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格兰瑟姆中学读书

    爱好机械制作、喜欢绘画和思考的少年艾萨克·牛顿，决定进入格兰瑟姆中学就读了。

    那时没有汽车、火车、电车等便利的交通工具，只有偶尔经过的用于长途运输的马车。牛顿为了方便上学，只好租住在格兰瑟姆克拉克药局的二楼。

    格兰瑟姆中学的校长是牛顿念过的史托克私塾的创办人亨利·史托克先生。史托克先生是一位声誉很好的教育家，他也很喜欢牛顿。牛顿所居住的药局主人的弟弟是这所中学的数学老师。因此对这种新的学习环境，牛顿并不感到排斥。

    在新学校里，牛顿仍然不和别的孩子交朋友，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角落里想些什么，活泼开朗的少年们看到他这副样子，都很不喜欢他，大家都远离他。

    “呆子来了！”同学们看到牛顿，就故意大声嘲笑他。可是牛顿从不理会，如此一来，调皮捣蛋的同学更想捉弄他。牛顿在学校里变成了专被恶作剧的对象。老师们也没有称赞过牛顿，因为牛顿对学校的功课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除了在学校，牛顿所有的时间都是躲在药局二楼的房间里。锯子、凿子、刨刀、锤子、水彩画具等都被他带到这里来了。

    在药局二楼的另一房间里，住着一个年纪和牛顿差不多的少女。她是克拉克夫人与前夫生的孩子，名叫安妮·斯托瑞。

    “斯托瑞小姐，给你做个书架好不好？”牛顿望着斯托瑞的房间，吞吞吐吐地问道。房间没有书桌，也没有书架，角落里堆着一堆书。

    “真的？你会做吗？”

    “嗯。”牛顿面红耳赤地小声回答。他买来木板，刨好之后组合成书架，最后刷油漆。一个星期他每天都忙于做这个书架，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斯托瑞才能见到他。

    “牛顿先生，你整天在房间里面做什么？”

    “做木工呢。”

    “是不是在做我的书架？”

    “是，是的。”牛顿高兴地说着，竟然把没叉到食物的叉子放到嘴里。

    “啊！”斯托瑞看见他的动作，不禁哈哈笑起来。牛顿感到很不好意思，匆匆吃完就赶回房间，比平时更用心地工作。

    不久，斯托瑞的房间里就放上了牛顿做好的精美的书架。

    “再做一张桌子给你吧。”

    “谢谢，牛顿先生。你好像是家具店的推销员了。”斯托瑞开心地向牛顿道谢。当然，牛顿也感到很高兴。

    他用三个星期的时间把小桌子做好了。“牛顿，你的手真巧！”药局主人一看到桌子，就赞不绝口。

    “还有，耐性也很好。”对牛顿的死气沉沉一直不太喜欢的克拉克夫人发现了他的长处之后，态度也改变了。

    牛顿想起了每次赶集就能看到的磨面粉的风车。他非常想去看看风车，但外婆说路上会遇到强盗又让他感到害怕。“斯托瑞小姐，你看过那个磨面粉的风车没有？”牛顿终于鼓起勇气，询问起斯托瑞。“有呀。”她回答得很干脆。

    斯托瑞看出了牛顿的想法，主动和牛顿一起去看风车。风车在镇内，从来没有强盗出现。牛顿知道了之后在心里嘲笑了自己。进入风车磨坊后，牛顿极为仔细地观察起来，他想把风车的结构印在脑海里。回来的途中斯托瑞跟他说话，他都答非所问，让斯托瑞很生气。到家后牛顿飞奔到房间里，拿出一大张纸把印在脑中的风车结构一点一点地画下来，直到画完后才感到安心。

    第二天，这幅机械图被克拉克夫妇看到了。“你对机械知道得很详细嘛。”药局主人说。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发明蒸汽机和发电机，磨粉机和手织机可说是最复杂的机械了。

    几年前，德国一个叫马德堡（今德国雷根斯堡）的城市，市长奥托·冯·格里克做了一个实验。把两个铁制的半球合在一起，抽出球中空气后，用十六匹马才把两个半球拉开。这一个实验在历史上被称为“马德堡半球实验”。当时就是这样的时代，仅仅画了风车的机械图，就会被夸赞对机械很内行。自此以后，克拉克家的人不但不认为牛顿是呆子，反而认为他很有才能，牛顿因此心情变得非常好。在克拉克家人的面前，牛顿也像在伍尔索普的外婆面前一样，不再那么呆板了。

    精巧的小水车

    牛顿开始着手制作水车。

    一个晴朗的星期天，做完礼拜，牛顿和斯托瑞并肩走到教堂后院的墓地。牛顿从草木丛中，把前天隐藏好的水车拿出来。斯托瑞对着精巧的手工水车不禁瞪大了眼。牛顿要把水车装到后院的小溪流中，他拿出准备好的轴承开始装水车，水车一装好就迅速地转动了起来。他们俩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飞快旋转的水车。

