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日记-第七十七章 代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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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在行为正义上扭曲的世界观,萧慕白一向都不会容忍,即便眼前是一个身家千万的老总,他44码的大脚一样不会客气。

    估计江海涛在他这四十年里还没碰到过动手比动嘴还快的人,他被萧慕白这一脚踹出去之后,在地上坐了足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来,还没等他开口,萧慕白立在他眼前居高临下地说:怎么样,细胳膊细腿的踢人疼么?

    江海涛猛地站起身想还手,但粗略估计了一下双方实力后还是放弃了,他怒道:你都是成年人了,他们能跟你这大力一脚相比么?

    萧慕白说:我只用了三分力而已,谈不上大力。

    江海涛愤愤道:我都距离原地三米了,还谈不上大力?

    一旁的段无情淡淡道:他要是大力踹你,起码有三根肋骨是要离家出走了。

    江海涛使劲抚了几下胸口,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能不能先帮我找孩子?

    我点点头:知道于小珊住在哪么?

    江海涛紧张道:不知道啊,没听她说在哪住。

    我说:你最好先去报警,现在于小珊涉嫌绑架。

    江海涛摇摇头:不行,不能报警,如果报警的话,我媳妇就会知道这事了,我就完蛋了,而且我相信珊珊绝对不会干傻事的,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请求各位尽快找到我儿子啊。

    我说:没这么肥的胆儿,就别作这么大的妖。

    虽然看不惯江海涛,但责任在身,容不得我们拖延时间。我联系了暖玉,让她帮着查一下这几天全市各大登记入驻的酒店内是否有于小珊这个人,暖玉她们这两天正在处理一起伤人案,也无暇顾忌我这边,只能从侧面提供一下援助。

    暖玉很快就给我回信,说符合条件的客人中有两个于小珊,其中有一个的身份证地址的确是江西的,就在市内的一家“8天连锁酒店”里,我一边带人火速赶往酒店,一边在电话里对暖玉倾诉了思念之情。江海涛在一旁听的是半边风雨半边云,特别复杂的望着我。

    我说:不用瞅,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过婚约的未婚夫妇,说话多骚都在道德范畴之内。

    江海涛说:我就是好奇你为啥守着一堆人都能说出那些话来而已,不难为情吗?

    我说:心里住进了喜爱的人,便会将心里面所有的温柔都给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心里,看不见外面的人。

    江海涛一时语塞,愣在那里,一旁的段无情为其解读:懵了吧,他意思简言概之就是“关你屁事”。

    我没有反驳,是因为那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和暖玉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了,但只要知道她就在距离我不到10分钟的车程之中,就会感觉心是在一起的,这样以来,时间和空间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无柳市也满足了现代社会最突出的特性——堵车,二十分钟的路程,阿春足足用了一个小时,一路上看到了几个不遵守交规的司机,要不是众人拖着,我得让他们知道交规的厉害。

    于小珊登记的房间在那个连锁酒店的508室,我们打开房间后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而于小珊也并未退房,生活用品都还在房间内。这样的话,于小珊应该是又寻了地方去藏江博。我们又找到了酒店的监控室,通过大堂的监控录像发现于小珊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昨天晚上8点20分,她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回避自己,穿着很随意的休闲服就走了出去,手里连包都没有挎。

    赵随风道:这大姐心真大,大晚上的穿着这样就去绑人了,也不怕让别人顺手给绑了。

    我说:请道士作法的招她都能想出来,还有啥事是她做不来的?但有点奇怪,你看她在大厅的时候一直在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人一样,手机就在手里拿着。

    赵随风搓着下巴:难道是在等帮手?她一个外地人,咋这么有能耐呢,又找道士又找帮手的,混的比本地人还凶。

    我说:据咱们掌握的资料,江博身材健硕,不比武圣差,她一个小女人是不可能绑的了的,找帮手是肯定的,你想想,她人生地不熟,会通过什么渠道找人?

