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优点全集-分析忧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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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算事情发生的概率,不要杞人忧天

    我从小生长在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场上。有一天,在帮母亲摘樱桃的时候,我开始哭了起来。我妈妈说:“嘉里,你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啊?”我哽咽地回答道:“我怕我会被括埋。”

    那时候我心里充满了忧虑。暴风雨来的时候,我担心被闪电打死;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我担心东西不够吃;另外,我还怕死了之后会进地狱;我怕一个叫詹姆怀特的大男孩会割下我的两只大耳朵——像他威胁过我的那样。我忧虑,是因为怕女孩子在我脱帽向她们鞠躬的时候取笑我;我忧虑,是因为怕将来没一个女孩子肯嫁给我;我还为我们结婚之后我该对我太太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而操心。我想象我们会在一间乡下的教堂里结婚,会坐着一辆垂着流苏的马车回到农庄……可是在回农庄的路上,我怎么能够一直不停地跟她谈话呢?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在犁田的时候,常常花几个钟点在想这些惊天动地的问题。

    日子一年年地过去,我渐渐发现我所担心的事情里,有99%根本就不会发生。比方说,像我刚刚说过的,我以前很怕闪电。可是现在我知道,随便在哪一年,我被闪电击中的机会,大概是三十五万分之一。

    我怕被活埋的恐惧,更是荒谬得很。我没有想到——即使是在发明木乃伊前的那些日子里——在1000万人里可能只有一个人被活埋,可是我以前却曾经因为害怕这件事而哭过。

    每8个人里就有一个人可能死于癌症,如果我一定要发愁的话,我就应该去为得癌症的事情发愁——而不应该去愁被闪电打死,或者遭到活埋。

    事实上,我刚刚谈的都是我在童年和少年时所忧虑的事。而很多成年人的忧虑也几乎一样荒谬。我们可根据平均率评估我们的忧虑究竟值不值得。如此一来,我想你和我都能够把我们的忧虑消掉9/10了。

    全世界最有名的保险公司——伦敦的罗艾得保险公司就靠大家对一些根本很难得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而赚进了几百万元。伦敦的罗艾得保险公司是在跟一般人打赌,说他们所担心的灾祸几乎永远不可能发生。不过,他们不把这叫做赌博,他们称之为保险,实际上这是以平均率为根据的一种赌博。这家大保险公司已经有两百年的良好历史了,除非人的本性会改变,它至少还可以继续维持5000年。而它只是替你保鞋子的险,保船的险,利用平均率来向你保证那些灾祸发生的情况,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常见。

    如果检查一下所谓的平均率,就常常会为我们所发现的事实而惊讶。比方说,如果我知道在5年以内,就得打一场盖茨堡战役那样惨烈的仗,我一定会吓坏了。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加保我的人寿险;我会写下遗嘱,把我所有的财物变卖一空。我会说:“我大概没办法活着撑过这场战争,所以我最好痛痛快快地过剩下的这些年。”但是事实上,根据平均率,在平时,50到55岁之间,每1000人里死去的人数,和盖茨堡战役里16万士兵中每1000人中平均阵亡的人数相同。

    有一年夏天,我在加拿大洛基山区里弓湖的岸边碰见了何伯特·沙林吉夫妇。沙林吉太太是一个很平静、很沉着的女人,给我的印象是:她从来没有忧虑过。有一天夜晚,我们坐在熊熊的炉火前,我问她是不是曾经因忧虑而烦恼过。“烦恼?”她说,“我的生活都差点被忧虑毁了。在我学会征服忧虑之前,我在自作自受的苦难中生活了11个年头。那时候我脾气很坏,很急躁,生活在非常紧张的情绪之下。每个礼拜,我要从在圣马提奥的家搭公共汽车到旧金山去买东西。可是就算在买东西的时候,我也愁得要命——也许我又把电熨斗放在熨衣板上了;也许房子烧起来了;也许我的女佣人跑了,丢下了孩子们,也许他们骑着他们的脚踏车出去,被汽车撞死了。我买东西的时候,常常因发愁而弄得冷汗直冒,冲出店去,搭上公共汽车回家,看看是不是一切都很好。难怪我的第一次婚姻没有结果。

    “我的第二任丈夫是一个律师——一个很平静、事事都能够加以分析的人,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忧虑过。每次我神情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他就会对我说:‘不要慌,让我们好好地想一想……你真正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看一看平均率,看看这种事情是不是有可能会发生。’

    “举个例子来说,我还记得有一次,那是在新墨西哥州。我们从阿布库基开车到卡世白洞窟去,经过一条土路,在半路上碰到了一场很可怕的暴风雨。

    “车子一直滑着,没办法控制。我想我们一定会滑到路边的沟里去,可是我的先生一直不停地对我说:‘我现在开得很慢,不会出什么事的。即使车子滑进了沟里,根据平均率,我们也不会受伤。’他的镇定和信心使我平静下来。

    “有一个夏天,我们到加拿大的洛基山区托昆谷去露营。有天晚上,我们的营帐扎在海拔7000英尺高的地方,突然遇到暴风雨,好像要把我们的帐篷吹成碎片。帐篷是用绳子绑在一个木制的平台上的,它在风里抖着,摇着,发出尖厉的声音。我每一分钟都在想:我们的帐篷会被吹跑的,吹到天上去。我当时真吓坏了,可是我先生不停地说着:‘我说,亲爱的,我们有好几个印第安向导,这些人对一切都知道得很清楚。他们在这些山地里扎营,都扎了有60年了,这个营帐在这里也过了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被吹跑。根据平均率来看,今晚上也不会被吹跑。而即使被吹跑的话,我们也可以躲到另外一个营帐里去,所以不要紧张。’……我放松了心情,结果那后半夜睡得非常熟。

    “几年以前,小儿麻痹症横扫过加利福尼亚州我们所住的那一带。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惊慌失措,可是我先生叫我保持镇定,我们尽可能采取了所有的预防方法:我们不让小孩子出入公共场所,暂时不去上学,不去看电影。在和卫生署联络过之后,我们发现,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在加州所发生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小儿麻痹症流行时,整个加利福尼亚州只有1835个孩子染上了这种病。而平常,一般的数目只在200~300之间。虽然这些数字听起来还是很惨,可是到底让我们感觉到:根据平均率看起来,某一个孩子感染的机会实在是很小。

    “根据平均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这一句话就消灭了我90%的忧虑,我过去20年来的生活,过得那样美好和平静,都是靠这一句话的力量。”

    回顾过去的几十年时,我发现我大部分的忧虑也都是因此而来的。詹姆·格兰特告诉我,他的经验也是如此。他是纽约富兰克林市场的格兰特批发公司的大老板。每次他要从佛罗里达州买10车到15车的橘子等水果。他告诉我,他以前常常想到很多无聊的问题,比方说,万一火车出事怎么办?万一水果滚得满地都是怎么办?万一我的车子正好经过一座桥,而桥突然垮了怎么办?当然,这些水果都是经过保险的,可是他还是怕万一没有按时把水果送到,就可能失掉市场。他甚至因过度忧虑而得了胃溃疡,因此去找医生检查。医生告诉他说,他没有别的毛病,只是过于紧张罢了。“这时候我才明白,”他说,“我开始问我自己一些问题。我对自己说:‘注意,詹姆·格兰特,这么多年来你批发过多少车的水果?’答案是:‘大概有25000多车。’然后我问我自己:‘这么多车里有多少出过车祸?’答案是:‘噢——大概有5部吧。’然后我对我自己说,一共25000部车子,只有5部出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比率是5000:1。换句话说,根据平均率来看,以你过去的经验为基础,你车子出事的可能几率是5000:1,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然后我对自己说:‘嗯,桥说不定会塌下来,’然后我问我自己:‘在过去,你究竟有多少车水果是因为塌桥而损失了呢?’答案是:‘一部也没有。’然后我对我自己说:‘那你为了一座根本没塌过的桥,为了5000:1的火车失事的几率而让你忧愁成疾,不是太傻了吗?’

    “当我这样来看这件事的时候,”詹姆·格兰特告诉我,“我觉得以前自己真的太傻。于是我就在那一刹那决定,以后让平均率来替我担忧——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为我的‘胃溃疡’烦恼过。”

    埃尔·史密斯在纽约当州长的时候,我常听到他对攻击他的政敌说:“让我们看看记录……让我们看看记录。”然后他就把很多事实讲出来。下一次你若再为可能发生什么事情而忧虑,最好学一学这位聪明的老埃尔·史密斯,查一查以前的记录,看看你这样忧虑到底有没有道理。这也正是当年佛莱德雷·马克斯塔特害怕自己躺在散兵坑里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下面就是他在纽约成人教育班上所说的故事:

    “1944年的6月初,我躺在奥玛哈海滩附近的一个散兵坑里。当时我正在第9信号连服役,而我们刚刚抵达诺曼底。我看到了地上那个长方形的散兵坑,就对自己说:‘这看起来多像一座坟墓。’当我准备睡在里面的时候,更觉得那就是一座坟墓,我忍不住对我自己说:‘也许这就是我的坟墓呢。’在晚上11点钟的时候,德军的轰炸机开始飞了过来,炸弹纷纷往下落。我吓得呆若木鸡。前三天我根本睡不着。到了第四天还是这样。第五天夜里,我几乎精神崩溃了。我知道要是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我整个人就会疯掉。所以我提醒自己说:‘已经过了五个夜晚了,我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们这一组的人也都活得很好,只有两个受了轻伤。’他们之所以受伤,并不是因为被德军的炸弹炸到了,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高射炮的碎片打中。我决定做一些有建设性的事情来制止我的忧虑,所以在我的散兵坑上造了一个厚厚的木头屋顶,来保护我自己不至于被碎弹片击中。我计算了我这个坑伸展开来所能到达的最远地方,告诉我自己:‘只有炸弹直接命中,我才可能被炸死在这个又深又窄的散兵坑。’于是我算出直接命中的比率,还不到万分之一。这样子想了两三夜之后,我平静了下来,后来就连敌机来袭的时候,我也睡得非常安稳。”

    美国海军也常用平均率所统计的数字,来鼓舞士兵的士气。一个以前当海军的人告诉我,当他和船上的伙伴被派到一艘油船上的时候,他们都吓坏了。这艘油轮运的是高标号汽油,于是他们都认为,要是这条油轮被鱼雷击中,就会爆炸开来,把船上的每个人都送上西天。

    可是美国海军有他们的办法。海军单位发出了一些很正确的统计数字,指出被鱼雷击中的100艘油轮里,有60艘并没有沉到海里去,而真正沉下去的40艘里,只有5艘是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沉没。那就是说,如果鱼雷真的击中油轮,你有足够的时间跳下船一也就是说,在船上丧命的机会非常小。这样对士气有没有帮助呢?“知道了这些平均数字之后,我的忧虑一扫而光。”住在明尼苏达州保罗市的克莱德·马斯——也就是说这个故事的人,说:“船上的人都觉得轻松多了,我们知道有的是机会,根据平均的数字来看,我们可能不会死在这里。”

    让平静驱逐忧虑

    你是否想知道如何在华尔街赚钱?恐怕至少有100万以上的人想知道这一点。如果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本书恐怕就要卖一万美元一本了。不过,这里却有一个很好的想法,而且很多成功的人都加以应用。讲这个故事的人叫查尔斯·罗伯茨,一位投资顾问。

    “我刚从得克萨斯州来到纽约的时候,身上只有两万美元,是我朋友托付我到股票市场上来投资用的。我原以为,我对股票市场懂得很多,可是后来我赔得一分钱不剩。不错!在某些生意上我赚了几笔,可结果全部都赔光了。

    “要是我自己的钱都赔光了,我倒不会那么在乎!可是我觉得把我朋友们的钱赔光了,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虽然他们都很有钱。在我们的投资得到这样一种不幸的结果之后,我实在很怕再见到他们,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不仅对这件事情看得很开,而且还乐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我开始仔细研究自己犯过的错误,并下定决心在我再进股票市场以前,一定要先了解整个股票市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我找到一位最成功的预测专家波顿·卡瑟斯,跟他交上了朋友。我相信能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因为他多年来一直是个非常成功的人,而我知道能有这样一番事业的人,不可能全靠机遇和运气。

