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心贪婪·空间系魔法师

    飞霞路。繁花若梦。夏季的白昼漫长，飞舞的花朵们翩跹如蝴蝶，它们在这盛夏尽情绽放，肆意翱翔，在夏末会变成青色的棉絮状果子，里面的棉絮是制作冬季保暖被褥的上品，轻盈暖和，似乎将夏日的温暖延续到了冬季。

    绯羽穿过飞舞的花朵们匆匆赶回魔法药剂师协会。第一次做出美味的肉粥，绯羽的心中无比满足。他迫不及待想要向婆娑炫耀。

    那颗绿宝石很适合星染，他想用肉粥换取宝石，然后把绿宝石镶嵌到秘银戒指上，作为礼物送给星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星染会离开贺兰城，他希望她能记得贺兰城的一切，记得他。

    年轻俊秀的魔法师总是吸引着旁人的视线，绯羽对于女孩子们含羞的目光浑然不觉。

    就在这个时候，从绯羽身侧不远处驶过的一辆马车突然有人扔出一只魔法卷轴，卷轴在半空中展开，火龙从卷轴里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绯羽！火焰的威力极其可怕，绯羽头顶的花树在刹那间就变得焦黑干枯。火龙从高处落下，笼罩住了绯羽！

    事故发生的瞬间，绯羽就意识到这是针对他的一次刺杀。协会的制式黑袍上的防御晶石瞬间就粉碎了，大约只是将火龙阻挡了一眨眼的时间。绯羽甚至没来得露出惊恐的神色。

    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绯羽袖子里莺歌的眼泪发出极淡的灰光。这些灰光就像是游动的蛛丝，将绯羽裹住，形成一个菱形的透明空间。

    绯羽并没有感受到被火焰焚烧的痛苦，他惊讶地发现火龙静止在他的面前。不仅仅是火焰，整个世界变成了凝固的画卷。街上的行人，半空中飞舞的花儿们，马车半掀开的门帘，全部都凝固在了爆炸发生后的那一秒。

    绯羽的手指动了动，他发现自己可以动弹，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辆扔出魔法卷轴袭击他的马车。一个神色阴冷的中年魔法师坐在马车里，脸上还带着得意的微笑，根本不知道时间已经凝固。

    绯羽第一时间杀死了袭击自己的人，他能够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微妙的灰色游丝正在崩塌。绯羽只来得及远离火龙跑到街道的对面。一切再度活动了起来！

    绯羽站在路对面看着火龙烧焦了花树，然后把他原本站立处的地面都融化了。受惊的角马冲向远方，车厢里是已经死去的袭击者。绯羽避入人群，匆匆消失，他并没有赶往魔法药剂师协会，也没有回到家里。

    绯羽在僻静处喝下了改变容貌的魔法药水，换上了灰色的斗篷。有人在贺兰城使用昂贵的高阶魔法卷轴袭击自己，这说明什么？绯羽觉得樱语长老至今没有音讯很可能也与此有关。

    秘银配方很可能被帝都非常有权势的人知道了，而且想要独吞。那么，绯羽就是必须抹掉的存在。绯羽并不认为樱语长老会出卖自己。他很担心樱语长老的安危。

    绯羽叹息。秘银的出现让他欣喜若狂，以至于低估了别人的贪婪和恶毒。即使秘银能拯救成千上万的平民，依然有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阻止秘银的出现。

    绯羽凝视着装着神秘结晶体的袋子，袋子里还剩下十多粒透明的结晶体，那近乎神迹的时间暂停只不过耗费了一两粒结晶体的能量。自己本来面临的是必死的结局，却因为这些结晶体获得了生的机会。

    下午的阳光猛烈，绯羽却觉得寒冷。他必须想办法通知哥哥绯南，把秘银配方通过黑羽军的高层献给陛下，绯家才能获得一线生机。另外，绯羽必须尽快通知在家里的星染。绯羽只希望幕后势力还没有注意到一个管家的侄女。

    贺兰城西幽静，朵蓝河蜿蜒曲折地包裹着这丰饶的土地，这里是十来家有权有势的大贵族的别院，每个别院都占据一条街道，种植着名贵的树木和花卉。

    夕城一流贵族门阀斐家的别院就在流云街。斐家家主的妻子希云夫人身体不太好，喜欢在冬季前往贺兰城的别院休养。别院里有数口热泉，对希云夫人的身体有益。别院里遍植朵蓝树，将水晶般剔透的别院隐藏着。

    粉蓝色的花朵绽放在枝头，别院一处大屋里，斐家长老斐越并没有等待绯羽死于爆炸的消息反而损失了一个死士。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三阶药剂师居然杀死了袭击他的暗黑法师，消失在人群里。

    知道秘银配方纯属意外。斐越在靠近夕城的细雨森林边缘遇到了重伤垂死的莺歌，在发现秘银配方后，斐越杀死了莺歌，他潜入贺兰城，发现秘银配方的秘密在魔法药剂师协会并无其他人知道。谨慎的莺歌带着秘方前往魔法药剂师协会总部汇报，却因此掩盖了所有的秘密。只要杀死绯羽，秘银配方就只有斐越知道。