    “喂，呆子！今天和女孩子在一起，好得意啊！”背后的嘲笑声惊醒了专注于看水车的两人，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学校里有名的“小霸王”乔治。

    “你说什么？”牛顿怒吼起来。

    “好，要打架吗？来吧！”乔治的声音很有威吓力，牛顿有些害怕了。这时候乔治突然抬起右脚，重重地踢向牛顿的肚子。牛顿惨叫一声，两手抱着腹部，弯下了身子。趁乔治被他的叫声分神的时候，牛顿迅速抬起右手用尽全身力气对准乔治的下巴飞起一拳，乔治的口角流出了血；牛顿发狂似的抱住乔治的双脚，乔治被摔倒了，脑袋差点撞在白漆木栅上。乔治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牛顿飞快地转到他身后，双手交叉扣住乔治，把他的脸用力地压向木栅，乔治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不要打了！”斯托瑞的一声叫喊使牛顿清醒过来，站起来拂去衣服上的泥土。在女孩子面前被打败的捣蛋鬼乔治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低下头悄悄地走了。牛顿感到心里郁积的闷气好像一下子发泄光了。

    “沙沙……沙沙……”水车飞快地转着，并不理会周遭的事物。牛顿走到水车旁，用一块木板挡住流水，形成一个小瀑布。把水车移到瀑布下，水车旋转的方向倒转过来了。牛顿又开始思考：“水车的这两种装置法，到底哪一种更好呢？”

    “斯托瑞小姐，回家吧。”牛顿以从未有过的开朗声音说道，一手拿起水车，一手拉着斯托瑞的手，脚步轻快地返回药局。

    “没有比和人争吵更讨厌的了。以后不要与人结仇，不能再和人打架，也不要卷入争执中。”牛顿回去后在房间里深深地自我反省。若非对方有错在先，他会去道歉的。

    “牛顿的性情好像变了！”

    “似乎一下子变得开朗多了，太好了！”

    “好像是星期天和斯托瑞在教堂后院游玩以后的事。”

    “对啊。”

    “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以为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但好像又不是，衣服弄得脏脏的，是斯托瑞悄悄替他弄干净的。”克拉克夫人用疑惑的口气说。克拉克夫妇一直没能明白牛顿为什么改变了性格。教堂墓地的事，牛顿和斯托瑞一直都在保密。

    牛顿的改变

    自从打架以后，与过去相比，一切都好像不太对劲了。牛顿不再动手做东西，为了早日忘掉不愉快的事，他开始作诗和绘画。牛顿的诗很糟糕，不管怎么用心思索，他对自己作出来的诗都感到很不满意。最后，他不得不向药局主人借书来看，遇见了中意的诗，就把它抄录下来钉在墙上，边看边朗诵。但那些不是自己的诗，牛顿没有任何的满足感。

    一次，牛顿想给外婆画一幅肖像画。他想象着外婆在伍尔索普的白石小屋中，和一个男佣人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牛顿最熟悉外婆的发型、弯曲的眉毛、眼、鼻等和她脸上的每一种表情，但就是画不出来。牛顿失望了，不再画自己最熟悉的外婆的脸孔，改画校长的脸。因为校长经常戴着相同的假发，这应该比较好画。但改来改去，牛顿总觉得自己画出来的不像史托克校长的脸。桌上两支蜡烛已经烧完一支了，牛顿放下了笔，靠在椅背上，看着苦心画出的校长的肖像，越看越觉得好笑。牛顿心想：明天到学校要仔细观察校长的脸。想到这的时候，剩下的一支蜡烛也熄灭了，他不得不躺到床上去。

    第二天，牛顿到了学校，他用一种和平常不同的眼神观察着校长。

    “我的脸粘上了什么东西吗？”史托克校长抚摸着胡须问道。

    “不，不是的。我想画您的肖像。”

    “哦，画好了给我看看。”校长手抚着牛顿肩膀说。牛顿抬头看看校长，微微一笑，他很吃惊自己居然能做到把心里所想的话自然地说出来。

    牛顿想到，虽然自己有某些方面的天分，但不勤奋努力是不行的。从此，牛顿开始刻苦地学习学校的功课，也开始和班里的同学交往，再没有人叫他“呆子”了，他的课业成绩也越来越好。

    教堂庭院里的白杨纷纷落叶，枫叶也慢慢变红了，白昼越来越短。格兰瑟姆中学每天清早要做弥撒，师生都不能缺席。在这日短夜长的季节，早上到学校时总要走暗路。大家只能借助暗淡的星光，缓缓前行。忽然，有人提着灯走了过来，前面的学生回身一看，原来是牛顿。

    “这样真不错啊！牛顿。”

    “是很方便，可以走快，又不会跌倒。”

    “在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很简单！”

    “我也想要。”

    “好，我帮你做一个。”牛顿一口答应了，他为了给同学们做提灯，一夜没睡觉。不久，格兰瑟姆镇出现了一群提灯行走的学生。

    这时候，镇里到处流传这样的话：“一定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了。”

    “真的，怎么办？”

