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契约军婚-☆、大结局 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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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苏云随口道。

    “怎么,不开心?”然方也喝了口啤酒,一边吃东西,一边问。

    “……。”苏云没说话,她没有兴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剖析自己的心事,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一个莫测高深的敌人。

    她和迷路不一样,迷路如果不想说话,有一千个方法去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苏云如果不想说话,她只会沉默闭嘴,不想说就是不想说,跟个蚌壳似的。

    然方似乎对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抗拒与冷淡毫无所觉,她不想说,他就不问,只是笑笑,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音乐。

    “深圳是个好地方,蛇口这里最早开发,以前还有招商局,在地内地发的工资还是用港币发……。”不一会,然方一边吃,一边忽然开口,几乎有滔滔不绝之势开始介绍深圳发展史。

    苏云有些诧异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然方今天是有毛病么?

    然大少爷这样权重位高的八旗太子爷,怎么有兴趣在这里对着一个完全不搭理他的女人废话,简直完全颠覆她之前对然方之前优雅、冷酷、克制、无情、毒辣、野心勃勃的印象。

    但不得不说,即使是这样,然方的吃相、用餐姿势甚至说话不急不缓低沉的音调都显示出了他良好的修养,看着都颇为赏心悦目。

    像一个博学多才的人正在跟生意合作伙伴介绍自己的生活环境或者对某地的了解。

    问题是,苏云所不能了解的是自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敌人,他有必要那么——自来熟么?

    似乎看出了苏云的诧异,然方对着她笑笑:“你不喜欢说话,我只是喜欢说话解压而已,所以我很少这么聒噪,你就当遇上一个心情不好的陌生人,听他废话吧,至少他的声音还不错。”

    苏云有点无语,这个男人还真够自恋的。

    怪胎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暗自耸耸肩,没有说话,但还有点不由自主地侧耳听起然方说话来。

    不得不承认,然方的学识非常的渊博,并且声音极为好听而富有磁性,不输给电视台任何一个主持人。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那么野心勃勃而毒辣,以他的容貌、学历、休养、背景而言,或者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可惜人无完人,就像柳队一样,她曾经觉得柳队是一只笑面虎,是一个最坏的教官,但他藏在冰冷训练手段下面对每一个队员的体贴了解和细致爱护,却让她渐渐觉得柳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教官。

    及至后来她参与到他和迷路的感情生活里面,她曾经很羡慕迷路拥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和爱情,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一件改变了所有人人生的案子。

    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是如此单纯的人,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太简单。

    连柳队那样的男人也有不为人知的阴暗与殘酷,那是属于男人天生的一种本性,将情爱可以抛之于情愛之後,即使再追悔莫及,也不能挽回已經造成的伤害。

    再加上那次事件后,自己已经彻底对男人和爱情失望,失望到不能忍受有男人触碰自己,曾经把一个无意间和自己开玩笑拍了自己肩膀一把的男同事给摔飞了出去,所以导致所有的男同事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怪物。

    虽然后来柳队和迷路之间的事情让她也略微对男人的印象有所好转,但面对然方这样比柳队更不择手段,阴暗毒辣如响尾蛇或者草原狼一样的男人,她还是敬而远之的。

    然方从深圳的开发讲到深圳的历任市长的小道趣事,再到深圳的各大景点,一轮讲了个遍,足足一个多钟头没有停嘴,还能源源不断地把食物送进胃里。

    以至于彻底颠覆了苏云的印象后,在他停下来喝水的时候,也是苏云无聊地喝了第十杯啤酒后终于忍不住叹息:“然少,你怎么不去当体育解说员或者电视购物频道的导购呢?”

    然方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考进过美国探索频道以及国家地理杂志,想要做一个优秀的解说员或者探险家,但后来我父亲不同意,说话就成了我解压的方式。”

    苏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探险家,记者?真看不出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然方的语气有一点触动她,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并且有着狂热的抱负和理想,如果当初他想要成为探险家或者国家地理杂志的记者,她觉得他一定能够做到最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梦想,这一刻,即使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但她还是觉得然方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孤寂和疲惫的味道,。

    “难道你觉得我是天生的权势狂热爱好者么,苏云?”然方微微一笑,看向她。

    苏云眸光一闪,警惕地看向然方。

    “很好奇我怎么认出你这位迷路身边没怎么露面的得力助手?”然方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剑眉,随手也拿起一个杯子轻品了一口里面的啤酒:“我原来也是没有发现的,但你明显是认识我的,并且有敌意,我还想不出在深圳我有这样的敌人,那么你必定是迷路那边的人,她身边年轻漂亮又被倚重的女助手并不多,苏云,是我唯一想到的答案。”

    苏云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逻辑思维是很强,但那又怎么样,没错,我就是迷路的助理,盛世地产A项目组负责人苏云,好了,我走了。”

    说罢,她立刻起身,她本来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和然方废话那么多,只管走就是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搭错线了,才在这里和他聊天聊了那么久。

    想想,自己应该没有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泄漏出一些不应该泄漏的信息,但既然这个危险的男人已经认出了自己,自己还是早点离开会比较好。

    但她才刚刚站起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拉住了,她一凝眉,正要低头甩开他的手,然方却忽然抬头对她无奈地苦笑道:“起码看在我很诚实还请你吃饭的份上,送我回酒店,我们没有什么杀父之仇之类的不共戴天的仇恨吧?”

    苏云刚想拒绝,就看见然方忽然直挺挺一闭眼就往桌子上倒,她一惊:“喂,你干什么呢!”

    她伸手去拉然方,这才发现他的脸色通红,酒气很大,再一摸他的额头,颇为滚烫,竟然似乎发起了低烧。

    再一看那些啤酒,原来他喝了也不少,跟自己一样——十瓶。

    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晕倒还是喝酒喝大了。

    本来就不会喝酒,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暴饮暴食加酗酒是很容易晕倒或者加重病情的。

    苏云懊恼地想要转身就走,但刚一动,然方就像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一样,闭着眼睛往地上倒,连带着酒瓶也‘哐当当’地倒了一地,苏云无奈,只得伸手去扶助然方。

    看着周围人和服务生投来的怪异目光,她涨红了脸,只得无奈地一把将然方扶起,拉着他的手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手穿过他的腋下一把扛起他,往外走。

    也顾不得别人看着她如大力女金刚一样的怪异眼神。

    等拖着然方上了车,苏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然方的酒店地址在哪里。

    “喂!你醒一醒,你的酒店在哪里?”苏云不耐烦地揪住然方的衣领拼命摇晃。

    然方只打了个酒喃,看了她笑笑,然后——睡着。

    苏云无奈,只好伸手去翻他的包,包翻遍了,却没有找到酒店房卡和任何和酒店有关的东西,连身份证都没有,只有钱,再翻手机,却发现然方的手机没电了,最后她瞪着他半天,一咬牙,伸手去掏他身上的口袋。

    因为多少得触碰到他的身体,她到底忍不住微微红了脸,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她叹了一声,好吧,没有身份证,没有酒店房卡,她连想帮他去酒店开个房间都没有可能,要怎么办才好?

