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放下-强者动手做,弱者看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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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慢,就怕站。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去做,总有成功的一天。如果只是一味空想,结果定是一事无成。让自己的眼睛动起来,手动起来,不要怕困难,不要怕吃苦,努力去做,总会有所成的。

    用会做什么

    景岑禅师有一首诗偈:“百尺竿头不动人,虽然得入未为真。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有一学僧听后问道:“学僧该向何处去?”

    景岑禅师以偈答道:“不识金刚体,却与作缘生,十方真寂灭,谁在复谁行。”

    学僧再问:“百尺竿头如何进步?”

    景岑禅师回答:“朗州山,澧山水。”

    学僧茫然:“弟子不会。”

    景岑禅师说道:“四海五湖王化里!”

    学僧还是不懂,又再问道:“如何是学人的心?”

    景岑禅师:“十方世界是汝心。”

    学僧听了以后问道:“恁么,则学人无着身处也!”意思是说,怎么这样呢,我的身在什么地方呢?

    景岑禅师:“一处着身处才是汝着身处。”

    “如何是我能着身处?”

    景岑禅师:“大海水,深又深。”

    学僧仍然茫然:“我不会。”

    景岑禅师:“鱼龙出入任升沉。”

    学僧追问:“您说‘尽十方世界是一颗明珠’,学人如何会得?”

    景岑禅师:“你用会做什么?”

    景岑禅师的开示一直明明白白地指导。“百尺竿头,如何进步?”“朗州山,澧山水。”普天之下,哪一处不可让我们跨前一步?能懂得五湖四海,何处不能遨游呢?

    所谓的禅,不仅是道理,更是应用。因为是道理,所以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因为还需要应用,所以它还有着落处。只有将两者充分结合起来,做到理论结合实践,才是真正懂了道。

    一个人想要获得真正的智慧,不仅要学习空泛的理论,还要将之化进行动当中,用实际行动去验证理论。之后,将理论中不切实际的修正过来,充实理论,再用理论指导以后的行动。这样互相促进,你的能力和智慧就会成倍增长了。

    无言之教

    一位学僧向夹山善会禅师请示:“自古以来,历代祖师都立下言教训示后人,禅师您为什么不立下言教呢?”

    善会禅师道:“三年不吃饭,目前无饿人。”

    学僧再问:“既是无饿人,为什么我没有开悟?”

    善会禅师答道:“只为开悟反而会迷却了你。请听我一偈:明明无悟法,悟法却迷人,长舒两脚睡,无伪亦无真。”

    学僧仍然不解:“十二分教及祖师西来意,可以说都是悟法悟人,禅师为什么说没有悟法亦没有迷人?”

    善会禅师道:“那些西来意是老僧的坐垫!你问西来意,为什么不问己意呢?”

    学僧:“我不明白己意是什么,我只问禅师究竟要以何法示人?”

    善会禅师:“虚空无挂针之壁,子虚徒捻线之功。你为什么一定要画蛇添足呢?会吗?”

    学僧:“不会!”

    善会禅师再说:“在我看来,维摩居士的居家梵行、释迦如来的观机说教,都是多此一举。”

    学僧:“难道圣教一无可取吗?”

    善会禅师:“可取的应该都不是圣教!”

    禅师越说,学僧越不懂:“若无言教,学僧怎能开悟呢?”

    善会禅师道:“自己的西来意为什么要别人的言教呢?”

    学僧至此终于心有所悟。

    佛祖说:“不可说,不可说。”意思正是佛法是不可说,也说不明的。佛祖讲经三百余回,其实讲的不是佛法,而是佛法的妙处。他并不是在告诉人们如何才能够悟禅悟道,而是在告诉人们悟禅悟道后的好处。因此,佛祖所言虽多,却说自己不曾言一个字。因为,他所说的与佛法无关。佛法只能自己去悟,是不能靠人来教的。

    善会禅师也确实是在告诉学僧,禅法不在嘴里,而在体内在心中。别人说的悟道方法是不能帮你悟道的,只有你自己的身体力行,自己的体悟,才能够真正让你悟道。

    不管什么事,都是这个道理,真正做过了,才会明白其妙处所在。古人有诗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说的也是类似的道理。要记住,听来的、看到的道理并不是你的,只有通过实践获得的道理和智慧,才真正属于你。

    不能代替

    人都有懒惰的时候,偶尔也会萌生不劳而获的念头。这都是正常的,但将之当作常态,就不对了。要知道,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不管你想要的是参禅悟道,还是俗世的功成名就,不努力、不付出都是不行的。如果怕苦怕累,只能是一无所获,只有那些肯努力、肯去做的人,才能真正得偿所愿。

    道谦禅师与他的几位好朋友结伴参访,行脚途中,宗圆实在忍受不了旅途劳顿,几次三番地跟大家说不走了,要回去。

    道谦禅师勉励他说:“我们既然都是真心出来参学,都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回去,实在很可惜。这样好了,从现在起我们能帮你做的事,一定代劳,希望你跟我们继续往前走。但有五件事情我们帮不上忙,得靠你自己。”

    宗圆问:“哪五件事?”

    道谦禅师答道:“第一,吃饭,因为我们吃饭你不能饱;第二,穿衣,因为我们穿衣你不能暖和;第三,屙屎;第四,撒尿;第五,走路。这五件事我们不能帮忙。”宗圆听后言下有悟,从此以后跟随大家,再也不敢说什么辛苦路程太远的话了。

    俗语说得好:就算黄金随着潮水流下来,你也应该起个早,把它捞起来。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就。万丈高楼平地起,万里的路程也是从第一步开始。所以,所谓寻找自己,证悟自己的真如本性,别人丝毫不能代劳,一切要靠自己。

    学禅的时候,连佛都可以不要,因为要自己担当,佛只是引导我们。如果一切都依靠佛,自己岂不永远是奴隶了吗?

    所以学禅,要顶天立地直下承担,不必要别人代替,一切都由自己做起。

    享受并不是福

    峨山禅师在月船禅师那里得到印可,月船就对他说道:“你是一个法器,到今天亦有了初步的成就,从今以后,你应该要发心再去亲近善知识,不要忘记行脚云游,因为行脚云游是禅者的任务,是禅者的修行。”有一年,峨山听说白隐禅师在江户开讲《碧岩录》,便去参访白隐禅师,并呈上自己的见解,谁知白隐禅师看了以后却说:“你从恶知识处得来的见解,许多臭气熏着人。”便把峨山赶出去。

    峨山不服,再三请求都被拒绝。峨山心想,我是被印可的人,难道和白隐禅师没有缘吗?他看不出我已经对禅有心得了吗?或许白隐禅师在考验我吧!于是,他又鼓着勇气去叩见白隐禅师,说道:“前几次都因为弟子的无知触犯了禅师,愿垂慈悲,我一定虚心接受。”

    白隐禅师说道:“你虽担了一肚皮的禅,到生死岸头,总无着力;如果你要痛快平生,须听我‘只手之声’。所谓‘只手之声’,就是你去参一只手所发出来的音声。”

    峨山便在白隐禅师座下随侍四年,到三十岁时终于开悟。

    峨山是白隐禅师晚年的高足,后来大振白隐禅师的门风。峨山年老时,在庭院里整理自己的被单,信徒看到,觉得可怜,便道:“禅师,您年纪已经这么大了,门下又有那么多的弟子,为什么您还要亲自做这些杂务呢?”

    峨山禅师道:“年老的人不做,那要什么人来做呢?”

    信徒说道:“年老的人去修行就好了。”

    峨山禅师非常不满意,反问道:“你以为处理杂务就不是修行吗?那佛陀为弟子穿针、为弟子煎药,又算什么呢?”