    “我们凡人只好听天由命了。”

    “如果流行鼠疫，怎么办？”

    “到时候只有弃家躲避了。”

    夜间上街的镇民都非常的恐惧。因为天空出现了代表凶兆的彗星。

    “这一定是我们的心不够虔诚，大家一起来祈祷吧。天上的神啊！请救救我们的灵魂。”

    “阿门。”

    “阿门。”

    镇内，家家户户关起了窗户，放下了厚厚的窗帘，人人躲在屋子里。克拉克药局的后门，有个人影闪了进去。他蹑手蹑脚地走上二楼，进入房间，这人正是牛顿。他把做好的提灯绑在风筝上，放到夜空里去了。原来所谓的凶兆是牛顿的恶作剧，格兰瑟姆的镇民几个晚上就因为这假彗星恐惧不已。当克拉克夫妇发现并愤怒地责备牛顿时，他冷静地回答说：“彗星到底会对人类产生什么影响呢？真正的彗星就跟这些灯一样，绝不是什么不祥之兆。”

    牛顿已经不是只喜欢手工制作的孩子了，他开始更深层次地思考身边每一种自然现象的原理。

    风车转起来了

    牛顿决定开始制作向往许久的风车。

    “既然要做的话，就要做得跟真的一样。”牛顿这样想。他首先用布和木材，做了一个可爱的风车模型。他把风车模型装在药局屋顶上。这个风车看起来很好，远看时就跟真的一样。可是，风再怎么吹也不转，像是死了的风车。牛顿感到很羞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拿了下来。

    斯托瑞饲养了一只白老鼠。“米琪，早。来，给你吃东西。”她把白老鼠取名为米琪，就像家里的一份子一样。米琪经常到处跑来跑去。

    牛顿又在动脑筋了。他想利用米琪运动时的力量做一个玩具。白老鼠是斯托瑞的宠物，如果能够为这个小动物做一个有趣的玩具，相信斯托瑞一定会喜欢吧。牛顿脑海里浮现出少女温柔的笑容。一旦决定，牛顿就开始行动了。白老鼠的影子在他脑海里不停地绕着跑。他想：“米琪一直在我脑里旋转，却跑不到脑外去……能够设计一个不管怎么跑也跑不出去的东西就好了！对了！车，米琪的车子。”

    牛顿脑海里已经有一个米琪一踏就会转动的车子的构想了，现在只要利用木片、铁丝等材料就能着手制作了。对手艺了得的牛顿来说，这种工作不算什么，像小型水车的笼子很快就做好了。

    “斯托瑞小姐，我想把米琪放在这里面……”他把这个小玩具拿给斯托瑞看的时候，居然感到有一点不好意思。

    “好啊。”斯托瑞很信任牛顿，一口答应了他。牛顿拨动车子的一侧，车子现出了空隙，斯托瑞让米琪钻进去。还没等牛顿重新把车子安装好，这只性急的小老鼠就跑了起来。一直注视牛顿手指动作的斯托瑞见到米琪不停地跑，车轴也不停地旋转，兴奋得跳了起来。装有米琪的车子一直疯狂地旋转着。

    “太妙了！牛顿先生。”斯托瑞对牛顿的创造力深感惊叹。牛顿动也不动，全神贯注地观察车子旋转的情形。过了好一会儿，牛顿开口了：“斯托瑞小姐。从此以后，把米琪叫做密尔好不好？”密尔就是“磨坊”的意思，这个车如果像水车或风车那么大的话，就可以把小麦磨成粉了，这就是小型的磨粉车啊。

    “很好，很好！密尔，加油！”斯托瑞没有反对的理由，其实，她心里早就准备什么都赞成的。替密尔加油，也就是为少年发明家加油。当斯托瑞拍手赞叹的时候，牛顿又在想别的事情了。对了！何不用这个磨粉车来转动那个风车呢？

    牛顿马上开始刨木头，声音惊动了斯托瑞。“这次要做什么？牛顿先生。”

    “斯托瑞小姐，以后再把密尔借我用一用好不好？”

    “好啊，做什么用？”

    “用来转动风车。”

    “风车？”

    “就是那个不能转动的风车，我想让密尔转动转动。”

    “那倒是蛮有趣的，究竟行不行呢？”

    “把齿轮装在风车与磨粉车之间，配合得好的话，一定行的。”

    “好像很有趣，让我来帮帮忙。”过了几天，两个小齿轮做好了。把齿轮连接在风车和磨粉车之间，然后再把白老鼠密尔放进去，它奔跑起来，带动了磨粉车转动，连带转动了风车。

    “好像有风在吹着一样。”模型风车和格兰瑟姆转动着的那个风车一模一样。

    “斯托瑞小姐，谢谢。”牛顿真诚地向斯托瑞道谢。

    “把它装在屋顶上，让大家惊奇一下。”次日一早，在大家还没有起床之前，牛顿来到屋顶上，把风车装好，虽然没有风，但在密尔的力量下小风车还是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把这个给密尔，肚子饿了很可怜！”斯托瑞把装有麦子的小口袋系在屋顶上垂下来的绳子上，让牛顿拉上去喂白老鼠。

