耳回到晋国,你们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汤小团立刻说:“现在你就该把重耳接回来啊。”
“啊!重耳居然在楚国了吗?几年前我还听说他在齐国呢,太好了,我这就派公孙枝去楚国,把重耳接到秦国来。”
“重耳也在等你呢,相信我们,他一定会成为晋国最好的大王的。”
公孙枝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把重耳给接回来了,秦穆公带着穆姬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去迎接他,还与他一同乘上马车回到王宫。
重耳一上车就看到三个孩子了,他们从秦穆公身后探出头来,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呢。
秦穆公对重耳好极了,不但为他安排了舒适的住所,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重耳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年纪都很大了,但秦穆公哈哈大笑,说:“我的王后穆姬就是晋国人,现在你又娶了我们秦国的公主,这才叫秦晋之好嘛。”
这下别说重耳,就连三个孩子都笑了。
“对啊,这才叫秦晋之好嘛!”
欢乐的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重耳非常认真地三个孩子说:“我真希望秦王能够帮助我回到晋国,我已经年纪很大了,在那么多国家流浪了那么多年,如果再不能回家,我怕我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汤小团握着拳头向他保证:“放心吧,你一定能当上晋国大王的,秦国就是你回家前的最后一站了!”
重耳涨红了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注释
[1]退避三舍:古时行军计程以三十里为一舍。主动退让九十里。比喻退让和回避,避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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