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脑回路离奇的于小珊不肯啊,这么一个荷尔蒙爆棚的花样女青年怎么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拒绝而丧失斗志呢?身为一个智商超群的知识女性,能俘获自己的爱情才是最值得去努力的事。她先是利用小豆豆的手机信息定位了无柳市,随后在网上根据一条有着小豆豆电话的招聘信息找到了小豆豆所在的公司,最后来了一波杀手锏——假装快递员直接走到了小豆豆的面前。
小珊珊走到小豆豆面前的时候,俩人都愣了。卧槽,你是从网线里飞出来的?卧槽,这个是小豆豆的爹吧?
小豆豆没想到小珊珊竟然会神兵突降,惊吓之余,打了一整天的饱嗝。而小珊珊的震惊度就比较高了,因为小豆豆并不是他在网上描述的阳光温暖的小鲜肉,而是一个四十岁的雄壮猛男,并且已经是当爹的人了。不过有一点倒是没撒谎,小豆豆的确很有钱,毕竟是一个月扔几十万在游戏里的人。
年龄虽然大了点,算不上小鲜肉,但小豆豆成熟刚猛的男性气息也同样让她着迷,她爱是那个小豆豆,无论小豆豆是谁。
小豆豆真名叫江海涛,四十二岁,是一个装饰公司的老总,身家千万是没问题。他有一个十七岁在读高中的儿子,老婆是做化妆品生意的,最近正好跟随公司去国外旅游半个月,所以没能有幸目睹到这么霸气的插足仪式。
江海涛将前因后果对我们讲完后,满脸愁容地说:这事一定要在我老婆赶回来之前处理掉,不然麻烦大了。
段无情揶揄道:敢做不敢当,这么怕老婆还在网上跟人调情?而且还伪装成小鲜肉,说起情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吗?我在情场上历练多年也没达到这成就啊,小弟佩服。
江海涛老脸一红:实不相瞒,我没打算跟她见面,只是平时生活工作太累了,我只是用另外一个方式放松一些,在网上体验下另外一个自己而已,谁知道她能摸到我家门口啊。
段无情问:那你喜不喜欢人家?
江海涛道:聊了这么久,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但让我和她奔现,那就太离谱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我说:那你这意思,就是想把这个对你痴情一片的姑娘赶走了?
江海涛连忙道:没关系,我可以给她支付一些精神损失费。
我说:你太肤浅了,我真不想给你帮忙,这个世界有许多东西是用金钱所买不到的,比如交规,你花多少钱都不可能改变交规的一字一句,一个标点都改变不了。
望着一脸茫然的江海涛,原本是不想接这么个花花肠子的活的,但最近生活实在太过平淡,不利于大家的疗养。人在无聊的时候,容易犯病。
江海涛说于小珊已经雇了三个道士在他的别墅门口做了两天法了,而这项“急急如律令之拯救爱情”的法事要连做三天才奏效。于小珊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抢人,也是个鬼才。第三天一大早,我们就在江家门口等候了,没过多会,只见一个扮相清纯的女孩带着三个穿黑色道袍的人拎着一堆物事就走了过来。
于小珊长相清秀,身材纤瘦,带着细细的黑框眼镜,从脸上一看就是个家中奖状满墙的乖乖女,跟她马上要做的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挂钩。
那三个道士都四五十岁,一脸的人间尘埃,到了门口也不说话,低头就开始摆小桌,我给大灯使了个眼色,大灯点点头,疾步走上前去,对那个中间的带头道士拱手作揖,朗声道:无量天尊,不知道长师承何处啊。
那带头道士眼睛一瞪,一串标准的无柳本地话脱口而出:祖传的,咋地?
大灯一怔:祖传的?你爹就是道士?
带头道士继续瞪眼,目露凶光:咋了不行昂?皇帝都能祖传,道士不能传昂?