    “密尔在吃了。”

    “难怪不转动了。”

    “密尔不把小麦磨成粉就吃掉了。”

    “糟糕的磨粉者。”两人哈哈大笑。

    发明水漏时钟

    “克拉克先生，现在几点了？”其实没有时钟的不只是水果店，因为那个时代，需要在一定的时刻集合一起做事的，只有学校或教堂而已。居民只要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就可以了。马车在出发前会吹喇叭，上课或教堂开始礼拜也都鸣钟通知。所以，普通人家不必备置时钟。这种麻烦的东西，只要教堂、学校和驿站置备就行了。

    当时的时钟大多是沙漏时钟，克拉克药局里也有一具。沙漏时钟是将装有沙的容器上下叠置而成。沙通过两容器间的细管，从上方容器落入下方容器内。沙漏时钟的主人每天早上听到学校的钟声一响，就把下方容器内的沙全部倒进上方容器内。沙开始流动，在下方容器的刻度上表示出时间。

    牛顿仔细观察克拉克药局的沙漏时钟，发现了种种问题。他想，水漏时钟会不会比沙漏时钟好呢？沙漏时钟很难使沙流的速度维持不变。上方容器内的沙量多少，足以影响沙的流动速度。量多时，沙粒间相互强力挤压，影响了流入细管内的速度，量越少，沙漏时钟内沙的流动就越快，这是很大的缺点。水漏时钟似乎比较精确。只要尽可能开一个非常小的洞，让水一滴一滴地匀速滴下来，上方容器中水的多少对速度几乎没什么影响，时间会比较精确。

    “我想做水漏时钟，这个箱子不用的话，能不能给我？”牛顿指着他早就注意到的空木箱，向克拉克夫人询问道。

    “水漏时钟？不是沙漏时钟吗？”

    “是的，原理和沙漏时钟一样。”

    “你发明的吗？”自从制作了白老鼠转动的磨粉车以后，牛顿被公认为是发明家。

    “不，不是我发明的。是在书里看到的，是几千年前就有的时钟。”克拉克先生有许多藏书，牛顿借读的时候知道了水漏时钟的事情。

    “你要做古代的时钟？”克拉克夫人完全不懂牛顿的想法。

    “可能比店里的沙漏时钟要好呢。”

    “哦，真的吗？”牛顿向克拉克夫人讨来了差不多有自己那么高的细长木箱后，请斯托瑞帮忙，搬入二楼的房间，开始制作水漏时钟。水漏时钟需要上下两个水槽。牛顿把木箱竖起来，在箱内较低的地方，做了上下重叠的两个水槽。上槽底开一小洞，在上槽装入的水，就一滴一滴地滴入下槽中。

    牛顿没有在下槽做表示时间的刻度，却在下槽中放置了一块几乎盖住整个槽面的木板，下槽中积了水，木板就会往上浮升。他又在这块木板的中心，竖立了一根把手似的长木棒，把它牢牢地钉住。当木板往上浮动时，木棒也就跟着上升。牛顿是想利用这根竖立的长棒，转动钟盘上的指示针。接着，牛顿开始着手制作数字圆盘。他在木箱外表较高的地方画一个圆圈，然后在圆圈上标示刻度和数字。他又在圆圈中心开了一个较大的洞，嵌入钉上指针的圆柱。当然在箱后面木板上的同一位置也开了个洞，以便放置圆柱的后端。圆柱由前、后两洞支撑住，指针就在数字圆盘上指向刻度。他用手指转动，指针与圆柱就一齐转动了。

    “这样就好了。”牛顿在即将燃尽的蜡烛旁边，点燃了一支新蜡烛。牛顿在下槽浮板上直立的长棒上端钉上铁钉，再把细绳的一端紧系于钉头上，另一端绑上一块小石块，挂在钉上了指针的横向圆柱上，由于石头下坠的力量，使细绳紧紧附着圆柱，向下垂直。

    “已经完成了。真好！”牛顿向窗外一望，天已微明，不知不觉熬了个通宵。牛顿用手按着数字圆盘上的针，想要转动，他觉察出这次与刚才不同，因为细绳与横向圆柱摩擦使指针很有分量。

    牛顿非常满意，开心地笑了。他躺在床上，等待教堂钟响。

    “当当当当当当……”钟声响起，牛顿马上从床上跳下。很快地把水装入上槽中，把指针向六点，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牛顿随着克拉克夫妇和斯托瑞到教堂去做礼拜。因为惦记着水漏时钟，牛顿一会儿唱错歌词，一会儿四处张望。

    礼拜完毕，牛顿撇下克拉克一家，飞奔回药局。针正指着七点二十四分。

    “妙极了！”对于牛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高兴的了。这个新设计的时钟，能正确指示时间到“分”的程度，是沙漏时钟绝对无法办到的。兴奋的情绪略为平静之后，可以听到微小的水滴声，那是水滴在刻画时间的声音。牛顿不禁凑上耳朵静听。