    苏云头疼,只觉得自己也喝多了,索性把他扔在车上好了!

    但是万一……他吐了怎么办?

    正是她头疼的时候,然方忽然一下子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四下摸车门,苏云一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不好,只好赶紧给他推开车门。

    然方对着她又礼貌地笑笑,随后一伸头出去:“呕!”

    一下子吐了,然后他又朝她伸伸手,苏云一怔,没反应过来,然方有点不耐烦地道:“小朱,水,纸巾!”

    苏云无语,这然大少把她当成自己的私人秘书了吧,她随即立刻塞了瓶车上的矿泉和纸巾给他。

    等然大少清理好了,他又转头过来对着苏云‘礼貌’一笑:“原来是你啊。”

    苏云眉头一皱,正打算对似乎清醒一点的然方说什么,然大少眼一闭,又睡着了。

    苏云有点傻了,见过喝酒发酒疯的,没见过这样的。

    她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还是一踩油门,带着然方上路了,心头祈祷,别,千万别让交警大哥今晚太勤劳来查酒驾。

    虽然她是大酒量的千杯不醉,但人家仪器可不管你,只认血液酒精浓度,她喝了十来瓶啤酒,绝对属于醉驾了,她可不想劳动迷路他们去打捞他!

    所幸一路还算通畅,她带着然方直接奔到了她自己以前常用的一套小公寓,迷路不在的时候,苏云一般都住这里,她不喜欢占人便宜,哪怕那个人和她关系再亲近。

    好在公寓还有电梯,苏云夹着然方一路进电梯上楼,无视好些奇异暧昧的目光,直接把然方弄进了房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他扔在沙发上,用一床小被子盖着,再去拿来水和药喂躺在沙发上的然方。

    苏云一直都很喜欢宽大的沙发和宽大的床,能让她把自己窝进去,比较有安全感。

    所以然方那么高大的身材躺在沙发上也不显得局促。

    苏云在他身边蹲下,拿了药给他灌下去,然方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俊秀而显得锋利的剑眉皱起来,不停地转头避开她灌药的手。

    像一个不爱吃药的倔强小孩,倒让苏云暗自觉得好笑,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放松。

    她一把粗鲁地捏住然方的下颚,把药物塞进去,再垫高他的颈部,把水倒进嘴里,再用手在他喉咙和胸连拍了几下,然方就不由自主地把喉咙里的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这是所有饕餮成员都会的方法,就是为了逼迫敌人吃逼供药物时候常用的。

    到底不是自愿吃的,然方还是被呛了一下,

    苏云正要满意地离开回房间洗澡睡觉,却不防忽然手腕被人猛然一扯,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倒在然方身上,她顾忌着怕压了他,却被然方乘机一拖,滚进了他的胸膛,他一翻身就把苏云压住了,四肢跟八爪鱼一样牢牢地靠攀附住苏云。

    头恰好枕在苏云柔软的胸部上,让苏云涨红了脸,外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大怒,一抬手就要将然方给摔飞出去,但然方却在此时忽然轻喃了两声:“妈妈……妈妈……。”

    苏云的手就僵在半空中了,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有那么老吗?

    居然能让然方想到——妈妈!

    真想杀人!

    但是然方的声音极为柔软,却让她忽然有点不忍踢飞他,只能慢慢地从他身下往外拱,可然方就像是知道她会跑一样,怎么样都不肯放开她,总是能拖住她的动作,还不停地呢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妈妈。”

    苏云动作总不好太大,结果到了后面,挣扎许久,苏云还是不得不妥协,被他牢牢地给压住了。

    “唉……。”苏云悲哀地发现挣扎了一个多小时,只要自己不忍心下狠手,就脱不开这颗牛皮糖。

    最终,她还是心软地妥协了,任由对方枕着她胸部睡觉,不时还拿脸在她胸口蹭啊蹭,苏云起了一身毛汗,一身鸡皮疙瘩。

    大半夜地都睡不着,直到后来实在困地不行,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而本来早就醉得‘不醒人事’的然方忽然睁开眸子,一丝幽幽的光芒从中掠过,随即,他再次闭上眸子。

    等第二天被刺目的阳光照醒,苏云浑身腰酸腿疼地翻个身,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被然方那个野心家给压在床上整整一夜,那人现在还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松一口气,又或者是气恼对方利用完人就跑……苏云有些无奈地松了一口气。

    好一会,她还是起来活动了一下被压得僵硬又麻木的身子,感觉自己像武装泅渡十公里的三个来回,或者武装定向越野五十公里。

    如果再不活动一下麻木的肢体,就要废掉了。

    只是被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压得太久了,整个腰背全部都是酸痛的,苏云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又躺在了沙发上,鼻间却全都是然方的味道,她忍不住红了脸。

    她痛苦地打算揉揉几乎没有知觉的腰背,忍耐着血液冲向肢端的神经性麻痛,却发现手——僵,没力气,只好打算先在沙发缓缓再说。

    一只大手忽然抚上她的腰背,力道恰好地揉按起来。

    苏云浑身一僵,一个握腕翻身侧摔,就将对方给‘哐当’一声摔到沙发前面的桌子上。

    桌子发出巨大的声音裂成两半,上头还躺着一个痛得叫都叫不出来的帅哥——然大少爷。

    然方这辈子都还没有被人这么摔飞过,痛不可言。

    苏云一愣,跳起来跑过去:“喂,喂,你没事吧!”

    她当然知道自己力道大,这家伙不会被摔出个骨折什么的。

    然方躺在破掉的木头茶几上,脸色苍白,好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不是腰酸背疼吗,我只是打算给你按摩一下而已,毕竟昨天是我不好,才压得你那么难受!你这个怪力女超人!”

