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眼苏醒·帕斯娜玫瑰

    幻夜魔法学院。

    星染和织森走到晶之蓝塔顶层的冥思室。黑色的冥思室似乎能吸收一切光线。

    星染谨慎地关上门，把可以遮蔽气息的寒羽鸟的羽毛递给织森，“带着它，你被发现的可能性会更小。”

    织森看着掌心洁白的鸟羽，“寒羽鸟的羽毛？看来我们的友情很深厚。你这样的朋友，我尽量不背叛。”成年寒羽鸟拥有九级魔兽的强大实力，就算被击败也会瞬间燃烧，根本不给人得到它羽毛的机会。

    星染说，“我有条件。我要和你一起离开晶之蓝塔调查。”

    织森微微皱眉，“这很危险。狼盗团有备而来，我没办法随时保护你。”

    星染笑了，“在血族面前，我的魔力比你的更有杀伤力，你忘了吗？”光明系魔力可以灼伤血族，当然绯夜那样的强大血族例外。

    织森想起了在魔画里发生的一切，“我必须承认你拥有一定的实力。但我猜测狼盗团挑选的应该是学院里一个隐藏的秘密之地。我的家族传承笔记里提到，学院也许能和古禁地联通在一起。古禁地里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

    星染意味深长地笑了，“原来，你也知道古禁地。织森，就是龙卷风肆虐的那个小湖底，我曾经进入过古禁地。狼盗团进入学院最重要的目标就是那里。”

    织森脸上轻松的神情消失了，“你怎么可能进入过古禁地，一个光明系魔法师根本不可能进入黑暗女神赐福的古禁地！”

    星染平静地回答，“当初我和蕾妮进入学院短暂学习，其中一项课程就是在水下进行训练。在寻找茉莉神官丢入湖底的黑珍珠时，我意外进入了古禁地。古禁地是一座藏着许多魔兽的荒废城市，它有着一座巨大的白塔。”

    织森身上的魔力都产生了波动，“那是古夕城！”司芬克斯·小染身上藏着许多秘密。他却莫名地信任着她。如果小染能够进入古夕城，那么她的灵魂里一定藏着黑暗的特质。

    织森凝视着星染，“看来进入圣山唤醒乌夜阁下的人不是蕾妮，而是你！”龙之侍蕾妮大人并没有得到乌夜阁下的宠爱，他从家族的秘密管道得知，乌夜阁下似乎从未单独召见过蕾妮。而且蕾妮也并没有什么魔法天赋，她总是摆出高贵大方的模样，却无法掩饰她的浅薄与贪婪。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唤醒沉眠的乌夜阁下？他一直怀疑唤醒乌夜阁下的是司芬克斯·小染。她和乌夜阁下关系密切，不仅是他的私人厨师，还能够得到乌夜阁下授权的玩偶制造贩卖权。至于为什么乌夜和小染隐瞒这一切，大约因为小染是光明魔法师的缘故。

    星染并没有回答织森，“我们出发吧。”她当初对帝国得到和失去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她发现夜琉光就是月紫夕。她潜入黑暗帝国寻找幻月手杖，实现月紫夕的遗愿，却惊讶地发现黑暗帝国才是月紫夕真正的家。不知不觉间，她还是对夕城产生了感情，尤其是星云街上那些热情善良的邻居们让她感受到了关怀和善意。

    星染觉得自己应该为救学院里自己的好友以及熟识的同学做一点事情。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对自己在井水之中看到的幻觉不安。在夕城毁灭的幻觉里，月紫夕就冷漠地站在骨龙上俯瞰着破败的大地，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再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细语森林里的地下遗迹深处，被埋葬千万年的建筑们在时光里静静腐朽。

    深渊里滑落的月紫夕和鸣幽被一群噬灵蛾缠绕着。它们如死亡之地的精灵，无声地唱着和毁灭有关的歌谣。

    吃饱喝足的魔兽弥赛亚化为黑色烟雾笼罩着月紫夕和鸣幽，它已经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吞噬了足够的噬灵蛾让弥赛亚再度进化。

