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苻宏洋洋得意,那边果咕恨得咬牙切齿。
“原来是你坏了我们少主的好事。”果咕看着苻宏,紧握弯刀的手忍不住抖动。
“哟嗬,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敢嚣张!”赵二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穷奇握住果咕握剑的手,“成王败寇,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继而,他看着云秋月,“我穷奇这辈子虽没有多大的建树,但也是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人,要说有什么亏欠,便是对你,云秋月。但是我不后悔,即使再来一次,我也是这么选择。欠你的恩情,我下辈子再还。”
“下辈子?哼,这辈子还没过完,就想着下辈子了?想得美!”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苻宏挑起了眉头。
“殿下,您的意思这是不杀他们,放他们一马?”赵二咬着手指,在苻宏耳边小声说道。
苻宏用扇子掩住嘴,轻声道,“谁说要杀他们了,我有说过吗?”
赵二摸了摸头,殿下还真没说。不过,这帮人怎么说也是外来的奸细,还有个统领级别的人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苻宏敲了赵二一扇子,“杀了他,还不如留着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
“我们这位穷奇大人,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他做的事越是轰轰烈烈,越是会搅得柔然国不得安宁,你说有不有用?”
在割据战乱岁月,最见不得别的国家上下和睦,祥和安宁了。别人过得越不好,我才越是安心。柔然国不得安宁,那么大秦不是就安稳了?
赵二看看天色,“那么,他们现在可以走了吗?”这些人滚蛋了,他赵二才能早些回去吃晚饭啊。也不知今晚厨房做了什么好菜。
苻宏挥了挥手,“赶紧叫他们滚蛋。”几天没盯梢,那穷奇见云秋月的神色越发不对,他瞧着不放心啊!
二人叽叽咕咕一番后,赵二走向穷奇,“我们殿下说了,你们可以走了。”
就这么放他们走?对面几人犹豫地看着对方。愿以为要进行一场恶战,没想到苻宏会这么轻松放他们走。
一群人警惕地向月亮门走去,眼看就要踏出之际。云秋月看着苻宏冷然道,“你这么放他们要走了?也不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苻宏愕然,“难道你真要杀了穷奇。”进而他又嘻嘻一笑,“你若要杀他,我也是乐见其成的。”
“杀他倒不至于,但作为苦主,我总是要讨回本金和利息。他欠我云府的,总是要还的。”云秋月抚着衣袖,看着穷奇尖锐地说。
“即使你不提,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已经写信送去云州,让云阜将云族长之位还于你父亲,并将云府还给你们。”穷奇远远凝视云秋月,带着忏悔的口吻说,“如果你还觉得这些还不够,你可以任意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我必定答应你。”
“你刚才说的不过是本金。我要的利息是,今后我若有生意扩展到敕勒川,你要无条件的为我提供便利,让我通商。”
穷奇点头,“如果云府能到敕勒川做生意,那是我们敕勒川的荣幸。这算不上利息,你还可以再提其他要求。”
云秋月耸耸肩,“我暂时想到的就是这个,没有其他要求。”
“那就算我欠你的。”
云秋月摸了摸鼻子,“你怎么想,请随意!”反正她不吃亏,还有便宜赚,何乐而不为呢?
穷奇吞了口唾沫,“云秋月,贝尔加湖真的很美,你可愿意去看看?”他暗下决心,如果云秋月点头,今日即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他也要带她走。
云秋月沉默了一会,缓缓说,“游历河山是我所愿。只是现下,我的生意刚刚起步,不可能离开,过些年吧,等生意稳定了,我自会去瞧瞧。说不定还这能在那处做上买卖。”
“那么三年可好?”
