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可变,性不可变
岩头禅师在唐武宗毁灭佛法时,知道没法再穿僧装,便缝制了一套在家的俗装,准备到不得已时可以应变。
不久圣旨下来,强令僧尼还俗,有声望的高僧还要逮捕判刑。岩头禅师为了躲避灭佛的苛政,穿了俗装悄悄躲进一个在家修行的师姑佛堂。当时师姑正在饭厅吃饭,岩头禅师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拿起碗筷也吃起饭来。
师姑认出是禅师时道:“啊,原来是岩头上座,怎么变形了?”
岩头禅师安然说道:“形可变,性不可变。”
后来,大彦禅师初次参见岩头禅师时,在门前看见岩头禅师戴了一个斗笠大摇大摆走过来,大彦禅师用手敲敲斗笠问道:“岩头禅师你还认得我吗?”
岩头禅师抓起了一把土,朝大彦的脸上撒去:“世间的变化无常,我哪里还记得你!”
大彦禅师说:“世间是无常,法性是永恒,怎可不认识我呢?”
岩头禅师一听,当场打了大彦禅师三拳。于是大彦禅师站好姿势,走进僧堂。
岩头禅师这时才说:“刚才我们已经寒暄完了,你根本不必再进僧堂。”大彦禅师闻言转身即走。
第二天吃早饭时,大彦再进僧堂。刚进门,岩头禅师立刻从法座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大彦的胸襟说道:“你快说,不变的前帐在哪里?”
大彦禅师也一把抓住岩头禅师说道:“在师姑家里,形可变,性不可变。”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形可变,性不可变。”说的是形象是生灭变易的,法性是不会变的。就像每个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要从少年成长为一个耄耋老人,最后化为灰烬,溶于泥土,但这个人的心却总是那一个,永远也不消灭。这里的心,就是禅师口中的“性”。再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梦想,是我们给自己定的远大的目标。
很多人有自己的人生目标,也在追求,但追求的形式单一,缺乏手段上的变化。他们在自己的内心中,给自己设定了一条路,然后沿着这路途,一路走下去,如果哪一天,发现路偏了,或者自己无法前进了,便会自怨自艾,从此失去信心。这,就是不懂得变的人了,对这些人来说,自己规划好的路,就是自己前进的障碍。
一个聪明人,肯定是岩头禅师那样的人,目标是确定的,但路径不确定,有变有不变。变的是方法,不变的是目标。
要懂得变与不变的真正含义,知道什么是可变的,什么是不可变的。这样,才能够更好地做事,也才能真正得到快乐。
精通一门
南阳慧忠国师曾做过七个皇帝的老师,是禅门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国师是浙江人,俗姓冉,号光宅,是六祖惠能大师的弟子,二十六岁时便开始为皇帝说法。
有一天,唐代宗召见了一名自号太白山人者。代宗告诉慧忠国师:“此人自认为一代奇人,颇有见解,敬请国师考验。”
慧忠国师先看看太白山人,然后问道:“圣上说你是一代异士,请问你有什么特长?”
太白山人道:“我识山、识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作文认字,无一不精,并长于算命卜卦。”
慧忠国师问:“请问山人,你所住的太白山是雄山,还是雌山?”太白山人闻言茫然,不知所对。
慧忠国师又问:“请问这是什么地?”
山人道:“算一算便可知道。”
慧忠国师在地上写了个“一”字问道:“这是什么字?”
山人答:“一字。”
慧忠国师纠正道:“土上加一,应是‘王’字,怎么会是‘一’字呢?”
国师再问:“三七共是多少数字?”
山人回答:“谁人不知三七是二十一!”
慧忠国师道:“三和七合起来是十,怎么一定会是二十一呢?”
一旁的代宗听了非常欢喜:“朕有国位,朕有国家,不足为宝。朕有国师,国师是宝。”
知识分两种,一种比较驳杂,涉及面广。有这种知识的人,往往看上去非常渊博,一副知天知地的样子,但却经不起推敲,因为他们太过贪多,结果弄得样样皆知,但却样样不精。在一般人前尚可卖弄,真正遇到高人,就捉襟见肘了。
另一种知识比较简单,专攻一门,不过这种知识虽简单,但深邃。拥有这种知识的人,往往更深刻。因为他们更专,因此能够将一个领域的知识研究到穷尽,从而获得大智慧。
故事中的山人,就是前一种,慧忠禅师就是后一种。因此,当在普通人面前的时候,山人显得很博学,但一遇到慧忠禅师,就暴露出自己的浅薄了。
如果你真的想要获得知识,想要拥有智慧,想要做一个博学的人。就要学习慧忠禅师,而不是做山人那样的人。要懂得一门精胜过门门通但门门松。
然而,想要做到一门精却并不容易,不仅需要一种钻研精神,还要能够忍受寂寞。门门皆学的人,很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可。因为他们只要了解些粗浅的知识,掌握些偏僻的词汇,便可在人前卖弄了。而专攻一门的人,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可,必须要在自己有所成之后。这样,后者就比前者更加寂寞。在努力的道路上,必须要蛰伏很久,方才能够大放光芒。
要有一颗淡定的心,要紧盯自己的目标,在目标实现之前,不管有多寂寥,都要忍。这忍,是很难的,但正因为难,如果你忍住了,才能散发更大的光芒,取得更大的成就。
不了解的才是真朋友
云岩昙晟禅师初参药山禅师时,药山禅师问他:“你从什么地方来?”
“百丈怀海禅师那里来。”
“百丈怀海禅师有何言句开示?”药山禅师问。
“平常都说我有一句百味具足。”
“咸则咸味,淡则淡味,不咸不淡是常味,你讲的百味具足是什么?”
昙晟禅师无言以对。药山禅师接着说:“我亦有一句,争奈目前生死何?”
云岩昙晟答:“目前无生死。”
药山禅师再问:“你在百丈禅师处住多久?”
“二十年。”
“二十年在百丈处,俗气仍未去除。”
有一天,药山禅师又问云岩昙晟禅师道:“百丈禅师除一句百味以外,还说些什么佛法?”
云岩昙晟禅师说道:“有时道三句要我们省去六句会取。”
药山禅师喜形于色说:“三千里外且喜没有交涉。”接着再问:“除了这些以外,还说什么佛法?”
云岩昙晟禅师说道:“当大众上堂时,百丈怀海禅师有时会用拄杖将大众赶走。然后又再召集大众回来。大众回来之后,自己不说为什么,反而问大众:这是什么?”
药山禅师听罢说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跟我说呢?从你的口里,到现在我才见到我们的怀海师兄。”
百丈怀海禅师当大家集合立定后,叫大家“去去去”,意思是禅不好说。又叫大家“来来来”,是因为禅也不得不说。所谓禅在说与不说间,看你怎样去体会。云岩昙晟禅师也因此而大悟。我们要认识一个人,有时要经过许多年月,要费些周折。二十年不长,三千里不远,直到说无可说才认识百丈怀海,这就所谓“一句百味”了。这中间的过程,就是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的过程。见到一个人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他的样貌,这样貌就是可说的,我们能够用语言去描述。之后慢慢接触,一点点熟悉,最后成了好朋友。这时候,彼此间会有更多的交往,会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做事。其间,有感动、有误会,有相互理解,也会有彼此间的争论。这些,就是不能言说,而只能去体会的。在这说与不说之间,我们真正认识了这个人,了解了他的内心。
如果一个人你能够说出他的全部,那么,你肯定就是不了解他的。如果你对他一词也形容不出,那么,你对他也是不了解的。真正走进你的内心的人,对你是有说又无法言说的。你真正了解的人,对其也是有说又无法言说的。这,才是真正的交往。
未来就是现在
有一天,马祖道一禅师与百丈怀海禅师一起散步,忽然见到一群野鸭子从头顶上飞过。
马祖就问百丈禅师:“那是什么?”
百丈禅师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一群野鸭子。”
马祖禅师再问:“野鸭子飞到哪里去?”
百丈禅师回答:“飞过去了!”
马祖用力捏了一下百丈禅师的鼻子,百丈痛得大叫。
马祖指着百丈的鼻子说:“不是在这里吗?你怎么可以说飞过去了?”
这一句话使百丈禅师豁然大悟。然后,一句话不说,回到房里痛哭流涕。
禅友们觉得奇怪,百丈禅师照实回答,说给马祖道一禅师捏痛了鼻子。
禅友们不解:“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你们可以去问问老师。”百丈说。
禅友们就去问马祖禅师。
马祖禅师说:“百丈自己知道,怎么问我呢?”
禅友们又再回头来问百丈禅师,百丈禅师哈哈大笑。
禅友们见他先哭后笑,真是莫名其妙,问他缘故。
百丈禅师回答:“我就是以前哭,现在笑!”