    压得我那么难受?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不过苏云暂时没有什么心思追究,赶紧蹲下来,扶着然方起来,手在他身上揉揉捏捏,看看有没有出问题的地方。

    “我按你一下,你就把我摔出去了,你现在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是不是得把你扔下楼……嘶!”然方被按着痛处,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苏云翻了个白眼,但考虑还是自己太小题大做,所以到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个……谁让你之前突然按上来,我最讨厌男人乱碰我,而且我腰酸背疼是真的,只是我以前参过军,比这累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我恢复能力比一般人都好,躺躺就好了。”

    手下按了按,再检查了一下然方的背部皮肤,除了一些瘀青,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至于么,恐男症啊,但你现在摸我,又看我,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然方有点质疑地看着她。

    苏云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触碰然方,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那些相处,加上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所以似乎没有那么排斥然方,当然,只限于她知道这个人是然方的时候,否则忽然来一只男人的手,哪怕是然方,她都会下意识地把对方摔飞出去。

    苏云是个实心眼的女孩,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正在尴尬间,但然方似乎也不过是抱怨而已,随即扶着苏云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部,淡淡地问:“怎么样,按照你在部队里学过的医学常识,我需要去医院拍X光么?”

    苏云忙道:“不用,摸着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你不觉得特别痛的话应该没什么。”

    “好,那我走了,昨晚麻烦你了。”然方清醒以后,似乎淡漠了许多,对着苏云客气地点点头。

    苏云下意识地道:“你这就走了?”

    “你希望我留下来?”然方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有点异样,随即出现一丝似笑非笑的情绪来:“或者你希望我留下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如果你想要保险一点的话可以去医院做一下X光或者核磁共振,确保没有骨裂会更好。”苏云脸色涨得通红,没好气地道。

    “谢谢,我会注意的。”然方微微点头,随即拿了衣服向门外走去。

    苏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坐在沙发上,有点不知所措,她隐约的觉得背上似乎又有点疼痛,她顺势躺在了沙发上,习惯性地如以往那样卷缩起来,只是却又闻见沙发上满是然方身上的古龙水混合着淡淡的酒精味,像一只诡异的手悄无声息地抚过她的皮肤,让她不由自主地记忆起昨日被对方禁锢住的感觉。

    奇妙而让人战栗。

    她皱了下眉,索性起身,大力地扯下沙发套,全部塞进了洗衣机,倒下大罐洗衣粉,毫不客气地洗了起来。

    洗衣粉的香精味瞬间盖掉了然方身上的男人味,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笑笑,转身换了一身衣服去上班。

    ……

    苏云刚下楼就看见迷路的那辆奥迪SUV在门口等着,她瞬间有点意外,随即紧张起来,仿佛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有一种奇怪的心虚感。

    随即她定了定神,上了迷路的车。

    迷路正在看手机,瞥见苏云,打趣地笑道:“怎么,昨晚还说回来和我慢慢聊,等你半夜也不见你回来,打手机都不通,如果不是知道没几个贼能打得过你,我就要报警了,今天就猜你回小公寓了,怎么,是不是在房子里藏了男人?”

    “没,没有……没有,你别瞎说!”苏云有些紧张,故作镇静地道。

    但她不擅撒谎,这份故作镇静反而让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迷路正眼看向她,神色有点愕然和微妙:“小云,你真的在房子里和一个男人过夜了?”

    “我……我……。”苏云有点发慌,她总觉得然方是敌人,她收留了敌人过夜,虽然自信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迷路和公司的事情,但这个事儿吧,怎么说都听着很不靠谱!

    所以苏云就显得愈发心虚起来。

    迷路看着苏云那副模样,不由轻叹一声,看着她正色道:“苏云,你不必为了自己的感情而心虚,如果你真的遇到一个心动,而他也对你真正心动,爱护你的好男人,你就勇敢地去和他在一起,我只希望你能够真正幸福,但,那个人必须是对你真心才可以。”

    她真的不希望苏云再一次受伤,苏云原本是个好女孩,如果没有当初被那群禽兽糟蹋了,苏云因该能遇到一个好男人,结婚生子,比如方天或者林辰都很好。

    而且苏云遇到过李想那样的人渣以后,心灵本来就千疮百孔,如果再被一个人渣辜负,那个人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苏云看似坚强,实上却脆弱的的心灵,她真的担心苏云以后不再信任爱情,不再信任人性。

    爱情本身是没有错的,只是女孩总是容易被情感迷惑头脑,所托非人。

    若有足够清醒,幸福平凡的一生也并不喃得到。

    苏云有些急了,无奈地看着迷路:“真不是你想那样的了!只是那个人喝多了,又刚好我认得他这个人,他老拖着我,实在没法子才把他弄回家的。”

    迷路微笑,似揶揄地道:“好好好,我知道是我想多了,总之有机会,你要把那个喝多的人带来给我们看看。”

    虽然嘴巴上说着没什么,但迷路还有微微差异,这样防备心甚重的苏云怎么会把一个喝醉的男人带回家,若说真没什么……

    如果她没有猜错,苏云身上有的那种KENZO古龙水的味道就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这一款香水是男香,很少女孩子用

    但迷路并没有揭破她,只是笑笑:“好,我知道了。”

    苏云原本是想告诉迷路那个男人是然方,可是现下反而愈发的不知道怎么告诉迷路了。

    只是咬了唇,心里愈发的矛盾。

    迷路则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也没有追问,一路将车开向然紫紫的公司。

    这些日子不见,也不知道然紫紫那个奇怪的女人有没有折腾出什么妖蛾子。

    毕竟,在北京的日子,她忙得焦头烂额,之接到过苏云的电话,但她的叙述里,然氏安静异常,然紫紫和然东东竟然没有乘她在飞往北京后就出手,这可真是太过平静了。

    而这一头,然紫紫大小姐正在做什么呢?

    然紫紫正在揽镜自照,整理仪容仪表,只因为迷路昨日就说了,今日要提前拜访。

    然东东在一边看着然紫紫一身简单大方的装束陪着精致的妆容,他就觉得眼熟,随即他忽然道:“姐,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样子有点像迷路那个臭女人呢?”

    然紫紫一顿,她忘了,自己的这个弟弟又多么眼尖,没错,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几个月以前一别,自己原本的那种淑女优雅风格,渐渐的向简约高雅风格走了。

    直到有一天,她蓦然发现自己居然在往迷路的穿衣风格方向打扮,这让她自己震惊又有点不知所措,外带羞耻,毕竟她还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不应该模仿别人的风格,还是一个自己的敌人的风格!

    “你懂什么!”然紫紫没好气地道:“时尚本来就是一种没有特定框架的东西,你不觉得你姐姐我穿起这样的风格来比迷路好看很多么?”