大灯说:道长,那叫禅让。
带头道士一拍脑门子:意思差不多就行,哪那么多事事儿,你是干啥滴,赶紧一边凉快去,别耽误贫道做法。
大灯说:这个法可不是乱做的,道长,你有证吗?
此言一出,我们几个都是一愣,果然,那带头道士也是满脑门子的问号:道士证?小子,你是骗子吧?你以为这是公司啊,需要工作证。
大灯对他礼貌的笑笑,转过头悄悄对我说:说不出师承,没有文化,又没有道士证,属于骗子行业中的脑残骗。
我点点头,直接拨通了暖玉的电话,就在他们的小桌刚摆好正要做法的时候,暖玉和两名民警同时出现并带走了他们,这三个道士一看到暖玉他们出现,就立刻慌了阵脚,想跑,但我们几人在场,他们多长两条腿也没机会。
于小珊在他们走后,愣怔怔的杵在那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灯走过去对小珊说:妹子,你找道士还不如找演员,好歹的也百度下道士的基本素养再来做法吧,也太不专业了。
于小珊怒道:你们是谁,关你们什么事!
大灯说:佛家有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姑娘有大好的青春和未来,为何要绑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身上,你看,那边站着的小哥像不像吴彦祖?
于小珊看向萧慕白,后者撇撇嘴,将头转向别处,于小珊说:像,但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我和豆豆虽然是因网络结缘,但在这么一个混杂的社会里,爱情的介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只要我们心系对方,相爱相守,任何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包括他的老婆。
我走上前去,对于小珊说道:你们俩即便再如胶似漆,再你情我浓也是枉费青春,往深沉了讲,就算你俩是梁祝转世,就算你俩哭倒了雷峰塔,也没有一张结婚证好使,他们两口子受法律保护,你再痴情也是个第三者,江湖俗称小三。看你也是个有些文化的,知道这个称谓的代价吧?
于小珊眉毛竖起,情绪激动起来,她指着江龙涛怒道:豆豆,你请了援军来骂我,是确定了要与我分开了是吗?
江海涛一脸窘状,苦笑道:珊珊,你还年轻,我都是个小老头了,犯不着为我毁了前途,怪我表里不一,欺骗了你,我可以给你些补偿的。
于小珊怒气更盛:不要拿年龄说事,就算是只千年海龟,只要我爱上了就不会撒手!还有,你竟然把我们的爱情看的那么世俗!我告诉你,我是无价的,是任何人用多少金钱都买不了的女人。我们相恋之时,我就对你说过,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你不记得我们当初的山盟海誓了么,我只问你一句话,你选择她还是我!
江海涛犹豫片刻,正色道: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不能负她。
于小珊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一双眼睛也越来越红,两行泪水哗啦啦落的就像水表阀门坏了一样,嘴唇颤抖着跟缝纫机似的,果真是用情至深,就这幅画面,把江海涛按下水道里抡几百下都不为过。
江海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狠狠一咬牙,转过了身去,于小珊粉拳紧攥,颤声道:江海涛,你不该掳掠我的心又将它抛掉,你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她形式般的放完狠话,猛地转过身去,飞奔而去,地上留下了点点泪痕。
望着一脸沮丧的江海涛,大灯走过去,慢慢道:纳兰性德有几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位老哥,看到你这么不要脸还有人喜欢的样子,我们几位老光棍儿甚为汗颜呐。
燕未寒却很欣喜:在拥有双女友的路上,我果然不是独行者。只不过老哥你给自己设的关卡难度略大啊,小弟自叹不如。
袁清尘晃晃脑袋说:我们家丫丫要是在场的话,肯定又要说你们大人还不如楼下那条被我爸砸傻的哈士奇了。
江海涛想接茬反抗几句,但不知想起了什么,还是绷住了嘴巴,目光黯淡的望向远方。