    “他先问了我几个问题,问我以前是怎么做的。然后告诉我一个股票交易中最重要的原则。他说:‘我在市场上所买的每一宗股票,都有一个到此为止、不能再赔的最低标准。比方说,我买的是每股50元的股票,我马上规定不能再赔的最低标准是45元钱。’这也就是说,万一股票跌价,跌到比买进价低5元的时候,就立刻卖出去,这样就可以把损失只限定在5元钱。

    “如果你当初买得很聪明的话,’这位大师继续说道,‘你的赚头可能平均在10元、25元,甚至于50元。因此,在把你的损失限定在5元以后,即使你半数以上的判断错误,也能让你赚很多的钱。’

    “我马上学会了这一办法,从此便一直使用,这个办法替我的顾客和我挽回了不知几千几万块钱。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这个所谓‘到此为止’的原则也可以用在股票市场以外的地方,我开始在财务以外的忧虑问题上订下‘到此为止’的限制,我在每一种让我烦恼和不快的事情上,加一个‘到此为止’的限制,结果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举例来说,我常常和一个很不守时的朋友一起午餐。他以前总是在我的午餐时间过去大半之后才来,最后我告诉他我现在碰到问题就用‘到此为止’的原则。我告诉他说:以后等你‘到此为止’的限制是10分钟,要是你在10分钟以后才到的话,我们的午餐约会就算告吹了——你来也找不到我。”

    各位,我真希望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学会了把这种“到此为止”的限制,用在化解我的缺乏耐心、我的脾气、我的自我适应的欲望、我的悔恨和所有精神与情感的压力上。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要抓住每一个可能会摧毁我思想平静的情况呢?为什么不会对自己说“这件事情只值得担这么一点点心——没必要去操更多的心”?

    不过,我至少觉得自己在一件事上做得还不差,而且那是一次很严重的情况——是我生命中的一次危机——当时我几乎眼看着我的梦想、我对未来的计划,以及多年来的工作付诸流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在我30岁刚出头的时候,我决定终生以写小说为职业,想做个弗兰克·瑞斯洛、杰克·伦敦或哈代第二。当时我充满了信心,在欧洲住了两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那段日子里,用美元在欧洲生活,开销算是很小的。我在那儿过了两年,从事我的创作。我把那本书题名为《大风雪》,这个题目取得真好,因为所有出版家对它的态度都冷得像呼啸而刮的大风雪一样。当我的经纪人告诉我这部作品不值一文,说我没有写小说的天分和才能的时候,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我茫然地离开他的办公室,哪怕他用棒子当头敲我,也不会让我更感到吃惊,我简直是呆住了。我发现自己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必须作出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我该怎么办呢?我该往哪一个方向转呢?几个礼拜之后,我才从这种茫然中醒来。在当时,我从来没有听过“给你的忧虑订下‘到此为止’的限制”的说法,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所做的正是这件事。我把费尽心血写那本小说的那两年时间看作是一次可贵的经验,然后从那里继续前进。我回到组织和教授成人教育班的老本行,有空的时候写一些传记和非小说类的书籍。

    我是不是很高兴自己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呢?现在每逢我想起那件事情,就得意地想在街上跳舞,我可以很诚实地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哪一天或哪一个钟点后悔我没有成为哈代第二。

    100年前的一个夜晚,当一只鸟沿着沃登湖畔的树林里叫的时候,梭罗用鹅毛笔蘸着自己做的墨水,在他的日记里写道:“一件事物的代价,也就是我称之为生活的总值,需要当场或长时期内进行交换。”

    换个方式来说,如果我们以生活的一部分来付出代价,而付出得太多了的话,我们就是傻子。这也正是吉尔伯特和苏利文的悲哀:他们知道如何创作出快乐的歌词和歌谱,可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寻找快乐。他们写过很多令世人非常喜欢的轻歌剧,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控制他们的脾气。他们为了一张地毯的价钱而争吵多年。苏利文为他们的剧院买了一张新的地毯,当吉尔伯特看到账单的时候,大为恼火。这件事甚至闹至公堂,从此两个人至死都没有再交谈过。苏利文替新歌剧写完曲子之后,就把它寄给吉尔伯特,而吉尔伯特填上歌词之后,再把它们寄回给苏利文。有一次,他们一定要一起到台上谢幕,于是他们站在台的两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鞠躬,这样才可以不必看见对方。他们就不懂得应该在彼此的不快里订下一个“到此为止”的最低限度,而林肯却做到了这一点。

    有一次,在美国南北战争中,林肯的几位朋友攻击他的一些敌人,林肯说:“你们对私人恩怨的感觉比我要多,也许我这种感觉太少了吧;可是我向来以为这样很不值得。一个人实在没有时间把他的半辈子都花在争吵上,要是那个人不再攻击我,我就再也不会记他的仇。”

    我真希望我的老姑妈——爱迪丝姑妈也有林肯这样的宽恕精神。她和弗兰克姑父住在一栋抵押出去的农庄上。那里土质很差,灌溉不良,收成又不好。他们的日子很难过,每时每刻都得省吃俭用。可是爱迪丝姑妈却喜欢买一些窗帘和其他的小东西来装饰家里。她向密苏里州马利维里的一家小杂货铺赊账买这些东西。弗兰克姑父很担心他们的债务,他很注重个人的信誉,不愿意欠债。所以他偷偷地告诉杂货店老板,不要再赊账给姑妈。当她听说这件事之后,大发脾气——那时到现在差不多有50年了,她还在大发脾气。我曾经听她说这件事情——不止一次,而是好多好多次。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70多快80岁了。我对她说:“爱迪丝姑妈,弗兰克姑父这样羞辱你是不对的,可是难道你真的不觉得,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你差不多埋怨了半个世纪,比他所做的事情还要坏得多吗?”

    爱迪丝姑妈对她这些不快的记忆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贵了,她付出的是她自己半生的内心平静。

    富兰克林小的时候,犯了一次他70年来一直没有忘记的错误。当他7岁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支哨子,于是他兴奋地跑进玩具店,把他所有的零钱放在柜台上,也不问问价钱就把那支哨子买了下来。“然后我回到家里,”70年后他写信告诉他朋友说,“吹着哨子在整个屋子里转着,对我买的这支哨子非常得意。”可是等到他的哥哥姐姐发现他买哨子多付了钱之后,大家都来取笑他。而他正像他后来所说的:“我懊恼地痛哭了一场。”

    很多年之后,富兰克林成为世界知名的人物,做了美国驻法国的大使。他还记得因为他买哨子多付了钱,使他得到的痛苦多过了哨子所给他的快乐。

    富兰克林在这个教训里所学到的道理非常简单。“当我长大以后,”他说,“我见识到许多人类的行为,我认为我碰到很多人买哨子都付了太多的钱。简而言之,我相信,人类的苦难部分产生于他们对事物的价值做了错误的估计,也就是他们买哨子多付了钱。”

    吉尔伯特和苏利文对他们的哨子多付了钱,我的爱迪丝姑妈也一样,我个人也一样——在很多情况下。还有不朽的托尔斯泰,也就是两部世界最伟大的小说——《战争与和平》和《安娜·卡列尼娜》的作者,根据《大英百科全书》的记载,托尔斯泰在他生命的最后20年里,“可能是全世界最受尊敬的人物”。在他逝世前的那20年,崇拜他的人不断到他家里去,希望能见他一面,听到他的声音,甚至于只摸一摸他衣服的一角。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就像那是一句“圣谕”一样。可是在生活上,托尔斯泰在70岁的时候,还不及富兰克林在7岁的时候聪明,他简直一点脑筋也没有。我为什么要如此说呢?

    托尔斯泰娶了一个他非常爱的女子。事实上,他们在一起非常快乐,他们常常跪下来,向上帝祈祷,让他们继续过这种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是托尔斯泰所娶的那个女子天性善妒,她常扮成乡下姑娘,去打探他的行动,甚至于溜到森林里去看他。他们发生了很多很可怕的争吵,她甚至嫉妒她亲生的儿女,曾经抓起一把枪来,把她女儿的照片打了一个洞。她会在地板上打滚,拿着一瓶鸦片对着嘴巴,威胁着说要自杀,害得她的孩子们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吓得尖声大叫。

    结果托尔斯泰怎么做呢?如果他跳起来,把家具打得稀烂,我倒不怪他——因为他有理由这样生气。可是他做的事比这个要坏多了,他记了一本私人日记!在那里面,他把一切都怪在太太身上,这个就是他的“哨子”。他下定决心要下一代能够原谅他,而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他太太身上。而他太太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这种作法呢?这还用问,她当然是把他的日记撕下来烧掉了。她自己也写了一本日记,在日记里把错都推在托尔斯泰身上。她甚至还写了一本小说,题目叫做《谁的错》。在那本小说里,她把她的丈夫描写成一个破坏家庭的人,而她自己是一个烈士。

    所有的事情结果如何呢?为什么这两个人会把他们惟一的家变成托尔斯泰称谓的“一座疯人院”呢?很显然,有几个理由。其中之一就是他们极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不错,他们所最担心的就是别人的意见。我们会不会在乎应该怪谁呢?不会的,我们只会注意我们自己的问题,而不会浪费一分钟去想托尔斯泰家里的事。这两个无聊的人为他们的“哨子”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50年的光阴都住在一个可怕的地狱里,只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一个有脑筋会说“不要再吵了”,因为两个人都没有足够的价值判断力,并能够说:“让我们在这件事情上马上告一段落,我们是在浪费生命,让我们现在就说‘够了’吧。”

    不错,我非常相信,这是获得心理平静的最大秘密之一——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念。而我也相信,只要我们能够定出一种个人的标准来——就是和我们的生活比起来,什么样的事情才值得的标准,我们的忧虑有50%可以立刻消除。

    所以,要在忧虑摧毁你以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任何时候,我们想拿出钱来买的东西和生活比较起来不合算的话,让我们先停下来,问问自己下面的三个问题:

    1我现在正在担心的问题,到底和我自己有什么样的关系?

    2在这件令我忧虑的事情上,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设定一个“到此为止”的最低限度,然后把它整个忘掉?

    3我到底应该付这支“哨子”多少钱?我是否已经付出了超过它价值的钱呢?