    然东东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这时候笑眯眯地凑过来了:“好了,我知道姐姐最漂亮了,迷路当然比不上。”

    两姐弟正在说话,然东东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有些不耐烦地挂了手机,但手机再次响起来,他看都不看,直接挂了。

    然紫紫看着他,摇摇头:“又是你的哪个玩具找上门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人定下来了。”

    然东东嘻嘻一笑,漂亮的脸孔上满是有恃无恐的嚣张:“切,那种女人也配,连小熏也就是个玩具的命,不过最近她有点太贪得无厌,也许得换一个玩具了。”

    然紫紫有点奇怪地看着他:“那个连小熏跟着你有三年了吧,很少看见你和一个女人能维持那么长久的关系,你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吗?我可告诉你,别给我玩什么言情小说虐恋情深这一套,咱们家可不是那种女人能进来的,不说老爷子,大哥都非得打断你的腿。”

    然东东没所谓地摇摇头,把长腿给翘到了桌子上:“行了,大姐,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对于那种女人,我以前是玩玩,现在我玩都不玩了,千人骑万人睡的,虽然带她定期上我的医院体检,应该没啥病。

    但是我还嫌脏呢,还有我开医院认识的那几个当医生的老东西都是变态,玩起人来一套套地,什么东西都往她下面塞,啧,上次就在手术室里玩她,后来好像搞大发了,直接就在手术台上给她做手术了,现在养好了整天介地追着我要我把盛世地产的那套房子过户给她,也不看看自己一个被那么男人玩得都松了的整容货值不值两千万,烦!”

    然紫紫看着然东东那副无所谓又鄙夷的样子,心中有点一阵阵地发寒,男人啊……特别是有权有实力的男人总是把女人当成玩物。

    之后又嫌弃女人脏,只恨得不女人最好没有思想随意摆布,或者女人只在床上有思想。

    听说柳卿曾经很爱他的前妻,最后还为了她退役、手刃仇人,但那又怎么样?

    在她然紫紫看来柳卿和她的哥哥然方没有什么不同,否则他也不会失去了他的爱人,如今还不是一样和自己订婚?

    似乎他还对迷路也很有感觉,搞不好迷路的孩子就是他的私生子也不一定。

    男人……哼。

    两姐弟正在说话间,门外响起然紫紫秘书莉莉安的惊呼:“连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没有经过通报是不能到然总这里来的。”

    莉莉安看着站在然紫紫门外,一身时髦昂贵范的女人,她眼底闪过厌恶,这个老板弟弟的情妇真是一点不识趣,竟然乘着自己去洗咖啡壶,就偷跑过来了,好像在偷听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老板的什么商业秘密,那自己这个位子可就坐不长了!

    这时候,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然紫紫站在门边看着两人道:“连小姐,请进。”

    随后警告地看了莉莉安一眼,吓得莉莉安立刻喊冤枉:“老板,我是去洗咖啡壶,谁知道……。”

    “好了,以后注意就行。”然紫紫没心情废话,径自让连小熏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

    然紫紫打量着面前的连小熏,她一身范思哲春夏新款紧身性感小礼服,披着皮草,露出一双雪白的腿,穿着性感过膝靴,提着香奈儿的包包,头发简短染色,做成了时下流行的成梨花头,画着精致的妆容。

    只是就算如名媛一般的打扮,不畏寒冷,也只是为了吸引男人,而一场手术似乎让连小熏还没有恢复过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蜡黄的气色,还有眼睛,闪烁着卑微不安又带着算计的光芒。

    然紫紫暗叹,当年好像连小熏也是市长千金吧,现在连高级交际花的名头都维持不下去了。

    想必刚才她也把他们姐弟俩的对话听进去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相比然紫紫的怜悯多于鄙夷,然东东就是不耐烦鄙夷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情绪,尤其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偷听他和姐姐的墙角!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之前的对话会伤害连小熏,就是伤害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他用来拉拢合作伙伴的的玩物!

    “你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敢偷听我们说话!”然东东很不爽,直接一个文件夹飞过去,恶狠狠地敲在连小熏的脸上。

    连小熏一个不防,蹬蹬蹬地连连倒退了三四步,扶着文件柜子这才没有一下子摔倒,只是脸上被文件夹划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狼狈地扶助桌子,随后讨好地看向然东东:“东哥,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是有大消息来告诉你。”

    “什么大消息?是不是盛世公寓的房子又有什么问题,所以转给你最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样子,少他妈的来跟我搞这一套,老子给你的车子、衣服、鞋子、首饰,就算是房子也给了你一套住,还帮你养着你那老不死的爹,也没有管你在外头和其他男人鬼混,你他妈还想怎么样,惹恼了老子,你一分钱都得不到,和你那死鬼爹一起被赶出疗养院。”然东东没好气地道,顺手点燃一根烟。

    什么叫不管她在外头和男人鬼混,分明是他把她一次次地送出去,而且那些客人一个比一个变态,如果她不是他手里最能忍受变态的女人,他早就抛弃了她吧!当初说好的房子也没有给她,给她的房子也不过价值两百来万,她给他带来的利益早就超过这个数字了。

    这个王八蛋,如果有一天她发达了,非得废了他那张比女人还好看,却比毒蛇还恶毒的脸!

    连小熏心中咬牙切齿,恶毒地想象着一百零八种酷刑折磨然东东,但脸上却还是带着讨好的谄媚笑意:“东哥,你绝对会对这个消息非常非常惊讶,而且也非常非常有用的!”

    然东东没好气地道:“得了,废话那么多,爱说不说,老子手脚都冷着呢,要出去走走。”

    连小熏立刻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伸手就解开他的靴子,把然东东的脚拿出来用手揉揉搓搓,然后放进自己丰满的胸口上,再拿貂皮大衣包裹住,笑眯眯地道:“怎么样,东哥,这样舒服一点了不?”

    然紫紫有些错愕地睁大眼,她无法想象一个穿得高贵的女孩子能做那么低贱的事情,尤其是对一个刚刚侮辱了她人格的男人,而连小熏明显做这种事情做得很顺手。

    她摇摇头,暗叹,对于然东东这样位高权重什么都不缺的男人,你的卑微、奴颜媚骨,只会让对方越发的轻贱你。

    然东东毫不怜惜地踩踩脚下的柔软丰满,唇角勾起一丝讽刺又满意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连小熏:“呵呵,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够贱,听说上次刘董让你吃屎,你也吃了吧?”

    连小熏脸色一白,随即无所谓地笑笑:“能对东哥有帮助,我都可以做,不过您还是先听我说说这个大消息吧?”

    然紫紫听得直摇头,这女人贱到极点,也是一种难得,怎么不教人轻贱。

    她优雅地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连小熏眼睛里的诡秘和兴奋还有阴险,她也很想知道连小熏到底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连小熏诡秘而兴奋地道:“那个迷路,那个迷路就是陆叶,她没有死,被摩根带回了美国,当了摩根的情妇,还有那个孩子,也是当初柳卿的!”

    这样的消息一出,然东东不可置信地梭然看着她,下意识地道:“怎么可能!”