百丈禅师开始时犯了时空的错误,说野鸭子飞过去了。马祖道一禅师指出了他的错误,用一捏,将时空的分界给捏碎了,让百丈禅师明白,现在和未来,这里和那里是没有区别的。时空分界不在了,百丈禅师自然也就悟道了。
很多人执着于现在和未来,总是将未来描绘成一幅美好的景象,将那快乐寄托给了未来,同时又讨厌自己的现在,觉得现在一无所有,是不快乐的。这就有问题了。人生是不分过去、现在、未来的,不管处在哪个时段,都是你自己。如果你现在感觉到不快乐,那是因为你的心内负担太多,是你这个人不快乐。那么,等你到了未来,依然是不快乐的。
聪明的人,会从现在开始,改变自己的心,将每一个瞬间都变成自己的快乐瞬间。这样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能够获得快乐,保有幸福的。
直达本质
太原孚上座禅师有一次在扬州光孝寺讲涅槃经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时,有一位禅师忽然大笑不已。
孚上座很奇怪,讲完经后,备妥茶点,请禅师喝茶。问道:“刚才讲经,依文解义,我知道不够深契佛旨。适蒙见笑,希望您能不吝慈悲,给予指教。”
禅师庄严地回答:“座主刚才所讲的三德法身,在我听来,座主并不认识法身,请再讲一遍。”
太原孚上座就说了:“法身之理,犹若太虚,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遍。”
禅师说道:“我不说座主讲得不对,只说座主对法身体相妙用未能认识。”
“既然如此,请慈悲为我开示。”
“你信得过我吗?”
“怎敢不相信?”
于是禅师说道:“你从现在起停讲十日,于室内端然静虑,收心摄念。把善恶诸缘一起放下,再重新认识。”
太原争上座依禅师所言,每日静心息虑,从初夜到五更。有一天,闻鼓角声,忽然有所契悟,便去叩禅师的门。禅师说道:“我教你传持大法,夜来为何酒醉?”
太原孚上座说:“今日始知过去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太紧,致使不能任性逍遥。从今以后,不敢在语言文字上搬弄。”太原孚上座就把讲经遍历诸方,终能名闻宇内。
法身,即真理之身,亦是吾人的本来面目,若用两字表示,则是“禅心”。
这禅心,跟真理一样,是永恒不变的,虽时间流逝,空间交错,它都屹立在那里,散发着一样的光芒。
求佛者,要参悟的就是这禅心;俗家人,要明白的就是这真理。僧有禅心之后,会忘记自身,而拥有法身。俗家人掌握真理之后,会透过表面,看到事物的本质。这法身和本质,才是真正能给人带来教益的东西。
有了看透事物本质的能力之后,也就不用担心有做不成的事情了。
沉默的朋友最真
黄龙慧南禅师住在净戒寺时,有一天与洞山圆价禅师相见。
黄龙禅师默然无语,洞山圆价禅师也沉默无话,两人只是焚香对坐而已。从下午一直坐到深夜,不动也不说。
夜很深了,洞山圆价禅师站起来说了一句:“夜深了,妨碍你的休息。”说完,不等黄龙慧南禅师回答就走出去了。
第二天,各人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黄龙禅师一回到自住的禅院,迫不及待地问一位永首座:“你住在庐山时,认识洞山圆价长老吗?”
永首座答说:“不认识,只听过他的名字。”
然后反问黄龙慧南禅师:“老师,您这次见到洞山圆价,你看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黄龙禅师回答:“奇人,奇人!”
永首座退下以后,询问跟随黄龙慧南禅师一起到净戒寺的侍者:“你跟老师见洞山圆价禅师时,听说两人对坐的时间很长。他们在夜间谈些什么?”
侍者就把两人无语对坐的情形说了。
永首座听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喟然叹道:“疑杀天下人!”意指这两人虽然对坐不语,实在是说尽了天下的语言。
人与人之间,是要用语言文字进行交流和沟通的。不过,很多时候,语言和文字不但不能让沟通双方互相理解对方的意思,反而会让其产生分歧。这一点上,于自古文人之间的互相曲解和攻讦中,可见一斑。因此,很多时候,沉默就成了某些人用来跟别人沟通的工具了。
而沉默也确实是考验人的。一个禅修者,在与人对面而坐的时候,如果忍受不了别人的沉默,会感觉尴尬,说明他的内心还不够空,依然在意别人的看法,这就是没得道的表现。一个普通人如果无法面对对方的沉默,说明他对这个人是有防备的,没有真正对对方敞开心扉。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真正的友情,不是到一起有三天三夜也聊不完的话,而是对坐三天三夜而彼此无言,依然不会觉得别扭和尴尬。这,都是沉默的力量,它更像是一把标尺,可以有效衡量出参禅者是否已经悟道,也可以衡量俗世人彼此之间的真心有几何。
一念得正,一念入邪
人间事,总要分出个好坏;世间人,也总要分出个善恶。事中好者,人中好者,常被人称颂,而坏者,则常被人诟病。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世间颠扑不破的道理,这道理在,人间的正义就在。不过,人和事是容易分清好坏善恶的,但世间的物,却不好分。有时,它们是善的,有时,它们又是恶的。
渐源仲兴禅师在道吾禅师处任侍者时,有一次端茶给道吾禅师。道吾禅师指着茶杯问他:“是耶?非耶?是邪?是正?”
仲兴禅师走近,面对着道吾禅师,一句话都不说。道吾禅师说道:“邪则总邪,正则总正。”
仲兴摇摇头表示意见:“我不认为如此。”
“那你的看法是什么?”
仲兴就把道吾手中的杯子抢到手里,大声问道:“是耶?非耶?是正?是邪?”
道吾禅师开示:“所谓邪人说正法,正法也成邪;正人说邪法,邪法也成正。”
茶杯的正邪在于在谁的手中,其他事情也是类似的道理。
人遇到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个先验的判断,判断对方有无恶意,判断对方是好是坏。其实,人也跟茶杯一样,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一个做过错事的人,在好人手下,也可以是一个好人;一个没做过错事的人,如果被坏人蛊惑了,也会做出大恶的事情来。
就好像杀人无数的裘千仞,被一灯大师点化之后,便成了一个好人,最后因维护民族大义而死。而确实也有很多好人,无意间被坏人利用,从而做出大错事来。
看一个人,不要看表面,也不要看过去,要看现在,看未来。如果这个人现在一心向善,总是以结交良善为乐,那么,他就有变成好人的可能,如果这个人虽然老实,但却整天跟些不正经的恶人在一起,那么他也难免不被沾染。这是识人的学问,其实也包含着做人的学问。
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都不要看得太重。以前做过错事,不要紧,从今往后改正过来,跟善良的人交朋友,跟他们一道去做好事,人们也会原谅你之前的错。因为自己之前是个好人,便自信满满,觉得跟坏人在一起玩也无碍,难保有不被拖下水的一天。
绝望即是希望
陕西汾州无业禅师初参马祖道一禅师时,由于相貌魁伟、声如洪钟,马祖道一一见即取笑他说:“巍巍佛堂,其中无佛。”
无业禅师恭敬说道:“三乘文学,自信粗穷其旨,但禅门即心即佛,实在未能明了了。”因为马祖道一禅师一向提倡即心即佛,有人问他如何是心,他就说即佛即心;有人问他如何是佛,他说即心即佛;所以汾州无业禅师到这里来,就是希望了解即心即佛究竟指的是什么。
马祖道一禅师见他来意真诚,就开示道:“只未了底心即是,更无别物,不了时即是迷,了即是悟,迷即众生,悟即是佛。”
无业禅师再问道:“心佛众生外,更有佛法否?”
马祖道一禅师说:“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岂别有佛法?如手作拳,拳空如手。”
无业禅师再问道:“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马祖禅师道:“祖师今何在?你且下去吧,以后再来!”
无业禅师不得已,就告辞出门。当他正要跨出门槛的时候,马祖禅师大叫一声“大德”,无业禅师就回头。马祖禅师就问道:“是什么?”无业禅师当即跪下礼拜,哭诉道:“本谓佛道长远,今日始知,法身实相,本自具足。”
马祖禅师这个时候终于赞美他说:“这个钝汉悟了耶!”
无业禅师苦自修为几十载,却不如马祖禅师的一喝之力,是因为马祖禅师把握了契机。无业禅师几十年的修为虽没让他悟道,但也帮他积累了很多对禅的体悟,当这些体悟积累到一定时间的时候自然会产生质变。不过他修为不够,因此无法掌握质变的契机。马祖禅师是大智慧者,自然能捕捉到这时机。他明白,一个人近乎绝望的时候,就正是改变的最佳时机。因此才在无业禅师无望离去的时候突然大喝。
马祖禅师掌握得如此精准,就是因为他懂得无望之望。一个人的绝望,并不是走投无路,而是新路途开始的最佳时机。
在面对绝望,找不到路的时候,不要急,更不要弃,冷静下来,你的眼前很可能就会出现一条新的路。无路就是有路,绝望就是希望。因为无路,也就没有了任何挂碍,这时候,已经到了最低谷,不管往哪里走,都是走向高处。绝望也一样,在绝望的情况下,不管做什么,都是能够带来希望的。
本性既明,便不难度化
有一位年轻的沙弥,带着非常怀疑的心情访问无名禅师,问道:“禅师,您说学佛的人要发菩提心,要普度众生,但是一个坏人他已经失去了人的条件,那就不是人了,既然不是人,还要度他吗?”
无名禅师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一个“我”字。不过无名禅师写我这个字的时候,是把它反写的,如同印章上的刻字,正反颠倒。
无名禅师把这一个我的反字写好后,就问沙弥说道:“这是什么字?”