    适应不可避免的事实

    当我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在密苏里州西北部的一间荒废的老木屋的阁楼上玩。当我从阁楼爬下来的时候,先在窗栏上站了一会,然后往下跳。我左手的食指上戴着一个戒指。当我跳下去的时候,那个戒指钩住了一根钉子,把我整根手指拉脱了下来。

    我尖声地叫着,吓坏了,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在我的手好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为这个烦恼过。再烦恼又有什么用呢?我接受了这个不可避免的事实。

    现在,我几乎根本就不会去想,我的左手只有四个手指头。

    几年前,我碰到一个在纽约市中心一家办公大楼里开货梯的人。我注意到他的左手齐腕砍断了。我问他少了那只手会不会觉得难过,他说:“噢,不会,我根本就不会想到它。只有在要穿针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件事情来。”

    令人惊讶的是,在不得不如此的情况下,我们差不多都能很快接受任何一种情形,以使自己适应,或者整个忘了它。

    我常常想起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的一座15世纪的老教堂,它的废墟上留有一行字:

    事情既然如此,就不会另有他样。

    在漫长的岁月中,你我一定会碰到一些令人不快的情况,它们既是这样,就不可能是他样。我们也可以有所选择。我们可以把它们当作一种不可避免的情况加以接受,并且适应它,或者我们可以用忧虑来毁了我们的生活,甚至最后可能会弄得精神崩溃。

    下面是我最喜欢的心理学家、哲学家威廉·詹姆斯所提出的忠告:要乐于接受必然发生的情况,接受所发生的事实,是克服随之而来的任何不幸的第一步。住在俄勒冈州波特兰的伊丽萨白·康奈利,却经过很多困难才学到这一点。下面是一封她最近写给我的信:

    在美国庆祝陆军在北非获胜的那一天,我接到国防部送来的一封电报,我的侄儿——我最爱的一个人——在战场上失踪了。过了不久,又来了一封电报,说他已经死了。

    我悲伤得无以复加。在那件事发生以前,我一直觉得生命对我多么美好,我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努力带大了这个侄儿。在我看来,他代表了年轻人美好的一切。我觉得我以前的努力,现在都有很好的收获……然后却收到了这些电报,我的整个世界都粉碎了,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我开始忽视自己的工作,忽视朋友,我抛开了一切,既冷淡又怨恨。为什么我最疼爱的侄儿会离我而去?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孩子——还没有真正开始他的生活——就死在战场上?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悲痛欲绝,决定放弃工作,离开我的家乡,把自己藏在眼泪和悔恨之中。

    就在我清理桌子、准备辞职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封我已经忘了的信——一封从我这个已经死了的侄儿那里寄来的信。是几年前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写来给我的一封信。“当然我们都会想念她的,”那封信上说,“尤其是你。不过我知道你会撑过去的,以你个人对人生的看法,就能让你撑得过去。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你教我的美丽的真理:不论活在哪里,不论我们分离得有多么远,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教我要微笑,要像一个男子汉承受所发生的一切。”我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他似乎就在我的身边,正在向我说话。他好像在对我说:“你为什么不照你教给我的办法去做呢?撑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把你个人的悲伤藏在微笑底下,继续过下去。”

    于是,我重新回去开始工作。我不再对人冷淡无礼。我一再对我自己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它,不过我能够像他所希望的那样继续活下去。”我把所有的思想和精力都用在工作上,我写信给前方的士兵——给别人的儿子们。晚上,我参加成人教育班——要找出新的兴趣,结交新的朋友。我几乎不敢相信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变化。我不再为已经永远过去的那些事悲伤,我现在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快乐——就像我的侄儿要我做到的那样。

    伊丽莎白·康奈利学到了我们所有人迟早要学到的东西,那就是必须接受和适应那些不可避免的事。这不是很容易学会的一课。就连那些在位的皇帝们也要常常提醒自己这样去做。已故的乔治五世在他白金汉宫的墙壁上挂着下面的这几句话:教我不要为月亮哭泣,也不要因错事后悔。

    同样的这个想法,叔本华是这样说的:能够顺从,这是你在踏上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很显然,环境本身并不能使我们快乐或不快乐,我们对周遭环境的反应才能决定我们的感觉。

    必要的时候,我们都能忍受得住灾难和悲剧,甚至战胜它们。我们也许以为自己办不到,但我们内在的力量却坚强得惊人,只要肯于加以利用,就能帮助我们克服一切。

    已故的布斯·塔金顿总是这样说:“人生加诸我身上的任何事情,我都能承受,但除了一样——失明,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忍受的。”

    但是这种不幸偏偏降临了,在他60多岁的时候,他低头看地上的地毯,发觉他无法看清楚地毯的花纹。他去找了一个眼科专家,证实了那不幸的事实:他的视力在减退,有一只眼睛几乎全瞎了,另一只也好不了多少。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在他身上发生了。

    塔金顿对这种“无法忍受”的灾难有什么反应呢?他是不是觉得“这下完了,我这一辈子到这里就完了”呢?没有,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还能觉得非常开心,甚至于还能运用他的幽默。以前,浮动的“黑斑”令他很难过,它们时时在他眼前游过,遮断他的视线,可是现在,当那些最大的黑斑从他眼前晃过的时候,他却会说:“嘿,又是老黑斑爷爷来了,不知道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它要到哪里去。”

    当塔金顿完全失明以后,他说:“我发现我能承受视力的丧失,就像一个人能承受别的事情一样。哪怕是我五种感官全丧失了,我知道我还能够继续生存在我的思想里,因为我们只有在思想里才能够看,只有在思想里才能够生活,无论我们是否清楚这一点。”

    塔金顿为了恢复视力,在一年之内接受了12次手术,为他动手术的是当地的眼科医生。他有没有害怕呢?没有,他知道这都是必要的,他知道他没有办法逃避,所以唯一能减轻他痛苦的办法就是勇敢地去接受它。他拒绝在医院里用私人病房,而住进大病房里,和其他的病人在一起。他试着去使大家开心,而在他必须接受好几次的手术时而且他很清楚地知道在他眼睛里动了些什么手术——他总是尽力让自己去想他是多么幸运。“多么好啊,”他说,“多么妙啊,现在科学的发展已经有了这种技巧,能够为像人的眼睛这么纤细的东西动手术了。”一般人如果经历12次以上的手术和长期黑暗中的生活,恐怕都会变成神经质了。可是塔金顿却说:“我可不愿意把这次经历拿去换一些更开心的事情。”这件事教会他如何接受灾难,使他了解到生命带给他的没有一样是他的能力所不及而不能忍受的;这件事也使他领悟了富尔顿所说的“失明并不令人难过,难过的是你不能忍受失明”这句话的道理。

    相反,如果我们因此而退缩,或者是加以反抗,或者是为它难过,我们也不可能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不可避免的事实。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我知道,因为我就亲身试过。

    有一次,我拒绝接受我所遇到的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做了一件傻事,想反抗它,结果我失眠了好几夜并且痛苦不堪。我开始让自己想起所有那些我不愿意想的事情,经过这样一年的自我虐待,我终于接受了这些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我应该在几年前就朗诵惠特曼的诗句:“哦,要像树和动物一样面对黑暗、暴风、饥饿、欺骗、意外和挫折。”

    我并不认为,面对任何挫折都要低声下气,那样就是一个宿命论者了。不管处于何种情况,只要还有一点儿挽回余地,我们就要不断地奋斗。但是,当常识告诉我们,事情不可避免,也不会出现任何转机时,那么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不要庸人自扰。

    哥伦比亚大学的赫基斯院长已去世了很久,他曾经写过一首打油诗,并将其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天下疾病多,根本数不清,

    有的可以治,有的没办法。

    如果还有救,就该把药找,

    如果治不好,干脆就忘掉。

    我在写这本书时,曾采访过很多着名商人。他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多半都能接受无法避免的局面,让自己的生活始终无忧无虑。如果他们不具备这种能力,很快就会被巨大的压力打垮。潘尼就是个很好的事例。

    他创办了遍布全美的连锁店,他说:“就算我赔光了所有的钱,我也不担心,因为忧虑不能带给我任何东西,我只能尽量把工作做好,至于结果,就交给上帝了。”

    亨利·福特说过一句类似的话:“如果我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我就让属下自己解决。”凯乐先生则说:“如果我碰到非常棘手的事情,只要有办法解决,我就会尽力去做,如果没办法,我干脆就忘掉它。我从不为未来忧虑,因为没人知道未来会如何,影响它的因素太多,何必白白浪费时间呢?”

    如果你认为凯乐是个哲学家,他一定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认为自己不过是个出色的商人——他是克莱斯勒公司的总经理。不过,他这种理论和古罗马大哲学家伊匹托塔斯的差不多,后者告诫罗马人:“快乐之道没有别的,仅仅在于不为办不到的事情忧虑。”

    莎拉·班哈特也是深谙此道的女子,50年来,她始终是四大州歌剧院独占鳌头的皇后,世界观众深深地崇拜她。71岁那年,她破产了,而且必须锯掉双腿。当医生波基教授把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莎拉时,他以为莎拉一定会暴跳如雷。但事实出乎他的意料,莎拉仅仅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地说:“如果没有其他选择,那就只好这样了。”

    莎拉进入手术室前,她的儿子在一边痛哭流涕,她却挥着手说:“别走开,我马上就出来。”一路上,她为医生、护士朗诵自己的台词,让他们放松,莎拉说:“他们的压力比我大得多。”

    莎拉·班哈特恢复健康后,继续周游世界,让她的观众们疯狂了七年。

    爱尔西·麦克密克在《读者文摘》的一篇文章里说:“当我们不再反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之后,我们就可以节省精力,创造更丰富的生活。”

    任何人都不会有足够的情感和精力来抗拒不可避免的事实,同时又创造新的生活。你只能在两者之间选其一:你可以在生活中发生的不可避免的暴风雨之下弯腰曲身,或者你可以抗拒它们而被摧毁。

    我在密苏里州自己的农场上就看过这样的情景。当时,我在农场种了几十棵树,起先它们长得非常快,后来一阵冰雹下来,每一根细小的树枝上都堆满了一层厚重的冰。这些树枝在重压下并没有顺从地弯下来,却很骄傲地硬挺着,最后在沉重的压力下折断了——然后不得不被毁掉。它们不像北方的树木那样聪明。我曾经在加拿大看到过长达好几百英里的常青树林,从来没有看见一棵柏树或是一株松树被冰或冰雹压垮。这些常青树知道怎么去顺从,怎么弯垂下它们的枝条,怎么适应那些不可避免的情况。

    日本的柔道大师教他们的学生“要像杨柳一样柔顺,不要像橡树一样直挺”。

    你知道汽车的轮胎为什么能在路上支持那么久,忍受得了那么多的颠簸吗?最初,有的人想要制造一种轮胎,能够抗拒路上的颠簸,结果轮胎不久就被颠簸成了碎块。后来他们做出一种轮胎,可以吸收路上所碰到的各种压力,这样的轮胎可以“接受一切”。如果我们在多难的人生旅途上,也能承受所有的挫折和颠簸的话,我们就能够活得更长久,并能享受更顺利的旅程。

    如果我们不顺服,而是反抗生命中所遇到的各种挫折,那我们会碰到什么样的事情呢?答案非常简单:我们就会产生一连串内在的矛盾一院虑、紧张,并且急躁而神经质。

    如果我们再进一步,抛弃现实世界的各种不快,退缩到一个我们自己创造的梦幻世界中,那么我们就会精神错乱、心神不宁了。

    在战时,成千上万的心怀恐惧的士兵只有两种选择:他们要么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要么在压力之下崩溃。让我们举个例子,下面这个故事是威廉·卡塞纽斯在纽约成人教育班上所说的一个得奖的故事:

    “我在加入海岸防卫队后不久,就被派到大西洋边的一个单位。他们安排我监管炸药。想想看,我——一个卖小饼干的店员,居然成了管炸药的人!光是想到站在几千几万吨TNT上,就足以把一个卖饼干的店员连骨髓都吓得冻住了。我只接受了两天的训练,而我所学到的东西让我的内心更加充满了恐惧。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情形。那天又黑又冷,还下着雾,我奉命到新泽西州贝水的卡文角执行任务。

    “我奉命负责船上的第五号舱,并且和五个码头工人一起工作。他们身强力壮,可是对炸药却一无所知。他们正将重2000到4000磅的炸弹往船上装,每一个炸弹都包含一吨的TNT,足够把那条老船炸得粉碎。我们用两条铁索把炸弹吊到船上,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万一有一条铁索滑溜了,或是断了,噢,我的妈呀!我可真害怕极了。我浑身颤抖,嘴里发干,两个膝盖发软,心跳得很厉害。可是我不能跑开,因为那样就是逃亡,不但我会丢脸,我的父母也会丢脸,而且我可能因为逃亡而被枪毙。我不能跑,只能留下来。我一直看着那些码头工人毫不在乎地把炸弹搬来搬去,心想船随时都会被炸掉。在我担惊受怕、紧张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终于开始运用我的普通常识。我跟自己好好地谈了谈,并说:‘你听着,就算你被炸死了,又怎么样?你反正也没有什么感觉了。这种死法倒痛快得很,总比死于癌症要好得多。不要做傻瓜,你不可能永远活着,这件工作不能不做,否则要被枪毙,所以你还不如做得开朗点。’