    赵随风眼睛一亮:只要她在网上留下过痕迹,我就能摸到她灵魂深处。

    我们立刻分工行动,赵随风根据江海涛提供的资料在网上查找于小珊的相关信息,大灯和燕未寒去酒店旁边的店铺里查找监控信息,我们去了江博的学校去调查。但赵随风在网上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反倒是大灯他们在一旁的服装店里找到了监控画面。从监控上看,于小珊自酒店出来后,上了一辆无牌照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往东而去。

    我们到了江博所在的实验中学,经过了解发现,江博昨天下午就没去上课,他中午跟几个哥们儿在校外吃完饭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就告诉大家说林哥要买车,让他过去帮忙看下车,自那之后就没去过学校。给他打电话的林哥叫林存强,是个社会混混,开有一家台球厅,跟江博的关系很密切,平日里没少帮江博处理战事,应该不会去帮于小珊绑他。

    我们很快找到了林存强,只不过不是在台球厅里,而是在医院里——他在台球厅被人打的鼻梁断裂、双臂骨折,一张脸除了自己妈,别人怕是认不出了,这一下没三四个月是没法跟人打架了。

    还好林存强意识尚且清晰,说话无障碍,他说自己是被一个人打成这样后,那人强迫他打电话给江博的。林存强那久经沙场的身板也不是三两个普通人能放挺的,我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便问他:是你的仇家么?他长什么样子,一个人就能把你这么粗壮的人打成这个样子,有两米多?

    林存强说:嗨,我压根儿不认识那货好么,啥也不说,见面就打,要说两米多的打我这样我也认了,关键是……关键是那货跟个学生似的,瘦瘦巴巴的一个人。

    我问:他长什么样子?

    林存强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没啥特别的,留着平头,下手特别狠。我跟不少人打过架,什么样的也都碰上过,但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出手就是杀招的打法像是部队里练出来的,他给我打成这个逼样用了不到一分钟……

    我问萧慕白:给你一分钟,你能给他打成这样?

    萧慕白摇摇头:我只是下不了那么狠的手,不过那人也算手下留情了,没废了他,也就是让他吃点苦头。

    我点点头,继续问林存强:那他除了让你打电话,都跟你说过什么?

    林存强说:没怎么说过话,见面就打,打完就让我打电话,看到江博来了,他就走了。噢对了,走之前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我说:这时候了还等人捧哏?

    林存强翻了个白眼:我特么浑身是伤,喘口气歇歇不行吗?他要走的时候扭头给我说:如果你再行天道不容之事,就不只是两条胳膊的事了。

    我心里一惊,问:他走路有没有一点瘸?

    林存强说:没注意啊,上来就把我干懵了,我竟看自己的腿了,哪还有闲心看他腿,不过不可能吧,一个瘸子能把我干成这B样?

    我问:他如果是带江博走的话,那肯定是开着车的,他开的什么车?

    林存强说:大哥,我在二楼被打的,你去问问我店里的服务生吧好么,让我歇会吧,我挨顿打也挺伤心的。

    我说:曾经被你欺负的弱小,恐怕比你还要伤心。

    从医院里走出去之后,萧慕白见我不说话,问道:是不是又跟那个影子有关?

    我说:不确定,但现在我听到“天道”那俩字比交规都上头。这个打伤林存强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于小珊一个外地人是怎么能找到这么强势的帮手的?先不管他是骡子是马了,走,再去他台球厅问问。

    我们找到了昨天在台球厅当值的服务生想调取一下监控来看看,却被告知监控在昨天上午就莫名其妙的坏掉了,维修师傅还没有来修理。据他说,当时林存强是在二楼被打的,那人从上楼到下楼不过三分钟的时间,他是开了一辆黑色吉普车来的,由于那辆车直接堵在了门口,服务生还特意过去看了一眼想询问是谁的车,结果发现那辆车没有牌照。后来江博进了台球厅,打人者跟他说了两句话后,江博就随他上了车走了。

    我走到门外,看了看地上,这个位置平时是不准停车的,所以从昨天到现在这唯一的车胎印肯定是打人者留下的。

    萧慕白看我蹲在那里不动,问道:你找蚂蚁问话呢?

