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成怎么了？还和游戏扯上关系了？
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去倒水递给痛哭的清音：“喝点水吧，什么事情告诉我们，别哭了。”
“谢谢。”她慢慢止住哭声，“他有女朋友，带来向我示威了！”
“什么意思？”
“他追的我啊！和我情缘之后主动过来找我玩，那几天在我这吃喝拉撒都是我来管，花点钱没什么，我乐意，结果呢？！回去没多久告诉我他现实里有女朋友？突然有的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说！”清音气愤难平，“他女朋友嘴脏，一口一个女表子骂我，可是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怎么叫我是小三呢？！”
“喔……”璇玑点点头，“然后呢？”
“他约我来这里吃散伙饭，说以后还做朋友，他女朋友今晚肯定也会来！”说到这，清音的眼眶又红了，“我之前付出的钱和时间都是假的吗？我那么爱他，为什么这样作践我？！”
璇玑的面容逐渐变得僵硬：“付出的……钱？他吃你的喝你的能花多少？我觉得仅凭他送你的一对耳环就可以盖过那些数值了吧？”
——
清音对于她的奚落表示不服：“那么我的时间呢？！不是花在他身上的？！我的感情也是假的吗？！”
璇玑迎向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问她：“那么你和他，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
问的太直白，我不禁皱眉。
清音愣了一下，旋即小声回答：“嗯。”
我看着靠在那里的璇玑，力量似乎在瞬间抽离，她的笑容满是嘲弄：“你就这么等不及吗？一定要为了钱，把自己弄成倚门卖笑的女人？！”
“那不一样！我对他是不一样的感情！”清音一直在否认，“我没有那么保守，身体是我的，给谁也是我说了算，这个你没资格说我！还是……你觉得只要不和你在一起，和别人都是脏的？！”
这个回答更直白，我简直听不下去。
璇玑深吸一口气，恢复如常：“那么请问，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帮什么忙？”
“今晚他会带他女朋友过来，我怀疑是新撩到的妹子，也是才奔现的情缘而已。我一个人……怕撑不住场子，所以……”
我默默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
璇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让她好好休息，等到了晚上再说。
她没有留在这个地方，拉着我出了门。
我全程不说话，因为心里清楚她的苦涩与耻辱。
她当成圣女供着的清音，随随便便的结交各种男人，背叛了她，现在又因为别的男人过来求她……
“跟我去趟超市吧？”她突然停下来。
“好。”我打开手机地图，“你想要买什么吗？”
“对，很多吃的，我饿了。”
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清音的事情，但是我看出了她的焦虑，眼神躲闪的不像话。
在超市里，我们去零食区和面包区采购商品，路过厨具那里的时候，璇玑说自己还要吃水果，顺手在那里选了两把水果刀。
“你要吃什么需要削啊？直接啃就是了。”
“我喜欢削水果。”
她冲我笑笑。
——
饭局现场，正如清音所说的那样，男主角带了他的女朋友，以及女方的闺蜜。
“哟，来啦？”
“嗯。”清音带着我们依次坐下，“沁骨，这是我朋友。”
我看了一眼那个男的，个子挺高，烫了头发，标准的玩世不恭样，旁边紧靠他的妹子身材娇小，也染了五颜六色的头发，说话声音怪异，我甚至怀疑哭起来会流七彩泪。
旁边的璇玑换下来时的衣服，穿了件挺宽松的大袍子，完全挡住了她的身形。
璇玑把头发披散下来，像是邋里邋遢的样子，吃饭的时候发丝挡住脸，全程沉默不语。
而清音也尴尬，她看着那个叫沁骨的男人和别人嘻嘻哈哈，一直紧握着手，不好发作。
“她这是何必自讨没趣呢？明明知道对方要侮辱自己，也要跑过去？”来时的路上我问过璇玑。
“她这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每次都是这样，我都习惯了。”
——
我和璇玑就像两个透明人，只有在清音需要的时候才会和她说几句话，假装她也不孤独。
这顿饭吃的让人倒胃口。
结束时，沁骨走在最前面，准备去结账。
璇玑突然站起来拦住那个染发的妹子：“你的口红看起来不错，方便说下色号吗？”
那个妹子的视线越过璇玑落在清音身上，得意的微笑之后：“今天走的比较急，我也不记得用的哪款了，宝贝你还记得吗？”
“我只负责买，我哪知道？”沁骨笑着回答。
我只觉得包厢里气氛沉闷，很想快点出去。
璇玑倒是不理会她的无礼，边说边取过身后的背包：“我这里有款，不知道色号是不是一样……等下我找找……”