    “我这样跟自己讲了几个小时,然后开始觉得轻松了些。最后,我克服了我的忧虑和恐惧,让我自己接受了那不可避免的情况。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段经历,现在每逢我要为一些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忧虑的时候,我就耸下肩膀说:‘忘了吧。’”

    好极了,让我们欢呼三声,再为这位卖饼干的店员多欢呼一声。

    “对必然之事,且轻快地加以承受。”这几句话是在耶稣基督出生前399年说的。但是在这个充满忧虑的世界,今天的人比以往更需要这几句话:“对必然之事,且轻快地加以承受。”在忧虑摧毁你以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第四项原则是:

    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实。

    在身体与心灵中保持自我

    我有一封伊笛丝·阿雷德太太从北卡罗来纳州艾尔山寄来的信。“我从小就特别敏感而腼腆,”她在信上说,“我的身体一直太胖,而我的一张脸使我看起来比实际上还胖得多。我有一个很古板的母亲,她认为把衣服弄得漂亮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她总是对我说:‘宽衣好穿,窄衣易破。’而她总照这句话来帮我穿衣服。所以我从来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做室外活动,甚至不上体育课。我非常害羞,觉得我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完全不讨人喜欢。

    “长大之后,我嫁给了一个比我年长好几岁的男人,可是我并没有改变。我丈夫一家人都很好,也充满了自信。他们就是我应该是而不是的那种人。我尽最大的努力要像他们一样,可是我办不到。他们为了使我开朗而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是令我更退缩到我的壳里去。我变得紧张不安,躲开了所有的朋友,情形坏到甚至怕听到门铃响。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者,又怕我的丈夫会发现这一点。所以每次当我们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我都假装很开心,结果常常做得太过分,事后我会为这个而难过好几天。最后不开心到使我觉得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道理了,我开始想自杀。”

    出了什么事才改变了这个不快乐的女人的生活?只是一句随口说出的话。

    “一句随口说出的话,”阿雷德太太继续写道,“改变了我的整个生活。有一天,我的婆婆正在谈她怎么教育她的几个孩子,她说,‘不管事情怎么样,我总会要求他们保持本色。’……‘保持本色’……就是这句话!在那一刹那之间,我才发现我之所以那么苦恼,就是因为我一直在试着让自己适合于一个并不适合我的模式。

    “在一夜之间我整个改变了。我开始保持本色。我试着研究我自己的个性,试着找出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我研究我的优点,尽我所能去学色彩和服饰上的学问,尽量以能够适合我的方式去穿衣服。我主动地去交朋友,我参加了一个社团组织——开始是一个很小的社团——他们让我参加活动,把我吓坏了。可是我每一次发言,都能增加一点勇气。这事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今天我所有的快乐,却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可能得到的。在教养我自己的孩子时,我也总是把我从痛苦的经验中所学到的结果教给他们:‘不管事情怎么样,总是保持本色。”

    “保持本色的问题,像历史一样古老,”詹姆斯·高登·季尔基博士说,“也像人生一样普遍。”不愿意保持本色,即是很多精神和心理问题的潜在原因。安吉罗·帕屈在幼儿教育方面曾写过13本书和数以千计的文章,他说:“没有人比那些想做其他人,和除他自己以外其他东西的人,更痛苦的了。”

    这种希望能做跟自己不一样的人的想法,在好莱坞尤其流行。山姆·伍德是好莱坞最知名的导演之一。他说在他启发一些年轻的演员时,所碰到的最头痛的问题就是这个:要让他们保持本色。他们都想做二流的拉娜·透纳,或者是三流的克拉克·盖博。“这一套观众已经受够了,”山姆·伍德说,“最安全的做法是:要尽快丢开那些装腔作势的人。”

    最近我请教素凡石油公司的人事室主任保罗·包延登,来求职的人常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他应该知道的,因为他曾经和6万多个求职的人面谈过,还写过一本名为《谋职的6种方法》的书。他回答说:“来求职的人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保持本色。他们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完全地坦诚,却给你一些他以为你想要的回答。”可是这个做法一点用也没有,因为没有人要伪君子,也从来没有人愿意收假钞票。

    我知道有一位公共汽车驾驶员的女儿就是很辛苦才学到这个教训的。她想当歌星,但不幸的是她长得不好看,嘴巴太大,还长着龅牙。她第一次在新泽西的一家夜总会里公开演唱时,直想用上唇遮住牙齿,她企图让自己看来显得高雅,结果却把自己弄得四不像,这样下去她就注定要失败了。

    幸好当晚在座的一位男士认为她很有歌唱的天分,他很直率地对她说:“我看了你的表演,看得出来你想掩饰什么,你觉得你的牙齿很难看?”那女孩听了觉得很难堪,不过那个人还是继续说下去,“龅牙又怎么样?那又不犯罪!不要试图去掩饰它,张开嘴就唱,你越不以为然,听众就会越爱你。再说,这些你现在引以为耻的龅牙,将来可能会带给你财富呢!”

    凯丝·达莱接受了那人的建议,把暴牙的事抛诸脑后,从那次以后,她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观众身上。她开怀尽情地演唱,后来成为电影及电台中走红的顶尖歌星,现在,别的歌星倒想来模仿她了。

    威廉·詹姆士曾说过:

    一般人的心智能力使用率不超过10%,大部分人不太了解自己还有些什么才能。与我们应该取得的成就相比,其实我们只运用了身心资源的一小部分。人往往都活在自己所设的限制中,我们拥有各式各样的资源,却常常不能成功地运用它们。

    保持你自己的本色,像欧文·柏林给已故的乔治·盖许文的忠告那样。当柏林和盖许文初次见面的时候,柏林已经大大有名,而盖许文还是一个刚出道的年轻作曲家,一个礼拜只赚三十五美金。柏林很欣赏盖许文的能力,就问盖许文要不要做他的秘书,薪水大概是他当时收入的三倍。“可是不要接受这个工作,”柏林忠告说,“如果你接受的话,你可能会变成一个二流的柏林,但如果你坚持继续保持你自己的本色,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一流的盖许文。”

    盖许文接受了这个警告,后来他慢慢地成为美国当时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

    卓别林、威尔·罗吉斯、玛丽·玛格丽特·麦克布蕾、金·奥特雷,以及其他好几百万的人,都学过我在这一章里想要让各位明白的这一课,他们也学得很辛苦——就像我一样。

    卓别林开始拍电影的时候,那些电影导演都坚持要卓别林去学当时非常有名的一个德国喜剧演员,可是卓别林直到创造出一套自己的表演方法之后,才开始成名。鲍勃·霍伯也有相同的经验。他多年来一直在演歌舞片,结果毫无成绩,一直到他挖掘出自己的喜剧本事之后,才有名起来。威尔·罗吉斯在一个杂耍团里,不说话光表演抛绳技术,继续了好多年,最后才发现他在讲幽默笑话上有特殊的天分,于是开始在耍绳表演的时候说笑话,因此成名。

    玛丽·玛格丽特·麦克布蕾刚刚进入广播界的时候,想做一个爱尔兰喜剧演员,结果失败了。后来她发挥了她的本色,做一个从密苏里州来的、很平凡的乡下女孩子,结果成为纽约最受欢迎的广播明星。

    金·奥特雷刚出道的时候,想要改掉他得州的乡音,穿得像个城里的绅士,自称是纽约人,结果大家都在他背后笑话他。后来他开始弹五弦琴,唱他的西部歌曲,开始了他那了不起的演艺生涯,成为全世界在电影和广播两方面最有名的西部歌星。

    你在这个世界上是个新东西,应该为这一点而庆幸,应该尽量利用大自然所赋予你的一切。归根结底说起来,所有的艺术都带着一些自传体,你只能唱你自己的歌,你只能画你自己的画,你只能做一个由你的经验、你的环境和你的家庭所造成的你。不论好坏,你都得自己创造一个自己的小花园;不论好坏,你都得在生命的交响乐中,演奏你自己的小乐器。

    就像爱默生在他那篇《论自信》的散文里所说的:“在每一个人的教育过程之中,他一定会在某个时期发现,羡慕就是无知,模仿就是自杀。不论好坏,他必须保持本色。虽然广大的宇宙之间充满了好的东西,可是除非他耕作那一块自己的土地,否则他绝得不到好的收成。他所有的能力是自然界的一种新能力,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他能做些什么,他能结什么,而这都是他必须去尝试求取的。”

    下面是一位诗人——已故的道格拉斯·马罗区所说的:

    如果你不能成为山顶的一株松,

    就做一丛小树生长在山谷中,

    但须是溪边最好的一小丛。

    如果你不能成为一棵大树,

    就做灌木一丛。

    如果你不能成为一丛灌木,就做一片绿草,

    让公路上也有几分欢娱。

    如果你不能成为一只麝香鹿,就做一条鲈鱼,

    但须做湖里最好的一条鱼。

    我们不能都做船长,我们得做海员。

    世上的事情,多得做不完,

    工作有大的,也有小的,

    我们该做的工作,就在你的手边。

    如果你不能做一条公路,就做一条小径。

    如果你不能做太阳,就做一颗星星。

    不能凭大小来断定你的输赢,

    不论你做什么都要做最好的一名。

    以最大的热忱投入今天

    在一次培训课上,我和学员们讨论到“及时行乐”这个话题,大多数人认为“及时行乐”带有太多利己观念,但我认为“及时行乐”里面也包含很多积极进取的因素,有这么一个小故事:

    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急匆匆地走在路上。一个人拦住了他,问道:

    “小伙子,你为何行色匆匆啊?”

    小伙子连头也不回,飞快地向前跑着,只泛泛地甩了一句:

    “别拦我,我要寻求幸福。”

    转眼20年过去了,小伙子已变成中年人,可他依旧在路上奔波。

    有一个人又拦住他。

    “喂!中年人,你上哪儿去啊!”

    “别拦我,我在寻找我的幸福。”

    20年又过去了,这个中年人逐渐变得苍老,面色憔悴,背亦驼得像一张弯弓,可他仍挣扎着,一步步向前挨。

    又有个人拦住他。

    “老头子,你还在寻找你的幸福吗?”

    “是啊!”

    当老头回答完这句问话,猛地惊醒,一行老泪流了下来。原来,刚才问他问题的那个人,就是幸福之神啊!他寻找了一辈子,实际上幸福就在他身边,他却屡次与他擦肩而过。

    讲到这里,我看了看下面的学员,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请问在座诸位,对于‘及时行乐’这个命题还有不同看法吗?”