    然紫紫则有些怪异,陆叶,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嗯,对了,柳卿之前的妻子好像也是姓陆……陆叶?

    然紫紫也梭然瞪大了眼,连小熏是说迷路就是柳卿的前妻——陆叶?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么?

    “是真的,柳家的人都知道,只是对外头瞒着而已!”看着然紫紫和然东东脸上的震惊,连小熏的脸上掠过得意,他们自诩能人,却还没有她的消息来得通畅。

    本来柳家瞒着这件事瞒得挺好的,除了柳将柳老爷子,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事情,但是他们忘了还有那群雇佣兵,有一部分被陆叶留了下来。

    说了也是巧,就是这么五个为数不多的被留下的雇佣兵里面,有两个人是兄弟,癖好也不太好,喜欢一起玩女人,两个人留下来后,改头换面,再次穿上了西装成了保镖,免不了陪着迷路出席一些场合,承担保安工作。

    于是就被连小熏盯上了,因为迷路的团队里都有连小熏、然方这些人的资料,也知道他们是老板要对付的人,所以连小熏原本相对莱克斯他们下手的,但莱克斯这些人都是人精,根本不可能让她沾上边,于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沾上迷路的保镖。

    这两个保镖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绝对不是一两个美女勾搭一下就会背叛主人的,所以即使连小熏使出了浑身解数伺候他们,也不可能让他们去对付迷路或者放松安保工作,或者透露迷路的行程。

    只是和他们无意闲谈间,却知道了安心那一起绑架案,她知道得也不详细,只是知道了迷路似乎有另外一个身份,安心的父亲是一个有权势的中国大老板。

    迷路曾经整容,并且是摩根的情妇。

    有一个中国男人被他们玩死了。

    她凭借着这样的只言片语,还有心里的那一种直觉立刻联系上起了四五年前的事,再忽然想起很久了,章轩没有和自己联系。

    虽然连小熏已经因为种种现实原因离开了章轩,但在连小熏的内心深处,她再肮脏,章轩都是她唯一最美好的回忆,见证着她高贵的过去。

    所以,她一直对章轩都多有接济,用自己的卖肉钱除了养父母和自己的奢侈**,就是给章轩。

    从那两个保镖调笑的嘴里,她隐约地觉得那个被玩死的男人就是章轩,后来她一伺候完他们,出来就给章轩他妈妈打电话。

    章含一听说了这个消息,顿时腿都软了,立刻告诉她章轩也好几个月没和她联系了。

    章含立刻赶赴北京,连小熏接了她住下,然后就去找了一个公安分局的领导,睡了一晚,得到了答应帮忙的承诺。

    于是没半个月,在无人认领的停尸间,就有找到了章轩的尸体,章含看着章轩残破的身体和死不瞑目的眼神,当时就倒了,醒来就疯疯癫癫的了。

    看得连小熏心酸,她早已把章含当成了自己的婆婆,把自己当成章轩的妻子。

    她恨毒了迷路。

    她不是没想过找迷路报仇,但是这个案子是上头的上头打过招呼,所以那个领导一听说连小熏想要立案,立刻退缩了,连连小熏的面都不见。

    连小熏在想了其他方法都不见效,反而被人白玩以后,她才开窍,想起了然东东,所以立刻找了过来。

    听完连小熏的分析,当初的事情然东东没有参与,然紫紫更是一头雾水,但是然东东还是听说了的,虽然当时他对然方把迷路搞死,很不爽,很生气,但是终归没有什么办法,同时也他也很乐于见到柳卿的痛苦。

    有时候,然小少爷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得到陆叶的是自己,沉沦下去的那个人是自己,岂非最后失去了,痛苦沉沦的那个人也是自己?

    这么一想,他就不寒而栗。

    所以最后,他除了偶尔想起那么个不买他帐的女人,玩女人的口味也偏向那些特别倔的新出来的女孩子以外,他也不能做什么。

    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不是生气,而是一种极度的喜悦忽然间莫名其妙的充盈了自己的胸口,然东东的唇角甚至都忍不住勾起不能压抑的弧度来。

    “女人,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然东东一脚踹开连小熏,伸手就去穿靴子。

    连小熏看着然东东唇角那一抹笑意,胸口的疼痛似乎愈发严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她身边所有的男人,好像都对陆叶另眼相看!

    哪怕最初自己还是高贵纯洁的市长千金的时候,章轩也是爱着陆叶,而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自己使用了手段,也得不到章轩!

    柳卿更不用说,连然东东那样残暴恶毒的公子哥,小太子,对所有女人都视若玩物,对陆叶却还是不同的!

    那个女人哪里好?

    同为女人,陆叶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她的轻蔑与侮辱,简直让她无法忍受!

    她恨毒了陆叶,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在石灰池里摔死她呢,就算摔不死陆叶,也该让陆叶被烧得像个鬼一样,而不是现在这样美貌气质更胜从前。

    同样是整容,自己整得跟个流水线的锥子脸产品一样,而陆叶却独具符合她气质的美貌。

    同样是做情妇的,她是摩根的心上宝,摩根冒着被柳卿追杀的危险,也要偷走她,而自己是然东东的情妇,却被他作践得猪狗不如,苟延残喘,连身体都被那些恶心的老男人玩垮了!

    如今陆叶回来了,不但拥有美貌、财富、友谊、忠心耿耿的下属,还有柳卿,还有摩根,甚至然东东都在惦记着她!

    而陆叶却将她唯一惦记的温暖——章轩,用那样残酷的手段杀害!

    此仇不共戴天!

    在连小熏的心目中,彻底忽略了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这样悲惨地步是因为她自己的拜金,也彻底的忽略了当初章轩绑架安心才是他自取灭亡的缘由。

    连小熏心中的嫉妒与怨恨,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燃烧掉。在她阴暗而充满仇恨狠毒的心中,不光想要陆叶……哦,不迷路死,还想要她和自己一样堕落到妓女一样的地步!

    最后跪在她脚下求饶!

    所以连小熏立刻道:“东哥,你放心,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我知道你一直对她都挺感兴趣,我可以帮你!”

    “你?”然东东冷笑,鄙夷地道:“得了吧,你能做什么,叶子是女的,又不是男的,你用不上!而且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帮上忙了么?”

    他这次终于明白,不论是迷路也好,陆叶也好,他所感兴趣的就是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其实然东东对连小熏的推测是信了七八分的,否则柳卿那样突然不合常理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仿佛完全抛弃了当初和陆叶在一起的时光,转而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不合情理的事情。

    现在都有了解释,柳卿这个狡猾的混蛋早就知道迷路是陆叶,那个孩子的父亲其实就是柳卿!

    所以,这一次,不论大哥说什么,他都要把叶子搞到手!