    我说:你看,车胎印特别黑,四条轮胎都这样,而且旁边还附有炭渣,说明这车应该是轧过煤渣。而这辆车是无牌照的,最近各大路口都有交警严查三无车辆,走到这里的话,必然是绕小道来。刚才那小哥说汽车掉头后往南走了,咱先找找往南都有几家卖煤的,刨去必须要走大路的,剩下的基本没跑了。

    萧慕白一伸大拇指:行了榔头,有点福尔摩斯的范儿了。

    我说:回头就去把户口本上的名字改成上官摩斯。

    赵随风他们在酒店那边查到了开无牌桑塔纳的是个女人,因为酒店外面的保安曾上前问过司机是否入住停车。除此之外,再也查不到更有用的信息,便过来一起帮着排查道路。经过我们几人的一番排查,最终确定了两条小路,这两条路是都有卖煤的,但其中一条紧挨着一处废弃的厂房,另一条两边大多是老旧的居民楼,这两条路的终点都是大马路,无牌车若想不引起注意,更不会走那里,那辆黑色吉普车,很有可能就藏匿在这两条路之中的某个位置。

    我说:如果让你们藏人的话,你们会选择那一条路。

    燕未寒说:劈成两半,确保两条路都有肉。

    段无情说:应该是在居民楼里,人多可以滥竽充数,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是我,就会扎进人堆里。

    我说:行了,当我没问。出发,往厂房这边走。

    大灯问:是因为厂房这边人烟稀少,适合藏人吗?

    我说:是因为那条路连个斑马线都没有,不符合交规,不是啥正经路,出发。

    我们顺着这条小路慢慢走着,但肉眼所及的地方,没有发现那辆吉普车,一直到了那个废弃的服装厂,老袁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说:这大门都快锈裂了,链锁却是刚换没多久的,里面应该有内容。

    我说:攻城门。

    老袁正要开锁,突然那扇铁网门一下子飞了出去,萧慕白收腿,立正:有时候暴力要比技艺见效快。

    老袁无奈的摇摇头:记住,哥永远都不会对女人和锁动粗。

    我们进入到厂房之中,一间一间的开始寻找江博。这个厂子有四个车间,我们在最后一个车间外面发现了那辆无牌照的黑色吉普车,大家瞬间紧张起来,脚步轻盈的往那个车间走去,离得近了,我们听到里边传来了一阵阵惨呼之声。根据前几个车间来看,每一个车间在东西两侧各有一扇大门,我让萧慕白带人绕去西门堵住,我带人从东门潜入。

    悄悄走进车间之后,我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一个男青年被绑在一台破机器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之上满是伤痕,他周围站着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孩子,一脸惊恐地望着男青年。除他们几人之外,有一个站在另一方位的女孩手拿伸缩棍,她背对我们而立,冲男青年腹部又抽了一下后对他们说:你们难道忘记了他是怎么欺辱你们的?他抢你们的零花钱,狠狠羞辱你们,动不动就对你们拳打脚踢,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找茬把你们打个鼻青脸肿,让你们毫无尊严,让你们走路都不敢抬头,让你们失去了一个学生应有的快乐。对待人渣,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怕他报复?你们放心,今天以后,我会让他再也不会有欺负别人的能力。

    说完这些话,她抬脚一记鞭腿踢在了男青年的胸口,男青年脸上的血迹和鼻涕眼泪混作一团,发出阵阵惨呼和求饶声。虽然满脸伤痕,但可以分辨出他正是被绑走的江博。

    我们正要上前,那个女孩扭头将伸缩棍递给一个学生:你先来。

    这个时候,赵随风轻呼一声,眼珠瞪出,他指着那女孩颤声道:榔头哥,是……是李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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