    生命的存在不是指表面的长度,而是指有意义的时段,即有价值的才叫生命。正因为此,很多禅师开悟之后,随即就坐化圆寂了。他们觉得,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再留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才会选择离开。

    像峨山禅师那般,已经年老了依然在劳作,是很辛苦,应该好好享受。但这跟佛家的思维相反了。事实上,开始的时候信徒也是抱有类似的看法的。

    这看法虽然符合大多数人的预期,但并不是完全正确。人是需要别人认可的,这认可是我们存在的证明。如果一个人什么也不干,那么别人对他的认可度就会下降,慢慢地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就像一家公司,如果有一个员工什么也不干,那么慢慢地大家就会觉得这个人可有可无,从而忽视他的存在。这样的人,是可悲的,即使活着也是没有“生命”的人。

    想要让自己获得快乐,想要更多的人在乎自己,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就要勇于去做事,而不是贪图享受。享受并不是福,而是慢性毒药,会慢慢侵蚀我们的灵魂。

    世上没有不可救的人

    一位信徒在佛殿礼佛完毕,信步走到花园散步,碰巧看到负责种植的园头正埋首整理花草。

    只见园头一剪在手,此起彼落,将枝叶剪去;或将花草连根拔起,移植另一盆中;或对一些枯枝浇水施肥,给予特别的照顾。

    信徒不解,问道:“你为什么将好的枝叶剪去,枯的枝干反而浇水施肥,把花草搬来搬去,没种东西的地方也锄土,有这么麻烦吗?”

    园头禅师说:“照顾花草,就像教育子弟儿女一样。第一,要除去那些看似繁茂却生长错乱不合规矩的枝蔓、杂叶,花株才能发育良好。就如收敛年轻人的气宇,去其恶习,纳入正轨一样。”

    “第二,将花连根拔起植入另一盆中,是使植物离开贫瘠,接触沃壤。就如使年轻人离开不良环境,到另外的地方接触良师益友,求得更高的学问一般。”

    “第三,对枯枝特别浇水,实因那些看起来已死的枯枝,内中却蕴有无限生机。不要以为不良的子弟都是不可救药的,对他灰心放弃。要知道人性本善,只要悉心爱护,照顾得法,终可使其重生。”

    “第四,松动旷土,实因泥土中有种子等待发芽。就如那些贫苦而有心向上的学子,助其一臂之力使他们有新机得以茁壮成长。”

    信徒非常欢喜地向园头禅师道谢,身受一课育才之道。

    世间没有不可救的生命,也没有不可教的人才,只有教育是否得法。如果选对了方法,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成才。这正是佛要普度众生的原因所在,因为佛知道万物、世人都有佛性,只要找到正确方法,努力去做,都可以让他们受度。

    你的身边或许有顽劣之人,或许有宵小之辈,不要嫌弃他们,勇敢去跟他们交往。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成为你的朋友,到那时你就是功德的施行者,他们也自然会对你感恩。

    要做到这些,就要有真心和耐心。不要放弃,更不要用恶去对待对方,要知道,凡事都有报。你付出的是真,得到的一定也是真,如果怀着一颗功利心去和人交往。那么,对方也一定会功利地对你,虽表面一团和气,但终会有反目的时候。

    真心之外,需要的就是方法了。寺院山门口,往往供一尊笑容满面的弥勒佛像,意思是用慈悲感化你。弥勒佛的背后,却供了一尊手拿降魔杵的将军韦驮圣像,意思是慈悲感化不了你,便用威力折服你,这体现的正是方法的妙用。

    洗碗扫地

    很多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宏大梦想,并将之当作自己的希望。可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将这梦想真正实现。其中原因,不外乎只会想不会做,甚至不愿做。这样的人,就属于好高骛远者了。在他们眼里,自己的梦想是宏大的,那么相应地,自己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宏大,如果是些琐碎小事,他们就会看不上眼了,觉得有一个宏大梦想的人,做这类琐事是在浪费时间,是大材小用。他们不知道,任何一个宏大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都需要一点点积累,只有那无数个小积累起来,才能够成就大。

    有一位初学的年轻学僧,想到丛林里面学禅,他就请教赵州禅师道:“我是刚入佛门的求道者,诚恳地请求老师给我一些特别的教导,以便让我能契悟禅道。”

    赵州禅师问道:“你吃过饭了没有?”

    年轻的学僧回答:“谢谢,我用过了!”

    “你既然吃过饭了,去把自己的碗盘洗干净吧。”

    过了一会儿,学僧回来对赵州禅师说:“我已把碗洗干净了。”

    赵州禅师又说:“你去把地扫一扫吧。”

    学僧非常不满地说:“我们参禅学道,难道除了洗碗扫地以外,老师您就没有别的禅法教我吗?”

    赵州禅师也很不客气地说道:“除了洗碗扫地以外,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叫作禅法。”

    从这一段对话可知,我们读书求学,不要离开生活,不要好高骛远,以为我们读书了就可以什么事都不做;你不做事,读书何用?你以为洗碗扫地是简单的事,是没有用的人做的事,其实你错了,一个伟大的人物一定要从卑贱的工作里面去找寻自己,在卑贱的工作里面体会大道、体会圣贤之道。禅是离开不了生活的,穿衣吃饭是禅,搬柴运水也是禅,一切劳苦运动都是禅,所以一个人如果不把生活照顾好,禅要我们安住在什么地方呢?碗不洗,地不扫,生活的问题都不能解决,生死的问题又怎么能解决呢?

    禅里面有一首诗说得很好:“粥罢令教洗钵盂,豁然心地自相符。而今参饱丛林客,且道其间有悟无。”

    今后我们除了读书以外也不要忘记工作,所以现在有些学生工读,半工半读,这个也就是禅者的希望与要求了。

    木有本,水有源

    禅宗惠能大师从五祖黄梅弘忍禅师处得法,获得衣钵心印,即刻向远方逃逸,为的是免遭他人嫉妒、陷害。

    但消息仍然走漏,一位叫陈慧明的禅者沿途紧追而来。到追上时,陈慧明称此来不是为了衣钵,而是为了求法,恳请六祖惠能接引。

    惠能便说:“既然你是为求法而来,希望你先拋弃一切外缘,断绝一切思念,我便为你说法。”

    “人的心中,知见很深,执着很多,就是再好的妙法,也装不进我们的心田。”

    过了一会儿,惠能禅师接着说:“你不要想到善,也不要想到恶。就在这个时候,请问什么是你慧明上座的本来面目呢?”