    至于搞到手以后呢?

    然东东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那就是再说吧……

    然紫紫看着然东东的眼神,瞬间有点不好的预感,她随即道:“东东,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大哥知道你随便轻举妄动,破坏他的计划,你就完蛋了!”

    然东东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吊儿郎当地道:“嘿嘿,放心,大哥只会赞同我的做法,你先和大哥联系一下,把这个事情跟他说一说!”

    说罢,他转身就走,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就是想要叶子,想得很!

    连小熏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她立刻就要跟上去,却被然紫紫忽然唤住:“连小姐!”

    连小熏一怔,立刻笑盈盈地讨好地看着然紫紫:“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然紫紫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对于和这种女人说话,她一直觉得是一件很降低格调的事情,但她还是冷声道:“我不喜欢你掺和到我们的家里事来,至于迷路的事情,你最好也不要插手,如果让我发现你帮着东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就等着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然紫紫毕竟是然家长大的,这样威胁利诱的事情做得不少,连小熏被她说得一怔,随即干笑:“好,好。”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然紫紫会要帮着迷路,虽然然紫紫看起来似乎是怕她带坏了然东东,但她还是能听得出来,在这件事情上,然紫紫似乎在担心陆叶有所不妥,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过连小熏也不敢问,只好诺诺应是。

    看着连小熏和然东东离开,然紫紫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迷路不管是什么身份,她对于然家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威胁,所以她完全可以理解当初大哥选择除掉她。

    但是,她却并不这么想,她只想堂堂正正地打败迷路,让她发现自己不但配当她的对手,也不输给她,这是属于然家大小姐的骄傲!

    她相信迷路很快就会明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莉莉安忽然敲门,有些不安地道:“老板,迷总监到了。”

    然紫紫一顿,立刻起身整理自己的仪容后,她等在办公室的门口,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像上次那么显得郑重其事,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异常可笑和紧张的动作与装束。

    迷路进门的时候看到正在往茶壶里倒花茶的然紫紫,她正抬头朝自己一笑:“迷总,请坐。”

    迷路微微一笑,和苏云在她的办工作前面坐下,迷路自然而然地轻品了一口茶:“几个月不见,然大小姐大为不同呢。”

    当初然紫紫伸身上那种看似精致华丽实际上却很局促的感觉没有了。

    自然多了,明显这几个月亲自打理生意,周游各方人际关系其间,让然紫紫有了很大的进步。

    “客气,还比不上迷总。”然紫紫心中一喜,就像得到暗恋之人赞誉的小女孩,唇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苏云有点奇怪地看了然紫紫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了之前讨论过的策划书放在桌子上:“然小姐,我想第一期的房子已经快要封顶,这事二期款项八亿人民币,今晚最迟就会划到你的账上。”

    她做事还是很小心的,之前的第一期的两亿款项也是一切都准备好了,连地基都打好了才划过去。

    之前都是然氏垫付。

    直到目前为止,看着都没有任何大问题。

    然紫紫看着那张转账的单子,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随即对着迷路微笑:“好的,希望我们后期的合作都会很顺利。”

    迷路微微点头,看着然紫紫,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样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让然紫紫感觉身上有一种幽微的寒意。

    她们随即又讨论了一些投资细节,直到一个小时后,才讨论完毕,也快到了中午时间,然紫紫忽然抬头对着迷路笑道:“不知道迷总监看有没有兴趣陪我用一顿工作餐?”

    迷路淡淡道:“有必要么,我以为我们相看两厢厌。”

    然紫紫没有想到迷路那么直接,顿时有点尴尬,她笑笑:“怎么,迷总监都不舍得赏个脸?”

    迷路瞥了她一眼,随即对着苏云道:“小云,你先走,我想和然经理聊聊。”

    苏云点点头,收拾资料,什么也不问,就走了出去。

    然紫紫对迷路的锐利,心中微微一颤,但还是笑道:“迷总监还真是善解人意。”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然紫紫,我们不是朋友,不必那么虚伪。”迷路懒洋洋地道,语气淡然却锐利。

    然紫紫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这么一说,心里就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种细微的刺痛感,像有一只小小的虫子在她身上咬了一口。

    她笑了笑:“我只是好奇,米总监是怎么成为摩根先生的人,您孩子的父亲似乎并不是摩根,而是中国人,对于那些独自怀孕在异国他乡生下孩子的日子,一定很难吧。”

    不得不说然紫紫还是很聪明的,她一语直接中了迷路曾经最介意的东西。

    “这是我的私事,我和然小姐没有这样好的交情吧。”迷路微微皱了下眉。

    然紫紫看着迷路漂亮的眉毛拧起,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抚平她见眉间皱褶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她只是叹了一声:“迷路,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男人做很多牺牲不值得,也没有必要,男人从来都只会轻贱一个女人的真心,哪怕是像你这样聪明厉害的女人,也一样。”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迷路看着然紫紫,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然大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然紫紫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你后悔么,为一个抛弃你的男人生下他的孩子?”

    迷路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不,不后悔,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而是因为我的孩子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所以你的生活里不再需要男人的虚情假意。”然紫紫下了结论。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说的东西,讨论我的私生活,那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我要走了,不送。”迷路起身向门外走去。

    然紫紫看着她到底还是低低道:“小心男人。”

    迷路梭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许久,迷路悠悠道:“谢谢,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一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终结,看着迷路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然紫紫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但又有些雀跃,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那一句‘朋友’?

    可是,她和她终究立场不同,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警告迷路,是欣赏那个美丽优雅而强悍如猎豹一样的女子么?

    这种事情真是太奇怪了。

    然紫紫揉揉眉头,她……总觉得自己也许陷入了一个她不该陷入的局里面,而始作俑者却是自己。

    不,不能这样了,这种怪异奇妙的情感让她感觉到危险,所以然紫紫警告自己,必须清醒一点!

    而这一头迷路出来,微微拧眉,她也不太理解为什么然紫紫会像是在警告她?

