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碍着你了么？”
三人具是一怔。
宋音最先反应过来，声音拔高了些，道：“怎么没有碍着我？我和交际花一样的同学同住一个宿舍，想想就感觉恶心！你说，你年纪这么轻轻，在外面被包养的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你家人觉得恶心么？万一你染上了艾滋病，传染给我们……”
“你想吵架？”程倾打断了宋音越来越过分的话。
“谁想和你吵架？要不是看你恶心，我才懒得骂你。想想你马上就要搬出宿舍了，看来是又换了一个包养户吧，怎么，这个有钱么？带你去外面住了啊！”宋音笑道，声音略微低了些，仿佛在威胁程倾一样，“要是我告诉学校，你会不会被开除啊。”
“你刚才看路笙给我表白了么？”程倾加重了路笙二字，她明显看到提到路笙的时候宋音眼里的变化，更加深了内心的猜测。
“所以，你是喜欢路笙的，对么？”
“你喜欢你的，关我什么事？是你喜欢路笙，不是我喜欢，所以关我什么事？你喜欢的是路笙，又不是我，所以，关我什么事？”程倾的声音变得愈发冷，“不要把你的脾气发到我的身上，我可没有给你做出气筒的必要。”
“你算什么东西？”程倾恼羞成怒，脸颊上的红晕透过厚重的粉底液氤氲了出来，她抓过桌子上搁着的修指甲刀，抬起手就要朝着程倾摔过去。程倾的手稍稍抬起来，打算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
然而两人的动作具是一顿。
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沈茜胆子小，甚至都抖了一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倾和另外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少女。那少女叫做白雅心，离窗户略微近一些，再加之胆子略大，一个大踏步就迈到窗户面前，推开了窗子，往楼下看去。
不光是她，女生宿舍的很多人都推开窗子往下看去。
楼下，楼上，还有推开窗户的白雅心，齐齐爆出一阵尖叫。白雅心整个人的脸变得刷白，瑟缩着往后退，跌跌撞撞地退到了墙根，瞳孔睁得极大。木愣愣地盯着窗户，伸出一根手指，略微颤抖的指向那里。
“那……”
她被吓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倾见她实在是半天说不出句话，便走过去，站到她刚才站的那个位置，垂眸看去。
正对着的，是一双惊愕的双眼。
双眼的主人，已经死去了。
从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样貌，恰巧这个人程倾认识，是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叫做陆亦冉，和程倾是一个宿舍的。
但此时她不再漂亮，反倒有些恐怖，那张俏丽的小脸惨白，僵硬，没有生气，一双灰暗浑浊的双眼诡异地穿过空气，凝视着程倾。血从她的脑后，汇成小溪。她的四肢呈一种古怪的姿势歪斜着，仿佛是在刻意吓人。
已经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报警。
“是陆亦冉。”程倾回头，看着尚且举着指甲刀的宋音，瑟瑟发抖以至于花容失色的沈茜和白雅心，她问道，“她为什么会死？”
宋音手中的指甲刀悄然落地。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问程倾：“真的是陆亦冉？”
程倾点头。
“我不信！”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一把推开程倾，趴在了窗沿，往下看去。看到的景象让她一下子跌在地上，一头长发乱蓬蓬的，看着十分狼狈。
“陆亦冉……怎么会死了？”沈茜喃喃道，“明明昨天……”
宋音扑过来捂住她的嘴，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生怕沈茜脱口而出一些不好的东西。
片刻，便有宿管老师找了上来。
“你们四个，穿上外套，跟我出来一下。”那阿姨直接推门进来，脸色也有些发白，看着不大乐观，想来也是被吓到了，“你现在是收拾好的吧，那你先跟我出来。”宿管阿姨看见程倾穿着整齐，朝她招招手，说道。
程倾瞥了宋音她们一眼，双手揣在大衣兜里，略微低头，跟着阿姨走出了门。出门前，还替他们三人关上了门。
“吓到你了吧。”宿管阿姨见程倾有些沉默，道，“快到期末了，发生这些事儿，还真是吓人。”
“有人报了警，待会儿警察会来问话，你就把听见的，看见的都说了就行了。不过你毕竟啊，是咱学校的人，可别说些不中听的话，到时候搞得学校那里难做。”
程倾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宿管阿姨又看她一眼，叹了一声，送她先上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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