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领袖毛泽东-青年交友 中途扬镳——与萧子升共察社情政见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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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6年10月,毛泽东在陕北同美国著名记者斯诺谈话时,曾多次特别提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曾为毛泽东青少年时代的好朋友,后来在南京当了“一名国民党官吏”的萧子升。

    萧子升,又名瑜,字旭东,1894年8月22日生于湖南省湘乡县萧家冲。1910年在湘乡县东山高等小学堂读书时认识了毛泽东,同年加入同盟会。1911年考入湖南省立第一师范,于1915年秋毕业后,到长沙楚怡学校任教。1919年赴法国勤工俭学,1924年返国,任国民党北平市党务指导委员、中法大学教授、国立北京大学委员兼农学院院长,华北大学校长及国民党政府农矿部次长等职。大陆解放后,随国民党政府逃往台湾。1952年去南美乌拉圭,长期从事教育事业。1976年11月21日在乌拉圭去世,终年83岁。

    如前所述,毛泽东与萧子升的相识是在湘乡县东山学校。这所学校是当时的一所新式学校,教经书,也教自然科学、英文、音乐等课,学生多是富家子弟。由于毛泽东穿一身农家旧裤褂,加上外县口音,颇受一般纨袴子弟嘲笑和冷遇。但毛泽东对此却并不在乎,埋头只顾攻读中外历史、地理,对梁启超主编的《新民丛报》也很感兴趣。尤其是他写得一手好古文,在全校出了名,深得老师和同学的称赞。因此,有许多同学乐意同毛泽东接近、交往,其中萧子升和萧三兄弟就是毛泽东回忆中说的“我的朋友”。

    毛泽东在东山学校半年时间,于1911年春被老师贺岚岗带到长沙湘乡驻省中学堂,萧子升则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习。毛泽东也于1913年考入湖南省立第一师范,与萧子升同学了两年多,他们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萧子升1915年秋毕业,毛泽东1918年毕业。

    1917年暑假,毛泽东邀萧子升从长沙出发,徒步旅行。他们穿着草鞋,背着包袱、雨伞,漫游了宁乡、安化、益阳、沅江、长沙五县。他们每到一处,遇上机关、学校、商店或住户,就写一副对联送去,接受一点馈赠。他们就这样没有花一文钱,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游学”生活。在安化县,他拜会了劝学所所长夏默安,毛泽东还与夏对了诗。夏原对:“绿杨枝上鸟声声,春到也,春去也。”毛对:“青草池中蛙句句,为公乎?为私乎?”在宁乡同学王熙家毛泽东曾留赠对联:“爱君东阁能延客,别后西湖赋予谁。”

    这次“游学”生活,他们考察了广大农村和一些城镇,走访了学士名流、农民、小手工业者,小商人、和尚、地方官吏等社会各阶层人士,查阅了各县县志和一些佛经,了解到许多民情、乡俗和社会政治、历史、地理等方面的知识。有趣的是,萧子升放不下架子,问人问路,都要先整整衣服,干咳两声,然后开腔,还只愿进大户人家。毛泽东则态度谦和,谈话亲切,尤其热心访贫问苦,了解下层人民生活。毛泽东后来回忆了这段生活,他说:“一个名叫萧瑜的学生和我做伴,我们走过五个县,没有花一个铜板。农民们既给我们吃的又给我们地方睡觉;所到之处,我们都受到很友善的欢迎和款待。”

    1918年4月14日,湖南新民学会在长沙蔡和森家里开成立大会,会议推举萧子升为总干事,毛泽东等为干事。此后,毛泽东和萧子升便置身于新民学会会务和湖南留法勤工俭学运动。8月,毛泽东和萧子升率新民学会会员20余人前往北京准备赴法,两人同住在北京后门内三眼井胡同7号,“隆然高炕,大被同眠”。1919年1月萧子升先期赴法,与毛泽东暂时分离。

    毛泽东与萧子升关系最重要的是1921年前。这是他们两个关系最好的阶段,他们是最要好的挚友。

    1915年秋,毛泽东在湖南省立一师同徐特立、杨昌济等一起开展了反袁(世凯)活动,并主编了反袁小册子。因萧子升的书法好,毛泽东就给他写了封信,特意邀请萧为这本书题写书名,信中写道:“近校中印发汤康梁三先生书文,封面当签署‘汤康梁三先生之时局痛言’十一字。”萧子升慨然应约,写好送去。

    1917年夏,萧子升邀毛泽东为自己的“一切入一”自学笔记本上题词,毛泽东在上面较为系统地论述了学习方法。他写道:

    吾生也有涯,而智也无涯。今世学问之涂愈益加辟,文化日益进步,人事日益蕃衍,势不可究诘者。惟文化进矣,人之智慧亦随而进,则所以究诘之者,仍自有道也。顾究诘也同,而有获有不获,则积不积之故也。今夫百丈之台,其始则一石耳,由是而二石焉,由是而三石四石,以至于万石焉。学问亦然。今日记一事,明日悟一理,积久而成学。高以下基,洪由纤起,在乎人之求之而已。等织矣,又有大小偏全之别。庇千山之材而为一台,汇百家之说而成一学。取精用宏,根茂实盛,此与夫执一先生之言而姝姝自悦者,区以别矣。虽然,台积而高,学积而博,可以为至矣,而未也。有台而不坚,有学而不精,无以异乎无台与无学也。学如何精?视乎积之道而已矣。积之之道,在有条理。今而有志于学,不遵斯道焉,固来可以蕲其精矣。虽然,犹未也。博与精,非旦暮所能成就,必也有恒乎?曰,日行不怕千万里。将适千里,及门而复,虽矻矻决不可及,恒不恒之分也。

    从毛泽东的这篇题词,我们可以看出毛泽东和他的朋友在当时是怎样的勤奋学习、苦苦追求远大前程的。

    毛泽东不仅在治学、理想方面经常与萧子升交谈、商榷,在个人生活上有些问题也乐意告诉这位好朋友。如1916年6月24日,他曾给萧子升一封信写道:“五六日来,阅报读书,亦云有所事事。然病母在庐,倚望为劳,游子何心能不伤感!重以校中放假,同学相携归去,余子碌碌,无可与语。”写罢信即决定回家探母。在回家途中又写信给萧子升。返校后,毛泽东还给萧介绍长沙、湖南军阀混战局势,并畅谈了自己对时局的看法和主张。最后他说:“是非自有公论,弟于他事多恕,独于湘局实愤愤不能平于心。”仅据1915年7月至1916年7月一年时间不完全统计,毛泽东即给萧子升写信达11封之多,这在当时毛泽东的朋友中是仅有的。

    萧子升赴法勤工俭学后,毛泽东成为国内新民学会的实际领导者,他主持学会全部工作。后来,毛泽东把国内外新民学会会员的通信汇辑成册,刊印为《新民学会会员通信集》共3集。通信集里收录了毛泽东和萧子升的来往信件3封。

    1920年3月25日,萧子升在给毛泽东的信中表示对湖南驱张(敬尧)运动和杨昌济老师的关心,介绍了新民学会会员在法情况。并说:“弟近想牺牲勤工俭学主义,设法俭学。又想跳出法国,长驱入俄,因同学好友多要勤工,只好留在法。我若可以俭学,何不远走一步呢?”但是,过了不久,萧子升在8月给毛泽东的信中流露出他这个时期的真实思想。在旅法新民学会会员讨论学会的方针时,有人主张应该按马克思主义,进行俄式革命。而萧子升却“主张温和的革命——以教育为工具的革命,为人民谋全体福利的革命——以工会合社为实行改革之方法,其意颇不认俄式——马克思式——革命为正当,而倾向于无政府——无强权——蒲鲁东式之新式革命”。这时毛泽东的思想虽与萧子升有所不同,但他认为“我们决不能跳上政治舞台去做当局”,而“只宜立于‘促进’的地位”。可见毛泽东还没有提出激烈革命。只是稍后一些,在蔡和森和国内马克思主义者的影响下,毛泽东于1920年底正式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主张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革命,决定走俄国十月革命的道路。毛泽东由激进的革命民主主义者转变为共产主义者,而萧子升却停滞在无政府主义上不能前进,而且越到后来越落后,进而转向反动势力方面。在1921年夏新民学会解散前,毛泽东与萧子升发生过激烈争论。萧力主保存新民学会,并以无政府主义作新民学会的指导思想;而毛泽东则主张解散新民学会,先进青年可以加入共产党和社会主义青年团组织。毛泽东曾对萧子升说:“你是跟我们走,还是要当一辈子绅士?”结果他们分道扬镳了。

    萧子升投入国民党的怀抱后,就与毛泽东断绝了来往。但毛泽东对早年和萧子升的友谊却未能全忘。大陆解放后,毛泽东曾嘱新民学会老同学写信给萧子升,要他回国工作。萧子升断然回绝。1955年,我国派出一个文艺代表团到乌拉圭访问演出,团长系湖南人,曾托华侨组织请见萧子升,亦被拒绝。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问我国,萧子升坐卧不安,致函乌拉圭总统和联合国,要求支持台湾当局。1973年,年已80岁的萧子升又在乌拉圭组织青年反共团,表示死心塌地忠于蒋介石。

    萧子升著有英文《毛泽东和我当过乞丐》,记述了当年他和毛泽东的“游学”生活,但也不乏对毛泽东的人身攻击和诬蔑。1976年11月21日萧子升在乌拉圭去世,生前曾留下遗嘱,“死后骨灰和萧夫人骨灰同放一处,如可能,运回湖南祖坟处与其原配康宁夫人遗骨同葬一处”。可见,萧子升尽管忠于蒋介石政权,但对祖国大陆和故乡还是十分怀念的。

    (路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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