    “艾萨克，你怎么了？”斯托瑞喘着气跑进来。

    “终于完成了我的水漏时钟。你看，现在是七点二十九分了。”牛顿的手指按在钟盘上，小心地读出时刻。斯托瑞佩服地望着他。没多久，牛顿的水漏时钟在镇内就出了名。连没有必要知道时间的人，也跑到药局的二楼来参观，史托克校长也来了。所有的人都赞叹不绝。

    最有趣的是，赶集的那一天，克拉克药局里来观赏白老鼠转动的风车和水漏时钟的人络绎不绝。参观者带来了玉米、小麦等饲料作为礼物，他们爬下小阁楼后就在药局买药，药局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兴隆。

    一两个月后，牛顿的水漏时钟发生了不正常的现象，时钟的时间越来越慢了。牛顿伤了好几天的脑筋，终于找出了原因。原来是上槽槽底的小洞，积聚了水中的污垢，导致流速减弱。牛顿怎么也没想到，他所做的沙漏时钟和水漏时钟的研究，会在三年后被公开地介绍。

    牛顿的中学时代是多姿多彩的，虽然他在一些人的眼中仍有些呆笨，但他不凡的才能越来越多的展示出来了。

    酷爱读书的农夫

    在格兰瑟姆生活已经两年多了。一天，牛顿的母亲汉娜来到了克拉克药局。因为她的第二任丈夫巴巴纳斯·史密斯去世了，所以她带着后来生的三个孩子回到伍尔索普村。

    “艾萨克，你已经十四岁了，到了要选择职业的年龄了。你是怎么打算的？”牛顿不好意思对母亲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根本没认真考虑过将来的职业。

    “暂时没有。”牛顿回答得很干脆。

    “那么，跟我一道回伍尔索普吧。不久以后你就得担负起庄主的担子，现在要开始准备了。”汉娜边说边看着牛顿房间墙壁上贴满的画。有动物、船只，还有外婆和史托克校长的肖像。特别大的是查理一世的肖像，画像下面写着牛顿作的十行诗。汉娜又看到了几张纸片上的数学公式，她不禁愣了一下，回头看着牛顿说：“你要做个比你父亲成功的地主。”牛顿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着水漏时钟、风车、拉丁语、数学、神学，还有斯托瑞和格兰瑟姆的一切。

    牛顿深深地觉察到母亲并不能真正地理解自己。真正能明白自己想法的可能只有斯托瑞小姐和史托克校长而已，牛顿想着。

    “好了，赶紧收拾吧，不然会赶不上大家的。”汉娜在一旁催促着，把牛顿零零碎碎的东西统统搬上了马车。

    “这些留作纪念吧。”牛顿把水漏时钟和风车留在克拉克药局。对于这一突发事件，斯托瑞比谁都难过。她一边哭泣一边到处寻找史托克校长。当斯托瑞和戴着白色假发、拄着拐杖的史托克校长回到药局的时候，牛顿已经坐在马车上向他们挥着帽子了。

    “要回去吗？继续用功啊！”史托克校长看到自己认定的最有才能的学生竟然半途辍学回乡务农，不禁感到十分惋惜，泪水从眼中慢慢地滑落下来。斯托瑞更是失声痛哭。当斯托瑞挥舞白手帕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的时候，牛顿也觉得无限悲伤，默默地低下了头。

    六月灼热的阳光照耀着奔跑的马车，汉娜把家中的琐事一件件地说给牛顿听，诸如男佣人汤姆很忠实，他们饲养的羊已经有多少只了等。牛顿并没有听进去母亲诉说的那些事，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遥远的山丘上，渐渐露出白石小屋的面貌，与以前急切地盼望回家的感觉全然不同，随着路程越来越短，牛顿的心越来越重了，他觉得那个房子好像是将要关押他的牢房一般。

    许多人站在门口迎接着汉娜和牛顿，这些人中就包括牛顿同母异父的弟弟和两个妹妹。弟弟妹妹们很喜欢牛顿，总是缠着他陪他们玩耍，使得牛顿没有时间静下来思考，连做实验和制作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有晚上有些空闲的时间，可是家里的气氛总让牛顿觉得别扭。牛顿想认真地阅读一些书，家里却一本书都没有，自己带回来的那些，内容几乎可以背诵下来了，他时常想起有许多藏书的克拉克药局以及和斯托瑞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

    一段时间过去了，牛顿渐渐习惯了眼前的生活，维持家庭开销的重担也落到了他的肩上。勤劳能干的外婆已年老体衰，精明贤惠的母亲身体又不好，弟弟妹妹们的年龄太小，家中能够工作的只有汤姆和牛顿而已。