沙弥回答:“这是个字,只是写反了。”
无名禅师就问道:“这是什么字?”
沙弥答说:“是一个‘我’字。”
禅师追问道:“写反了的‘我’算不算‘我’字呢?”
沙弥回答道:“不算。”
禅师道:“既然不算,你为什么说它是个‘我’字?”
沙弥立刻又改口说道:“算!算!”
无名禅师说道:“既然算字,你为什么又说它反了呢?”
沙弥一下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无名禅师就说道:“正写是字,反写也是字,你说它是‘我’字,又认得出那是反写,主要是你心里真正认得‘我’字。相反的,如果你原不识字,就算我写反了,你也无法分辨,只怕当人告诉你那个是‘我’字以后,遇到正写的‘我’字,你倒要说写反了。同样的道理,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最重要的在于你需要认识自己的本性。当你遇到恶人的时候,仍然一眼便能见到他的善恶,甚至于能唤出他的本性,本性既明,便不难度化了。”
无名禅师的意思是,好人要度,恶人更要度,而且,越是污泥,越容易长出清净的莲花。如果认为好人该度,坏人不该度,那就是曲解了佛的真意了。
就像强盗,绝对属于坏人,他们强抢人财,据为己有,是大不当的。但是,这个强盗之所以抢钱,有可能是为自己生病的老母治病,那么,在母亲面前他就又是好人了。所以,这强盗也是好中有坏,坏中有好的。我们将之称为好人合适,还是将之称为坏人合适呢?可见,世俗凡尘中,只以好坏区分人,也是不太恰当的。
不要去刻意区分好坏。而是要将之放在一个环境当中考量。当有人忽视我们的时候,不要先对其产生不快,而是想想他为什么这么做,是迫不得已还是真的看不上你。当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的时候,也要想想,对方是对你有所求,还是真的对你好。只有将这些想明白了,才能让自己免受伤害。如果只是以第一印象的好坏来区分人,往往会得出错误的结论。
偷不去
有一位良宽禅师,是一位很有名的禅者,他住在一座高山山脚下的小茅屋里,过着非常清苦的生活。
有一天晚上,一位小偷光顾他的茅庐,小偷在茅屋里翻来翻去,竟找不到值得一偷的东西。
正当这个时候,良宽禅师从外面回来,碰见这位鼠贼,禅师就对小偷说:“你也许不远千里而来,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你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回。”说着就把身上的上衣脱下来送给小偷当作礼物。
小偷大概太穷了,虽然不好意思,仍然拿了衣服,飞奔逃去。良宽禅师穿着内衣站在门口观赏天上的明月,同时在心里不断地吟诵:“但愿我也能把美丽的月亮送给你就好了。”
世界上有不少人靠乞讨维生,甚至还有人靠偷窃生活。这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钱财,可谓是省事之极。但是,我们也可看到,从没有一个乞讨或偷窃的人能发财。原因无他,没有真正的努力,就没有真正的财富。世间很多人不懂得这个道理,而用种种方法去侵占、聚敛,觉得那样财富来得更快。殊不知,那样是无法获得真正的财富的,即使暂时有所得,也终将会失去。更重要的是,财富本身也并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你拥有再多又有何用呢!百年之后,还不是双手空空而去吗?
做人要坦荡,要正直,不要靠偷抢去生存。因为偷抢的结果也不过是水中捞月,最后一无所得。真正宝贵的东西是偷不走也抢不走的。
其实世间没有穷人,每个人都拥有三千世界,每个人都拥有宇宙:只要你心中可以容纳。只有心中无容纳之地的人,才会想去偷别人的东西,这样的人是可怜的,自然也是可悲的。
要懂得发现自己的财富,而不要去觊觎别人的东西。只有将自己的财富都开发出来了,你才是真正的富有,如果自己不努力,而想着去别人那里获取财富,那么即使得到了,也不会给你带来真正的快乐。
一口好牙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帮助他人,给他们钱财,不如教他们赚钱的本事。同样,对自身也是如此,追求鱼不如追求渔,与其注重财富,不如注重获取财富的本事。在修禅和做人上,其实也是遵循着这个道理的。与其专注意禅的形式,不如有一颗禅心;与其专注于去做好事,不如培养一颗善心。只有有禅心才能成佛,只有有善心才是真正的功果。
佛光禅师有很多门徒,他对门徒非常慈悲,养育、教育他们,门徒中有生病的,他总是用心看护、医疗。对于徒众日常参学及生活所需,他也考虑周详,因此,弟子们的衣食从来不曾短少。
有一天,掌管钱财的总务来找佛光禅师,向禅师反映,因为徒众先后患牙疾,花费相当庞大,似应考虑稍加节制,可是这佛光禅师仍然交代总务,不惜一切照顾大众的医疗费。总务又说:“大众们受了常住的这种恩赐,不但不回报,有时还不知足,不满常住,为他们花这笔钱真不值得。”
佛光禅师听了以后,淡然地告诉总务:“这许多人口中虽然说不出什么好话,但是却不能不给他们一口好牙。”
禅师表面上说的是牙,其实说的是心。度人,不仅要教育他们做好事,更重要的是让他们有一颗好心;修禅,修得不仅是各种规矩和礼法,更是在修一颗禅心。因为做几件好事,未必就真的有好心,懂几句佛法未必就真的懂禅。好心和禅心是根本,好事和佛法是外在,只有搞清主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是真正地解决了问题,如果只注重表面,那么,还不如不做。因为不仅不能达到真正想要的效果,往往还容易落得一个虚伪的骂名。
生活中也一样,不要为了做好事而去做好事,而要以培养善心的角度去做好事,有了善心,那么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好事。工作上不要为了做事而做事,而是要注意培养做事的能力,有了这种能力凡事都能做好。如果只专注于表面,那么即使做得事情再多,面对没遇到过的事情的时候,也是难以做成的。
全身都是空空荡荡的
有一位学习佛法的法明禅师,平常讲经说法写文章,可以说相当地有名气。有一天,法明对参禅的慧海禅师说道:“禅师,我看你全身是空荡荡的。”慧海禅师回答他道:“我看你的全身也是空荡荡的。”
法明禅师听了以后,大吃一惊,就问道:“你为什么说我全身是空荡荡的?”
慧海禅师就说道:“你只知阅读经论,执着纸墨文字;纸墨文字都是假相,本体是空的,你停滞在空的上面,执着假相,所以你不是落空了吗?”
法明禅师听了以后,不服气地说道:“那么你参禅也是一无所有,一无所得,你不是也落空了吗?”
慧海禅师回答道:“我参禅不落空,因文字是从智能而生,而智能就在我们自己的心上,要写要说都由我自己;我要什么,心上就会生什么,所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心生则万法生,心灭则万法灭。我哪里会落空呢?”
人生在迷是空荡荡的,在悟也是空荡荡的,同是空荡荡的,但是不同的境界。有的人空荡荡的,是世间那个顽空,事实是世间生灭的空、空无的空;而参禅证悟所证悟空的境界如虚空,虚空里面包容了万物,所以空而不空,所谓真空生妙有。同是空荡荡的,但是不同的境界。
这就好比喝茶,同样的茶,同样的水,同样的泡法,但不同的人喝,却有不同的感觉。在会品茶的人那里,不仅可以喝出这茶的味道,还能喝出这茶的意蕴。而在不懂得品茶的人那里,则只不过是用来解渴的水罢了。
做人,就要做那境界高的人;做事,就要做那虚空境界里的事。而想要达到这种境界,就需要好好修为一番了。
首先,看实物不要看表面,而要探究其义理。只有将其背后的义理探究透彻了,才能真正掌握这事物。否则,不过就是走马观花罢了,虽见识多,但却如同无所见。
其次,要有胸怀。有胸怀者,能容天下,能容苍生。胸有天下、胸有苍生之后,眼界就会变得博大,可以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这样,就更容易掌握一件事的全貌,从而找到正确的入手角度,让事情更容易解决。
第三,就是慈悲心了。有慈悲心者,不论是在做人还是做事方面,都十分认真。佛家常说,扫地怕伤蝼蚁命,一个如此慈悲的人,他扫的地肯定更干净。因为在扫地过程中,连蝼蚁那么小的生物他都注意到了。因此是不会留下死角的。而那些粗枝大叶者,则往往会有疏漏,从而扫不干净。
有了这三点,就可以万事圆融了。不仅会有道德上的境界,也会有能力上的提升。那时候,僧可以成佛,凡人可以成圣。
“依靠”不可靠
在日本禅门里,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梦窗国师。梦窗国师在少年时,曾经千里迢迢地到京都一山禅师处参学。
梦窗到方丈室向一山禅师请示道:“弟子大事未明,祈求禅师直指开示。”
一山禅师听后,不但不告诉他,反而很严峻地说道:“我宗无言句,亦无一法与人。”
梦窗再三恳求,仍得不到一山禅师的开示,于是含着眼泪辞去,往镰仓的万寿寺叩参佛国禅师。
在佛国禅师的座下,却遭更无情的痛棒。这对殷殷求道的梦窗实在是一大打击。梦窗终于伤心地对佛国禅师发誓说道:“弟子若不到大彻大悟,绝不复归见禅师。”
他告辞佛国禅师,连夜到了一个山林里面与大自然做静默的问答。有一天在树下,心中无牵无挂,不知不觉至深夜就想到茅棚里去睡觉,欲上床之时,误认他已经走到茅棚的墙壁,糊里糊涂地把身子靠了过去,不料却跌了下来,在跌倒的一剎那,不觉失笑出声,就此豁然大悟了。
在身心开朗之余,他就作了一首偈语:“多年掘地觅青天,添得重重碍膺物;一夜暗中扬碌碌,等闲击碎虚空骨。”
梦窗心眼洞明之后,感恩之余,便去会见一山禅师和佛国禅师,呈上自己所见,机智密契。佛国禅师大为称赞,立刻为他印证说:“西来之密意,汝今已得,必善自护持。”这时梦窗国师三十一岁。
在梦窗国师看来,墙壁是自己的倚靠,因此上床时,他下意识地向墙壁靠去,觉得那里可以为自己提供安全。但现实却相反,他认错了地方,不仅没有获得安全,反而摔倒了。在这一过程中,梦窗禅师终于意识到,这世上是没有什么外物可以让自己倚靠的。哪怕是这不会动的墙壁也一样,会因为自己的记忆错误而给自己带来麻烦。这一发现,让他豁然开朗,终于进入了禅的殿堂。
世间事往往如此,真正能够给我们倚靠的只有自己,外物是靠不住的。如果凡事都想靠着外力、靠外人帮助,那么总有一天会像之前的梦窗国师一样,跌了一个大跟头。只有完善充实自己,凡事靠自己的能力完成,才是最大的倚靠。
选择没有好坏
洞山良价禅师前去探望患了重病的学僧德照。
德照见到老师,凄楚地说道:“老师,您忍心看着弟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吗?”