    月紫夕紧握着鸣幽的手，心中估量着鸣幽的魔兽弥赛亚的实力。没想到鸣幽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魔兽居然是噬灵蛾的天敌。他紫色的双眸深处，赤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着，这让他陷入到了一种古怪的寂静的感觉里，仿佛情感被彻底剥离，精神力和魔力却无比强大。

    月紫夕看到了深渊底部的一切。铁灰色的岩石几乎占据了视线所及之处。深红色的土壤在岩石的根部堆积。最引人注目的是居中的一处破败的祭坛。它就象是一只睁开的眼睛，沉默地监视着这个世界。

    噬灵蛾四散飞走。月紫夕和鸣幽落在了地面上。深渊底部的土壤里有着硫磺的气息。这是魔族的深渊世界里特有的硫土的气味。

    鸣幽松开月紫夕的手，“我不太习惯牵着同性的手这么久。”

    月紫夕平静地回答，“我也不习惯。”

    数颗照明石从他戒指里飞出悬浮在四周，照亮了附近的一切。

    鸣幽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祭坛上，“这种古老的祭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建造祭坛的石材是罕见的墨渊石，它硬度极高，能够储存大量魔法元素。指甲盖大小的墨渊石就能支持魔导师释放一次可怕的类似陨石天降的九级魔法。

    月紫夕打量着祭坛，“这是地眼。看来遗迹的建立就是为了隐藏地眼。”地眼是属于神灵时代的古老存在。据说地眼能与神灵沟通，不过到目前为止所有被发现的地眼都已经损坏，无法使用。

    鸣幽走向祭坛，“把地眼祭坛卖给黑暗神殿，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月紫夕并没有阻止鸣幽，他正疑惑于心底突然产生的奇异感觉。原本难闻的硫土居然意外得让他觉得芬芳。他蹲下身抓起一把硫土，深红色的土壤宛如魔兽凝结的血。为什么这样的气味居然让他的身体发出小小的欢呼声？就象是游子在经历漫长的流浪后再度回到家乡。

    与此同时，鸣幽的手漫不经心地伸向墨渊石，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摸到地眼时，一道白光从地眼里弹出。鸣幽措不及防被这道光推开。他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侵入了自己的身体。

    原本被封印在鸣幽灵魂里的魔龙发出咆哮声，吐息阻止入侵的能量。原本强悍的魔龙吐息似乎对这股力量并没能有效拦截，它顺着鸣幽的手臂往上攀爬，瞬间就抵达鸣幽的心脏。

    鸣幽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原来这处遗迹最危险的并不是噬灵蛾，而是地眼。他血脉深处潜伏着的时契族的那丝血脉被激发，整个人在瞬间化为半透明的影子。时光流转，鸣幽再度实体化时已经站在地眼旁，似乎正要伸手触摸地眼。他回到了数秒前！

    鸣幽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连退数步。他全身的魔力都因为这数秒的时光逆转消耗殆尽。

    月紫夕抓着硫土抬起头来，“你怎么了？”他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魔力波动。

    鸣幽神色凝重，“这个地眼还活着！我们似乎掉入了一个陷阱。”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有遇到发出求救讯号的亚瑟神官。亚瑟神官到底在哪里？还是说，他根本已经离开了遗迹？

    月紫夕站起身来，“王室典籍里有一些和地眼有关的记载。残破的地眼是最好的储藏魔力的宝石，但活着的地眼却极其危险。它会选择猎物，然后和猎物灵魂融合，猎物也会因此拥有强大的力量。”

    鸣幽缓缓后退，“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在死亡之海附近的村落里，他曾经和一个当地的祭司交谈。祭司说，地眼是神灵时代的主神陨落后全身的血液凝结而成。

    月紫夕握住鸣幽的手，风轻轻将他们托起，无声无息地加速后退。不论他还是鸣幽都没兴趣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成为傀儡。主神陨落后的意志和人类的意志融合，占据主导地位的显然是前者。