    “不努力不行啊。”汉娜的口头禅，已深植于牛顿心中了。

    夏天，田里的工作非常辛苦。牛顿干一点活儿就不停地流汗，脸上的汗水经常刺痛眼睛，不小心用手直接擦脸，手上的泥沙就随汗水进入眼里。手掌上起了水泡，水泡破裂后非常痛。

    “少爷，休息一下吧。”汤姆知道牛顿在苦撑，好心地劝他。

    “谢谢。”牛顿丢下锄头，瘫坐到地上。汤姆向牛顿诉说了他的经历。

    因为战争，汤姆的独生子死在战场上，他不得已来到牛顿家谋生。汤姆悲伤地说：“没想到，我这么大的年纪，竟遭遇这种不幸！”

    “由于动乱，到处都是惨状。少爷也许还没体会到，最近的生活多么艰难……”汤姆继续说道。

    称为清教徒革命的英国革命风暴结束后，查理一世已被处刑，克伦威尔也当上了护民官，取得了政权。大体上战争已经平息，可是家毁田荒，租税又重，人民的生活太难了。牛顿想：“世界竟是这样的动乱不安。”从那以后，牛顿更加努力耕作。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比一天更像个农夫。

    1658年9月3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伍尔索普的草原上，历史上伟大的科学家艾萨克·牛顿，在尝试着他初次的物理实验。

    夏末秋初的英国南部被罕见的风暴侵袭。大树在风中被压弯了腰，田里的玉米成片成片地被吹倒。牛顿家里的人全都躲在屋子里。

    “艾萨克，要做什么呢？”牛顿不顾母亲的叫喊，迅速套上披风，向庭院里跑去。豆大的雨点像小石粒般地落下，牛顿顾不得擦掉脸上的雨水，他快速地来到苹果树下捡起几个红苹果。然后迅速地离开苹果树，跑到庭院的中央。在脚下放了一个苹果后，他顺着风向像青蛙一样用力向前跳了一步，在脚落下的地方又放上一个苹果。在湿淋淋的绿色草地上，两个红苹果之间，牛顿记录下自己的跳远距离。如果借着强大的风力，他可以跳三公尺远。接着他改为迎风而立，忍受着几乎要把他吹倒的风，从第二个苹果拼命跳向第一个苹果，结果只有一公尺远。牛顿又回到第一个苹果的位置，展开身上的披风，像只黑鹰顺风一跃，这次比第一次跳得更远。牛顿从雨点的方向发现风向的变化，他做这个实验是希望从两者之差求得风力。风力愈强，差距就愈大，终于可以确定他的推论了。

    其他的人压根就不明白牛顿在做什么，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有些疯了。牛顿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他顾不得换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一进屋子就拿起铅笔，把数字记录下来后又再次奔向庭院。牛顿想从顺风和逆风的跳远差距中，求得风与力之间的关系，可是对这时的他来说太难了，他深感力不从心。

    一个赶集的日子，牛顿和汤姆一道赶着载满蔬菜的马车，驶向格兰瑟姆。进入镇里的时候，看着磨坊的大风车，牛顿觉得好像是回到了心中的家，又快乐又激动。马车经过克拉克药局的时候，牛顿说：“汤姆爷爷，我就在这里等你，回去的时候来接我。”他从驾驶台跃下，头也不回地跑进店里去。

    “咦！是牛顿呀。”斯托瑞兴奋地迎上来。

    “克拉克先生他们呢？”牛顿问道。

    “去市集了，大概马上就会回来的。”

    “我很想向克拉克先生借书，他不在怎么办？”

    “等一下我替你说一声，先拿去看好了。”

    “那太好了！”牛顿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抄写书中他感兴趣的部分。斯托瑞在他身旁看他抄书，后来实在感到无聊也到市集去了，牛顿一点儿没发觉。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汤姆来叫他时，他仍在专心地抄录。

    晚饭的餐桌上，大家问的都是市集上的情况。当然能回答的只有汤姆，牛顿只是搭搭腔而已。

    另外一次的市集，牛顿先去逛书店，买了几本有趣的书，然后再到药局借书看。再下一次的市集，因为有书可看，他觉得没必要去格兰瑟姆了。所以当马车远离伍尔索普庄园，已经看不见白石小屋的时候，牛顿跳下马车向汤姆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也不管汤姆瞪大了眼睛，牛顿就顺着田埂跑开了。他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坐下来，翻开了书本。

    牛顿并不是讨厌做农夫，只是更喜欢读书而已。他放羊或喂鸡的时候，通常是边看书边干活，离开鸡舍的时候，常忘记关门。一群鸡到处乱跑，甚至把田里的萝卜或小白菜啄得光光的，这些往往都是汤姆替他善后。

    有一次牧羊的时候，发生了更糟的事情。约有十只羊跑到爱丽莎家的玉米地，把地里的玉米苗全破坏了。

    “夫人，您家的羊糟蹋了我家的玉米地。”爱丽莎手拿着被吃得烂兮兮的玉米苗给汉娜看，汉娜只好拿出钱来赔偿。

    这类事情一再发生，后来他们发觉，最适合牛顿做的是挥动锄头的体力活。这么一来，牛顿就是想看书，也没什么时间看了。牛顿从不抱怨，为了一家的生计，应该怎么做，他知道得很清楚。他对于自己的境遇有正确的判断。牛顿不论在什么时候，总是能坚定地向自己的目标前进。