洞山良价禅师问:“你是谁家的子弟?”
德照回答:“我是大阐提家的子弟。”大阐提就表示无佛性。
洞山良价禅师两眼逼视德照。德照非常焦急,问道:“四面的高山向我逼近时,老师,我该如何是好?”
“我以前也是从人家屋檐下走过来的。”
“我和老师在屋檐下相遇时,要不要互相回避呢?”
“不必。”
“假如不回避的话,您又要叫我到哪去呢?”
洞山禅师指示道:“五趣、六道、十种法界,到处是路,你何必忧虑?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到田里去种稻粮!”
德照听了以后,说声:“老师请珍重!”就坐定入灭了。
禅师叹道:“你虽然能这样出去,但是,不能这样回来呀!”
德照世缘尽时,仍不忘寻找生死之外的出入。洞山禅师指示他“到处是路”,意思是哪里都可以走,哪个方向都是可行的。可是德照禅师依然不甚明了,又问哪一条路才是正路?洞山禅师给德照禅师的答案是,可以去田里。这话表面上是说农活,其实是在指点德照禅师。告诉他要补因、种因、修因,这才是修道应该注意的课题。
这一指引,让德照禅师安然而去,说明他找到了路。德照禅师的路,就是选择不是重要的,努力才是重要的。他从洞山禅师的话中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可走的路很多,走哪条路没有确定的正误之分,只要懂得补因、种因、修因,并努力,那么不管哪条路,其实都是正确的。
路如此,选择亦然。选择是不分好坏的。造成选择好坏的,是付出是否够多,努力得是否够多。如果你足够努力,也甘愿付出,那么,不管你选择走什么样的人生路,都将有所收获。如果不去努力,则不管哪条路,都是死路。
相信不存在的
一位信徒问无德禅师,到底有没有天堂地狱?无德禅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叫信徒提一桶水来。
信徒把水提来以后,无德禅师说水里面就有天堂地狱。
信徒非常好奇,聚精会神地望着水桶里面,许久之后,抬起头来说,水桶里面没有天堂地狱。
禅师叫他再用心看。信徒又再把头埋下去看。当他把头靠近水桶时,无德禅师用力把他的头压到水桶里去。信徒痛苦地挣扎,喘不过气来。无德禅师才放开手。
信徒喘着气怪禅师道:“您怎可如此!真是如在地狱一样痛苦。”
无德禅师哈哈大笑,再问:“现在你觉得怎样?”
“现在呼吸自由,像天堂一样。”
无德禅师庄严地开示道:“只一会儿的工夫,你已从天堂地狱走了一回,为什么不相信天堂地狱的存在?我们没有到过欧洲、没有到过非洲就不相信欧洲、非洲的存在?这是无知,但并不能因为你的无知就把欧洲非洲存在的事实否定。你没有见过、听过的很多,不能因为你没有见过、没有听过,便认为这个东西就不存在。”
很多人都是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世界,然后用这观察的结果来认识世界的。如果跟自己的观察结果一样,那么他就认为是真的,是对的;如果不一样,就认为是假的,是错的。这就是跟信徒犯了同样的毛病了。
眼睛只能看见表象,还有很多看不到的地方。很多时候连我们亲眼所见的,亦未必就是真相,何况那些我们看不见的。
生活中,要做到眼界开阔,不要只拘泥于自己所见过的。要多多学习知识,开拓思路,懂得用自己的头脑理性地分辨真假。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有更多的机会让自己的梦想得以实现。
不动心才是真修行
聪慧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哪怕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也不放在心上,而是让自己在那个环境中,做到最大的放松。只有这样,才是积极的生活态度。身处一种自己不喜欢的环境当中,已经是让人难受的了,不能再给自己的内心增添压力。所以,面对苦难或者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要在其没发生的时候想办法避免,如果避免不了,那事情来了,就不要再去多想了,积极面对或者顺然接受就可以了。
有个地方发生灾荒,生活困难,佛教徒们就发起救灾运动,有人发起了一场歌舞团表演,以此活动筹募一点经费,转送到灾区。
一位在寺里学道的人,就认捐了一些经费,到现场参观歌舞,当中有个新入道的学者,大不以为然,认为既然是学佛修道,就不应该来观赏歌舞表演,他是来参加了,但把眼睛闭起来,不理会周遭的热闹和台上的表演。
在歌舞中途,主办者又向大家提出乐捐的呼吁,这位初学的学者,见到有人来向他募捐,拂袖而去,并且很愤怒地说:“你们在这里表演歌舞,我根本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来看一下,你们还向我要什么钱?”
主办者一听,就很认真地说:“别人睁着眼睛看,只要捐一半就好了,而你闭着眼睛用心看,要加倍多捐一些。”
这一位学者终于无以为对。
这学者如果不喜欢这种表演的形式,那么就不应该来到现场;既然来了,就不要再给自己增加额外的负担。我们要做一个快乐的人,能够看清或者看淡世界,有困难要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深处苦难当中,也能从自己的当下所为中找到最大的快乐。有一个禅师就是这样,他的寺院是被贼人偷了,可正在徒众们懊恼的时候,禅师却在地上捡到了一文钱,他高兴地跟徒众们说:“看,我们又有一文钱了。”
很多人都觉得压力大,从而内心焦躁,但并不是每一分钟都有压力在。吃饭时、睡觉时,给自己一个好的心情,一样可以从周围都是压力的环境中寻找瞬间的快乐。
平常的举动中也有大爱
一次,沩山灵佑禅师告诉弟子仰山禅师,有一位信徒送他三匹绢,希望能为他及世界和平、人民安乐祈福。
仰山禅师听道:“老师既然受了信徒的供养,要祈什么样的福回报他呢?”
沩山灵佑禅师用他的竹杖敲床三下说道:“我就以这个酬谢他。”
仰山禅师不以为然。说道:“这个大家都有,何必要老师给他呢?”
“你的意思,我给他这个还不够吗?”
“不是不够,我只是以为老师不该以大家都有的东西作为酬谢。”
“既然知道是大家都有的,为什么还要我另外找东西给他呢?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什么东西更有价值来酬谢别人呢?”
“自己已备,何劳他人?”