    陈慧明听了这话,立刻大悟。接着又请求惠能再告诉他一些秘密的意思。

    惠能禅师便说:“我能告诉你的,就不是秘密的意思了。如果你能反照自己,反观自己,所谓秘密的意思,就在你的心中。”

    慧明非常感激:“我在弘忍大师门下很久,都不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您的指点,使我感觉,道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现在对自己都明白了。”

    陈慧明在六祖惠能大师的指示之下终于觉悟,但如果没有在弘忍门下多年,可能也无法在六祖大师这里觉悟。这就像煮饭,虽然是最后一把草将饭煮熟,但是没有前面的几把草,这饭也不能熟。

    木有本,水有源。不管什么,都是有一个来去,有一个脉络的,没有这脉络而凭空产生的,大都是不可信的。因此,看陈慧明的得道,不能只看他和六祖慧能大师的这几句话,更要看到他在弘忍大师门下修行的那许多年。这几句话和那许多年合起来,才是陈慧明得道的真正原因。所谓的“因缘成熟”也就是这个意思。

    在很多人的眼里,因缘成熟靠的是运气,是偶然。但从陈慧明禅师的故事可以知道,这观点是立不住的。想要成事,还是需要积累,平日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文人常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表述的也是类似的意思。

    一个人想要获得成功、取得快乐,是要一个过程的。首先要从点滴做起,只要持续付出,必然能够汇集成海。届时,就会像水滴石穿一样,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忽视那过程而去急于求成,那么往往就会白忙一场,到那时再意识到积累和持续付出的重要,已经晚了。

    凡事带几分禅心

    晨钟暮鼓是佛教里最美妙的声音。钟就是寺院里的号令,清晨的钟声是先急后缓,警醒大众长夜已过,不可以放逸沉睡。而夜晚的钟声是先缓后急,提醒大众要觉疏昏昧。故丛林的一天作息,是始于钟声、也止于钟声。

    有一天,奕尚禅师从禅定中起来时,刚好传来阵阵悠扬的钟声;禅师特别专注地竖起心耳聆听,待钟声一停,忍不住地召唤侍者询问道:“今天早晨司钟的人是谁?”

    侍者回答道:“是一位新来参学的沙弥。”

    奕尚禅师就让侍者将这沙弥叫来,问道:“你今天早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司钟呢?”

    沙弥回答:“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只是为了打钟而打钟而已。”

    奕尚禅师说道:“不见得吧,你在打钟时,心里一定有念着些什么,因为我今天听到的钟声是非常高贵响亮的音声,那是正心诚意的人才能敲得出的声音。”

    沙弥想了想,然后说道:“报告禅师,我尚未出来参学时,家师告诫我,打钟时应该要想到钟即是佛,必须要虔诚斋戒,敬钟如佛,用仿佛入定的禅心和用礼拜之心来司钟。”

    奕尚禅师听了以后,非常满意,再三地提醒道:“你往后处理事务时也不可以忘记,都要保有今天早上司钟的禅心。”

    这位沙弥从童年起,就养成了恭敬的习惯,不但司钟,连任何事都记住师父和奕尚禅师的开示,保持司钟的禅心,他就是后来的森田悟由禅师。

    奕尚禅师不但识人,而且能从钟声里听出一个人的品德,这也因为自己是有禅心的人。谚云:“有志没志,就看烧火扫地”;“从小一看,到老一半”。森田虽小,但司钟时都懂得敬钟如佛的禅心,难怪长大以后,成为一位禅者;所以凡事带几分禅心,何事不成?

    很多人认为,相对于诚信待人、诚实做事来说,取些巧妙更加划算。他们觉得只要表面上做好,就可以了,人们不会发现自己用不用心。

    奕尚禅师没有见到小沙弥敲钟,仅从钟声中就能听出对方用心了没有。其他人自然没有奕尚禅师这般的聪慧,但也大都能够从你做的事情当中感受到你是否用心,付出的是否是真心。对方有了这种感觉之后,自然会发现你的取巧,从而对你的印象改观,觉得你是一个不牢靠,不值得信赖的人。那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不要自以为自己聪明,而别人都是笨蛋,从而用些小计谋去欺骗对方。这样做不仅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往往还会适得其反,让别人对我们产生厌烦。不管对人还是对事,都要用一颗真心,这真心才是真正对你有用,能够给你带来益处的。

    安心做事

    月船禅师是一位善于绘画的高手,可是他每次作画之前,都坚持要求购买者先行付款再画画,否则决不动笔。对这种作风社会人士常有微词,批评说他的禅很有名、要钱也很有名。

    有一天,有一位贵夫人请月船禅师帮她作一幅画。月船禅师问道:“你能付多少酬劳?”

    那位贵夫人就回答道:“你要多少就付多少。但是我请您到我家去,当众挥毫作画。”

    月船禅师允诺,就一同来到这位贵夫人的府上。贵夫人家中正在宴客,月船禅师正想跟贵夫人讲价钱、谈酬劳,那位贵夫人却对宴会的大众说:“你们看,这位画家只知要钱,他的画虽然画得很好,但心地很肮脏,金钱污染了他的心灵,他的作品不宜挂在我的客厅里,只能装饰我的裙子。”说着,便拿出自己穿的一条裙子,要月船禅师在它的后面作画。

    月船禅师问道:“你要出多少钱?”

    这位贵夫人说:“你开价钱,我总付得起。”

    月船禅师开了一个非常昂贵的价钱,然后依照那位贵夫人要求画了一幅画,画好以后,即刻就离开。

    很多人疑惑为什么禅师只要有钱就好,受到任何的侮辱都无所谓,他究竟心里是何想法?原来,月船禅师居住的地方常发生灾荒,富人不肯出钱救助穷人,因此月船禅师建了一座仓库,贮存了稻谷,以供赈济之需。又因他的师父生前发愿建的寺院尚未完成,所以月船禅师要存钱完成他的志愿。当月船禅师完成愿望后,立即抛弃画笔,从此再不复画。他只说了这样的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画人画面难画心。”

    世上真正伟大的人,不是整天做善事的人,而是做了善事但并不张扬的人,那些被误解之后依然不解释、不焦躁,还是按部就班地做善事的人,就更伟大了。

    月船禅师之所以做到这伟大是因为他有自我,在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这才是支持他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

    有些人认为做事不仅是为自己做,更是为别人做。当他们的行为受到别人非议的时候,就会心生懈怠,之后弃而不做,他们还没有找到自我。

    一件事真正的意义不在于它创造了什么,而在于它是否能够给我们的内心带来真正的快乐。如果是能够给我们带来真正快乐的,就应该坚持。面对别人非议的时候,我们做的是我们自己的事,为的是我们自己内心中的安定,而不是为了让别人少谈论。

    思不如行

    很多参禅的僧人,一心想要悟道却不可得。他们整天参禅打坐,不事生产,觉得这是一心向佛。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已经将所有都放下了,唯一还在坚持的就是礼佛。其实,这往往正是他们没法悟道的真正原因。佛法的真谛,不在打坐,也不在诵经,而在日常生活当中。我们身边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隐藏着佛法,从这些当中,才能更好地悟道。如果只是闭门静思,那么很难悟到道的真谛。

    百丈怀海禅师继承开创丛林的马祖道一禅师的禅法以后,立下一套极有系统的丛林规矩,人称“百丈清规”。所谓“马祖创丛林,百丈立清规”即是此意。

    百丈禅师倡导“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农禅生活,他所住持的丛林在百丈山绝顶,故号百丈禅师。

    他每日除了领众修行外,必亲执劳役,勤苦工作,在生活中自食其力,日常琐碎事务,尤不肯假手他人。

    渐渐地,百丈禅师老了,每日仍随众上山担柴,下田种地,因为农禅生活本来就是自耕自食的生活。弟子们毕竟不忍心让年迈的师父做这种粗重的工作,因此恳请他不要随众出坡去劳动服务。

    百丈禅师以坚决的口吻说道:“我无德劳人,人生在世,若不亲自劳动,岂不成了废人?”

    弟子们阻止不了,只好将禅师所用的扁担、锄头等工具藏起来,不让他工作。

    百丈禅师无奈,便以绝食行为抗议。

    弟子焦急劝食,百丈禅师说道:“既然没有工作,哪能吃饭?”弟子们没有办法,只好将工具还给他,让他随众生活。

    百丈禅师“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精神,成为千古的榜样。他用自己的亲力亲为,告诉了那些认为参禅不但要摒绝尘缘,甚至工作也不必去做,只要打坐就可以的人,他们的想法是错的。不工作,离开了生活,哪里还有禅呢?