    牛顿回家务农将近两年了，他还是没有掌握一个农夫该有的技能，总是做出千奇百怪的事来，而且做怪事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

    又到了酷热的夏天，汉娜问汤姆说：“你认为艾萨克怎么样？”汉娜对于儿子能否做一个合格的农夫，逐渐失去了信心。

    “夫人，是什么意思？”汤姆慎重地问。

    “我认为你比较了解艾萨克，他到底适不适合做农夫呢？”汤姆发觉这个问题很重要，所以谨慎地回答道：“也许我的看法并不正确，不过，我总觉得少爷不像是做农夫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汤姆决定为了牛顿的前途，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忘记把羊或鸡赶进圈内以及连赶集时都找地方看书的事等。汉娜心里很难过，她一直不想承认这点，听到汤姆说的话她受到很大的打击。

    “谢谢你坦白地告诉我。”汉娜无力地站起来，她决定去教堂找哥哥詹姆士牧师商量一下。这个问题，汉娜一个人是无能为力的。

    “嗯，嗯，这样子啊。”詹姆士牧师对汉娜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地思考着。

    “汉娜，我们必须为牛顿着想，既然他长大了之后不会成为一个好农夫，这一定是神的旨意，不让那个孩子做个农夫。”汉娜听了，感到对未来的一切计划都成空了，顿时头昏脑涨，几乎要晕倒了！从那以后，汉娜常独自琢磨，很少和牛顿交流，她想象着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并衡量了自己的将来和儿子的将来。

    “哥哥自己念了大学，所以见了人必定劝人去读书。但是我们没有余力送牛顿去念大学啊！”汉娜思考着。而且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要让作为一家之主的儿子离家在外，她总觉得不舍。

    又一个赶集的日子。在格兰瑟姆镇内，格兰瑟姆中学的史托克校长和马车上的汤姆打招呼。

    “牛顿在做什么呢？好久不见他了。”校长抚摸着发白的胡须问道。

    “请上马车，我带您去……”汤姆忽然心里一动，认为把牛顿的命运托给史托克校长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于是请校长上车。

    “好啊。”校长拉了一把汤姆强有力的手，轻松的上了驾驶台。

    “就在那边。”快到伍尔索普时，汤姆指着前方说。前方只看得到几头牛。

    “你真有趣！难道那头牛是牛顿转生的吗？哈哈哈。”

    “不，不是的，是在木栅的地方。”

    “嗯，很美的景色。”广阔的绿色草原中，连绵如波涛的木栅围在土地的界线边上，附近散放着一群群的牛和羊。

    “原来如此，那个人就是牛顿吗？”校长接着说道。

    有一个少年倚着树荫下的木栅在看书，那正是牛顿，校长看见了他。汤姆大声叫着牛顿的名字。牛顿慢悠悠地抬起头，见到校长坐在马车上，十分意外。

    “牛顿，我辞掉了学校的职务，要到你们教区当牧师了。”在马车上，头戴丝织高帽的校长亲热地拍了一下牛顿的肩膀，使得这个衣着邋遢的乡下小子不禁缩了缩脖子。他们一起来到白石小屋。汉娜兴奋得红着脸跑出来。以教育家闻名的校长竟然亲自来访，使汉娜暗自下定了让牛顿读书的决心。

    “校长，让艾萨克去念书吧。”汉娜郑重地低头行礼。第二天，汉娜去看哥哥詹姆士，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

    “忍一忍穷苦吧！神一定会替你想办法的，牛顿确实是念书的好材料。”哥哥以牧师的口气安慰妹妹。

    “不做农夫的话，会成为怎样的人呢？哥哥。”

    “多半会成为学者，说不定也会从事和我一样的职业。一切都看神的安排好了。”不是牧师，一定是学者。汉娜的哥哥就是出身于剑桥大学。

    重返学校

    听说又可以返回格兰瑟姆中学念书，牛顿不禁欣喜万分，他又可以和斯托瑞小姐见面了，也可以在药局的二楼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斯托瑞的心情和两年前一样。克拉克药局的任何事物都和两年前一样。白老鼠仍然忙碌地转动风车，和牛顿一样高的水漏时钟仍然悄悄地滴着水给大家报时。

    1600年，牛顿重返格兰瑟姆中学。复学的牛顿可以说是一位模范生。牛顿心里很清楚家里的贫穷，所以在各方面都尽量节省，鞋子穿得露出脚趾，裤脚和上衣的肘边都磨破了也不换新的。衣服破烂得太厉害时，斯托瑞就会拿出针线替他缝补。

    格兰瑟姆中学是一所文法学校，主要学习拉丁文。那个时期的英国，拉丁文占有重要的地位，大学的讲义、学术书籍、公文等，都用拉丁文。所以，想进入上流社会的年轻人不先进入文法学校的话，是不可能接触到上流社会的。当然，文法学校的学科不只是拉丁文，还有神学和数学。神学是讲授有关基督教的“神”的学问，不学习神学就无法传教，所以想从事牧师这行业的人，必须念神学。文法学校的数学主要是几何学。几何学就是研究圆、直线、三角形等图形的学问。在几何学里，三角形内角的和一定是一百八十度，学生必须思考如何作合理的证明，所以几何学可说是训练正确逻辑思维的一门学科。