    又或许……

    又或许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早有心理准备,毕竟秘密被第二个人知道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而她的身份,早在安心被绑架之后,柳家都知道了以后,她就有心理准备然方他们会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早早在妈妈身边安排下了重重保护。

    只是没有想到然家是现在才知道,可见柳家的保密工作确实做得到位。

    上次那个泄漏柳卿病情的护士被揪出来后,就被送到非洲肯尼亚去支援当地医疗了,雷霆手段让人心寒。

    而现在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么她之前的准备就因该都用上了。

    第二天,迷路正在忙着新工程的事情,一份报告送了上来,是工程部的,讲的是有当地人在他们的楼盘上拉横幅,说他们是无良奸商,强拆他们的房子,补偿款也不到位,来阻碍他们继续动工。

    当时迷路也没有多想,就交给了工程部、法务部的人联系然氏集团去解决这件事。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结果没两天,她还在批阅文件,跟踪柳卿的动向,打算找机会告诉他她要结婚了,外带打发忙着给她订婚纱的陈三。

    苏云一个电话打到了刚到婚纱店的她的手机上:“老板,你身边有电视么,快点打开电视看看。”

    迷路随即立刻让服务小姐打开电视,电视上第一现场正在播放的一档时事新闻,竟然就是盛世地产和然氏合作开发的海山镜园。

    电视里一群本地居民打着横幅、白幡,甚至棺材横在工地前面,烧纸钱,外带哭天抢地。

    记者采访的大意内容就是盛世地产开发房产的时候才用了欺骗手段,骗取村民的土地,签约以后在合约上面做手脚,没有赔偿足够的补偿金给村民。

    村民过来讨要说法,与工地工人保安起了冲突,有村民被活生生地打死,于是事情一下子就闹大了,本地村民一向抱团,所有的村民全部都出来,跑到工地打砸,人越来越多酿成了群体**件,连警察都弹压不住,武警都出动了,才将事件勉强平息下去。

    迷路看着电视上主持人唾沫横飞,她的脸色愈发的凝重,原来,这就是然氏的后手,当初她曾经和莱克斯一起清查了所有的手续和资料,确保了所有一切都合法合理,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这个上面做手脚。

    那些合同确实是非常的合理合法,没有任何法律问题,但是问题确是在支付村民的拆迁款项上,当时也曾经看了村委的切结书。

    上面也明确表明村民们都收到了钱,但是那个收钱签约的出纳却卷款潜逃,到后来发现这个合同还是那个村委出纳自行刻的‘萝卜章’,合同虽然是真合同,但是最后收款人就是用的那一个假章。

    所以村民们大部分都没有收到款项,那个出纳居然还不是村里人,一查,竟然是当初然氏介绍进村委去的。

    这下可好,本来是他们地产公司占理的,毕竟出问题的是你们村委的出纳,公司是把那上亿的拆迁款给了村民的,但是现在这个出纳却是地产公司介绍过去的。

    这一下子阴谋论满天飞,所有村民都认定了是公司的阴谋。

    深圳寸土寸金,拆迁款有时候一户人家都要上千万,少则几百万,这一片地非常大,把整个村子上千人家都迁走外租,每个月还要为村民支付租房款,光拆欠款,不加房租数目加起来足足有六个多亿,让人咂舌。

    如果不是有计划有预谋,这六个亿都要那卡车装才能装走。

    所以村民们非常的愤怒,此刻又出了人命,自然冲进公司打砸。

    盛世地产这一次,是有理说不清楚,村民不会管你当初这个开发商是谁,他们只知道你们承接了这个楼盘项目,而且还打死了人,所以你们就要负责任!

    迷路看着电视,脸色一片铁青,随即她给陈三打了个电话,陈三正在三楼上兴致勃勃地给她挑婚纱,陡然接到电话正温柔地道:“喂,你上来试试婚纱看,改好了。”

    “对不起,小三,下次再来试,公司那边出大事了,可能公检法的人马上就要过来,我作为执行总监必须和法人代表一起在场,接受调查!”迷离沉声道。

    “公检法,出什么事了?”陈三一惊,随即扔下婚纱就往楼下跑:“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迷路只好点点头:“好,你快点!”

    谁知到陈三跑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勾到一件婚纱的裙子,然后‘哐当’一声,把所有的放在玻璃柜子里的珠宝和婚纱全都碰倒。

    店员们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陈三:“你不能走,先生,这些珠宝都很昂贵,还有你弄破的这几件婚纱都是从纽约空运来的的设计!”

    陈三心烦,却只得耐着性子道:“你们计算损失,到时候给我电话就行。”

    “我们又不认识你是谁,不行,你得在这里等我们清点完损失,赔偿以后再走!”店员们死都不放,将陈三团团围住。

    陈三大急,却无可奈何,这些都是普通人,他不能拿对付敌人的那一套来对付他们。

    迷路在底下等了半天,门外来接人的车子都按了数下喇叭,她只得赶紧给陈三打电话:“小三,不行了,车子在这边等了好久,我要先走,等会你直接过来就行了。”

    说完,她也没心思理会那么多,直接挂了电话,立刻坐上车,绝尘而去。

    陈三还想说什么,却只能无奈地听着电话地——‘嘟嘟’的声音。

    迷路一座上车,立刻让司机往公司赶,等赶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公司门口除了公安、工商、税务的车,还有不少媒体的采访车,她皱眉,直接吩咐司机开到地下室去,从地下室直接上办公室。

    终于避开了这些如同闻见腥味的苍蝇一样的记者,迷路到办公室的时候,柳卿已经坐着轮椅,在他的秘书的陪同下,送公安、工商等部门的人出来。

    看着这些部门的人态度似乎都还颇为客气,就知道,柳卿亮出了他的身份,暂时把来自这些单位部门的麻烦给弹压了下去。

    迷路也知道自己在这些单位面前的作用没有柳卿大,也不出声,只是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进了柳卿的办公室。

    柳卿目前还是盛世地产的法人代表,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迷路那么快的出现在这里。

    他只是从有些凌乱的办公室资料里面抽了几分递给迷路:“看一看吧,这些就是具体的没有拿到拆迁补偿款的村民,还有闹事的村民的诉求。”

    “怎么,他们不让我们开工是什么意思?”迷路看了一下资料皱眉道。

    一边苏云脸色凝重地道:“他们说无论赔偿多少,他们都不让我们开工,我们在这个项目里面投入了将近十多亿,现在每天工地还有材料的其他开销都是一个巨额数字,如果我们耽搁下去,恐怕……。”

    众人都沉默,谁都知道这个事情耽搁不起,再庞大的地产开发商也不可能这样耗下去。

    何况他们并没有特别雄厚的实力。

    “没有钱买不通的,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挑唆闹事,他们到底想要多少?”迷路皱眉。

    苏云顿了顿,没说话,倒是莱克斯从电脑里抬起头:“他们要求所有的拆迁补偿款增加百分之一百,那户死了人的增加百分之三百,或者按他们家人头赔偿一人两套房!”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迷路冷笑:“这么明确的数字,说是没有高人在背后给她们出谋划策都不信。”

    柳卿淡淡道:“就算是然氏在背后做手脚,我们又能怎么样,事实如此,当初既然敢要这个楼盘,自然就该明白宴无好宴!”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对的,当初他们组里所有人都反对迷路拿下这个项目,但是迷路一意孤行,要冒险,如今事情搞大发了,怎么办?