    不管你想要学习或者领悟什么,都需要亲身去经历,要去做,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家里想,那么累坏了脑袋,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参禅悟道、修身养性、充实自己,都要将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在接受理论知识的同时,更要注重实践验证。要懂得,理论是用来指导实践的,但无法代替实践,只有两者很好地结合,才能够获得真知。

    牢记理想

    人都是有追求的,有人将追求放进了心里,有人将追求放在了眼里。将追求放在心里的人,会形成行动上的统一,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实现心里的追求,虽形式或有变化,但其真意不变,甚至有时候看起来有些怪诞,却有真智慧在里面。

    将追求放在眼里的人,满眼都是自己所要追求的目标,一切都以此为基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用其跟自己的追求相对照,从而在行为中刻意去避免一些东西。在他们自身看来,这刻意的行为是为实现追求而存在的。但其实,往往这种刻意不仅不能帮他实现追求,更有可能带其走进岔路。

    马祖道一禅师有一次在参禅打坐时,一直咳嗽想吐痰,便随口把痰吐在佛像上。一旁的侍者看见了,很不以为然:“为什么您把痰吐在佛像上呢?”

    道一禅师听后又咳嗽了两声,反问侍者:“虚空之中到处都有如来的法身,你告诉我痰该往哪里吐呢?”侍者无言以对。

    又有一次,道一禅师忽然很不高兴地朝虚空吐了一口痰。侍者不解:“老师为什么生气?”

    道一禅师解释道:“我在这里参禅打坐,虚空之中,山河大地、森罗万象都显现在眼前,叫人觉得厌烦。”

    侍者道:“那一切都是修正的瑞相,是好事,老师为什么厌烦呢?”

    “对我而言,就是很讨厌。”

    “这是什么境界?”侍者茫然。

    马祖回答:“菩萨境界!”

    “这种菩萨境界,真叫人难懂!”

    马祖说道:“因为你是人,不是菩萨。”

    侍者问道:“菩萨不是叫作觉有情吗?”

    马祖说道:“因为你是一个拘谨不觉的傻瓜,怎能称作觉有情?”在马祖禅师的呵斥下,侍者终于有所体悟。

    马祖禅师是大智慧者,是将佛放在心里的人。而侍者,则是将佛放在眼中的,正因为放在眼中,所以时时看见,时时刻意去避免对佛不敬的事情。因此,他才只见眼前的佛,看不到虚空的佛,因为那是需要用心去看的。

    参佛要用心,做事也要用心。不用心参佛,就无法认识佛的广大存在。不用心做事,就无法成事,而是只能瞎忙。其结果自然就像有所悟之前的侍者,满眼都是各种戒律教条,做什么都战战兢兢,不敢率性而为,自然是事情不成,快乐也追求不到。

    没时间老

    佛光禅师门下有一位弟子,名叫大智。大智到外面去参学,二十年后回来,向佛光禅师报告他在外参学的种种见闻与学习。最后,大智问候老师说:“二十年来,您老人家生活得还好吧?”佛光禅师回说:“很好,很好。每天讲学、说法、著作、写经,畅游法海,也如你周游各地一般,觉得很快乐!”大智辞别老师,回到寮房休息。

    第二天清晨还没亮,大智还在睡梦中,就听到老师房里传来一阵一阵木鱼声和诵经声。

    早禅以后,又看到佛光禅师聚集一批批学生和信徒说法。一会儿批改学僧的作业,一会儿又在翻阅经书,从早到晚忙得未曾休息。

    大智终于找到一个空当,向佛光禅师问道:“老师,分别了二十年,您老人家每天都是这样忙碌吗?您已经上了年纪,不该这样辛苦。难道您从不觉得老吗?”

    佛光禅师听后答道:“我实在没有时间觉得自己老啊!”

    “没有时间老”这句话,一直盘旋在大智的耳际。

    有的人很年轻就觉得自己老了,从而一副暮气,整个人没半点精神。但也有的人年事虽高,却依然精力旺盛、精神饱满,可谓老当益壮。

    之所以有如此差别,就在于个人的心智。一个心智成熟,心态洒脱的人,是没有“老”这个概念的。他们想的是如何做成手中的事,而不是自己是否已经年老。

    有一句话叫作“人有事做,老得会慢一点”,也是类似的意义。

    如果一个人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充实,让自己不被时间打败,真正的做法就是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那种想借助外力或者医疗技术来延长生命的人,是不懂得生命的可贵的。

    就好比一个人活了一百二十岁,将他的儿子甚至孙子都熬死了,这样的人会快乐吗?显然不会,因为他已经成了累赘。所以,有价值的时间才叫时间,有价值的生命才叫生命。

    不要浪费时间,也不要继续贪图享受。要知道,人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做点什么,留下点什么的,而不是来随便逛逛的。如果一个人什么也不做,两手空空来,一物不留去,那么,他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让自己忙碌起来,多做些实际的事情,才是对自己最负责的态度。

    一切皆禅

    俗语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很多时候,一个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能让另一个人得到莫大的益处。这不是说者的智慧大,而是听者有慧根。他能够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参悟到自己想而不破的道理,因为它的心中本就存在关于这道理的解读,只是还没有融会到一起,因此才无法参透。而别人无意间的话语,正是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从别人的无意中听出了有意,也让自己受了益。

    有一位云水行脚的僧人,听说无相禅师的禅门很深,很想和无相禅师辩论。当他到达时,适逢禅师外出,侍者沙弥出来接待:“有什么事我可以代劳的?”

    云水僧说:“你年纪太小,不是谈的对手。”

    侍者沙弥:“年纪虽小,智能不少。”

    云水僧一听,觉得还有理,就想先和沙弥打一个禅机。云水僧用手指比了一个小圆圈,向前一指。侍者摊开双手,划了一个大圆圈。云水僧竖起一根指头。侍者竖了五根指头。云水僧再竖起三根指头。侍者用手在眼睛上比了一下。

    云水僧大惊,诚惶诚恐地跪下向沙弥顶礼三拜,掉头就走。云水僧心里想:我比了个小圆圈,向前一指,问他胸量有多大。他摊开了双手划个大圈,说他的心有虚空那么大。我伸出一指问他自身如何,他伸出五指说他奉行五戒,不乱杀、不乱吃、不乱盗、不乱说、不乱淫。我再伸出三指问他三界如何,他指指眼睛,说三界就在他眼里。一个侍者尚且有这么高的禅风,无相禅师的修行一定更不可思议。

    无相禅师回寺后,侍者报告此事。侍者说:“那云水僧不知是怎么知道的我俗家是卖烧饼的,他比一个小圈圈,说我家的烧饼只一点点大。我摊开双手说烧饼很大哟!”

    “他又伸出一个指头说,一个烧饼卖一文钱吗?我伸出五个手指说五文。”

    “他想还价,伸出三指问,三文钱如何?我想这个人太没良心,便指指眼睛,说他不识货。想不到他吓得逃走了。”

    无相禅师听罢说道:“一切皆法也,一切皆禅也。侍者,你会吗?”