“我这个挺贵的。”妹子嘟囔一句，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听见身旁的清音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抬头看到璇玑从包里取出那把匕首，借着身高优势抵在了妹子胸口。
——
走在最前面的沁骨回过头，手部下意识的颤动也显露出内心的恐慌。
妹子被吓傻在原地，璇玑收回刀，仔细摩挲着刀刃：“我就开个玩笑嘛，就觉得你这颜色和这挺像的，你觉得呢？”
她的大拇指中央有了条伤口，正渗出血液，我也愣在了原地。
“说吧，你们什么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他女朋友，还是最近刚认识的？”璇玑的刀就拿在手中比划，“我们就随便聊聊天，别害怕，我可是知法守法好青年。”
妹子声音有些发颤：“我……我是他女朋友，没……没错啊……”
有个胆子大的女生走上前，就势抓住了璇玑的手腕：“有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把这个放下。”
璇玑也不用力，任由她拿下匕首，众人面色稍缓。
我的心脏在突突狂跳，因为我记起来她买了两把。
果然，就在那个夺下刀的妹子转身时，璇玑从左边口袋里掏出另外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
这不是我认识的璇玑。
——
“她不肯说，就你来说。”璇玑的左手受了伤，血抹在了妹子的脖子上，“据我所知，我的……朋友也就是站在后面的清音，她才是和这个男的奔现成功的人。你朋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如说给我听听？”
妹子错把血液的温热当成了自己脖子上的，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是情缘！她是情缘！”
“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确立关系的？”璇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你朋友说……清音是他们感情世界里的小三，有这回事吗？”
“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先别生气，把刀放下。”沁骨终于开口了，“我想这中间有误会，我也不知道阿言会对清音说那种话，我替她道歉。”
璇玑看向他：“道歉？这么说，她骂人的话都是假的咯？”
“啊……是。”沁骨始终没有走上前，“女孩子嘛，总喜欢耍小脾气，那都是气话。清音，你别生气啊！”
我一直留意璇玑的动作，她的刀刃分明是向外的。
——
璇玑并没有放开被她钳制住的人，只是回头冲发愣的清音苦笑：“你听，他们说那是气话，你没有做任何人的小三。那个女的出现在你后面，现在人家在一起了就要把你踢出局而已，听懂了吗？”
清音缓了一会，直接拽下了耳环砸向沁骨：“你给我滚！”
她的力气过大，耳洞那里的皮肤都被拉扯出了血。
原来我真的不了解清音，至少我印象里的她都是温和可爱的，从来没有如此暴躁。
沁骨又求救似的看向璇玑。
“别怕，喝多了开个玩笑，没看过警匪片啊？”璇玑伸手推了那个妹子一把，“你们早说不就好了吗？真小三骗假原配过来吃鸿门宴，也就你们想的出来。”
我后退一步，想让她坐下。
可是没有，她也有忍耐许久的怒气：“在我反悔之前，你们快点跑。”
——
他们当真一个接一个的火速离开。
清音坐在那用手撑着头默默流泪，璇玑则看着大拇指上的血一滴滴落在一次性杯中。
“知道吗？我初中的时候，打架打不过我爸，吵架吵不过我妈，每次受了一肚子气也不知道去哪里发泄。想唱歌喊一喊，怕被骂。想看个电视休息一下，房门又被锁了。”璇玑开始说话，“后来有天我在那写作业，依然是一肚子火，用力太猛把画图用的铅笔芯按断了。我就坐在那里削铅笔，就是那个瞬间，小刀不小心划到了手，破了皮，没出血。可我觉得意料之外的舒服。”
我喝了杯水，抬头看着她逐渐凝固的伤口。
“我就像疯子一样用小刀狠狠地划了下去，就像刀切橡皮的那种感觉，然后就是钻心的灼痛，那里快速涌出血液。”她把大拇指伸进水中，“这样一来，我的注意力反而在伤口上，没有太在意之前受的气了。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个良药。”
清音听了并不说话。
我撕开桌上的湿巾，捧着她的手为她擦拭血污。
我心疼璇玑，就像心疼我自己，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自我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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