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去的短信,彻夜没有回音。
傍晚再来的时候,云诺赶到医院,却得知--沈霆早已经出院。
那天,她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坐了很久,离开医院的时候,彻底删除了他的号码,之后再没开机,专心攻读所有落下的学业。
转眼中秋来临,云诺请了一周假,返回海城。
可能是管家爷爷的去世,钟奶奶看起来特别憔悴,好像三魂失了一魂,第二天,钟奶奶才认出照顾她的人是云诺--这个她一手看大的女孩。
看着钟奶奶被病魔折磨的样子,云诺自责自己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又为什么没像姐姐一样学医!
或许,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学医,如果她一直不出国的话,管家爷爷就不会出事,而钟奶奶也不会因为思念而病入膏肓。
“阿诺,钟奶奶在死前,还能见到你,无悔了!”钟奶奶拉着云诺的说,“年底,我们家阿诺马上十八岁,就是大人了……像奶奶十七的时候,都结婚了,当时啊……”
钟奶奶断断续续的说着过往,讲着曾经以及年少和暮年,最后,她爱恋的抚摸着云诺的黑发,“可惜啊,奶奶是没福分看见待阿诺好的男人了!”
“奶奶,可以的,您可以的!”甚至有那么一刻,云诺都想过,只要钟奶奶想,她立马跑出去拉个男人回来,告诉钟奶奶这就是爱她的男人!
只可惜,云诺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当天晚上,在母亲顾言起来去看钟奶奶的时候,云诺才知道,抱着管家爷爷遗像的钟奶奶,早已经没了呼吸,身体凉透,好像从来没有温度一样。
合葬钟奶奶和管家爷爷的那天,蔚蓝的天空里一片云彩都没有,一片祥和。
很多的时候,云诺都在想,一定是管家爷爷太想念钟奶奶,所以才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天气里,把钟奶奶给接走,然后过着形影不离的生活。
知道卓夭夭订婚的那天,是云诺准备返回瑞典的前一天。
当时她正在收拾行李,母亲顾言的手机响了,忽然说道,“什么,夭夭国庆节订婚!”
打给母亲电话的人是谁,云诺没问,也不敢。
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摸不到拉链的存在,最后感觉手背上热热,湿湿的,才知道原来她落泪了。
母亲看到她脸上的泪,猛得一怔。
云诺解释道,“我是高兴的,没想到姐姐终于订婚了,终于有人肯娶我们家的女医生了!”
顾言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离开没多少,又敲门进来。
这个时候的云诺,已经收拾好所有的情绪,浅笑着说,“怎么了,母亲,您可千万不要让我晚两天再走,我现在学业很忙的啊!”
是的,后天就是国庆节,也很快,又至了父母亲结婚的纪念日。
“知道我们家阿诺很忙,是个学霸!”顾言走过来,捏了捏女儿脸颊,“就是我有点疑惑啊,以前你和你夭夭姐姐无话不谈,怎么长大了,反而感觉联系少了,连她的订婚你都不回来?霆可是回来参加她的订婚典礼哦!”
“他参加?”云诺苦涩的笑笑,“他本来就该参加的,难道不是吗?”
“怎么说?”顾言故意装作不明所有的挑眉。
“因为夭夭姐姐要订婚的男神,就是他啊!”云诺给母亲一个笨笨的白眼,然后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灿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就把眼泪笑出来了。
“呃……?”顾言疑惑的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阿诺啊,难道妈妈眼花了?你过来帮妈妈看看,这照片里的男人,是霆吗?”
“不看了!”云诺吸了口气,是告诉母亲,更是告诉自己。
对女儿的选择,顾言不强救,离开房间前,只是把照片留在门口的橱柜上,“早点休息,宝贝~”
“母亲晚安!”照片是扣在橱柜上的。
云诺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的想确认,却是在母亲离开之后,她只是深深的看着橱柜那边,最后放弃了翻开的打算。
就算夭夭姐姐要订婚的男神不是他,他也不属于她,不然上次在医院,他也不会不告而别。
翌日清晨。
云诺早早的收拾好行李,下楼,给还没起床的父母亲留了书信之后,便拉着行李箱,走在黑影和白昼交替的时刻。
却是刚出别墅,正要等出租车过来,这时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猛得停在她面前。
随着车窗降下来,那开车的人的脸庞也渐渐暴露在云诺的视线里,使得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涌,掀起一层层巨浪。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像受惊的小鹿,转头就走。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逃!
砰!
一声巨响。
开车的人摔上车门,迈起矫健的大步,像扑食的猎豹一般,紧紧的追逐着属于他的猎物,直到猎物因为慌乱和猝不及防的追逐,丢了行李箱和双肩包,这才停下!
云诺刚想借这个机会喘息,哪里会想到,这根本就是猎豹的诡计,竟在这个时候从后拥她,然后不由分得将她抱进车里。
甚至行李箱和她遗落的双肩包都没有理会,就一脚油门,载着她驶向不知名的地方。
换成其他女孩,遭遇这样突发的情况,云诺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反应,她却是自始至终都静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等着开车的人说些什么。
然而一路沉默,开车的人一路说都没说。
最后车子一直开,驶出郊区,又来到没什么人烟的郊外,就在一片绿意幽幽的芦苇荡尽头,他带她来到一间间废旧的小黑屋子前。
“阿诺,给你讲个故事……”闭眼,就有阴暗的,肮脏的过往闪过来,沈霆痛苦的吸了口气,“听完这个故事之后,要不要继续爱我,都随你!”
是的,是继续爱。
只因为,他已知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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