    侍者茫然。

    云水僧一心念禅,所以,他看到任何事物,所想的都是禅;而侍者没有这个境界,因此他只能从自己之前的生活体验中去寻找可能适合于对话的内容。所以,一场禅机的对撞在侍者那里,不过是买卖烧饼的生意而已。无相禅师是悟道高人,自然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所以他才问侍者是否懂得“一切皆法也,一切皆禅也”。事实上,他真正说的不是侍者,而是那云水僧。

    禅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一件本不相干的事情,在禅者眼里也是蕴含大智慧的。不是因为那不相干的事情有多深奥,而是禅者能够从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当中看到其中道理的相通之处。他们有这种能力,靠的就是对禅的执着。只有整天都想着一件事,才会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能联系到那件事上,从而获得启迪。

    想要让自己在某个方面有所精进,就要努力地钻进去,做到时时不忘。这样,你就会发现,很多自己不能领悟的妙处,往往会在别人的一句无意间的话语当中得到启示,帮助自己成长。

    不像个人

    很多人都觉得,规矩和要求是最重要的,一切都要循规蹈矩。这看法是对的,人在一个环境中,就要遵循这个环境的规矩。但同时也要明白,制定规矩的目的不仅是在约束人、锻炼人,更是为了保证这个环境能够更好地运转。因此,很多时候规矩是可以打破的,但也要明白,这个打破不是单纯的不守规矩,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破坏规矩但不破坏建立规矩时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坦山禅师和云升禅师同门学道参禅,但是性格迥异。师兄坦山禅师不拘小节,甚至不戒烟酒,为人所耻。师弟云升则为人庄重,不苟言笑,到处弘法利生,甚受信徒尊敬。一天,坦山正在客堂里喝酒,看到云升从门口经过,便叫道:“师弟,请来喝一杯酒如何?”

    云升不屑地讥嘲:“没出息,烟酒不戒,哪里像个出家人,还能修道吗?”

    坦山禅师不以为忤,仍微笑道:“不管那许多啦!来,喝一杯如何?”

    云升边走边说:“我不会喝酒!”

    坦山说道:“连酒都不会喝,真不像一个人。”

    云升禅师停下脚步,怒道:“你敢骂人!”

    坦山反问:“我何时骂人?”

    云升说:“你刚才明明说我不像个人!”

    坦山道:“你的确是不像人。”

    云升怒道:“我不像人像什么?”

    坦山安详地说道:“像佛啊!你不像人,像佛啊。酒都不喝不就像佛吗!”

    云升哑然不知所对。

    坦山参佛,但不守戒律。不过通过他的话语可知道,这坦山虽放浪,却是得道之人。这种人在禅门中也有很多,他们虽不受清规戒律的约束,但仍有一颗火热的佛心。

    就像《水浒传》中的鲁智深,他喝酒、吃肉,在一般的僧众眼中,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是一个与佛无缘的人。但五台山上的智真长老却认为鲁智深是可以成佛的,而且比自己坐下的弟子们都具有佛性。

    是智真长老昏聩了吗?显然不是,鲁智深最后的人生经历告诉了我们,他确实成了佛。这就属于奇僧异士了,鲁智深跟坦山禅师一样,都属于另辟蹊径的得道者。

    鲁智深行为和内心跟佛相通。佛家讲究度人,鲁智深一生都在帮助别人,先是金翠莲,然后林冲……且每一次他都不计任何回报。这就是佛心。

    佛家的清规戒律是为了让僧众们通过苦修的方式体验苦难,使自己的内心宁静,最后做到一心向善。所有的清规,都是为了这最后的目的而存在的。鲁智深本身就具有佛心,他的善良是与生俱来的,已经达到了这最后的结果,因此,他不需要清修,一样可以成佛。

    这鲁智深就是破坏规矩而不破坏规矩存在目的的人了。现在,很多人都以张扬个性、凸显自我为标榜,总是做些不遵循常规的事情,但往往不仅没有凸显出自己,反而落得被人嘲笑的下场。他们就是不懂得以上道理的了。这些人单纯是为了破坏规矩而去破坏规矩,是小丑般的卖弄,鲁智深才是大智慧。

    不立文字

    唐朝的宰相裴休居士是一位学禅的高手,他将自己参禅的心得用文字记载下来,又把黄檗禅师的语录记录下来,编集成册之后,他恭敬地呈送到黄檗禅师面前,希望禅师对其内容有所指示。

    黄檗禅师接过手后,看也不看就往桌上一放,许久才问裴休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裴休很诚实地回答:“不懂!”

    黄檗禅师开示道:“禅是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的,你把佛法表示在笔墨文字上,是扼杀了佛法的真义,也背离了我们禅宗的宗旨,所以我才不看。”

    裴休听了以后,对禅更加契入了一层,对黄檗禅师更加敬重,就作了一首偈,赞颂黄檗禅师说:

    自从大士传心印,额有圆珠七尺身;

    挂锡十年栖蜀水,浮杯今日渡漳滨;

    八千龙象随高步,万里香花结胜因;

    拟欲事师为弟子,不知将法示何人。

    黄檗禅师看了这首偈颂以后,也用诗偈说道:

    心如大海无边际,口吐红莲养病身;

    自有一双无事手,不曾祇揖等闲人。

    黄檗禅师在中国禅宗史里,是一位最坦荡耿直的大禅师,他和弟子临济禅师成为棒喝的始祖,六十岁时住江西龙兴寺,宰相裴休将他的说法编辑为《传法心要》上卷。黄檗禅师七十二岁在河南开元寺,裴休也将他的开示再辑为《佛法心要》下卷。但他对裴休的记录,竟然看也不看,可见其禅门高风,不易一见了。

    黄檗禅师认为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的才更好,因为看到的是别人的,而做过的是自己的。正因为此,黄檗禅师一生都不曾懈怠,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从来不去央求或指派别人。他觉得,那样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在黄檗禅师看来,看客中最下等的,便是别人做他在看,且品头论足的。当别人做成了,他说早该如此;如果别人没做成,他说意料当中。这类人,就属于完全与佛法无缘的。不仅无缘,还有些让人觉得讨厌。

    这类人总是不愿意自己行动,但又总觉得自己比别人高明。就比如看一本书,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观点,但会大咧咧地说,不够深刻;如果遇到不喜欢的观点,便会说作者浅薄。便对于是否深刻或者浅薄他们心内并无把握,他们的高论不过是根据主观感觉罢了,并不是认真地讨论。这样的人,就是十足的看客了,对于他们,黄檗禅师的不立言,不给他们看,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无言语

    临济禅师到翠峰山时,顺道去参访翠峰禅师。初见面,翠峰禅师就问:“您从什么地方来?”

    临济禅师回答:“我从老师黄檗禅师那里来。”

    翠峰禅师问道:“平常黄檗禅师如何教导学僧呢?”

    临济禅师回答:“能用言语表达的,都不是真理。黄檗禅师从来不用言语教导学僧。”

    翠峰禅师问道:“什么都不言说,什么都不教导,那学生如何参学?”

    临济禅师道:“只是不同于一般言说。黄檗老师有时用扬眉瞬目,有时用棒喝打骂。若论教授,一字也无。”

    翠峰禅师道:“能否举个例子?”

    临济禅师道:“举不出例子,因为那是足迹所不能到达的境地,就如一箭射过西天。这一箭射到什么地方,实在不知道。”

    翠峰禅师说道:“足迹不能到达,心念总可到达吧。”

    临济禅师道:“如果一定要心念到达,那就有所偏差。因为有到达的地方,就有不到达的地方。这是分别心,不是真心,真心是包容十方的。”

    翠峰禅师仍未理解:“如果用完全封闭的语言意念,我们如何见道呢?”

    临济禅师回答:“当下见道。”

    修禅,在意的正是当下的自己,而不是别人的讲授。否则,那是别人的禅。

    很多人都有丰富的经验,也有人乐意向别人请教经验,当别人分享其经验的时候,我们也能听得明白,并佩服他们的老道。可是如果听完了马上就去做,却往往未必做成,还是需要练习上几遍,亲自经历了,才能将之变成自己的。要是没有这个做的过程,也只不过相当于一个背书的,嘴里说得明白,手上其实拿不起来。

    骑牛觅牛

    长庆的大安禅师,福州人氏,在石头禅师处得法后,特地去礼拜百丈禅师,说道:“学人欲求识佛,何者即是?”