    就在这个时候，一缕又一缕白光从地下升起，就像光的牢笼把鸣幽和月紫夕关在了里面。

    月紫夕带着鸣幽极速向上飞行，身体里的魔力动荡了起来。这些白光正在影响着他和鸣幽身体里的魔力运行。地眼显然舍不得眼前的两只猎物。

    鸣幽往地眼扔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水晶球。里面封印着一个毁灭级的九级魔法。凭空出现的陨石从鸣幽和月紫夕的脚下燃烧着砸向地眼。然而这就象是一块石头落入池塘，并没能激起多大的波澜。火陨石被地眼冒出的白光托着，火焰渐渐熄灭。

    火陨石为月紫夕和鸣幽争取到了宝贵的一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回到了深渊中段，石壁上原本静静趴着的噬灵蛾群似乎也感觉到了渊底的异动，不安地飞舞了起来。

    月紫夕往下抛出一张深黑色的魔法卷轴，“我们尽快离开深渊。”这张魔法卷轴封印的是一个针对精神体的特别魔法。它拥有类似深渊魔兽弥赛亚的能力，能够吞噬掉其他精神体。这是家族宝库里珍贵的秘宝，由祖父在他通过皇子成年礼后交给了他。

    魔法卷轴变成黑色的布幔轻柔地落向地眼。那些如牢笼般的白光在布幔里消失。

    月紫夕和鸣幽终于冲出了深渊。他们站在残破的通道口，发现整个地下宫殿都在抖动。深渊里魔法力量的冲击已经让宫殿的地基松动。很快，它就会坍塌掉。

    鸣幽松了一口气，碧色眼眸在照明石下明亮而耀眼，“你有这种好东西，我们还逃什么？”月紫夕并没有在危急时刻抛下自己独自逃离，这让他感觉到了兄弟之间的情谊。

    月紫夕眼色沉沉，“地眼里的意志逐渐在苏醒，永远不要小看神灵残余意志的力量。我们必须封印深渊，然后离开这里。”

    鸣幽的手上出现一瓶如同红水晶一般剔透的药剂，“就让地眼里的意志再度陷入梦境。我这瓶药剂是从遗迹森林里妖精之城得到的，我一直舍不得卖掉。”

    红色的光雨纷纷扬扬往深渊落下，就像一场迷离的梦境。被光雨触摸的生灵会陷入到梦境深处，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事物。

    两个王子在遗迹里都损失掉了珍贵的魔法秘宝，他们离开了坍塌中的遗迹，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笛族人的墓碑在月光下被清风吹拂，一切都那么安静寂寞。月光笼罩着这安静的树林，风中有着草木的清香。根本没人知道在深深的地底藏着一个崩塌的遗迹，以及一个还活着的“地眼”。

    微凉的风比往日让人舒爽，月紫夕心底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此同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无法解释的遗憾。

    鸣幽将自己的手腕从月紫夕的手中抽出，他抬头看着清凉的月亮，语调略带惆怅，“今夜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刺激。我损失了好多星币，必须想办法补回来。”拥有残余意志的地眼不能卖给黑暗神殿。要是那股意志直接占据了黑暗神殿某个高层的灵魂——

    话音未落的鸣幽瞬间冲入了森林深处，他抓住了在一旁窥探的亚瑟神官！

    鸣幽将亚瑟神官全身的魔力都封住，然后把他重重地扔在了地上，“亚瑟，没想到你居然想要算计我和夜王子殿下。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和安耐伯爵搭上的？”

    亚瑟神官勉强笑笑，“幽王子殿下，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地下遗迹，没想到你们也在遗迹里。”没想到两位王子居然这么轻易就从噬灵蛾群的围困中脱离。安耐伯爵还说地洞深渊底有着极其可怕的存在。只能用魔兽作为祭品来让那可怕的存在保持安静。

    鸣幽优雅一笑，“亚瑟，对暗黑法师撒谎并没有好处。我可以想办法读取你的灵魂记忆。只是这样的禁术后，你就会变成白痴。你要试试吗？”

