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哭累了，哑着嗓子问璇玑：“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一次，最后一次……帮帮我好吗？”
“帮你什么？”
“我好恨他！我希望他也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不，更多！”清音的烟熏妆被泪水淹没，“我可以告诉你有关他的一切喜好，你帮我，去欺骗他的感情。我想让他尝试一下这种滋味！”
我觉得她疯了。
我更怕璇玑也会跟着发疯，刚要出言阻止，璇玑已经干脆利落的做了回应：“好。”
然后璇玑拉着我走出房间，迅速逃离了这个酒店。
她一直在跑，气喘吁吁的告诉我：“秋梧出现的时候，我们分了手。后来我俩和好了，她想买国外纯种的宠物想更换最新款手机，我都买不起，所以又分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看准了我没有足够的钱，才说那种话……只为了和我分开，跟沁骨在一块。”
我跟着她跑：“那你为什么要同意她这种请求？她这是在拿你当什么？！”
“厌挽不是一直都那样吗？”她没有停下，“你放心，我没事的，我只想趁此机会试试……到底能不能爱一个男人。”
我分不清她说的是厌挽还是魏嬿婉。
后者我是知道的，践踏爱人一片痴心只求上位。
——
我们订的是相对比较便宜的酒店，回来以后，璇玑就进去洗澡。我在外面看电视，听里面水声过后是吹风机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寂静。
这时候的安静未免让人担忧。
我径直走到卫生间门口：“璇玑，你还好吧？”
“嗯。”
她直接推开门，穿着睡衣，束着马尾。
我这才放心，继续坐回去看电视。
她走到床旁边的穿衣镜面前打量自己：“不知不觉头发都养这么长了，你知道吗？直到高中我都是假小子。一旦头发过了肩膀，我就会把它剪掉。”
“你不喜欢长发？”
“不知道。我妈说早上梳头的时间利用起来，一年累计下去可以看很多书了，于是剪掉了我最初的长发。后来因为清音……我就没有留过长发。”她转身看向我，“而且不管是出去穿的衣服，还是睡衣，我都不再买裙子，裙裤都没一件。”
我关了电视走到她身旁，看着镜子里的我们。
“如果没有清音，你肯为自己活一天吗？”
“如果没有她，或许很久之前我就死在河里了。”
——
我们在这个城市多待了一天。
早晨璇玑去理发店续了长发，烫了波浪卷，中午去采购了一些临时要用的化妆品，晚上带我吃了一顿大餐之后，才疲惫的回了酒店。
依然是我在外面看电视，她先洗澡，出来之后又站在穿衣镜面前打量自己。
“今天一天我都没问了。”我按捺不住，“你这么做，是真的决定接近另一个人渣？”
“你是说沁骨吗？”
“不然还能是谁？清音拜托你的就是这件事。”我很难过，“女孩子都想找个品行端正用情专一的男孩，你却偏偏挑次品，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我差点就要提到云卿的名字，好在及时住了口。
“我就是这样奇怪的人。”她在盘弄自己的长发，“一个人再坏，没对我坏，没损害我的利益，我就能和他结交。就像寄影，传言说的再不堪，但是他没有花我的钱，没有对我怎么怎么不好，我还是乐意给他一些支持，至今都是好好的。”
“璇玑……”
她突然松开了发带，长发瞬间散落：“你应该是最放心的那个人，因为你知道，我很难喜欢上男人。所以他很难伤害到我。”
——
回去以后，我才知道清音（即厌挽）在被飞筠冷落的同时，在隔壁服买了一个新号勾搭到了家境殷实的沁骨，与此同时再度和璇玑提出了分手。
就是这样尴尬的关系，现在居然还可以在一个讨论组里谈论怎么可以攻略到那个男人。
【沁骨喜欢逛贴吧，你去语音帖或者爆照帖里搜，肯定有他。】
于是璇玑去广撒网，只为了捉住那条小鱼。
我也在帮她一层层的查找，总算汇集好了所有楼层。
“知道他的回复有什么用吗？”
“小学奥数总有看图看数找规律，现在也是一样。”璇玑开始对比楼层，“爆照帖汇总里可以概括出来他喜欢的类型，这样可以更容易让他接受。语音帖汇总可以听出他偏爱的声音，我会努力学出那样的音，实在不行变声器或者YY自带的来调。”
我知道，一旦她出马，必然会成功的。
——
璇玑在知道他偏爱的类型以后，迅速发帖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而顺利上钩的沁骨，在加了QQ好友之后直接丢来了语音电话。