“自己已备,但无他人何缘得识?”灵佑禅师说,“你忘了达摩祖师当初东来,不也是将‘这个’予人吗?你们每一位都承受了达摩祖师的信物,也就是‘这个’而已。”
很多人看了这段公案,都不太明白,后来灵祐禅师所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其实,这里的“这个”指的是人的本来面目。
如此,灵祐禅师的意思就是,很多事物,我们本身都是拥有的,但往往会因为我们有而不再去重视,只有经过别人的提醒,我们才会认识到那东西的价值。
要理解这点,另一个小故事说得更直白些。一个人觉得自己不够幸福,没有人关心自己,从而去抱怨,说给别人听。然后要那朋友述说自己的幸福,他觉得自己虽不可得,但至少别人告诉了自己之后,自己会知道幸福是什么样子。然后朋友就给他讲了自己的父母如何照顾自己等很多事情。这个人听了之后很羡慕,也对自己的父母很气愤。于是,回到家中之后,他就开始观察父母,想看看他们有多冷漠。吃饭的时候,他发现,母亲在给自己夹菜,父亲在问自己是否需要添件衣服。这时,这个人才突然明白,朋友有的来自父母的关怀,其实自己也一直有的。只不过,自己觉得这些都是父母应该做的,而视若不见。直到自己特意观察父母的时候,才发现了真相。
我们觉得自己不幸福,并不是自己拥有的少,而是没有一颗善于发现的眼睛。不懂得体会现有生活当中的点点滴滴,因此只有被人特意提醒过后,我们才觉得,那是幸福的事情。因此,如果想让自己快乐,就要懂得感恩,懂得发现。对生活中的每一个小小的幸福的点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样,你自然会发现,其实你早已经在幸福当中了。
滴水和尚
古人说,“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强调的是小事的重要性。佛很大,他傲立九霄,只有博大的胸怀才能够理解,但同时,佛也在小处,一花一木中,都有佛的存在。做人也是如此,能做大事的人,是伟大的,但能将小事做到极致细微,也是伟大的。
一天,仪山禅师准备洗澡,因为弟子为他准备的水太热了,弟子奉命去提了一桶冷水来调和。禅师只用了半桶,还有半桶冷水没有用。而这位弟子顺手便把剩余的半桶冷水倒了。
仪山禅师非常不高兴,教训弟子说:“怎么可以如此浪费?世间的财富,不管任何东西,都有它的用处,只是大小的价值不同而已。这半桶水,如果把它浇在花草树木上,就存续了它的价值。虽然只是一滴水,它的价值都是无限的大。”
弟子听了以后,铭心地感动,大彻大悟,从此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作“滴水”,也就是后来非常有名的滴水禅师。
滴水禅师后来弘法传道时,逢有信徒问他:世间上什么功德最大?虚空能包容万物,可是什么东西可以包容虚空?滴水禅师总是回答:“滴水。”
滴水禅师开始的时候不明白小的真正含义,因此半桶水在他的眼中是没用的,既不足道也不值得珍惜。仪山禅师教诲了他,让他明白了,对于已经装满了的澡盆来说,这半桶水或许无用,但对于地上的花草,这半桶水则是他们延续生命的重要条件。
世界上没有小事,只有小“人”,小“心”。这世上没有完全无用的东西,你觉得它没有用处,不过是自己的心不够细微,没有察觉到它的价值罢了。就像滴水虽小,但也可以穿石。
在生活和工作中,一定不要忽视任何细节。每个细节的存在都有其现实的意义,我们没有看到,并不等于其没有,更多时候是因为我们不够用心,观察得不够细致。
凡事一刻意,就容易走偏了
很多人不快乐,又想快乐,因此整天都琢磨如何才能让自己快乐。但是,他们往往却并不能如意,反而因为自己整天胡思乱想变得更加不快乐了。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他们太过刻意了。真正洒脱和快乐的人生一定是随意的,是顺然的,没有任何刻意的成分在里面。如果有了刻意,往往就会适得其反了。
有一位秀才住在一座寺院里读书,他自觉很聪明,常用禅机和赵州禅师论辩。
有一天,秀才问赵州禅师:“佛陀慈悲普度众生,总是顺众生的心愿。众生如果有所求,佛陀是不是都如众生所愿?”
赵州禅师说:“是的,佛陀都会如众生的愿望。”
秀才捉住机会说:“我很想要禅师手中的那一根拐杖,不知道您是否可如我的愿望?”
赵州禅师立刻答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懂吗?”
秀才说:“我不是君子!”
赵州禅师说:“我不是佛祖!”
秀才虽无以为对,但并不认输。
有一天秀才在坐禅的时候,赵州禅师从他身边经过,秀才睬也不睬,安然不动。赵州禅师上前就说:“喂!年轻人,一点礼貌都没有,见到老和尚怎么不站起来?”
秀才听了回答说:“我坐着迎接您。就如同站着迎接您一样。”
赵州禅师上前就给他一个耳光。
这青年非常生气:“你怎么打我!”
赵州禅师慢言慢语说:“我打你,就如同不打你!”
这秀才,就是太过刻意了。他没有真正的清净心,不过是在作秀。这样的人,心内的刻意成分太多,是无法真正明白禅理的。他的礼佛,不是为了获得大智慧和大爱心,而只是刻意来假装做一段,然后去别处炫耀。这样的做法,自然是不能真成佛的。
生活中刻意的成分太多,会扰乱自己的心神,让自己不快乐;也会招致别人的非议,别人会因为我们总是刻意地去追求某些东西而认为我们是不诚实的人。到那时,不仅有来自内心的苦恼,还有外人的白眼和非议。人生自然会平生很多麻烦。一个真正懂得人生的人,就是不刻意而随性做事的人。
变通不是没有原则
活络的人讲人情,聪明的人讲原则,而智慧的人,则是将人情和原则结合。在他们的眼里,原则是重要的,但原则会伤害人的时候,也会讲一下人情。因此,这样的人不仅没有活络人身上的那种市侩,也没有完全讲原则的人身上的那种冰冷。他们的内心有一种善,这种善让他们不去做伤害人的事情。这样的人就是有大智慧者了,也是有善心者。
宋朝诗人苏东坡和秦少游,因为才华都很高,又都很自负,经常谈学论道,互不相让。
有一天,苏东坡和秦少游在吃饭时,看到桌上有一只虱子。
苏东坡就说:“这地方好脏,竟有虱子,是谁的垢秽变成了虱子?”
秦少游一听,说:“虱子哪里是人身上的垢秽变的?它是人身上穿的衣服的棉絮所变的。”两人为此争论不休,最后决定去请教佛印禅师作公断。
约好以后,苏东坡提前去找佛印禅师,请他务必“帮忙”,说虱子是人的垢秽变的。
苏东坡走了以后,秦少游也跑来找佛印禅师,请他说“虱子是人穿的衣服的棉絮脏了所变的”。
佛印禅师都点头说好,苏东坡与秦少游都自以为稳操胜券。
第二天,当三人面对面时,佛印禅师却说:“虱子的头部是从人体的垢秽生出来的,脚是人穿的衣服垢秽所生出来的。”禅师做了这么一个美妙的和事佬。
佛印禅师明白,苏东坡和秦少游两个人其实争论的不是虱子到底从哪里来,而是在争论谁是正确的。他们二人在意的并不是真实的情况,而是自己的面子。
如果佛印禅师偏向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自然就会觉得失去了面子,从而心怀不平,很容易对对方产生嫌隙。这时候,坚持原则就有些不合适了,因为会伤害到别人。所以,佛印禅师选择了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他牺牲自己的名声,来保证另外两个人的友情。
人们需要学习的,就是佛印禅师这样的人。懂得什么时候适用原则,什么时候适用人情。在日常生活中,要以原则为主,但是,当我们的原则有可能会伤害到别人的时候,就要讲些人情了。
就比如很多医生,在诊断出病人得的是不治之症的时候,往往都会告诉他们,得的是小病。这就是懂得原则和人情的分野了,表面上看他们说了谎,违背了做人的原则,但实际是在行善。我们要学的就是掌握这个度,如果掌握了,那么,你自然就成了人们喜欢的人,也是佛印禅师那样的可爱的、善良的人。
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黄檗希运禅师叫门人临济禅师送一封信给同门的沩山灵佑禅师。沩山灵佑禅师也让门人仰山禅师去接待。
仰山拿到信后问临济:“这封信既是黄檗上人写的,请问临济上座,您的信在哪里?”
临济说:“我的信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这两人都在打禅机,语毕,一同去见沩山灵佑禅师。
沩山问临济:“黄檗禅师门下究竟有多少信徒?”
临济答:“七百人。”
“其中什么人才能担任上座呢?”
“刚才已请仰山师兄把信给您!”临济如是答道。
仰山禅师到这时才把信拿出来。临济反问:“请问你们这里有多少学僧信徒?”
沩山灵佑禅师回答:“我这里有一千五百人。”
“请问老师能不能还给我们一个上座?”临济再问。
沩山禅师不答,叫仰山送临济一程。
路上,仰山禅师对临济说:“你去北方可能找得到上座。”
“会有这种事吗?”
仰山禅师毫不犹豫地说:“你尽管去吧!是上座的自然认识上座,不是上座的当然不认识上座。不过,所谓上座,恐怕也是有头无尾,有始无终。”
临济禅师后来到了镇州,普化禅师已先在那里了。临济禅师要进僧堂时,就请普化禅师为上座。普化禅师且从旁协助。可是,正当临济的软化盛行时,普化禅师就因缘了入灭了。
仰山禅师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可谓是有大法力者了。然而,他虽明知,却不明言,只是给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却也让人觉得不太合常理。不过,这正是佛家的规矩。
这规矩并没有明文规定,都是高僧们自发遵守的。原因就在于,佛家是要靠悟的,人们常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也正是这个意思。高僧们指点别人,只朦胧地给一个大概方向,之后就要靠自己了。
真正智慧的东西,往往并不是很明朗的。而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线索,能否真正获得那智慧,就要看你能否真正把握住这线索了。
想要抓住线索,首先要有开阔的思路,要懂得听一知二,善于联想。其次,还要有一定的思维能力,要有能够看透事物全貌的深邃。有了这两点,自然就能够获得更多的智慧了。
就好比,叶子落了,有人看到的是生命的终结,有人看到的则是天下同时进入了秋天。这后者,就是有智慧的人了。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总是会比别人做得更好。
谁最大
韩国有三座有名的寺院,分别代表佛教“三宝”。
代表“佛宝”的叫通度寺,因为它供有释迦牟尼佛的舍利和袈裟;代表“法宝”的是海印寺,它有一座藏经楼,珍藏整套大藏经木刻版本;代表“僧宝”的是松广寺,它曾有十六位禅师被皇上封为国师的历史纪录。通度寺拥有两千多亩土地,另外一座海印寺,则拥有四千余亩的土地。
一日,两寺的两位禅者在山边森林里相遇,讨论哪一座寺院最大。通度寺的禅者说:“当然通度寺最大了。”
“何以见得?”