云秋月又沉思了稍许,“可以。”
“那好,三年后,我们在贝加尔湖畔见。”穷奇露出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如皑皑雪山,沉重而纯洁。
“见个鬼,赶紧的滚蛋!”苻宏怒了,将手中的玉扇向月亮门砸去。
“哎哟,我的爷,您这扇子可金贵着呢,可别摔坏了。”赵二跟着玉扇轨迹飞过去,在半空中将玉扇劫住。
苻宏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云秋月一眼,甩袖而去。
“云秋月再见。”穷奇笑着与云秋月挥别。
“保重!”云秋月抱拳相送。
云宅,观雨轩。
从花柳巷回来,云秋月一身疲惫,她直接进了内屋,蜷缩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眼小憩。许是太累,她很快就入了梦乡。
舒适时光总是过得太快,缠绵美梦还没做完,某傲娇殿下蹦跶过来捣乱。
房门被一脚踹开,云秋月揉了揉眼睛,抱着被子坐起来,蹙眉看着那人,嘴里小声嘟囔,“该走的人不走。”
然而云秋月低估了苻宏耳朵的灵敏度,他冷笑一声,“该走的人不走,该留的人不留。你这是在暗示我死皮赖脸,赖在你这不走?还是在为穷奇那厮的离开,伤感怀念?”
误会再一次产生,云秋月感觉更累,她也懒得解释。抱着被子,垂头不语。
苻宏将她的沉默当做是默认。像一只高傲的公鸡,他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云秋月,在她耳边阴测测的说,“那厮刚离开你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怎么对得起我?”
“这又关你什么事?”云秋月歪头看他。苻宏将她纳为私人物品,这般宣誓主权,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她每次追问,他傲娇的性子高傲拒绝回答。由此,云秋月深刻认识到,世界上不仅有公主病,还有王子病。
苻宏奸笑一声,“别以为我会为你解谜,你自己去找。”
云秋月低头,凉凉道,“你爱说不说,我也没空去理会这破事。”
“你说它是破事?”苻宏剑眉高竖,咬牙切齿的说,“云秋月啊,云秋月,你叫本殿怎么说你好呢?每次本殿发善心想告诉你时,你这该死的混蛋总是会惹得本殿下不开心。本殿下不开心了,还会为你答疑解惑?”
“爱说不说。”云秋月撇开头不理他。
“你!”对于油盐不进的云秋月,苻宏真是恨得牙痒痒,作为太子殿下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他打开玉扇,呼呼着扇着。凉凉的冷风,还是灭不了他的怒火。
他在室内来回走了几圈,又踱步到床前,“云秋月,你可有想过,为什么你从小就被送去雪山之巅学艺?为什么你明明是女儿身,你爹还要你张罗云家生意?”
“为什么?”云秋月茫然地看着他。
苻宏朝她魅惑一笑,“我又不是你的谁,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秋月抱住被子的手一紧,眼瞳缩了缩。丫的,逗我玩呢!
“我不说,但有个人会替我说。”苻宏挑起云秋月的下巴,“云秋月,你要怎么感谢我?”
云秋月松开被子,握紧拳头,极力忍住揍趴苻宏的冲动。为了知道事情真相,她也是蛮拼的了。
苻宏适时放开云秋月。他十分清楚,调戏云秋月要把握好度,过了的话,会死的很惨。他拍了拍手,朝着门外喊,“进来。”
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她向苻宏行了个礼,拘谨地站在那里。
苻宏指着床上的云秋月,“这位是你们的云少主,云秋月。”
那老妇人一惊,诧异地看着云秋月,端详了半响,才跪拜,“老奴春棠见过少主?”
云秋月在脑海里细细搜索了一番,没有此人的影子。“上次我回云府,没有见过你。”
“老奴嫁了人,不适合继续呆在云府。就跟着老汉下了庄子,此后再不曾回过云府。是以少主对老奴没有印象。”春棠恭敬的回道。
“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春棠依言站起来。
“你之前在哪个院子干活?”尽管苻宏帮过她多次,但刚刚经历了穷奇一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云秋月对周围的人充满了怀疑。
“奴婢之前在夫人屋里伺候,是个二等丫鬟。”
“你在母亲屋里做了多少年?”
“奴婢十三岁进了夫人屋里,统共伺候了八年。后来夫人见我年级大了,就将我放了出来。”
“那,你是怎么被他……咳,这位公子找到的?”
“老奴还在院子里晒菜干,有一名黑衣人忽然出现,说云府有人找我,便将我带走了。我原以为他带我去云府,没想到被带来这里。”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春棠脸色苍白,她以为自己没命了。
云秋月了然,原来是被强掳来的,倒像是某人的风格。
“你们两个就别废话了,春棠,快跟我们说说,当年云族长生孩子时,发生了什么。”苻宏扇子一手,打断二人叙旧。
春棠定定看着云秋月的脸,想了想,陷入了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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