“起初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后来我按了变声。”璇玑向我回忆这通电话，“我选了不同的音色和他说话，他也不强求我用本音。这个人声音温温柔柔的，也不娘，也不是低音炮，也不攻，如果没有看过他本人缩在妹子后面的场景，我还以为是多好的一个人。”
我知道她指的是那天见面，在拔刀瞬间一直躲在所有人身后的沁骨。
“你们聊得怎么样？”
“也就算个初步认识，我知道他不上心的。”璇玑咂咂嘴，“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他说需要睡觉或者搞什么活动的时候，其实都在陪清音之后的新欢，我都知道。”
我想起来那个七彩头发的妹子。
“那你准备怎么做？”
“顺其自然，我想看看她成了下一个清音，究竟是什么反应？”
——
因为是投其所好，沁骨想要的特点她都能展现，重心自然而然从七彩头发妹子那里转移到了璇玑这儿。
对于此事我不做评价。
身为知情人，我知道她是在为清音出口恶气。可是如果换了角度，假如我是七彩头发妹子的亲友，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横刀夺爱，自然而然认为她是被人三了。也会气不打一处来，帮着喷回去。
所以说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这边看的是正义，别人那里未免就是。
可我明白自己根本阻止不了璇玑，她的果决一如当初挥刀一般。
短短一周时间，就到了视频聊天的阶段。
“你可千万不能露脸！他是见过你的！”我提醒她。
“我知道。”她心情不太好，闷声问我，“有时间的话你去看看清音，她最近怎么样了？”
“哦。”
我不懂她们的感情，却可以用自己对云卿的感情来类比。
都是不幸的人。
——
比起之前的情绪崩溃，清音现在只剩下恨。
“需要我提供什么尽管说，我就不信了，他这个情商低的傻白甜除了渣妹还能有什么能耐？！”
我依然是托腮盯着她的电脑屏幕：“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你明明没有A游戏，甚至和我们在游戏里都有交集，为什么不承认？”
“我怎么说得出口？明明你才是我的同学，搞到最后反而你俩关系更好，我和你说了不就等于对她说了？”清音皱着眉，“我也没其他意思，我就是看不惯璇玑那副没了她我就会寸步难行的样子。所以她要干什么我都会插一脚。”
我叹气：“你真的这么想吗？她做什么完全是为了向你炫耀……离开你她会过得更好？你们相处时间比我更久，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
“清楚啊，学习好，性格孤僻，总爱黏着我，没了。”
——
我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她的宿舍：“其实住在集体宿舍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有人说说话，不至于太孤独。往后啊，你也别盯着什么有钱人看了，那样会很累。人家先天的金汤匙，和后天努力模仿出来的是不一样的，你会追赶的很累……”
“那找个穷光蛋就好了？”清音冷笑，“租房子都要借钱，没有那个资本就别去演什么英雄救美！”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在说云卿。
——
刚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想起之前在云卿那儿，璇玑和她也是有联系的，就放弃了问话。
清音见我不说话，继续讽刺：“不是我说，你别把她看的像我的救世主一样，我就没有救过她吗？！如果当时不听我的，在出租屋里待着，她往后还能干嘛？一辈子缩在那里，老了等着去跳广场舞？”
“你……那件事，你也参与了？”我慢慢握紧拳头。
“她说那个男的亲了她，还被她打了。”清音满面嘲弄，“我当时就告诉她，我讨厌这种喜欢揩油的人，而且和他接触之后，发现这是我最讨厌的直男，让她赶紧撤。反正她的世界里，有我没他。”
我仿佛明白了，前一秒对云卿感激涕零的璇玑，为什么在回家后态度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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