“我们每到行堂用斋,必须坐船下去,才能舀到一碗汤!”
海印寺的禅者不甘示弱:“我们海印寺才大呢!”
“何以见得?”
“我们去上厕所,要经过三分钟才能听见粪便掉到粪池里的声音。”
这时,旁边又来了一位松广寺的禅者淡然说道:“我们的松广寺才大呢!我们寺里每位禅者都拥有虚空。请问,你们哪座寺的禅者能走出虚空啊?”
要辨别寺庙的大小,光从外物找是不行的,还要归于禅里,只知道看房子和土地,是不能代表佛寺的。但往往还是会有人用房子的大小来衡量寺庙,这就属于舍本而逐末者了。
这舍本逐末,每个人都知道是不好的,但却少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彻底避免它。原因不外乎受外界干扰,没认识到事物本质,太过于虚荣几样。在追求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往往会在过程中受到很多来自外界的干扰,这时候,我们就会花了眼,被那干扰之事物所左右,从而忘了初衷,最终自然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有就是自己的眼界不够了,对自己不是足够了解,没搞清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因此追求中走错了方向,到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忙活了一场,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再就是爱好虚荣了,碰到一点点意外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追求的东西不够华贵,因而转向,等到最后才发现入了死巷,后悔也来不及了。
束缚原是自己束缚自己
唐朝石头希迁禅师肉身不坏,他的遗体现在还在日本,也就是石头和尚。他曾到南台住了一天。次日会见六祖大师的弟子时,说:“昨天我到达时,看见一位荒唐的青年禅僧,如如不动地坐在石头上。”其实,就是指他自己。
怀让禅师吩咐侍者,到山门外调查坐在石头上的禅僧是谁:“假如是昨天来的那一位青年禅僧,你就去责备他玩什么玄虚。假如他承认是他,你就说:‘石头上的东西移植后,还有活的可能吗?’”意思是:你既自以为石头,何必动来动去呢?
侍者依言回报希迁禅师。希迁禅师道:“诸佛如来的世界里,没有可搬动的东西;诸佛如来的世界里,也没有死活这句话。”
侍者也照样回禀。怀让禅师听罢,自语似的说:“这个禅师的后代子孙,将使天下人噤若寒蝉。”
他又派侍者去考问希迁:“如何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希迁反问:“谁绑住你了?”
“什么才是净土?”
“谁污染了你?”
“什么才是涅槃?”
“谁把生死给了你?”
怀让禅师听了侍者的转述后,双手合十,一言不发。
六祖惠能大师门下有两大弟子,一位是青原行思禅师,一位是南岳怀让禅师,二人已是一代宗师,而他们对石头希迁禅师的评价都认为:“在那石头上,能听到狮子的吼声!”
石头希迁禅师在讨论问题时,以问作答。正如六祖大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说法。所谓束缚,原是自己束缚自己;所谓污染,原是自己污染自己;所谓生死,原是自己沉沦生死苦海,并非由谁造成。本来是石头,如如不动,无死无活,却庸人自扰。所以,怀让禅师要叫我们听听石头上的狮子吼了。
一个人,想要成就自我,最重要的就是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不要人云亦云。不管是在碰到别人的问话,或者别人给自己提出建议的时候,首先要做的是反向向上思考,看看对方的提问或者建议当中是否存在不当,而不是直接随着对方的思路去思考。如果跟着对方的思路,那么,很可能就会陷入对方的思维当中不能自拔,无形中就被人误导了。
母亲的爱
亲情之爱,是人间的大爱,也是每个人都离不开的真爱。有些人也会在意亲情之爱,将之常常挂在嘴边,对家人也很照顾,他们觉得这样的作为,才是真正在意家人的作为,其实,这观点对,也不对。说它对,是因为亲人确实是需要我们关心和照顾的,说它不对,是因为仅仅是关心和照顾有时候是不够的,甚至有时候是弄错了方向。就像对父母,很多人以为整天守在他们身边,他们才会高兴,其实不然,在很多父母的眼里,孩子带给自己的真正幸福,不是蜷缩在自己身边守候着自己,而是走出门去,闯一片天地。
惠心禅师还是个十五岁的沙弥时,有一次,皇帝到他的寺院里来上香拜佛,惠心对答得体,皇上非常高兴。回到朝中以后,下了一道圣旨,召见惠心沙弥,又赏赐了很多东西。
惠心沙弥忽然得到皇上的荣宠,不禁想起了故乡的母亲,就把皇上的赏赐转送给母亲,表达孝心。
母亲收到以后,写了封信给惠心沙弥,信上说:“皇上的赏赐,我当然十分欢喜。但是,我当初送你出家学道,并不是希望你做一个功名场中的人,而是希望你做一个有修有证的禅人。如果你只好世间的虚荣,便违背了我当初鼓励你出家学道的心愿。出家人要‘真参实学’,要做到‘人天师范’。”
惠心沙弥收到母亲这一封意想不到的信后,一改虚荣心,成为一个脚踏实地,真正的宗教家。
一个禅者,正如《法华经》所说:“但愿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不在名利上追求。
惠心受母亲的感动,托人转告母亲,隔年暑假拟向师父请假,回去探望母亲。不久,母亲又来信告诫:“我既然已送你出家入道,你就是佛门所有、一切众生所有,你已不是母亲一个人的儿子。从今以后,你应以如来的佛子自居,孝顺师长,亲近三宝,不要以母亲一人为念。明年暑假返乡探亲之念,应该打消。”
惠心沙弥经过母亲两次教训,精勤学道,发心立愿,终于成为禅宗真正的僧宝和禅者。
在惠心的眼里,自己对母亲的好就是给她礼物,常回去看她;在惠心的心里,母亲就是自己的依赖。其实,这都不是母亲真正想要的。母亲要的,是他的成就和功绩,而不仅仅在于这一点点礼物或者依赖她,母亲是教我们远离依赖的人。
明心见性
有一位官员姓薛名简,曾经问过六祖惠能大师:“现在京城参禅的大德们都说,我们如果要开悟,必须要参禅入定,请问六祖惠能大师,您有什么高见?”
六祖大师回答说:“道由心悟,岂在坐也?”是说我们参禅为了要明心见性、要心地豁达开悟,哪里是在坐?心如果不悟,怎么坐也不能觉悟。等于一只牛拉车,车子不走,你是要打牛呢?还是要打车子?打车子没有用,要打牛;光是坐也没有用,它需要用心。“道由心悟,岂在坐也?”这句话非常要紧,我们必须知道,禅不能从坐卧之相去计较。六祖惠能大师曾经说道:“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元是臭骨头,何为立功过?”行住坐卧、搬柴运水,乃至扬眉瞬目、一举一动,哪一样不是禅的境界?寓禅于行住坐卧的生活之中,才能体悟真正的禅趣。
当初怀让禅师跟马祖道一禅师说:“磨砖既不能成镜,枯坐也不能成佛。”参禅求道,主要在觉悟我们自己的真心本性,所谓明心见性,心一明,何事不知?性一见,何事不解?所以我们能够把握住明心见性这一句话,必定能进入到禅的世界,必定能受到禅的妙用。
这些先圣祖师们的话,都是在教导我们,不能重形式而废根本。打坐只是形式,不是根本,如果一个人只在这形式上纠缠,而忘了根本,那么到头来也不过如井中望月而已,不会有半点收获。
在追求梦想的时候,不要在意某种特定的方法,而要看这种方法对自己成就梦想是否有帮助。如果没有帮助,而自己又去牢牢遵守,那么,这方法就成了我们成功路上的障碍了。就好比一个写书的人,其根本在于书,而不在于写,如果每天只是不停地写,但完全没有条理,成不了一本书,即使写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知道怎么才能得到自己的所要,一切都是以这个为目的的,中间的过程都是为这个结果而服务的。如果将中间的东西看得太重,即使偏离了方向也不自知,那么就是自寻烦恼了。
不做传声筒
有一位参禅的学僧去拜访铁舟禅师,要求铁舟禅师讲解《临济录》。
铁舟禅师说:“要听《临济录》最好去找圆觉寺的洪川禅师。”
学僧回答道:“不,我已经听过洪川禅师的讲述,您是天龙寺滴水禅师的真传弟子,我一定要听听您的讲解。”
铁舟禅师再三推辞不得,只好带着这位学僧到一处练武的场地一起练武,直到两人全身汗如雨下才停止练习。练武以后,铁舟禅师带着学僧回到原来的法堂,一面擦汗、一面微笑地对学僧说:“怎么样?我的《临济录》讲得如何?”
学僧一听大惊,铁舟禅师只跟自己练了一趟武,何曾讲过《临济录》?铁舟禅师再继续问道:“你说呀!我的《临济录》讲得如何?”