    百丈禅师回答道:“大似骑牛觅牛。”

    大安禅师再问道:“认识佛陀后如何?”

    百丈禅师答道:“如人骑牛回家。”

    大安禅师追问道:“不知要如何保住?”

    百丈禅师开示道:“如牧牛人,执杖视之,不令其犯人苗稼。”

    大安禅师听后并依此修行,把持自己、肯定自己,更不向外驰求。后来与同参灵佑禅师到达沩山的时候,大安禅师就躬耕助道,帮着沩山灵佑禅师开山建寺。沩山灵佑禅师圆寂以后,大众就推举大安禅师担任住持。大安禅师晚年回到福建,住在怡山院,终日端坐,不言不语,无所事事,大众背后称他为懒安禅师。

    有一个禅僧问道:“终日不言不语,如木石一样,难道那就是禅心吗?”

    一天,大安禅师集合大众,宣告说:“请大家今天开始,跟我端坐不言不语,只要三日当可令大家识得自己。”

    大众随大安静坐一日,不动不言不语,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第二天个个请求宁可劳作不愿静坐。大安禅师这才告诉大家:“老僧坐一日,胜过千年忙。”

    世人难免眼高手低,很多事看在眼里的时候,觉得非常简单,真正做了之后,才知道那其中的难处。寺中的各路僧众,就是此类了。

    平常事确实谁都会做,但会做不一定就能做好,会做也未必就能够一直坚持去做。只有能将一件件小事做好,有坚持做同一件小事的毅力,才是真正有能力的强者。而那些见到小事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者,大都是没有实际能力的弱者。

    在这方面也有例子,曾有一个科学家,几十年就在做一件事,做同一个动作,磨玻璃。这在常人看来,简直就是无聊之极了,也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但这个人却成了大事,发明了显微镜。

    强者不是你会做什么,而是你能坚持做什么,只有将会做的坚持下去,才能有所成就。如果会了就不再在意,不去坚持,那么,也只不过是多了一项可有可无的技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生从何来,死往何处

    金山的昙颖禅师是浙江人,俗姓丘,号达观。十三岁皈投到龙兴寺出家,十八岁时游京师,住在李端愿太尉花园里。

    有一天,太尉问道:“人们常说的地狱,到底是有是无呢?”

    昙颖禅师回答:“诸佛如来说法,向无中说有,向有中说无。有无是分别心,如眼见空华,是有是无?太尉现在向有中觅无,向无中觅有。为何不在心内见天堂,何必在口中说地狱?”

    太尉不明白:“心如何能见天堂?心怎么能明了?”

    昙颖禅师回答:“善恶都不要去思量。”

    太尉问道:“善恶都不思量的话,心归何处?”

    昙颖禅师道:“心归无所住处,如《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太尉又问:“人若死时,归于何处?”昙颖禅师回答:“未知生,焉知死?”

    太尉说:“生则我早已知晓。”昙颖禅师就问:“请道一句生从何来?”

    太尉听了以后,正沉思时,昙颖禅师用手直捣其胸曰:“只在这里思量个什么?”

    太尉云:“会也,只知贪程,不觉蹉路。”

    昙颖禅师云:“百年一梦。”太尉于言下有所契悟。

    生命有隔阴之迷,阴就是指我们身体。意思是换了身体,就不知过去一切。故千古以来生命之源,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虽然如此,也是有迹可循的。

    佛家一向有轮回说,讲究前世因,今世果;今世因,后世果。这就是生命的迹象。我们今天所受的,都源自昨天所做的。我们今天所做的,也会决定我们明天所受的。

    空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有去做,才会明白生命的本真是什么。

    真正的幽默是超越自己

    有甲乙两座禅寺,都有相当高明的禅师住持。两寺禅师经常训练学僧各种禅锋机语。两寺每日均指派寺众前往市场买菜,而且经常都是沙弥去买。

    这一天,两个沙弥在路上相遇了。乙寺的乙沙弥就问甲寺的甲沙弥:“请问你今天到哪里去?”

    甲沙弥回答道:“风吹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乙沙弥一听,不知道如何问下去,回去就向师父报告。师父听了以后说:“你好笨,你可以继续问他,假如没有风你要到哪里去呢?”

    乙沙弥一听,说:“哦,好!”

    第二天,两位沙弥在路上又碰到了,乙沙弥就问道:“喂!你今天到哪里去?”

    甲沙弥就回答道:“我的脚走到哪里,就到哪里。”乙沙弥一听,哎哟!话体变了,又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回家告诉师父。师父听了以后说:“你好笨,可以继续问他,假如脚不走,你要到哪里去?”乙沙弥听了以后,立刻说好。

    第三天,两人又在路上碰到了,乙沙弥问道:“喂!你今天要到哪里去?”

    甲沙弥手往前一指说:“今天到市场买菜去!”甲沙弥到最后才揭出底牌,乙沙弥不知道如何回应。

    从甲乙两寺的沙弥可以看出禅的风姿。甲寺的沙弥有机辩,乙寺的沙弥虽然善良有礼,不过没有幽默感,没有禅味。他很善良,但略显死板。这类人,就是不懂得变通,只认死理的了。所以,从两个人的表现上看,甲寺的沙弥略胜一筹,而乙寺的沙弥就稍微差些了。

    一个死板不懂机辩的人,是很难将活的智慧应用到极致的。幽默机辩和禅本身虽无直接联系,但一个幽默机辩的人,往往更容易悟道,因为他们的头脑更加灵活。

    懂得幽默机辩的人,往往更受人喜欢,也能取得更大的成绩。因为这样的人头脑灵活,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这种能力可以让他和别人更好地相处,在人群中,他们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这些,都是获得朋友的极好办法,如果有了众多的朋友,有了自己的人脉关系,自然做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身心自在

    有一年临济禅师在结夏安居(就是从四月十五日到七月十五日)时,吩咐门人不得随便外出,要禁足修行;但是他自己却在半途破禁而出,跑到黄檗山去找老师黄檗禅师。

    到了山上,他看到黄檗禅师正在佛前诵经,觉得很奇怪,便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老师是一个伟大的人物,想不到原来老师也只不过是一个念经的和尚而已。”黄檗禅师不辩解什么,只留临济禅师住下来。但是临济禅师认为老师也像一般人,以音声求佛、以身相求佛,极为不满,因此住了几天便又要告假下山。

    黄檗禅师则说道:“你结夏安居的中途就来到这儿,已经是违犯禁戒了,现在结夏安居时期还没有结束,你又要离开了。”

    临济禅师就说道:“我来此本意是想给老师请安,作一个短期的参访,现在已经做到了,不走又何待?”

    黄檗禅师听后举手便打,把临济禅师驱赶出去。临济禅师走了好几里路,觉得这样匆忙离去确实不好,于是他又回到黄檗山请老师继续打他。但黄檗禅师将双手袖起来,就是不肯出手。

    结束安居,临济禅师要辞别时,黄檗禅师问道:“你准备往哪里去?”