    教室内一片寂静,看得出每个人都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

    是的,我们的人生太短促,但是,我们脚下的路却是很长很长,如果懂得适时地享受生活中的乐趣,抛开人世间的一切苦恼与忧虑,我们的人生就是幸福的、快乐的。

    1871年春天,一个蒙德里尔综合医院的医科学生,因为受一句话的启发,而成为一代医学权威,创建了全世界知名的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成为牛津大学的钦定医学教授,获得了医学界最高荣誉——女王勋章。他还被加封为子爵,他就是威廉·奥斯勒,而他看到的那句话是:

    “最重要的不是去看远方的模糊,而要做手边清楚的事。”

    他的成功,就是因为他活在一个所谓“完全独立的今天”。42年后,他在耶鲁大学发表演说时对大学生们说:

    “你们当中的每一个的组织都比一条大海船复杂、精美得多,所要走的航程也远得多,但你们要学会怎样适应、控制一切,活在一个‘完全独立的今天’。

    “要注意聆听你们生活的每一个层面,隔断已经死去的昨天,也隔断那些尚未诞生的明天。那你拥有的就是今天。

    “明天的重担,再加上昨天的重担,就会成为今天最大的障碍,要把未来像过去那样紧紧地关在门外,因为未来就在于今天。”

    奥斯勒教授以为:为明日做准备的最好方法,就是要集中你所有的智慧,所有的热情,把今天的工作做得尽善尽美。在今天完成今日事,这才算为明天铺路。

    我们多数的人,都拖延着不去享受今天的生活,我们都梦想着天边有一座奇妙的玫瑰园,而不去欣赏今天就开放在我们窗口的玫瑰。

    “我们生命的小小历程是多么奇怪啊,”斯蒂芬·柯高写道,“小孩子说:‘等我长大的时候。’然而等他长大成人了,他又说:‘等我结婚之后。’可是结了婚,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的想法变成了‘等到我退休之后’。然而,等到退休之后,他回头看看他所经历过的一切,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来。不知怎么的,他把所有的都错过了,而一切又,一去不再回头。我们总是无法及早领会:生命就在今天的生活里,就在每一天和每一时刻里。”

    “生活在一个完全独立的今天里”这句话,让一名瘦了34磅、精神濒临崩溃的士兵摆脱了忧虑的困扰,步入了快乐而有益的生活。他的名字叫泰德·班哲明,住在马里兰州的巴铁摩尔城。

    “在1945年的4月,”泰德·班哲明写道,“我忧愁得患了一种医生称之为结肠痉挛的病,这种病使人极为痛苦。

    “我当时整个人筋疲力尽。我在第九十四步兵师,担任士官的职务,工作是建立和维持一份在作战中死伤和失踪者的记录,还要帮忙发掘那些在战事激烈的时候被打死的、被草草掩埋的士兵。我得收集那些人的私人物品,要确切地把那些东西送到他们的家人或近亲的手里。我一直在担心,怕我们会造成那些让人很窘的或者是很严重的错误,我担心我是不是能撑得过这些事,我担心是不是还能活着回去把我的独生子——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16个月的儿子抱在怀里。我既担心又疲劳,瘦了34磅,我眼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只剩下皮包骨。我一想到自己瘦弱不堪地回家就害怕,我崩溃了,哭得像个孩子,我浑身发抖……有一段时间,也就是德军最后大反攻开始不久,我常常哭泣,几乎放弃了还能再成为一个正常人的希望。

    “最后我住进了医院。一位军医给了我一些忠告,整个改变了我的生活。在为我做完一次彻底的全身检查之后,他告诉我,我的问题纯粹是精神上的。‘泰德,’他说,‘我希望你把你的生活想象成为一个沙漏,你知道在沙漏的上一半,有成千成万粒的沙子,它们都慢慢地很平均地流过中间那条细缝。除了弄坏沙漏,你跟我都没有办法让两粒以上的沙子同时通过那条窄缝。你、我和每一个人,都像这个沙漏。每天早上开始的时候,有成百上千件的工作,让我们觉得我们一定得在那一天里完成。可是如果我们不一次做一件,让它们慢慢平均地通过这一天,像沙粒通过沙漏的窄缝一样,那我们就一定会损害到我们自己的身体或精神了。’

    “从那一天起,‘一次只流过一粒沙,一次只做一件事’这个忠告在身心两方面都救了我。目前对我在手艺印刷公司的公共关系及广告部中的工作,也有莫大的帮助。我发现在生意场上,也有像在战场上同样的问题,一次要做好几件事情——但却没有多少时间可利用。但是,我不会再紧张不安,因为我永远记得那个军医告诉我的话:‘一次只流过一粒沙子,一次只做一件工作。’我一再对自己重复地念着这两句话。我的工作比以前更有效率,做起来也不会再有那种在战场上几乎使我崩溃的、迷惑和混乱的感觉。”

    我们的医院里大概有一半以上的床位,都是留给神经或者精神上有问题的人的。他们都是被累积起来的昨天和令人担心的明天加起来的双重重担所压垮的病人。而那些病人中,大多数只要能奉行耶稣的这句话——“不要为明天忧虑”,或者是威廉·奥斯勒爵士的这句话——“生活在一个完全独立的今天里”,他们就都能走在街上,过着快乐而有益的生活了。

    你和我,在目前这一刹那,都站在两个永恒交汇之点——已经永远消逝了的过去,以及延伸到无穷尽的未来——我们都不可能活在这两个永恒之中,甚至连一秒钟也不行。若想那样做的话,我们就会毁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所以,我们就以能活在这一刻而感到满足吧。从现在一直到我们上床,“不论担子有多重,每个人都能支持到夜晚的来临,”罗勃·史蒂文生写道,“不论工作有多苦,每个人都能做他那一天的工作,每一个人都能很甜美、很有耐心、很可爱、很纯洁地活到太阳下山,而这就是生命的真谛。”

    对一个聪明人来说,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生命。

    底特律城已故的爱德华·诺文斯,在学会“活于今天”之前,几乎因为忧虑而自杀。爱德华·诺文斯生长在一个贫苦的家庭,起先靠卖报来赚钱,然后在一家杂货店当店员。后来,家里有七口人要靠他吃饭,他就谋到一个当助理图书管理员的职位,薪水很少,他却不敢辞职。八年之后,他才鼓起勇气开始他自己的事业。不久,就用借来的55块钱,发展成一个大的事业,一年赚两万美金。就在这时,厄运降临了:他替一个朋友开出一张面额很大的支票,而那位朋友破产了。很快地,在这件灾祸之后又来了另外一次大灾祸,那家存着他全部财产的大银行垮了,他不但损失了所有的钱,还负债一万六千元。他精神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我吃不下,睡不着,”他还说道,“我开始生起奇怪的病来。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担忧。有一天,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昏倒在路边,以后就再不能走路了。他们让我躺在床上,我的全身都烂了,伤口往里面烂进去之后,连躺在床上都受不了。我的身体愈来愈弱,最后医生告诉我,我只有两个礼拜可活了。我大吃一惊,写好我的遗嘱,然后躺在床上等死。挣扎或是担忧都没有用了,我放弃了,也放松下来,闭目休息。在此以前,连续好几个礼拜,我几乎没有办法连续睡两个小时以上。可是这时候,因为一切困难很快就将结束,我反而睡得像个孩子似的安稳。那些令人疲倦的忧虑渐渐消失了,我的胃口恢复了,体重也开始增加。”

    “几个礼拜之后,我就能撑着拐杖走路。六个礼拜以后,我又能回去工作了。我以前一年曾赚过两万块钱,可是现在能找到一个礼拜30块钱的工作,就已经很高兴了。我的工作是推销用船运送汽车时放在轮子后面的挡板。这时我已学会不再忧虑——不再为过去发生的事情后悔,也不再担心将来。我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和热忱,都放在手头的工作上。”

    由于他脚踏实地做好手头的每一件事情,他的进展非常快,不到几年,他已是诺文斯工业公司的董事长,多年来,这个公司一直是纽约股票市场交易所的一家公司。如果你乘飞机到格陵兰去,很可能降落在诺文斯机场——这是为了纪念他而命名的飞机场。可是,如果他没有学会“生活在完全独立的今天里”的话,爱德华·诺文斯绝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成功。

    时间并不能像金钱一样让我们随意贮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我们所能使用的只有被给予的那一瞬间,也就是今日和现在。假如我们不能充分利用今日而让时间白白虚度,那么它将一去不返。所谓“今日”,正是“昨日”计划中的“明日”,而这个宝贵的“今日”,不久将消失到遥远的彼方。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讲,得以生存的只有现在——过去早已消失,而未来尚未来临。昨天,是张作废的支票;明天,是尚未兑现的期票;只有今天,才是现金,有流通性的价值之物。

    摆脱忧虑的一个重要方法就是学会在现时中生活。请注意,这里使用的不是“现实”而是“现时”一词,它更加强调的是“现在”这一时间概念,现时生活是你真正生活的关键所在。细想一下,除了“现在”,我们永远不能生活在任何其他时刻,你所能把握的只有现在的时光,其实未来也只不过是一种即将到来的“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未来到来之前,你是无法生活于未来之中的;然而,我们的文化传统总是降低现时的重要性,我们常听人们如此言谈:

    为将来而积蓄;

    要考虑后果;

    不要过于注重享乐;

    想想今后;

    为退休做好准备。等等。

    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回避现时几乎成为一种流行性疾病。社会环境总是要求人们为将来牺牲现在。根据逻辑推理,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人们总是在今天为明天或昨天的事情担忧,无法“活在今天”。回避现时这种态度意味着不仅要避免目前的享受,而且要永远回避幸福——难道不是吗?将来那一时刻一旦到来,也就成为现时,而我们到那时又必须利用那一现时为将来做准备。这样,幸福总是明日复明日,永远可望而不可即。

    回避现时往往导致对未来的一种理想化。你可能会想象自己在今后生活中的某一时刻,会发生一个奇迹般的转变,你一下子变得事事如意,幸福无比,财富无限,或者期望自己在完成某一特别业绩——如大学毕业、结婚、有了孩子或职务晋升之后,你将重新获得一种新的生活。然而,当那一刻真正到来时,你却并没获得自己原先想象的幸福,甚至往往有些令人失望。未来永远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美好、如诗如画,它也只是一种切切实实的“现时”。为什么许多年轻人婚后不久就哀叹生活与婚姻的不幸?其中不乏一个原因——他们曾经将婚姻和未来幻想得过于幸福美满,而当这一切真正到来时,当他们置身于现时生活之中,他们不愿面对一些现实。

    美国着名小说家亨利·詹姆斯在《大使们》一书中如此忠告:

    “尽情地生活吧,否则,就是一个错误。你具体做什么都关系不大,关键是你要生活。假如没有生命,你还有什么呢?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了,这是毫无疑义的……所谓适当的时刻就是人们仍然有幸得到的时刻,幸福地生活吧!”

    “如果你也像托尔斯泰书中的伊凡·伊里奇那样回顾自己的一生,你将发现自己很少会因为做了某事而感到遗憾。”

    “如果我到目前为止的整个生活都是错误的,那该怎么办?他忽然意识到以前在他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事也许的确是真的,他也许真的没有按照他本应做的那样去生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那些难以察觉的念头——尽管出现之后便随即被打消——或许才是真的,而其他一切则是虚假的。他的职业义务、他的生活以及家庭的整个安排,还有他的一切社会利益和表面利益,也许完全都是虚无的。他一直在为所有这一切进行着辩解,然而现在,他蓦然感到自己的辩解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什么值得辩解的……”

    恰恰相反,正是那些你所没做的事情才会使你在心中耿耿于怀。因此,你现在应该去做的事情十分显然——行动起来!珍惜现在的时光,充分利用现在的时光,不要放过一分一秒。否则,如果你以自我挫败的方式度过现在的时光,就无异于永远地失去这一现时。

    让我们用铁门把过去隔断——隔断已经死去的那些昨天;揿下另一个按钮,用铁门把未来也隔断——隔断那些尚未诞生的明天。然后你就保险了——你有的是今天……切断过去,把已死的过去埋葬掉;切断那些会把傻子引上死亡之路的昨天,人类得到救赎的日子就是现在,精力的浪费、精神的苦闷,都会紧随着一个为未来担忧的人……那么把船后的大隔舱都关断吧,准备养成一个好习惯。生活在“完全独立的今天”里。幸福快乐就在你生活的每一天。