学僧不得已回答道:“禅师的《临济录》难道只是一套剑谱拳术吗?”
铁舟禅师这时才恳切地开示道:“《临济录》绝非纸上谈兵,更不是从语言口舌上可以去了解的;至于家师滴水禅师的讲解,我更无从学起,因为,我不是传声筒。”
学僧听了以后,很不以为然地说:“照禅师这种说法,历代祖师大法,他们传法传心,岂不也成了传声筒了吗?”
铁舟禅师进一步地告诉学僧说:“传法传心自是传法传心,传声筒自是传声筒。”
学僧听了,若有所悟。
做人,就要做铁舟禅师这般的,要有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只做别人的影子,在另外一个人的声名里活着。那样的生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当看到一样好事物的时候,不要下意识地模仿,而是要究其义理,搞清这东西好在哪里,为什么人家可以将之做得这么好。然后将这些心得深深放在自己的内心,再结合自己的体会,借他们所长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是真正有价值的。
如果只是一味地模仿别人,那么,永不会有出头之日。因为你即使模仿得再像,也不过是一件没有任何生命的赝品罢了。人们有真品可找,怎么会来在意你这个赝品呢?所以,要让自己有价值,就要从自身中去掉别人的影子。记住,永远不要做第二个某某,而要做第一个我。
半肯半不肯
洞山良价禅师是在南泉普愿禅师座下悟道的。但是,一天适逢剃度恩师——云岩昙晟禅师的忌日,于是他设斋上供。
有一位学僧见到后问道:“你在剃度恩师云岩那里曾得到什么开悟的指示吗?”
“我虽然在云岩恩师座下,可是并没有获得什么开悟的指示。”
“既然如此,为何要设斋供奉他呢?”
“我并不是尊重先师的道德佛法,只是尊重我剃度的恩师,他没有为我说破,单凭这一点,其恩德山高海深。”
学僧仍有疑虑:“既然为先师设斋,那么就是肯定你剃度恩师的禅风了?”
洞山良价答说:“半肯半不肯!”
学僧又问:“为什么不全部肯定呢?”
洞山良价答:“如果全部肯定,就辜负先师了。”
洞山良价禅师是在剃度恩师云岩圆寂后,在普愿禅师那里,见到水中自己的影子才开悟的。
他的悟道偈云:“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洞山的悟道虽然是在老师圆寂之后,但不忘记他的剃度恩师。因此在忌辰设斋致祭,感谢他没有说破,才得睹影自悟。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有一个好的老师,对人生自是相当重要。不过,到底什么样的老师才是好的老师呢?我们又该从这些好的老师那里学习些什么呢?答案就在“半肯半不肯”。所谓的半肯半不肯,表面上看是肯定一半,不肯定一半,但实际上,还有另一层意思——“教一半不教一半,学一半不学一半”。
一个好的老师,不是将自己的全部知识都教给学生,而是教学生一些知识和一些方法。之后,让学生以学到的知识为基础,再用老师教的方法,自己去体会另一半。这样的老师,不仅给了学生知识,还给了学生学习的能力,自然是好的老师。
学习也一样,跟老师学的不仅是老师脑子里的东西,更是老师看问题的角度和分析问题的方法。如果什么事情都靠老师去告诉,那么无异于一只张着嘴的鸭子,只知道吃别人喂给的食物,而毫无自己觅食的能力。自然是不行的。
我们应该跟洞山良价禅师一样,不要执念于知识本身,而要去探索获得知识的途径和方法。在跟一个知识渊博的人聊天时,不要只听他说话的内容,更要想一想,他是从什么角度入手才有如此洞见的。这后面的部分,才是对我们最为有用的。
找到善恶的源头就是最大的善
学僧请示峻极禅师:“如何才是修行的善门?”
峻极禅师回答:“担枷锁者。”
学僧不懂:“如何是邪恶为非的人?”
峻极禅师回答:“修禅入定者。”
这样的回答,使学僧觉得好像在雾里迷失了方向,不知其所以然。因此说道:“学僧的根机愚昧,禅师的开示,颠倒难明。恳求禅师还是用简明的方法开示吧!”
峻极禅师于是说:“所谓恶者,恶不从善;善者,善不从恶。”
学僧如坠五里迷雾中,依然茫然不晓。良久,峻极禅师问学僧:“你懂吗?”
学僧回答:“不懂。”
峻极禅师再说:“行恶者无善念,行善者无恶心。所以说善恶如浮云,无所生也无所灭。”学僧终于言下大悟。
做好事名曰善,做坏事名曰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愁不报,时辰未到。三世因果历然俱在,在事相上说,一点不虚。但在本性上讲,善恶之名都不立,若能不思善、不思恶,即名见性,见到自己本来面目。所谓:“罪业本空由心造,心若亡时罪亦空。”
一个人结交了恶朋友,就容易被善恶所迷。因为当这恶朋友求你办事的时候,你是帮还是不帮?帮,你就做了恶;不帮,你就违背了朋友之义,从而会被称为不善之人。这时,善就是恶,恶就是善。这就叫作被善恶所迷了,法师的开示,正是教人不被善恶所迷的手段。
想要学会这手段,首先要找到善恶的起点。像前面所说,就是没有找准起点,交了恶的朋友。如果将这起点做好,不去结交那恶的朋友,自然就没有之后的困惑了。
交朋友的时候,要分清善恶,以后才能跟朋友更亲近。做事的开始,分清善恶,之后才能将事情做得更好。记住善与恶的起点,自然就能分清善与恶的本质。
功夫在事外
一位信徒问佛光禅师:“经云:供养百千诸佛,不如供养一无心道人。不知百千诸佛有何罪过?无心道人有何功德?”
佛光禅师用诗偈回答他的问题:“一片白云横谷口,几多归鸟尽迷巢。”意思是说:因为供养十方诸佛,有了对象,反而迷失了自己。供养一位无心的道人,乃以无分别智超越一切。
信徒再问:“既是清净佛伽蓝,为何敲打鱼和鼓?”鱼是生命,鼓用动物的皮,也是生命!岂不违背“不杀生”的戒律?
佛光禅师仍用诗偈回答:“直须打出云霄外,免见龙门点头人。”
清净的寺院道场之所以敲打木鱼,撞击皮鼓,是别有深意。因鱼在水中,却从不闭眼;敲打木鱼,以示出家人的修行精进不懈。打鼓,只为消业增福。鱼鼓之声上达云霄,何必还受轮回之苦?
信徒又问:“在家既能学佛道,何必出家着僧装?”
佛光禅师还是用诗偈答道:“孔雀虽有色严身,不如鸿鹄能远飞。”意思是:在家修行固然很好,终不比出家修行更能精进、专致。
信徒心中三个深奥玄妙的问题,终于让佛光禅师拂拭了疑云。心中的疑惑,在没有通达之前,真是心有千千结。经过解释,就如拨云见青天,心如朗朗晴空,了无挂碍。
智慧从来不是从天而降的,功夫不到,自是难得。然而有些人虽有功夫,却也没有悟道,这就是只用功,没有理会功夫之外的了。公案中的信徒,便属于此类。他也打坐,也参禅,但仅仅是打坐,从来没想过打坐之外的事情,更没有想过如何为自己的打坐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自然不能很好地悟道。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用心,要有一个良好的环境。想要工作上有成绩,就要选择一家有工作氛围的公司;想要在知识上有所长进,就要跟学识渊博的人交朋友。如果不懂得营造专业的环境和氛围,而只想着靠自己的努力成就,是很困难的。
小事亦大事
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为了这追求,很多人日夜奋斗,为的就是能够早日得偿所愿。可他们不知,当眼盯目标,刻苦奋斗的时候,往往已经堕入了魔道,与自己想要的东西渐行渐远了。原因无他,太过在意于执念了。这份在意,让你错过了很多事物的本真。
皓月供奉禅师一天去请示赵州禅师:“如何是陀罗尼?”也就是问:“什么是密咒?”赵州禅师不开口,以手指指禅床右边。
“这个?”皓月供奉禅师疑道。
“你以为这不是陀罗尼密咒吗?僧众却能诵得。”赵州答。
皓月供奉禅师又问:“还有人诵得否?”赵州禅师又指着禅床左边。
“这个?”皓月依然疑惑。
“有什么不对,这里僧也诵得。”赵州答。
“你说左面、右面都有人在这里诵陀罗尼密咒,我怎么听不到呢?”皓月问。
赵州禅师答:“大德岂不知‘真诵无响,真听无闻’。”
皓月再问:“如此说来,音声就不入法界性了?”
“离色求观非正见,离声求听是邪闻。”赵州禅师并说了一个偈,“满眼本非色,满耳本非声,文殊常触目,观音塞耳根。会三元一体,达四本同真,堂堂法界性,无佛亦无人。”
皓月禅师将密宗佛法看得太重了,所以路过身边一草一木的时候,他会觉得,这些太平常,不可能有道的存在。殊不知,道就蕴含在这平常的事物当中。
很多人都在一心一意地追寻着自己的目标,眼睛睁得圆圆,生怕漏掉了一个机会。却不知,正在你寻找机会的时候,机会已经从你的身边溜走了。
真正的智者,做事的时候不会刻意去分高低贵贱和轻重缓急,而是把握住每一个当下,做好每一个细节。他们懂得每一件大事,都是由无数的小事组成的,这一件件小事,就是成就这件大事的基础。只有将之一视同仁,每一个都认真对待,你才能真正做成大事。不要忽视任何一个细节,不要小觑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些人,这些事,都是于你有益的,错过了一个,你就失去了一次机会。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位学僧请示赵州禅师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理如何解释?”