    临济禅师回答道:“不是河南便是河北。”黄檗禅师听后举起手来就要打临济禅师,临济禅师立刻用左手接住,并用右手反打老师一掌。

    黄檗禅师被打了以后,哈哈大笑,随即给予临济印可,说道:“很好,很好,你有来处,也有去处,现在河南你可以去,河北也可以去。”

    临济禅师在黄檗禅师座下参禅,三年中被黄檗禅师打了三次,后来临济禅师向大愚禅师诉说被打之事,觉得很懊恼,大愚禅师安慰他道:“黄檗禅师一片婆心,如此呵护你,你还有什么不满呢?”临济禅师终于言下大悟,即至后来反打黄檗,黄檗哈哈大笑,意谓临济已了解他的心意,既已印心,所以告诉他东西南北都可以去了。

    黄檗禅师打徒弟是在试探他是否有担当,是想确认他能否当得起自己的衣钵。临济禅师反打回去是告诉老师,我不仅能够担得起你的衣钵,还能够反过来给你以指示。黄檗禅师从中看到了弟子的法力和担当,因此才说,你可以随便走了。意思就是你的道行已经够了,可以去闯荡天下了。

    当一个少年满怀壮志地想要干一番事业的时候,家中父母常常放心不下,怕孩子还没有足够的应对社会的经验和能力。有的会因此而伸手阻拦,有的则会观察考验。这都是父母常情,跟黄檗禅师对临济禅师的担心是一样的。但年轻朋友的应对,却往往并不得体,完全没有临济禅师那般的从容和气魄。他们不是拿出让父母信服的本事来,而是气急败坏,觉得自己被小觑了,这就有大问题了。

    一个人渴望自由,渴望空间是可以理解的。但也要有能控制那自由的能力,能填满那空间的本事。如果只是一腔热血,而本事和能力全无,那么就是莽撞汉了。因此,在想要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听从父母师长们的劝告,将他们的担心在心内细细寻思一遍,如果那担心自己能够对付,就放心去做;如果不能,那就将脚步慢下来,先积累一段,再去做。这样,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

    冲动不是能力,有激情也不代表有智慧。只有静下心来,仔细体会长辈们的建议,想出应对办法,才对自己做事最有利。

    我也可以为你忙

    佛光禅师有一次见到妙顺禅僧的时候,问道:“自从来此学禅,已有十二个秋冬,你怎么从不向我问道呢?”

    妙顺禅僧回答道:“老禅师每日很忙,学僧实在不敢打扰。”

    一过又是三年。有一天,佛光禅师在路上又遇到妙顺,再问道:“你参禅修道上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不来问我呢?”

    妙顺就回答道:“老禅师很忙,学僧不敢随便和您讲话。”

    又过了一年,妙顺禅僧经过佛光禅师禅房,禅师又对妙顺禅僧说道:“今天有空,请到我的禅室谈谈禅道。”

    妙顺禅僧就赶快合掌作礼说道:“老禅师很忙,我怎敢随便浪费您老人家的时间呢?”

    佛光禅师知道妙顺禅僧过分地谦虚,不敢直下承担,再怎样参禅也是不能开悟,非采取主动手段不可,所以又一次遇到妙顺禅僧时就问道:“学道参禅,要不断地参究,你为何老是不来向我问道呢?”

    妙顺禅僧仍然恭敬地说道:“老禅师您很忙,学僧不便打扰。”

    佛光禅师当下大声喝道:“忙,忙,为谁在忙呢?我也可以为你忙呀!”

    佛光禅师的“我也可以为你忙”这一句话,打入妙顺禅僧心中,妙顺禅僧立刻有所悟入。

    有的人太顾念自己、不顾念别人,一点小事再三地烦人;有的人太顾念别人,不肯为自己,最后就失去了好多的机会。禅的本来面目,就是要直下承担。当吃饭的时候吃饭,当修道的时候修道,当问的时候要问得明白,当答的时候要答得肯定。不可以在似是而非之中转来转去。在修道的途中,要勇敢,自己要承担,不可以拖延岁月。我可以帮忙,你为什么不要我帮忙呢?你要我帮忙,我为什么不可为你忙呢?人我不是要分得那么清楚的。

    从无得来

    洞山良价禅师在沩山灵佑禅师处参学时,有一次请示沩山禅师:“老师,南阳慧忠国师常说‘无情说法’,我不明白。有情说法,这是公认的。无情怎么会说法呢?”

    沩山禅师竖起拂尘说:“这个你明白吗?”

    洞山禅师:“不明白,请老师慈悲指示!”

    沩山禅师:“我这张父母所生的嘴,断然不会告诉你个中秘密。”

    洞山禅师不明所以:“佛法也有秘密吗?”

    沩山禅师再把拂尘竖起说:“这就是秘密!”

    洞山禅师:“老师若不肯告诉我此中秘密,我可以去请教老师的同参道友吗?”

    沩山禅师:“好吧!丰陵攸县有一位云岩道人,他曾在我这里参禅,你可以向他请教,或许他会告诉你。”

    洞山禅师再问:“他过去在这里向您参学些什么呢?”

    沩山禅师:“他问我,要怎样才能断除烦恼?禅在什么地方下手断除烦恼才有效?”

    洞山禅师:“您怎样回答他呢?”

    沩山禅师:“我告诉他,你要能顺应老师的心意才行!”

    洞山禅师:“他有没有顺从您的心意呢?”

    沩山禅师:“他非常顺从我的心意,他懂得无情怎样说法。你看,拂尘在说法了!”

    洞山终于言下大悟。

    有人看到拂尘竖起,悟出人格的尊严;有人看到拂尘垂下,明白一切应该从基础做起;而有人看到拂尘,则一脸茫然,不知拂尘为何物。这其中的差别不在拂尘的状态,而在看拂尘者的内心。一个内心丰富的人,看到拂尘的状态就会联想到自己,从而得到启示。一个内心空洞的人,看到的拂尘只是一个固定的事物,因此难以开示。

    洞山禅师开始不明白无情说法的秘密,也看不懂竖立起的拂尘,正是因为心中无物,还没有到那个境界。

    凡尘众生,更多的是开示前的洞山,见拂尘如见死物,毫无所得。这就是心内无物在作怪了。说得更通俗些,也就是不用心。

    一般的人往往难以明白,为什么还要经历之前的修炼和打参呢?直接问那几句话不就好了吗?何必那么麻烦?这就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了。

    开示只是在一瞬间,但决定开示的则是之前多年的修行。只有时时修行,将禅无时不刻不放在心里,才能更有感悟;这感悟慢慢积累,到了临界点的时候,碰上几句绝妙的禅语,才会迎来开示。如果没有之前的用心和积累,这开示是无从得来的。

    一个人想要成功,靠的就是努力,靠的就是将自己的梦想时时放在心上。只有用心慢慢积累,才能让自己在成功的路上一步步前进,当走到那临界点的时候,成功自然就来到你的身边了。

    唯有一尘法,无二亦无三

    有一次,玄沙师备禅师向雪峰义存禅师问道:“有拐杖吗?向你化缘一根拐杖。”

    雪峰禅师慷慨地回答:“我有三根拐杖,你拿一根去好了。”

    玄沙禅师惊讶地说:“每个人都只有一根拐杖,你为什么有三根呢?”

    雪峰禅师解释:“三根有三根的用处。”

    玄沙禅师不以为然:“是即是,我却不如此用。”

    雪峰禅师:“那你怎么用呢?”

    玄沙禅师:“是三是一。”

    轮到雪峰禅师不以为然了:“三是三,一是一。三不是一,一不是三。是三是一,是一是三。此事如似一片田地,一任众人耕种,大家无不靠此为生。是一是三,你怎可只说是三是一?”

    玄沙禅师道:“你凭什么说是一片田地?”

    雪峰禅师用手在虚空中一划说道:“这就是一片田地!”

    玄沙禅师:“是即是,但是我不这么说。”

    雪峰禅师:“那你是怎么说的呢?”