    亚瑟神官看着眼前优雅美丽的幽王子殿下。看似柔弱的贵族少年轻易地抓住了他，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幽王子殿下的真实实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所谓的和双头龙的激战不过是一场表演。

    亚瑟神官脸上的神情复杂，他并不打算说出所有真相。他坚信自己的导师会想办法救自己。说出真相也意味着死亡。

    他咬牙回答，“我确实是来遗迹查探，遇到危险才放出了求救讯号。我好不容易逃出遗迹在这里观察，却没想到两位殿下从遗迹里出来。”

    鸣幽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你想说，你之所以没有在遗迹里碰到我们，也是因为遗迹的道路不止一条。问题在于，为并不想听你的解释。亚瑟神官，我手里有一个魔族奸细的怀疑名单，而你就在名单上。”

    亚瑟神官没想到自己早就引起了幽王子殿下的怀疑，他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慌乱，“我愿意在神殿裁决所验证我的清白。”

    月紫夕淡淡看了亚瑟神官一眼，“不用把他交给神殿处置。他是莫里斯魔导师的弟子。莫里斯魔导师在神殿里地位尊崇，神殿不会使用搜魂魔法对待亚瑟神官。”

    亚瑟神官原本英俊的脸变得扭曲，“你们不能私下处置我！我是中级神官，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鸣幽笑眯眯地回答，“亚瑟神官，我会在我别院里好好招待你。我还收藏了数个无尽海女妖，她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冷汗将亚瑟神官的后背打湿，他知道无尽海女妖的恐怖，她们会吸食掉自己所有的魔力和生命气息。

    亚瑟神官所有的依仗在鸣幽的面前都没有作用，他汗如泉涌，“幽王子殿下，我是无辜的！”

    幽王子耸耸肩，碧绿的眸子里是漫不经心的神情，“如果搜魂魔法之后确认你是无辜的，我会向你道歉。”莫里斯魔导师最近的身体状况很好，似乎连衰老的历程在他的身上停止了。对于一个寿命即将终结的魔导师来说，帝国的安危也许并不被他放在心上。身为莫里斯魔导师的弟子，亚瑟神官得到了很多照顾，实力上升得挺快。

    不久前，莫里斯魔导师的弟子因为意外死去了两个。他们跟随莫里斯魔导师学习魔法十来年，其中就有鸣幽认识的黛丽魔法师。温柔细致的黛丽魔法师怎么可能因为魔法实验室的一次实验疏忽不幸当场死亡？鸣幽暗中调查黛丽魔法师的死因，居然发现亚瑟神官很可能和黛丽魔法师的死有关。

    昏睡魔法落在了亚瑟神官的身上，他陷入了沉睡。

    鸣幽提着亚瑟神官的衣领对月紫夕说，“我要去阿多尼斯山谷拷问亚瑟。你可以进城帮我保护我的新任私人药剂师吗？他住在星云街17号。”

    月紫夕愣了愣，“你是说那个黑发黑眼的小子？你很重视他。”仔细想想，鸣幽在帝都看似风流倜傥，却从未显露出对谁特别的保护欲。

    鸣幽神色复杂地看着月紫夕，想起了月紫夕在地下遗迹对自己的维护，“他……就是小染。”漫长的时光里，他一直孤单一人。他从未在自己所谓的父亲和兄弟那里得到一丝温情，却没想到月紫夕会在地下遗迹里对他不离不弃。

    月紫夕眸色变深，“原来是这样。”他一直惦记的人曾经和他近在咫尺。湖畔的风就这么萦绕在他和她的四周。她不愿意和他说话，她也不愿意告诉他，她就在他的面前。

    这个夜晚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

    幻夜魔法学院安静得如同墓园。自动投放焰火的机器因为没有了焰火弹已经停止运行。学院入口处的大湖只有星光和月光笼罩着，连发光的鱼群也潜入了湖底。

    晶之蓝塔的地下通道里，照明石的光线清澈明亮。

    星染跟着织森走在狭窄的地下通道里，“为什么不让学生们都藏在这里？”