    让我们用一个每天能产生快乐而富建设性思想的计划,来为我们的快乐而奋斗吧。

    下面这个“只为今天”的计划,对我们过一种积极有益的生活非常有效,如果能照着做,我们就能大量地产生“生活上的快乐”。

    1只为今天,我要很快乐。假如林肯所说的“大部分人只要下定决心都能很快乐”这句话是对的,那么快乐是来自内心,而不是来自于外界。

    2只为今天,我要让自己适应一切,而不去试着调整一切来适应我的欲望。我要以这种态度接受我的家庭、我的事业和我的运气。

    3只为今天,我要爱护我的身体。我要多运动、善于照顾、善于珍惜;不损伤它、不忽视它;使它能成为我争取成功的好基础。

    4只为今天,我要加强我的思想。我要学一些有用的东西,我不要做一个胡思乱想的人。我要看一些需要思考、更需要集中精神才能看的书。

    5只为今天,我要用三件事来锻炼我的灵魂:我要为别人做一件好事,但不要让人家知道;我还要做两件我并不想做的事,而这就像威廉·詹姆斯所建议的,只是为了锻炼。

    6只为今天,我要做个讨人喜欢的人,外表要尽量修饰,衣着要尽量得体,说话低声,行动优雅,丝毫不在乎别人的毁誉。对任何事都不挑毛病,也不干涉或教训别人。

    7只为今天,我要试着只考虑怎么度过今天,而不期望我一生的问题一次就解决。因为,我虽能连续十二个钟头做一件事,但若要我一辈子都这样做下去的话,就会吓坏了我。

    8只为今天,我要订下一个计划。我要写下每个钟头该做些什么事。也许我不会完全照着做,但还是要订下这个计划,这样至少可以免除两种缺点——过分仓促和犹豫不决。

    9只为今天,我要为自己留下安静的半个钟头,轻松一番。在这半个钟头里,我要想到神,使我的生命更充满希望。

    10只为今天,我要心中毫无惧怕。尤其是,我不要怕快乐,我要去欣赏美的一切,去爱,去相信我爱的那些人会爱我。如果我们想培养平安和快乐的心境,请记住这条规划:

    “有了快乐的思想和行为,你就能感到快乐。”

    不要因小而失大

    芝加哥的约瑟夫·萨伯斯法官在仲裁过4万多件不愉快的婚姻案件之后说道:

    婚姻生活之所以不美满,最基本的原因通常都是一些小事情。

    而纽约郡的地方检察官弗兰克·霍根也说:“我们处理的刑事案件里,有一半以上都起因于一些很小的事情:在酒吧里逞英雄,为一些小事情争争吵吵,讲话侮辱别人,措辞不当,行为粗鲁——就是这些小事情,结果引起伤害和谋杀。很少有人真正天性残忍,一些犯了大错的人,都是因自尊心受到小小的损害,一些小小的屈辱。虚荣心不能满足,结果造成世界上半数的伤心事。”

    罗斯福夫人刚结婚的时候,她忧虑了好多天,因为她的新厨子做饭做得很差。“可如果事情发生在现在,”罗斯福夫人说,“我就会耸耸肩膀把这事给忘了。”好极了,这才是一个成年人的做法。就连凯瑟琳女皇——这个最专制的女皇。在厨子把饭做得不好的时候,通常也只是付之一笑。

    下面是一个也许会让你毕生难忘、很富戏剧性的故事。说这个故事的人叫罗勒·摩尔。

    “1945年的3月,我学到了我这一生最重大的一课。”他说:“我是在中南半岛附近两百七十六英尺深的海底下学到的。当时我和另外八十七个人一起在贝雅S·S·三一八号潜水艇上。我们由雷达发现,一小支日本舰队正朝我们这边开过来。在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开出水面发动攻击。我由潜望镜里发现一艘日本的驱逐护航舰、一艘油轮,和一艘布雷舰。我们朝那艘驱逐护航舰发射了三枚鱼雷,但是都没有击中。那艘驱逐舰并不知道它正遭受攻击,还继续向前驶去,我们准备攻击最后的一条船——那条布雷舰。突然之间,它转过身子,直朝我们开来(一架日本飞机,看见我们在六十英尺深的水下,把我们的位置用无线电通知了那艘日本的布雷舰)。我们潜到一百五十英尺深的地方,以避免被它侦测到,同时准备好应付深水炸弹。我们在所有的舱盖上都多加了几层栓子,同时为了要使我们的沉降保持绝对的静默,我们关了所有的电扇、整个冷却系统,和所有的发电机器。

    “三分钟之后,突然天崩地裂。六枚深水炸弹在我们四周爆炸开来,把我们直压到海底——深达两百七十六英尺的地方。我们都吓坏了,在不到一千英尺深的海水里,受到攻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不到五百英尺的话,差不多都难逃劫运。而我们却在不到五百英尺一半深的水里受到了攻击——要照怎么样才算安全说起来,水深等于只到膝盖部分。那艘日本的布雷舰不停地往下丢深水炸弹,攻击了十五个小时,要是深水炸弹距离潜水艇不到十七英尺的话,爆炸的威力可以在潜艇上炸出一个洞来。有十几二十个深水炸弹就在离我们五十英尺左右的地方爆炸,我们奉命‘固守’——就是要静躺在我们的床上,保持镇定。我吓得几乎无法呼吸:‘这下死定了’。电扇和冷却系统都关闭之后,潜水艇的温度几乎有一百多度,可是我怕得全身发冷,穿上了一件毛衣,以及一件带皮领的夹克,可是还要冷得发抖。我的牙齿不停地打颤,全身冒着一阵阵的冷汗。攻击持续了十五个小时之久,然后突然停止了。显然那艘日本的布雷舰把它所有的深水炸弹都用光了,就驶了开去。这十五个小时的攻击,感觉上就象有1500万年。我过去的生活都一一在我眼前映现,我记起了以前所做过的所有的坏事,所有我曾经担心过的一些很无稽的小事情。在我加入海军之前,我是一个银行的职员,曾经为工作时间太长、薪水太少、没有多少升迁机会而发愁。我曾经忧虑过,因为我没有办法买自己的房子,没有钱买部新车子,没有钱给我太太买好的衣服。我非常讨厌我以前的老板,因为他老是找我的麻烦。我还记得,每晚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总是又累又难过,常常跟我的太太为一点芝麻小事吵架;我也为我额头上的一个小疤——是一次车祸里留下的伤痕——发愁过。

    “多年前,那些令人发愁的事看起来都是大事,可是在深水炸弹威胁着要把我送上西天的时候,这些事情又是多么的荒谬、微小。就在那时候,我答应我自己,如果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太阳跟星星的话,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忧虑了。永远不会!永远不会!永远也不会!在潜艇里面那十五个可怕的小时里,我对于生活所学到的,比我在大学念了四年的书所学到的远要多得多。”

    我们通常都能很勇敢地面对生活里面那些大的危机——可是,却会被这些搞得垂头丧气。比方说,撒母耳·白布西在他的“日记”里谈到他看见哈里·维尼爵士在伦敦被砍头的事:在维尼爵士走上断头台的时候,他没有要求别人饶他的性命,却要求刽子手不要一刀砍中他脖子上那块痛伤的地方。

    这也是拜德上将在又冷又黑的极地之夜里所发现的另外一点——他手下的人常常为一些小事情而难过,却不在乎大事。他们能够毫不埋怨地面对危险而艰苦的工作,在零下八十度的寒冷中工作;“可是,”拜德上将说,“我却知道有好几个同房的人彼此不讲话,因为怀疑对方把东西乱放,占了他们自己的地方。我还知道,队上有一个讲究所谓空腹进食、细嚼健康法的家伙,每口食物一定要嚼过二十八次才吞下去;而另外有一个人,一定要在大厅里找一个看不见这家伙的位子坐着,才能吃得下饭。”

    “在南极的营地里,”拜德上将说,“象这一类的小事情,都可能把最有训练的人逼疯。”

    有一次,我们到芝加哥一个朋友家里吃饭。分菜的时候,他有些小事情没有做对。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而即使我注意到的话,我也不会在乎的。可是他的太太看见了,马上当着我们的面就跳起来指责他。“约翰,”她大声叫道,“看看你在搞什么!难道你就永远也学不会怎么样分菜吗?”

    然后她对我们说:“他老是在犯错,简直就不肯用心。”也许他确实没有好好地做,可是我实在佩服他能够跟他太太相处20年之久。坦白地说,我情愿只吃两个抹上芥末的热狗——只要能吃得很舒服——而不愿一面听她哕嗦,一面吃北京烤鸭跟鱼翅。

    在碰到那件事情之后不久,我内人跟我请了几位朋友到家里来吃晚饭。就在他们快来的时候,我内人发现有三条餐巾和桌布的颜色没办法相配。

    “我冲到厨房里,”她后来告诉我说,“结果发现另外三条餐巾送去洗了。客人已经到了门口,没有时间再换,我急得差点哭了出来。我只想到:‘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错误,来毁了我整个晚上?’然后我想到——为什么要让它毁了我呢?我走进去吃晚饭,决心好好地享受一下。而我果然做到了。我情愿让我的朋友们认为我是一个比较懒的家庭主妇,”她告诉我说:“也不要让他们认为我是一个神经兮兮,脾气不好的女人。而且,据我所知,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些餐巾的问题。”

    狄士雷里说过:“生命太短促了,不能再只顾小事。”

    “这些话,”安德烈·摩瑞斯在《本周》杂志里说:“曾经帮我捱过很多很痛苦的经历。我们常常让自己因为一些小事情、一些应该不屑一顾和忘了的小事情弄得非常心烦……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而我们浪费了很多不可能再补回来的时间,去愁一些一年之内就会被所有的人忘了的小事。不要这样,让我们把我们的生活只用在值得做的行动和感觉上,去想伟大的思想,去经历真正的感情,去做必须做的事情。因为生命太短促了,不该再顾及那些小事。”

    就象吉布林这样有名的人,有时候也会忘了“生命是这样的短促,不能再顾及小事。”其结果呢?他和他的舅爷在维尔蒙打了一场官司——这场官司打得有声有色,后来还有一本专辑记载着,书的名字叫《吉布林在维尔蒙的领地》。

    故事的经过情形是这样子的:吉布林娶了一个维尔蒙地方的女孩子凯洛琳·巴里斯特,在维尔蒙韵布拉陀布罗造了一间很漂亮的房子,在那里定居下来,准备度他的余生。他的舅爷比提·巴里斯特成了吉布林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在一起工作,在一起游戏。

    然后,吉布林从巴里斯特手里买了一点地,事先协议好巴里斯特可以每一季在那块地上割草。有一天,巴里斯特发现吉布林在那片草地上开了一个花园,他生起气来,暴跳如雷,吉布林也反唇相讥,弄得维尔蒙绿山上的天都变黑了。

    几天之后,吉布林骑着他的脚踏车出去玩的时候,他的舅爷突然驾着一部马车从路的那边转了过来,逼得吉布林跌下了车子。而吉布林——这个曾经写过“众人皆醉。你应独醒”的人——却也昏了,告到官里去,把巴里斯特抓了起来。接下去是一场很热闹的官司,大城市里的记者都挤到这个小镇上来,新闻传遍了全世界。事情没办法解决,一这次争吵使得吉布林和他的妻子永远离开了他们在美国的家,这一切的忧虑和争吵,只不过为了一件很小的小事:一车子干草。

    有一条大家都知道的法律上的名言:“法律不会去管那些小事情。”一个人也不该为这些小事忧虑,如果他希望求得心理的平静的话。

    在多数的时间里,要想克服被一些小事所引起的困扰,只要把看法和重点转移一下就可以了——让你有一个新的,能使你开心一点的看法。我的朋友荷马·克罗伊,是个写过好几本书的作家。他为我们举了一个怎么样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好例子。以前他写作的时候,常常被纽约公寓热水灯的响声吵得快发疯。蒸气会砰然作响。然后又是一阵吡吡的声音——而他会坐在他的书桌前气得直叫。

    “后来,”荷马·克罗伊说,“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露营,当我听到木柴烧得很响时,我突然想到:这些声音多么象热水灯的响声,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声音,而讨厌那个声音呢?我回到家以后,跟我自己说:‘火堆里木头的爆裂声,是一种很好听的声音,热水灯的声音也差不多,我该埋头大睡,不去理会这些噪音。’结果,我果然做到了:头几天我还会注意热水灯的声音,可是不久我就把它们整个的忘了。

    “很多其他的小忧虑也是一样,我们不喜欢那些,结果弄得整个人很颓丧,只不过因为我们都夸张了那些小事的重要性……”