    玄沙禅师:“那是人人的事,各人生死各人了,各人吃饭各人饱。”

    雪峰禅师问:“既然人人如此,为什么要跟别人借拐杖,何不用自己的拐杖呢?”

    玄沙禅师:“达摩不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当来的则来,当去的则去。用一条拐杖助他,莫用三条拐杖累他。”

    一条拐杖可助人走路,是助人之物;三条拐杖就要人提扛和看管了,是累人之物。

    悟道的路有很多,如果只选一条,将之做到极致,就能开悟;如果选择两三种方法,每种各自用功,容易入了魔道,却摸不到禅门。原因无他,一门精胜过门门通而已。禅只有一,没有二三。

    认准了一门,闷头苦干,假以时日,定能做出些什么来;如果朝三暮四,看这也好那也好,这也想做,那也想做,最后往往是力气没少花,什么都做了,却什么都没做成。这就是不专一的危害了。

    卖生姜

    人情是可贵的,但如果跟各种规定比起来,还是应该以固定的规定为准。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佛家才会对弟子进行剃度,要弟子忘记俗世人情,清净自己的六根。太过于牵绕人情,会导致一个人犯错,从而使自己的佛心不坚定。

    宝寿禅师在五祖寺的库房里担任司库,管理衣、食、住、行日用所需。

    一次,五祖寺的住持戒公和尚生病,他服的药里需要用生姜作引子。戒公和尚就叫侍者到库房里去要一些生姜。

    侍者到库房说明来意,宝寿禅师不但不给,还呵斥侍者,怎么可以随便动用公家的东西。

    住持戒公和尚知道以后,就拿钱叫侍者去买,宝寿禅师才取了一些生姜交给侍者。

    不久,洞山寺缺住持。当地郡守来信,托戒公和尚推荐一位禅师到洞山寺院任住持。戒公立刻想到那位“卖生姜”的司库。宝寿禅师就到洞山去任住持了。

    所以禅门公案里有“宝寿生姜辣万年”这段佳话。宝寿禅师爱护公家的东西,不用公物做私人感情,虽是住持和尚,他也不以特权而私授。

    生姜是寺院的,属公共财产,就应该公物公用。如果做不到这点,而是你也来拿公物办私事,我也来拿公物办私事,用不了多久,寺院就再无公物可用了。那时,遭受损失的是大家。因此不给生姜是出于对众人的大爱,看似是一块生姜的故事,其实是有关小爱和大爱的故事。

    而有些人则不然,常常以私废公,这就是没有智慧也不懂爱的了。要明白,公之所以优于私,就是因为公是私的结合体,是保护每一个私的,毁坏了公,也就等于伤害了每一个私。

    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懂得公的重要性,不要拿公物肥己,要知道那是害自己。同时,对于各种公家的规定也是要严格遵守的,否则便会损害自己的利益。

    我还有你呀

    佛光禅师住在传灯寺时,跟随他学禅的徒众甚多。有一天,佛光禅师开讲禅门真诠以后,徒众甲向禅师禀告道:“老师,生死事大,要了生脱死,唯有念佛往生净土,故弟子想跟您请假,到灵岩念佛道场去学念佛法门。”

    佛光禅师听了以后非常欢喜地回答道:“你去学习净土念佛法门回来,能让我们传灯寺佛声不断,使我们的道场真正如莲华世界。”

    说完时,徒众乙合掌禀告说:“老师,戒住则法住,佛门没有比戒律更重要的事,所以弟子想请假到宝华山学戒堂去学戒律。”

    佛光禅师听后,仍然非常欢喜地说道:“很好,你学律回来,能让我们的道场及大家都有三千威仪、八万细行,真正成为一个六和僧团,真是太好了。”

    话刚说完,弟子丙亦整衣顶礼说道:“老师,我想学道最要紧的就是即身成就,弟子思前想后,想到西藏学密去,要即身成佛。”

    禅师听了以后,淡淡一笑,即刻说道:“很好,很好,密宗讲究即身成佛,你如果学密回来,影响所及,我们这里一定有很多人当成就金刚不坏身。”

    此时,在座旁的侍者非常不满地说道:“老师,您老是当今一代禅师,禅是当初佛陀留下来的以心印心的法门、成佛作祖的法门,没有比学道参禅更重要的事了,他们应留下来在您的座下随您学禅,以期直指人心、明心见性才对。您老怎可鼓励他们到其他地方去参学呢?”

    佛光禅师听后,哈哈大笑说道:“我还有你呀!”

    侍者听后,恍然大悟。

    一般的青年学者,不易专心于一道,总是“此山望见彼山高,到了彼山没柴烧”。不经过一些事故,不会明白道就在身边。唐朝的无尽藏比丘尼曾有诗云:“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即至归来无一事,春在枝头已十分。”佛光禅师的一句“我还有你呀!”也是类似的意思。

    当然,侍者也听明白了佛光禅师的话,因此有所悟。

    聪明者,懂得眼看当下,发现身边的美好。如果看不出当下之好,只去远处求索,亦是白白浪费力气的。那些年轻禅者们就是如此,他们身边就有一位活佛,却要不远万里去别处求佛,这就是舍本而逐末,不懂得坚持一心,而又看不清眼前的例证了。

    其实成功往往并不在远方,而就在眼前。用一颗恒心坚持将自己手中的事情做好,总有一天会取得成功。如果小看了手中的事,而是一心想着别处环境的好,那么,往往都会一无所得,闹得白白忙活一场。

    一喝有多重

    宋朝翰林学士苏东坡,一次与赵觉禅师谈论情与无情、同圆种智的问题,忽然有所觉悟。因此,作了三首诗表示未参禅前、参禅时,以及参禅悟道后的心得。分别是: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

    禅悟以后,苏东坡对佛法自视更高。

    有一天,听说荆州玉泉寺承皓禅师禅门高峻,机锋难触,东坡心中甚为不服。于是,微服求见承皓禅师。

    东坡:“听说禅师禅悟的功行很高,请道禅悟是什么?”

    承皓禅师不答,反问道:“请问尊官费姓?”

    东坡:“姓秤,乃秤天下长老有多重的‘秤’!”

    承皓禅师大喝一声,说道:“请问这一喝有多重?”

    东坡无以为对,礼拜而退。

    关于参禅,青原行思禅师曾将之分为三个阶段,参禅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参禅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悟道以后,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然而,禅者经此三关,虽能开悟,但并非修正;悟是解,修属证。也就是虽然明白了佛法大意,但并未成正果。这类人,最容易自大。

    苏东坡虽然聪慧,但尚属开悟之前,也即将要开悟的阶段,因此,比他修为更深的禅者,自然是大有人在的。不过,苏东坡自视甚高,因此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睥睨天下了,才狂妄地称自己为称量天下人的“秤”。他的这一番言语,可谓是自大之极了。然而,这一番自吹之后,承皓禅师一声喝,就破了他的法身。这苏学士也算是倒霉。

    大体说来,完全不懂者,多低调,因为听不明白别人在说什么,自然心生崇敬,而不敢多言。所知甚多者,也往往低调。因为他们知道的多,所以也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还很多。只有处在这中间的,那些一知半解者,才异常高调。他们了解了大概面貌,所以谈起来也是那么回事,但又因为没有穷极义理,因此不知道还有很多细微之处自己不懂。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无所不知了,这正是其自大的原因,也是苏学士丢丑的原因。

    想要避免丢丑,就要有一种穷极细微的精神。不管做什么,都要在心中立志将之做好,不管学什么,都要追问到每一个细微之处。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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