    织森回答，“这里太过狭小装不下那么多的学生，谁愿意被放弃？而且一旦狼盗攻破晶之蓝塔，我们会启动自毁装置和狼盗同归于尽。届时，这个地下通道里会充满狂暴的雷火。”

    星染愣了愣，“要不要这么激烈？”

    织森侧过头，“我们分析认为，狼盗团根本就是想杀死所有学生，制造骇人听闻的流血事件。你以为求饶有用吗？”

    星染叹息。她的视线落在了不长的地下通道尽头的墙壁上。黑色的墙壁上有着一朵雕刻成玫瑰状的深红色浮雕。

    织森说，“这是帕斯纳玫瑰。一种特别的魔法植物，在离开它的生长地后就会石化。和它生长在用一株植物上的另一朵玫瑰就镶嵌在附近的植物园的杂物间里。触摸这朵帕斯纳玫瑰，我们就会没有任何魔法波动地出现在植物园的杂物间。”

    星染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的香气，她伸手触摸帕斯纳玫瑰，指尖微微灼热，一眨眼的功夫，她发现自己站在光线黯淡的杂物间里。屋顶是透明的水晶瓦片，月光得以进入这屋子，让四周不至于漆黑一片。

    织森握住星染的手，黑色的烟雾笼罩住了他们。黑雾延展，两个人的身影在空气中渐渐隐形。这个隐形魔法能够消除声音和气味。

    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杂物间，小心翼翼地避开能够留下足印的草地，一路往星染以前做水下特训的小湖走去。

    星染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学院图书馆。深雪和绯琉就在里面。图书馆外站着数个骑着巨狼的狼盗。他们不紧不慢地围着图书馆散步，恣意地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们。

    也许是星染的视线惊动了戴着狼面具的一个狼盗，他侧过头望了过来。

    星染低下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就在狼盗准备驱策巨狼过来查看时，图书馆里发生了变化。火焰组成的大鸟飞出窗户扑向一群正在吸食魔法防护罩能量的噬灵蛾！

    狼盗回过头，露出嘲笑的神情，“一般的火焰根本无法伤害噬灵蛾，反而是为它们提供美食。”

    火鸟扑在了噬灵蛾的身上，却并没有对它们造成伤害。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织森趁机带着星染离开了原地，向着北侧谨慎地移动。他忘记提醒星染，即使使用了隐形魔法，依然不能直视那些狼盗。

    星染看到图书馆并未被狼盗攻破，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她下定决心要想办法恢复学院与外界的联系。她跟着织森赶往北区的古禁地入口处。

    湖畔的照明灯亮着。发光的水龙卷发出轰隆的响声。湖面似乎变得宽敞了许多。以前星染走过的湖畔小路已经被淹没。

    星染感觉到了磅礴的魔力，它就在水龙卷的中心，不断抽取着湖水。那些让水龙卷发光的是星染曾经在湖底看到过的水母群。水的阶梯直直伸入湖中，她之前在晶之蓝塔监控影像里看到过有七个狼盗进入了小湖。

    织森和星染一起走进了湖水里。微凉的水漫过了他们的膝盖。曾经接受过水下训练的星染镇定地往湖的更深处走去。原本清澈的湖水因为水龙卷的力量变得有些浑浊，鱼群消失不见。

    星染和织森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如同身处风暴的旅人，寻找着可以喘息的空间。星染克制着体内开始涌动的光明力量。她要是在此刻释放光明之力，和她牵着手的织森会被直接净化，全身黑暗魔力化为乌有。

    星染没有看到狼盗，看来他们都已经进入了古禁地。她心中一动，现在也许是去水龙卷中央破坏那个有着磅礴魔力的秘宝的好时机。根据织森之前的分析，狼盗团使用了秘宝切断学院和外界的联系，强行打开古禁地。如果破坏秘宝，不仅能恢复学院和外界的联系，还能够把已经进入古禁地的那些狼盗直接关在古禁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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