    罗伯特·波义耳在这一年发现了波义耳定律：“在密闭容器中的定量气体，在恒温下，气体的压强和体积成反比关系。”

    与此同时，英国另一位名叫胡克的物理学家，他把轻的或重的东西吊在弹簧上以观察重量和弹性的关系。研究的结论是：“在弹性限度内，物体的形变跟引起形变的外力成正比。”这就是胡克定律。这个定律发表于牛顿复学的第二年，并被大家广泛接受。

    牛顿十分用功，在学校里没人比他更努力。不过，星期六他也和别人一样，到镇里的教堂去倾听牧师讲道。牛顿从教堂出来时，只要天气好，就和斯托瑞一起到郊外游玩。秋天的一个天气晴朗的星期六，从教堂出来后斯托瑞说：“牛顿，今天的讲道很有趣吧？”

    “有趣，也很奇妙。能那样明白地论证神的存在，我是做不到的。”牛顿近来开始以大人的口气和斯托瑞谈话了。

    “神本来不就是存在的吗？”斯托瑞说。

    “人们的肉眼看不到神，是用心看到的。”

    “不论哪一个国家，总有不信神的人。”清爽的秋风抚弄着斯托瑞的秀发，天上飘浮着朵朵白云。

    “论证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斯托瑞。”

    “神是会显现奇迹的。”牛顿牧师式的语调，使斯托瑞感觉奇怪，她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

    “基督显现了奇迹。”他又继续说下去。斯托瑞睁大了眼。

    “所以，基督是神。”斯托瑞再次回过头去看了看牛顿的脸。

    “这就是论证，是三段论法……”

    “当然是这样啊。”斯托瑞不大高兴地说。明明白白的事情，故意说得玄奥高深，使她感到讨厌。

    “斯托瑞，其实这个论证并不正确。”牛顿突然皱着眉，小声地说。

    “什么是错误的？”斯托瑞不理解。

    “三段论本身无误，问题在于使用的方法。”

    “我一点儿都不懂。”牛顿看似矛盾的话，让斯托瑞更难理解了，她不想再听下去。

    “斯托瑞，再听听吧。”牛顿请求道，斯托瑞答应了。

    “《圣经》里面记载奇迹。事实上是没有奇迹的。只要发生了罕见的事情，愚昧的人们就认为是奇迹，其实这只是一种自然规律。”牛顿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给斯托瑞听。

    “牛顿，你说的自然规律，我认为好像是神的法律……”

    一听到这句话，牛顿高兴得要跳起来。“这样想就对了。自然界的万事万物，无一不是神的安排。一切都是奇迹，一切也都不是奇迹。”

    “那是什么意思呢？”斯托瑞歪着头温柔地问。

    “同一个神显示出的事情，你认为有的是奇迹有的不是奇迹吗？”

    “不知道。”斯托瑞回答。斯托瑞刚在教堂里听了基督的奇迹。虽然觉得牛顿的说法比牧师的讲道更为合理，但她不能全盘接受他的说法。“不知道”就是表示她的迷惑。

    “我想说的是，自然界的事物只有两种情况，都是奇迹或者都不是奇迹。”起先他的语调有点羞涩，后来越来越激动，牛顿的脸涨红了。

    “回到论证的话题吧。”牛顿平复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

    “以我的想法来推论，‘神会显现奇迹’的这个前提是错误的，所以‘基督是神’这个结论就错了。三段论法没有错……”斯托瑞默默地低下头。牛顿对基督、对奇迹的这番言论，她认为是在正面攻击牧师的说法。

    “你知道犹大吧。不论这个背叛者怎么要求，基督都拒绝显现奇迹。奇迹不是被祈求就能显现的，这对于神或对于基督都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基督拒绝显现奇迹。”

    “但基督显现了奇迹。”斯托瑞的声音欠缺说服力。

    “《圣经》虽有记载，但那是不正确的。事实上，一切都是遵循自然规律而产生的结果，不是奇迹。”牛顿有力地反驳道。斯托瑞更觉得莫名其妙了，也不知为什么，一阵悲哀袭上她的心头。

    牛顿在学校里学习几何学，解决几何上的问题，最重要的就是证明，论述过程就是证明。几何学也可说是图形的证明学。牛顿学习几何学的时候，深深地被证明过程所吸引。对于证明中出现的问题，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在格兰瑟姆中学又学习了一年左右的时间，牛顿顺利地毕业了，他是带着优秀学生的名誉参加毕业典礼的。牛顿即将离开格兰瑟姆，他唯一难以割舍的是斯托瑞，两人在这几年中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他们的爱情还未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后来，斯托瑞嫁给了他人，而牛顿终身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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