色就是物质,空就是精神。物质里有精神,精神也需要物质的表现,所以,色与空是二而一,一而二。
赵州禅师以偈为答:“碍处非墙壁,通处没处空,若人如是解,空色本来同。”
学僧仍然不解。赵州禅师又说:“佛性堂堂显现,住性有情难见,若悟求生无我,我面何如佛面?”
学僧还是不明白,问道:“禅师,我请问您的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怎么用这个偈语来回答我呢?”
赵州禅师两眼圆睁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学僧终于大悟。
“碍处非墙壁,通处没处空。”阻碍我们的东西,其实不是眼前的墙壁,而是我们的心,如果心没有阻碍,那么凿开墙壁或者翻身过去,都能够继续前行,我们之所以觉得那是阻碍,就是因为在我们的心中早已经有了预定的观念,觉得墙壁就是不可逾越的。
看起来是没有任何障碍的地方,其实也是有物的,那物就是虚空,是空气。不过我们的心没有修为到那个程度,因此并没有想到这点。所以,不管是眼前的障碍,还是眼前的坦途,其实都是一样的。认为不一样,是因为我们的心在作怪。
遇到困难时,如果你在心里给自己设置了障碍,觉得这困难是不可战胜的,那么你就会退缩。如果心内无惧,敢于迎难而上,那么总可以凿出一条路来。当我们处于顺境的时候,我们总是在内心里喜悦,认为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我们。如果这时候,让自己的心明亮起来,从顺境中发现那些小阻碍,然后将事情做到最好,那么我们的顺利就会变成更加顺利。
如果心意通了,和尚也就不会在意何为空色了。如果心意通了,俗世人也就不会在乎所谓的逆顺了。
“简单”中的不简单
人都想快乐,却少有人能够真正得到快乐。在不快乐的人眼中,世间所有的事都是苦恼的,是这个社会加在他身上的枷锁。其实,这枷锁不是来自于世界的,而是来自其内心。这样的人常常心疑,爱胡思乱想。不管是什么事情,他们都要辛苦琢磨一番,寻找出无限可能来,给自己平添麻烦。
想要摆脱这种情况,其实也简单,只要做到放下和忘记就可以了。放下后,会让自己的心简单,看到事情的时候不去再猜忌,自然会轻松。忘记后,自己的心会更轻松,不再被那些无意义的烦恼缠绕,自然也能得到快乐。
智通禅师在归宗禅师那里参禅,经过多年岁月,仍不能开悟。
有天晚上他在巡堂的时候,忽然大声叫起来:“我开悟了!我开悟了!”大众听了,吓了一跳。
第二天上堂,归宗禅师就把门下的大众集合起来,问说:“昨夜是谁自称已开悟了,请站出来。”
智通禅师于是走出来说:“是我!”归宗禅师问他悟了什么?智通禅师说他悟的道不能说。
归宗禅师再问:“如来降世为示教利喜,总可方便一说。你不妨也一说。”
这时候,智通禅师才低声细语地说他悟的道是:“师姑原来是女人!”
师姑在佛教里,是指在家学佛,没有结婚,带发修行的女居士。师姑是女人,自古以来就没有人怀疑过。可是,智通禅师经过了千辛万苦,才悟到师姑原来是女人。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往往都是很简单的,就是其本来的样子。你之所以觉得它复杂,不过是自己的心在作怪。智通禅师开始太过在意男女大防,因此面对师姑的时候不能坦然接受,也便有了烦恼。待开悟后,明白了如何认识事物的本来面目,也就不会继续在意师姑是男是女,跟师姑之间是否应该有男女大防了。这时候,自然也就放下了之前的烦恼。
学会放下,懂得简单看事情,将身边的人和事还原本来面目,用一颗简单的初心去看待他们,自然就没有任何烦恼了。不要给自己所见赋予太多的东西,要还原事物本来面目才好。
待客之道
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鸡蛋,也没有一个永远不变的人。既然人会变,那么在对待别人这方面自然也要变。这里的变,不是看人下菜,而是正常的人情交往,是对自己和他人的良好定位。
赵州从稔禅师正在床上养息,赵王忽来拜访。他请赵王到他床边相见,说:“大王,我已老迈,身体也不好,承蒙您专程来访,但我实在没有力气下床接待您,请不要见怪!”赵王听了以后,不但不见怪,反而对赵州从稔禅师更加尊重,谈得非常投机。
第二天,赵王又遣了一位将军,送来好多礼品。禅师听到将军送礼品来,立刻起床,穿上礼服,戴了帽子,到门外迎接。事后,弟子们十分不解:“前天赵王来时,老师不下床相见,他的部下来,您反倒下床,甚至还要到门外去迎接。这是什么道理呢?”
赵州禅师解释说:“我的待客之道,分上、中、下三等。上等客人来时,我睡在床上,用本来的面目接待;中等客人,我就到客堂里以礼相待;第三等人来时,我就用世俗应酬礼节,到门外去迎接。”
有人曾经用“茶,泡茶,泡好茶;坐,请坐,请上座”来讽刺寺院知客僧的势利。其实,这不是势利,而是正常的人情。就好比,如果我们的家里来了一位长辈,那么自然是要给予高规格的接待的,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如果是一个平辈的人,那么就可以随意一些,放松一些了。若是一个小辈,就更要注意了,一般拿出招待的物品之后,任他们自己玩耍就可以了,因为如果时时陪着他们,反而会让他们不得放松,觉得有长辈在而放不开。
这三种待客上的差异,体现出的不是人情世故,而是一事一议,对不同的人采取最合适的招待方法。
对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礼节,并不是势利的表现,而是针对那个人的性格而做的具体调整。如果不管什么人来,你都是一套标准,那么,时间久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尽信书不如无书
有一次药山惟俨禅师正在禅坐的时候,来了一位云游行脚的游方僧,游方僧看到药山惟俨禅师就问道:“你在这里孤坐,究竟在思量一些什么事情?”
药山惟俨禅师回答说:“思量不思量。”这一句话很微妙很有意思。
这一位行脚游方僧继续问道:“既然是不思量,又如何要思量?”
药山惟俨禅师针锋相对地回答道:“非思量。”
这一段公案有些拗口,看起来既思量又不思量,有些矛盾,但细细想来,又是不矛盾的。其要表达的意思是,思量不是禅,但却是悟禅的必由之路。在这里,思量更像是一种工具,要达到的效果是以后不再思量。其作用跟禅家的文字是一样的,禅不立文字是因为文字不是禅,而是成禅的工具。
就好比书本身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上面写的虽然也有道理,但却都是别人的。如果整天捧着一本书看,相信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那么不仅不会有所得,反而会迷失了自我。真正懂得看书的人,看的是别人的智慧,得到的却是自己的体验。也就是,看书,必须要得出自己的体会,才叫真看,如果只拘泥于书本,那么还不如不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
一个真正聪明的人,是懂得汲取别人智慧的人,而不是模仿别人智慧的人。只有将那智慧变成自己的东西,它才有意义,如果只是简单地模仿,或者仅仅是记住了别人说的有道理的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而会让自己变得浅薄。
轻易不言借
有两位学僧同住在一个寺院,彼此有多日没有见面;有一天,两人相遇,住在楼上的学僧就问住在楼下的学僧:“多日不见,这些日子你在忙些什么?”
住在楼下的学僧就回答道:“我在忙着造一个无缝塔。”
楼上的学僧一听,非常欢喜,说道:“我也想造一个无缝塔,能否借你的那个无缝塔的样子,给我做个参考?”
楼下的学僧回答道:“真不巧,你怎么不早说呢?我的无缝塔被人借去了。”
楼上的学僧听了以后,很有自信地说道:“没有关系,就依你自己的样子,就是你所有的,没有形象的,看得到的这个无缝塔给我看好吗?”
楼下的学僧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在佛家,无缝塔指的是我们的本性法身,所谓的“在在处处若有经典即为是塔”也是这个意思。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本性法身是不能外借的,靠从别处借来的本性法身也无法成佛。因此,楼下的学僧听了楼上学僧的话后,才会转身走开了,因为他觉得,那人不是个懂禅的人,也是一个本性中有懒惰成分在的人。
本性中有懒惰成分在的人,往往愿意取巧,遇到事情的时候,不是想办法解决,而是先去咨询他人,想从别人那里获取帮助。且不说这样未必能够做成事情,即使靠别人的指点将事情做成了,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并没有获得相应的经验,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得到充分的锻炼。表面上看,这样省了力气,其实,是没有把握锻炼自己的机会。
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处在什么位置,都不要心生取巧之念,而要懂得靠自己的努力。只有努力了、用心了,才能获得更多。总想着依靠别人的人,不仅不能够成事,恐怕连最起码的幸福和快乐都得不到。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独立价值,不过是一个依附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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