回去的路上,大灯说:那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
段无情接道:我呸,糟个屁糠,他老婆比他有钱多了,这哥们的公司都是婚后他老婆帮着开的,要不是有个富二代的老婆,他可能比我还穷。
我伸出大拇指:特此称赞老段,侦查工作越来越到位了。
段无情指指赵随风:我哪有时间去侦查,小随风从本地贴吧里搜他的名字找出了一些相关信息,底下有群众捅出来的,这哥们在帖子里和人对骂,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顺手将大拇指拐给了赵随风,后者微微颔首表示区区毛毛雨,不成敬意。
这么一档子荒唐事那么利索的解决了,喜欢浪在大风大雨之中的几人都有些不过瘾,回到办公室后的那一天特别难熬了,还好我有交规与汽油做伴,否则都要像他们一样变得焦躁了。
其实悟到现在,交规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些红绿灯就像是我人生中的灯塔,她教导我在什么时候该勇往直前,什么时候该悬崖勒马,又在什么时候该三思后行。而人生路上虽然精彩,却时时刻刻要保持着警醒状态,无论是头顶坠落的灾难,还是路旁突然蹿出的挫折,都会让你瞬间停息,只有如司机般的高度注意力,在遵循这条路上所有的规章制度的基础上,保持时刻警醒的状态,戒骄戒躁的稳健前行,方能顺利驶达人生的彼岸。
当我将这些感悟心得分享给他们的时候,他们也都闭上眼睛开始沉思,真正进入到了遁入虚空认真反思的状态,看着大家沉醉其中的样子,我的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后来要不是段无情由于睡的太投入而淌出了一串哈喇子,我差点就认为他们的思想境界真的提高了。
电话铃叫醒了所有人,除了李小炮。大家都是猛然惊醒,李小炮是真的在感悟,我的话她总是会听。
我接起电话,竟然还是江海涛的,而且这次他的声音更为急促:几位兄弟,请你们速来我家。
我说:怎么,她这次又找了什么组织去做法?
江海涛急道:珊珊……于小珊把我儿子给绑走了!
一听到这消息,大家都齐刷刷的跳了起来,那劲头就像是去领大米似的。我们火速赶往江海涛家,经过他的一番讲述之后我们也具体了解了事情经过:昨天于小珊暴走之后,江海涛有点心虚,就给她发信息表达了自己的愧疚之情,于小珊一直没回,直到下午才给江海涛回了一条信息:你必将为此付出代价,我发誓。江海涛本来以为她是一时气恼,放放狠话来泄泄火,谁知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儿子江博一直没有回家。由于江博晚上经常去哥们儿家里住,他也没在意,直到第二天上午他醒来后给江博打电话,才发现电话关机,给他几个好哥们打电话,也都说没见过他,江海涛那才着急起来,在连续给江博打了几十个电话之后,江博的号码突然发来一条短信。
我拿过手机,上面短信的内容让人有些凉意: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比如他的人生。
于小珊在离去之前和后来都曾威胁过江海涛要付出代价,只是没想到她会走这种极端,选择了让情人体验这种寻子的焦灼之感。
我问江海涛:你儿子一个高中生,晚上不回家你都不过问?还要到第二天才知道,不合情理。
江海涛无奈道:实不相瞒,我这儿子有些调皮捣蛋,成绩不好不说,狐朋狗友一堆,他们晚上经常在一起住,我以前还管教一下,后来越管越厉害,索性就不管了,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指望他考什么大学,上完高中就跟着我们干就行了,也缺不了钱。
我正要说话,赵随风突然冷声道:恐怕你儿子不是单纯的调皮捣蛋吧,从校园贴吧里看,你儿子江博,在二中里人称江少、博哥,带着一群小弟,以欺辱同学为乐,还大肆收受保护费,不给就要暴打,这是调皮捣蛋么?这是人渣败类。
江海涛脸色涨红:之前是我有愧,不跟你们一般计较,现在你们说话给我客气点,什么叫人渣败类?他们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又怎么了?高中生细胳膊细腿的,打几下能有多疼?
江海涛话音未落,就有一只脚蹬在了他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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