    下面是哈瑞·爱默生·傅斯狄克博士所说的故事里最有意思的一个——有关森林的一个巨人在战争中怎么样得胜、怎么样失败。

    “在科罗拉多州长山的山坡上,躺着一棵大树的残躯。自然学家告诉我们,这曾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初发芽的时候,哥伦布才刚在美洲登陆;第一批移民到美国来的时候,它才长了一半大。在它漫长的生命里,曾经被闪电击中过十四次;400年来,无数的狂风暴雨侵袭过它,它都能战胜它们。但是在最后,一小队甲虫攻击了这棵树,使它倒在地上。那些甲虫从根部往里面咬,渐渐伤了树的元气,就只靠它们很小、但持续不断的攻击。这一个森林里的巨人,岁月不曾使它枯萎,闪电不曾将它击倒,狂风暴雨没有伤着它,却因一小队可以用大拇指跟食指就握死的小甲虫而终于倒了下来。”

    几年以前,我去了怀俄明州的提顿车家公园。和我一起去的,是怀俄明州公路局局长查尔斯·西费德,还有一些他的朋友。我们本来要一起去参观洛克菲勒坐落在那公园。里的一栋房子的,可是我坐的那部车子转错了一个弯,迷了路。等到达那座房子的时候,已经比其他的车子晚了一个小时。西费德先生没有开那扇大门的钥匙,所以他在那个又热、又有好多蚊子叮他的森林里等了一个小时,等我们到达。那里的蚊子多得可以让一个圣人都发疯,可是它们没有办法赢过查尔斯·西费德。在我们到达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忙着赶蚊子呢?不是的,他正在吹笛子,当作一个纪念品,纪念一个知道如何不理会那些小事的人。

    宽容让忧虑无处藏身

    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游览黄石公园,并与其他观光客一起坐在露天座位上。面对茂密的森林,我们期待着看到森林杀手灰熊的出现。当它走到森林旅馆丢出的垃圾中去翻找食物时,骑在马上的森林管理员告诉我们,灰熊在美国西部几乎是所向无敌,大概只有美洲野牛及阿拉斯加熊例外。但我却发现有一只动物,而且只有一只,随着灰熊走出森林,而且灰熊还容忍它在旁边分一杯羹,它是一只很臭的鼬鼠。灰熊当然知道只须一掌就能把它毁掉,那它为什么不去做呢?因为经验告诉它划不来。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我在农场上长大,曾在围篱旁捉到一只臭鼬。到了纽约,也在街上碰过几个两条腿的臭鼬,痛苦的经验告诉我两种都不值得碰。

    我们对敌人心怀仇恨,就等于付与对方更大的力量来压倒我们,给他机会控制我们的睡眠、胃口、血压、健康,甚至我们的心情。如果我们的敌人知道他带给我们多大的烦恼,他一定要高兴死了!憎恨伤不了对方一根汗毛,却把自己的日子弄成了炼狱。

    猜猜看下面这句话是谁说的:

    如果有个自私的人占了你的便宜,把他从你的朋友名单上除名,但千万不要想去报复。一旦你心存报复,对自己的伤害绝对比对别人的大得多。

    这话听起来像是哪位理想主义者说的。其实不然,这段话曾出现在纽约警察局的布告栏上。

    报复怎么会伤害自己呢?有好几种方法。《生活》杂志如是说:“高血压患者最主要的个性特征是仇恨,长期的愤恨造成慢性高血压,引起心脏疾病。”

    耶稣说“爱你的敌人”,他可不只是在传道,他宣扬的是20世纪的医术。当耶稣说“原谅他们七十个七次”,他是在告诉我们如何避免罹患高血压、心脏病、胃溃疡以及过敏性疾病。

    我朋友最近得了严重的心脏病,医生命她卧床休养,交代她不论发生任何情况都不得动怒。医生都了解,如果心脏衰弱,任何一点愤怒都会要人的命。真的要人命吗?几年前华盛顿一位餐厅老板就因一次愤怒而亡。一份警方报告说:“威廉·法卡伯曾是咖啡店老板,因厨子坚持用碟子饮用咖啡,竞一怒而亡,因为他急怒之下抓起左轮枪追杀厨子,心脏衰竭,倒地不起。验尸报告宣告心脏衰竭的起因是愤怒。”

    当耶稣说“爱你的仇人”的时候,他也是在告诉我们:怎么样改进我们的外表。我想你也和我一样,认得一些女人,她们的脸因为怨恨而有皱纹,因为悔恨而变了形,表情僵硬。不管怎样美容,对她们容貌的改进,也及不上让她心里充满了宽容、温柔和爱所能改进的一半。

    怨恨的心理,甚至会毁了我们对食物的享受。圣人说:“怀着爱心吃菜,也会比怀着怨恨吃牛肉好得多。”

    要是我们的仇人知道我们对他的怨恨使我们精疲力竭,使我们疲倦而紧张不安,使我们的外表受到伤害,使我们得心脏病,甚至可能使我们短命的时候,他们不是会额手称庆吗?

    即使我们不能爱我们的仇人,至少我们要爱我们自己。我们要使仇人不能控制我们的快乐、我们的健康和我们的外表。就如莎士比亚所说的:

    “不要因为你的敌人而燃起一把怒火,热得烧伤你自己。”

    当耶稣基督说,我们应该原谅我们的仇人“七十个七次”的时候,他也是在教我们怎样做生意。我举个例子吧。当我写这一段的时候,我面前有一封乔治·罗纳寄来的信,他住在瑞典的艾昔苏那,乔治·罗纳在维也纳当了很多年律师,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逃到瑞典,一文不名,很需要找份工作。因为他能说并能写好几国的语言,所以希望能够在一家进出口公司里,找到一份秘书工作。绝大多数的公司都回信告诉他,因为正在打仗,他们不需要这一类的人,不过他们会把他的名字存在档案里,等等。不过有一封写给乔治·罗纳的信上说:“你对我生意的了解完全错误。你既错又笨,我根本不需要任何替我写信的秘书。即使我需要,也不会请你,因为你甚至连瑞典文也写不好,信里全是错字。”

    当乔治·罗纳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简直气得发疯。那个瑞典人说他写不好瑞典文是什么意思?那个瑞典人自己的信上就是错误百出。于是乔治·罗纳也写了一封信,目的是想使那个人大发脾气。但接着他停下来对自己说:“等一等。我怎么知道他说的这个是不是对的?我修过瑞典文,可是这并不是我家乡的语言,也许我确实犯了很多我并不知道的错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我想要得到一份工作,就必须再努力地学习。这个人可能帮了我一个大忙,虽然他本意并非如此。他用这么难听的话来表达他的意见,并不表示我就不亏欠他,所以应该写封信给他,在信上感谢他一番。”

    于是乔治·罗纳撕掉了刚刚写好的那封骂人的信,另外写了一封信说:“你这样不怕麻烦地写信给我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你并不需要一个替你写信的秘书。对于我把贵公司的业务弄错的事我觉得非常抱歉,我之所以写信给你,是因为我向别人打听,而别人把你介绍给我,说你是这一行的领导人物。我并不知道我的信上有很多文法上的错误,我觉得很惭愧,也很难过。我现在打算更努力地去学习瑞典文,以改正我的错误,谢谢你帮助我走上改进之路。”

    不到几天,乔治·罗纳就收到那个人的信,请罗纳去看他。罗纳去了,而且得到一份工作。乔治·罗纳由此发现“温和的回答能消除怒气”。

    我们也许不能像圣人般去爱我们的仇人,可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健康和快乐,我们至少要原谅他们,忘记他们,这样做实在是很聪明的事。有一次我问艾森豪威尔将军的儿子约翰,他父亲会不会一直怀恨别人。“不会,”他回答,“我爸爸从来不浪费一分钟,去想那些不喜欢的人。”

    有句老话说:不能生气的人是笨蛋,而不去生气的人才是聪明人。

    这也就是前纽约州长威廉·盖诺所抱定的政策。他被一份内幕小报攻击得体无完肤之后,又被一个疯子打了一枪几乎送命。他躺在医院为他的生命挣扎的时候,他说:“每天晚上我都原谅所有的事情和每一个人。”这样做是不是太理想了呢?是不是太轻松、太好了呢?如果是的话,就让我们来看看那位伟大的德国哲学家,也就是“悲观论”的作者叔本华的理论。他认为生命就是一种毫无价值而又痛苦的冒险,当他走过的时候好像全身都散发着痛苦,可是在他绝望的深处,叔本华叫道:“如果可能的话,不应该对任何人有怨恨的心理。”

    有一次我曾问伯纳·巴鲁区——他曾经做过六位总统的顾问:威尔逊、哈定、柯立芝、胡佛、罗斯福和杜鲁门——我问他会不会因为他的敌人攻击他而难过。“没有一个人能够羞辱我或者干扰我,”他回答说,“我不让他们这样做。”

    也没有人能够羞辱或困扰你和我——除非我们让他这样做。

    几个世纪以来,人类总是景仰不怀恨仇敌的人。我常到加拿大的一个国家公园,欣赏美洲西部最壮丽的山景,这座山是为了纪念英国护士爱迪丝·卡韦尔于1915年10月12日在德军阵营中殉难而命名的。她的罪名是什么?她在比利时家中收留照顾一些受伤的法军与英军,并协助他们逃往荷兰。在她即将行刑的那天早上,军中的英国牧师到她被监禁的布鲁塞尔军营中看她,卡韦尔喃喃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光有爱国情操是不够的。我不应该对任何人怀恨或怨怒。”4年后,她的遗体被送往英国,并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内举办了一场纪念仪式。我曾在伦敦住过一年,常到卡韦尔的雕像前,读着她不朽的话语:“我现在才明白,光有爱国情操是不够的,我不应该对任何人怀恨或怨怒。”

    要想真正宽恕并忘却我们的敌人,最有效的办法还是诉诸比我们强大的力量。因为我们可以忘记一切的事,当然侮辱也显得无足轻重了。让我再举个例子。

    1918年,密西西比州有一位黑人教师兼传教士琼斯即将被处以死刑。几年前我拜访了琼斯亲手创办的学校,并向学生作过演说。现在它已成为一所全国有名的学校,但我要说的这个故事是很早以前的事。当时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密西西比州中部流传的谣言说,德军将策动黑人叛变。琼斯被控策动叛乱,并将被处以死刑。一群白人在教堂外听到琼斯在教堂内说道:“生命是一场战斗,黑人们应拿起武器,为争取生存与成功而战。”

    “战斗!”“武器!”够了!这些激动的白人青年冲入教堂,用绳索套上琼斯,把他拖了一英里远,推上绞台,燃起木柴,准备绞死他,同时也烧死他。有人叫道:“叫他说话!说话!说啊!”于是琼斯站在绞台上,脖子上套着绳索,开始谈他的人生与理想。他1907年由爱达荷大学毕业。他谈到自己的个性、学位,以及令他在教职员中受人欢迎的音乐才能。毕业时,有人请他加入旅馆业,有人愿出钱资助他接受音乐教育,都被他拒绝了。为什么?因为他热衷于一个理想。受到布克·华盛顿的故事的影响,他立志去教育他贫困的同胞兄弟。于是他前往美国南方所能找到的最落后地方,也就是密西西比州的一个偏僻地方,把他的手表当了165美元,他就在野外树林里开始办学校。琼斯面对这些准备处死他的愤怒人们,诉说自己如何奋斗,为教育这些失学的孩子,想将他们训练成有用的农人、工人、厨子与管家。他也告诉这些白人,在他兴学的过程中,谁曾经帮助过他——一些白人曾经送他土地、木材、猪、牛,还有钱,协助他完成教育工作。

    事后,有人问琼斯恨不恨那些拖他,准备绞死、烧死他的人?他的回答是,他当时忙着诉说比自己更重大的事,以致无暇憎恨。他说:“我没空争吵,也没时间反悔,没有人能强迫我恨他们。”

    当琼斯如此真诚动人的谈话,特别是他不为自己求情,只为自己的使命求情时,暴民们开始软化了。最后有个老人说:“我相信这年轻人说的是真的,我认得他提到的几个人。他在做善事,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吊死他,而应该帮助他。”老人开始在人群中传帽子,向那些想吊死琼斯的人募集了52美元,因为琼斯说:“我没空争吵,也没时间反悔,没有人能强迫我恨他们。”