    “然氏,哦,不,这么大的手笔想必是然方的杰作,他倒是够心狠手黑的,居然拿人命当赌注!”迷路把身子靠近沙发里,冷笑一声。

    苏云听到然方的名字,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顿,随即她立刻低下头。

    但此刻大家都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没有人注意到她。

    迷路看着柳卿,又看看莱克斯他们,忽然发问:“我知道你们心底都在怨我,但是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人了解然方这么做的目的?”

    “是为了逼迫我们破产?”莱克斯沉默:“但这也对他没有什么太多实质性的好处,所以,我觉得不是非常可能,毕竟就算到时候然氏再接盘,这个楼盘怎么都是一个烫手山芋不是么?”

    “那是为什么,然方和我们本来就有仇,说不定他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茱莉亚摇摇头。

    “这不可能!”

    “为什么……。”

    大家争论了半天,最后迷路还是看向柳卿:“我想听你的意见?”

    柳卿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他是为了SC集团的股份。”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当初然方就做了两手准备,他一边在北京鼓动林之岩夺权,一边在深圳这边布置好一个大陷阱等着迷路跳进去。

    不得不说然方的心智非常高,这是一个高智商的对手!

    “我也这么认为,他需要SC集团的股份,如果这边工地出事,一下子十几个亿都要栽在里面,然氏在香港、深圳经营多年,人脉很广,不是他们还没有什么人能挑动村民闹事,而且介绍过去的出纳能被村委毫不怀疑的使用,如果他们把这个事件闹大了,就有跟我们谈判的资本。”西凉茉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却并不着急。

    莱克斯这些人都是老手,立刻明白了迷路的意思,莱克斯道:“你的意思是,然氏在背后做这个局,先是引诱我们下去,到时候我们就要去求他们来解决和帮忙,他们以注资和解决村民的这个闹事问题为资本来获取SC集团的股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目光都落在了柳卿的身上。

    如果是这样,那么柳卿身为SC的总裁凭什么帮他们盛世?

    柳卿也神色从容地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目的,不过你们放心,盛世的法人代表还是我,这个问题我自然会解决。”

    众人的目光又从柳卿的身上滑到了迷路身上,暧昧地转来转去。

    是哦,忘了BOSS和这位SC的大总裁有一腿~

    他出手救美,也是情理之中。

    迷路被那诡异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头轻咳嗽一声:“好了,就算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要拿SC集团的股份给他们换,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但是如果然氏不插手,恐怕这个事情很难摆平。”茱莉亚皱眉。

    中国人的这种人际之间,最讲关系的了。

    柳卿瞥了迷路一眼:“你有计划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也省得他们担心。”

    老板有计划了?

    大家都惊讶地看向迷路。

    迷路低低咳嗽一声,轻笑:“敢吃这个肉,没有十全的准备和打算,我哪里就敢咬,只是当时还不便告诉你们。”

    “那……还要不要然氏注资?”茱莉亚赶紧问。

    “当然要,他们烧起来的火没有理由要我们为他们擦屁股不是么?”迷路轻哼。

    随即,她摆摆手,把所有人召集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地吩咐了下去,大家听得眼睛越来越亮,随即都用一种“BOSS”你好奸诈的目光看着迷路。

    迷路笑笑:“还不快点去,不干活没饭吃!”

    “切!”大家伙顿时都做鸟兽散。

    看着所有人都一溜烟跑光了,迷路忍不住低笑,随后看向柳卿,目光有点复杂:“公检法那边就要靠你了。”

    “这次要玩儿,就玩儿大的。”柳卿微微一笑,点头道。

    两人之间有瞬间的沉默,还是迷路先开口:“你的腿好了些没有?”

    她偷跑来深圳也有将近一个月了,都没有和柳卿见过面,这一次见面感觉他脸色变得又苍白削瘦了一些。

    “还好,就是忙的,不过你请来的医生都挺不错。”柳卿伸手,仿佛不经意地握住了她的柔荑。

    迷路一怔,想要抽开,却在看见他削瘦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后,心里一软。

    那是神经损害,留下的后遗症,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你……你还拿枪么?”迷路忽然轻问,随即又补充道:“我是说你以后打算从部队的武职转下来么?”

    “转什么,文职么?”柳卿淡淡一笑,却还有一点点的苦涩,仿佛自我揶揄:“我本来就已经不出现场了,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和在不在部队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有时候会觉得,也许那就是一场梦。”

    大梦初醒,却无酣畅,只余遗憾。

    “很不开心吧,不过饕餮是你一手打造,它还在,你的精神和寄托也还在。”迷路以为每一次谈起饕餮,她会无法忍受,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和柳卿面对面地坐着谈论这件事。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何况饕餮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它是所有人的心血,只是……。”柳卿顿了顿。

    “只是它的灵魂由你注入。”迷路替他补充完,男人的成就感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通常成也萧何败萧何。

    柳卿笑了笑:“或许吧,以后还会有新的教官给饕餮注入新的灵魂,它会是共和国的特殊武器,守卫着这里疆土,守卫着这片疆土上的每一个人,哪怕被所有人误会,哪怕背负着黑暗,也许听起来很老土,但是,这就是它的使命,饕餮是龙之子,而饕餮却不是纯粹正义的神兽,自商周起它就被刻在象征最高权力的鼎和皇家青铜之剑上,是帝王的纹路,它象征着嗜杀和贪婪,会有无数的鲜血和年轻的生命去缔造,黑暗与光明都在它的口中,缔造权力也吞噬权力。”

    “这就是你所谓的道吧。”迷路轻声道,经历了那么多,现在的她那么从容平静,已经可以看着柳卿说起过去,说起她和他的往事。

    说起伤她至深的‘道’。

    柳卿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道,就这样的东西,听起来很伟大,但实现起来很龌龊,我并不高尚,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东西,只是总要有人去做,从古至今,都有人为之坚持的东西,比如那些几千年历史里维护着‘道’的人们,它会从腐朽的制度与尸骨中繁衍出新的花朵,新的盛世,然后慢慢被贪婪的人心遗忘,从盛世走向末路,然后再从那些末路穷途的黑暗间涅槃重生,周而复始。

    生生不息,从黑暗中诞生出希望与光,就像几十年前牺牲在那场浩劫抗战里的那些人们,就像二三十年前在中越边境上之类的各种斗争,‘道’从不是为政治服务的东西,它存在着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看不见的心里,就像医生的道是救死扶伤,士兵的道是保家卫国,老师的道是教书育人,有老人跌倒了,旁人看见去扶起来,而不被讹诈,换得一声谢谢,这都是道。

    只是饕餮作为最尖锐的武器承载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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