    依匹克特修斯在1900年前就曾经指出,我们种苗就会得果,而不管怎么样,命运总能让我们为过错付出代价。“归根结底,”依匹克特修斯说,“每一个人都会为他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能够记住这点的人就不会跟任何人生气,不会跟任何人争吵,不会辱骂别人、责怪别人、恨别人。”

    在美国历史上,恐怕再没有谁受过的责难、怨恨和陷害比林肯多的了。但是根据历史传记中的记载,林肯却“从来不以他自己的好恶来批判别人。如果有什么任务要做,他也会想到他的敌人可以做得像别人一样好。如果一个以前曾经羞辱过他的人,或者是对他个人有过不敬的人,却是某个位置的最佳人选,林肯还是会让他去担任那个职务,就像他会派任他的朋友去干这件事一样……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因为某人是他的敌人,或者因为他不喜欢某个人,而解除那个人的职务”。很多被林肯委任居于高位的人,以前都曾批评或是羞辱过他——像麦克里兰、爱德华·史丹顿和蔡斯。但林肯相信“没有人会因为他做了什么而被歌颂,或者因为他做了什么或没有做什么而被贬黜”。因为所有的人都受条件、情况、环境、教育、生活习惯和遗传的影响,使他们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将来也永远是这个样子。

    从小,我的家人每天晚上都会在《圣经》里面摘出章句或诗句来复诵,然后跪下来一齐念“家庭祈祷文”。我现在仿佛还听见,在密苏里州一栋孤寂的农舍里,我的父亲复诵着耶稣基督的那些话:“只要这个人存有理想就为他祝福,凌辱你的,要为他祷告。”我父亲做到了这一点,也使他的内心得到一般将官和君主所无法追求到的平静。

    乐于感恩,不现忧虑

    我认识哈洛·阿伯特好几年了。他住在密苏里州的韦布城,曾当过我的演讲一经纪人。一天,我在堪萨斯城碰见他,他好心带我回密苏里的贝尔顿农场。途中,我问他如何免除忧虑,他便给我讲述了下面这个令人难忘的故事。

    “我曾是个多虑的人,”阿伯特说道,“但是,1934年的春天,我走过韦布城的西多提街道,有个情景扫除了我所有的忧虑。事情的发生只有十几秒钟,但就在那一刹那,我对生命意义的了解,比在前10年中所学的还多。这两年,我在韦布城开了家杂货店,由于经营不善,不仅花掉了所有的积蓄,还负债累累,估计得花7年的时间才能偿还。我刚在上星期六停止营业,准备到商矿银行贷款,以便到堪萨斯城找份工作。我像只斗败的鸡,没有了信心和斗志。突然间,有个人从街的另一头过来。那人没有双腿,坐在一块安装着溜冰鞋滑轮的小木板上,两手各用木棍支撑前行。他横过街道,微微提起小木板准备登上路边人行道。就在那几秒钟,我们的视线相遇,只见他坦然一笑,很有精神地向我招呼:‘早安,先生,今天天气真好啊!’我望着他,体会到自己是何等富有。我有双足,可以行走,为什么却如此自怜?这位缺了双腿的人仍能如此快乐自信,我这个四肢健全的人还有什么不能的?我挺了挺胸膛,本来预备到商矿银行只借100元,现在却很有信心地宣称:我要到堪萨斯城去找一份工作。结果,我借到了钱,也找到了工作。”

    现在,我把下面一段话写在洗手间的镜面上,每天早上刮胡子的时候都念它一遍。

    “我闷闷不乐,因为我少了一双鞋,直到我在街上,看到有人缺了两条腿。”

    我问过艾迪·瑞肯贝克,他和朋友在太平洋上绝望地漂流了21天之后,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他回答道:“我学到了一点——人只要有淡水喝,有东西吃,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时代周刊》上登过一篇文章,谈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有个士官在瓜答卡纳岛战役中被炮弹碎片刮伤喉咙,输了7筒血。他写了张纸条问医师:“我会活下去吗?”医师回答说:“会的。”他又问:“我仍可以讲话吗?”他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于是这个士官在纸上写道:“他妈的,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为什么不也停止忧虑,对自己说:“那我还担什么鬼心?”也许你就会发现,事情其实微不足道,不值得操心。

    在我们的生活当中,约有90%的事情是好的,10%的事情是不好的。如果你想过得快乐,就应该把精神放在这90%的好事上面;如果你想担忧、操劳,或得肠胃溃疡,就可以把精力放在那10%的坏事情上面。

    《格列佛游记》一书的作者约拿丹·史威佛特是英国文学史上最颓废的厌世主义者。他每次生日都黑衣素食,以示对自己的出世感到遗憾。虽然如此,他仍然赞美幸福快乐是促进健康的最大力量。他宣称:“世上最好的医师是节制医师、安静医师和快乐医师。”我们也许都能受到这位“快乐医师”的免费服务,只要我们注意自己拥有的可贵财富——比故事中阿里巴巴的财富还多。你会为亿万富翁出卖自己的眼睛、手足、听觉、孩子或家人吗?把拥有的资产加起来,你就会发现,纵使洛克菲勒、福特和摩根等人把所有的金银堆聚起来,也买不到你拥有的一切。

    但是,我们为这一切而心怀感谢过吗?没有。就像叔本华说的:“我们很少想到自己所拥有的,却总是想到自己所没有的。”这一点几乎使约翰·派玛“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坏脾气的老家伙”,也差点毁了他的家。我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告诉了我。

    “从军中退伍之后不久,”派玛先生说,“我就开始做生意。我夜以继日地忙碌着。一切进行得很好。可是问题发生了,我买不到零件和原料。我为可能会被迫放弃我的生意而担心得不得了,我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脾气很坏的家伙。我变得非常尖酸刻薄——当时我自己并不知道,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几乎失去了我快乐的家。然而有一天,一个在我手下工作的年轻伤兵对我说:‘约翰,你实在应该感到惭愧。你这副样子好像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有麻烦似的,就算你把店关掉一阵子,又能怎么样呢?等到事情恢复正常之后,你又可以重新开始。你有很多值得感激的事,可是却老是在抱怨。我的天啊,我真希望我是你。你看看我,我只有一只胳臂,半边脸都伤了,可是我并不抱怨什么。要是你再继续这样哆哆嗦嗦地埋怨下去的话,你不仅会失去你的生意,也会失去你的健康、你的家庭和你的朋友。’

    “这些话使我猛然醒悟过来,让我发现我走上了多远的逆境。我当场就决定必须要改变,重新成为我自己——而我做到了这一点。”

    我的另外一位朋友,露西莉·布莱克,在学会同样以自己所有的为满足,不为她所缺少的而忧虑之前,几乎濒临悲剧的边缘。

    我在多年以前认识露西莉,当时我们两个都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新闻学院选修短篇小说写作。9年前,她遭遇生活上的剧变。当时她正住在亚利桑那州的杜森城,下面就是她告诉我的故事。

    “我的生活一直非常忙乱,在亚利桑那大学学风琴,在城里开了一间语言学校,还在我所住的沙漠柳牧场上教音乐欣赏的课程。我参加了许多大宴小酌、舞会或在星光下骑马。然而有一天早上我整个垮了,我的心脏病发作了。‘你得躺在床上完全静养一年。’医生对我说。他居然没有鼓励我,让我相信我还能够健壮起来。

    “在床上躺一年,做一个废人,也许还会死掉。我简直吓坏了。为什么我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呢?我做错了什么,该受这样的报应呢?我又哭又叫,心里充满了怨恨和反抗。可是我还是遵照医生的话躺在床上。我的邻居鲁道夫先生,是个艺术家。他对我说:‘你现在觉得要在床上躺一年是一大悲剧,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你可以有时间思想,能够真正地认识你自己。在以后的几个月里,你在思想上的成长,会比你这大半辈子以来多得多。’我平静了下来,开始想充实新的价值思想。我看过很多能启发人思想的书。有一天,我听到一个无线电新闻评论员说:‘你只能谈你知道的事情。’这一类的话我以前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可是现在才真正深入到我的心里,生根起来。我决心只想那些我希望能赖以生活的思想——快乐而健康的思想。每天早上一起来,我就强迫自己想一些我应该感激的事情:我没有痛苦,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儿,我的眼睛看得见,耳朵听得到收音机里播着的优美音乐,有时间看书,吃得很好,有很好的朋友,我非常高兴,而且来看我的人多到使医生挂上一个牌子说,我的房间里每次只许有一个探病的客人,而且只许在某几个钟头里。

    “从那时开始到现在已经有9年了,我现在过着很丰富又很生动的生活。我非常感激能在床上度过那一年,那是我在亚利桑那州所度过的最有价值、也是最快乐的一年。我现在还保持当年养成的那种每天早上算算自己有多少得意事的习惯,这是我最珍贵的财产。我觉得很惭愧,因为一直到我担心自己会死去之前,才真正学会怎样生活。”

    我亲爱的露西莉·布莱克,你也许并不知道,你所学到的这一课正是撒姆耳·约翰生博士在200多年前所学到的。“养成看每一件事理想的一面的习惯,”约翰生博士说,“比每年赚1000多英镑更值钱。”

    要提醒各位的是:这些话可不是一个天生乐观的人所说的,说这话的人曾经历经痛苦,乏衣缺食地过了20年——最后终于成为他那一代最有名的作家,也成为历史上最有名的思想家。

    罗根·皮尔萨尔·史密斯用很简单的几句话,说了一番大道理。他说:“生活中应该有两个目标:第一,要得到你所想要得到的;第二,在得到之后要能够享受它。只有最聪明的人才能做到第二步。”

    你想不想知道怎样把在厨房水槽里洗碗,也当作一次难得的体验呢?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看一本谈论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并且很富启发性的书。作者是波姬儿·德尔,书名叫做《我希望能看见》。你可以到图书馆去借,或者到当地书店去买,或者向纽约市第5街60号的麦克米伦出版社直接函购。

    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个几乎瞎了50年之久的女人。“我只有一只眼睛,”她写道,“而且眼睛上还满是疤痕,只能透过眼睛左边的一个小洞去看。看书的时候必须把书本几乎贴在脸上,而且不得不把我那一只眼睛尽量往左边斜过去。”

    可是她拒绝接受别人的怜悯,不愿意别人认为她“异于常人”。小时候,她想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跳房子,可是她看不见地上所画的线,所以,在其他孩子都回家以后,她就趴在地上,把眼睛贴在线上瞄过去。她把伙伴们所玩的那块地方的每一点都牢记在心,所以不久就成为玩游戏的高手了。她在家里看书,把书靠近她的脸,近到眼睫毛都碰到书面上。她得到两个学位:先在明尼苏达州立大学得到学士学位,再在哥伦比亚大学得到硕士学位。

    她开始教书的时候,是在明尼苏达州双谷的一个小村子里,然后渐渐升到南达科他州奥格塔那学院的新闻学和文学教授。她在那里教了13年,也在很多妇女俱乐部发表演说,还在电台主持节目。“在我的脑海深处,”她写道,“常常怀着一种怕会完全失明的恐惧,为了要克服这种恐惧,我对生活采取了一种很快活而近乎戏谑的态度。”

    然后在1943年,也就是她52岁的时候,一个奇迹发生了。她在着名的梅育诊所施行了一次手术,使她能比以前看得清楚40倍。

    一个全新的、令人兴奋的、可爱的世界展现在她的眼前。她现在发现,即使是在厨房水槽里洗碟子,也让她觉得非常开心。“我开始玩着洗碗盆里的肥皂泡沫,”她写道,“我把手伸进去,抓起一大把小小的肥皂泡沫,我把它们迎着光举起来。在每一个肥皂泡沫里,我都能看到一道小小的彩虹闪出来的明亮色彩。”

    你和我应该感到惭愧,我们这么多年来每天生活在一个美丽的童话王国里,可是我们却视而不见,吃得太好而不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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