    斐越调查过绯羽。他父母早逝，哥哥在黑羽军任职，家中只有一个老管家。这样的身世根本不值一提，绯羽就算死掉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秘银的配方是斐越私下截流，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调查绯家兄弟背景的人。斐越想要消除所有隐患，然后再按照秘银配方小规模生产秘银物品，高价卖给那些怕死又无能的贵族，他将获得巨大的财富和权力，甚至掌控斐家的长老会，成为下一任家主。

    没能杀死绯羽，事情就变得复杂。绯羽很可能把秘银配方告诉其他人。斐越想到了绯羽的哥哥绯南。绯羽现在不知道秘银的秘密为什么会泄露，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绯南。只要捉住绯南，就可以等待绯羽主动走进捕捉他的陷阱。

    贺兰城博物馆在午后的阳光里依然能闻到陈旧的时光沉淀的气息。它收藏着许多出生在贺兰城的魔法师们的手稿和收藏品。

    绯南走在铺着木地板的博物馆里。流银魔法药剂师的死有些可疑之处。流银为魔法药剂师协会工作了几十年，退休后就居住在郊外。他的妻子在一个月前去世。前晚，流银的住宅燃起大火。勘查现场后，绯南确认流银自爆造成了大火。

    一个魔法师自爆，灵魂和肉体在大火中粉碎，这样的行为不像自杀，更像是遭遇强敌后的最后一击。绯南敏锐地把流银的死和高阶血族出现在贺兰城联系在了一起。贺兰城有什么值得高阶血族频繁光顾的呢？

    绯南去魔法药剂师协会想要查看流银的档案，流银的档案失窃了。除了协会内部工作人员，只有血族才能潜入戒备森严的魔法药剂师协会档案室拿走流银的档案。

    白发苍苍的博物馆馆长博纳叹息着说，“流银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他们唯一的女儿在三十年前就夭折了，流银为此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生获得协会认证的发明只有三项，能够熟练地调配魔法回力药剂，这也是他工作的主要任务。”

    银发碧眼的绯南走在安静的博物馆里，高高的穹顶那彩色的玻璃瓦过滤了日光，一束又一束柔和的光柱从高处落下，照在靠墙摆放着的博物架上。一些魔法收藏品里居住着器灵，它们彼此窃窃私语，打发着漫长的光阴。

    当绯南接过一个博物架的时候，一只暗淡的黑色戒指落了下来，直直地滚到了他的面前。

    博纳惊讶地看着黑戒指，“绯南，这只戒指喜欢你，它属于去世了三百年的暗黑大法师冷焰。这只戒指在你出现前从未跳下过博物架。”

    绯南看着地上围绕着自己滚动的黑戒指，他觉得自己仿佛能感受到黑戒指喜悦的心情，“这只戒指有称呼吗？”

    博纳有些记不清了，“它叫‘巫妖之嚎’，不对，它好像叫‘爱丽丝的心脏’，也不对。我想起来了，它叫‘夜色’！是的，它叫‘夜色’！”

    绯南蹲下身捡起戒指，他的指尖触摸戒指的瞬间仿佛产生了火花。他心中出现了不舍的情绪，但依然克制自己把戒指递给了馆长博纳。

    博纳把黑戒指放回高高的博物架上，“我想起来了，流银的女儿去世前不久，他也捐赠了一个物品给博物馆。一颗坠落在贺兰城外的陨石。不过，因为博物馆的捐赠品太多了，我十年前就把它塞进了库房里，换了一个看起来更漂亮的别人捐赠的蓝晶陨石，我当时太忙忘记修改记录，那块蓝晶陨石昨晚被人偷走了。”博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起了这件事情，似乎在他触摸到夜色戒指的刹那，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极其清晰，历历在目。

    绯南的神色依然平静，眼底却仿佛有波浪涌起，“带我去库房找到那块陨石。”

    库房就在博物馆的地下室里，它并没有使用空间折叠魔法。火晶石镶嵌在地下室的四面墙壁和地下，所以整个库房并不潮湿，甚至有些干燥。千年铁杉木做的木架结实防虫。

    在库房角落里，一个青铜雕像的背后，绯南看到了一块一人高的灰白花纹的不规则形状的石头。

    博纳顺手拿起布满灰尘的铜剑敲了敲陨石，“它非常结实，不过魔力探测仪对它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没什么珍贵的成分。”

    绯南对博纳说，“蓝晶石陨石丢失很可能是因为窃贼想要偷走流银捐赠的陨石。我必须把它带走，确保它的安全。”

    博纳看着绯南，突然询问，“绯南少尉，你有亲密的女友吗？”

    绯南平静地摇头。

    博纳的笑容越发亲切，“我孙女很喜欢你这样的有为青年。”孙女斯汀最喜欢银发碧眼的俊美青年。博纳觉得绯南少尉在黑羽军任职，看起来很冷静沉稳，和自己可爱活泼的孙女非常般配。

    博纳拿出一枚空间戒指，将陨石收入其中，然后交给绯南，“月桂节的明月祭上，我的孙女会扮演黑暗女神在凌波湖上跳舞，你可以看看。”

    绯南接过空间戒指，“我会去看。”绯南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尴尬感，总觉得自己出卖美色换取了陨石。

    离开贺兰城博物馆后，绯南发现手中白色的空间戒指逐渐变色。这枚戒指根本就是之前在博物馆看到的暗黑大法师冷焰的夜色戒指。显然，它迷惑了博物馆馆长博纳，借助绯南获得了自由。

    绯南分出一缕精神力投入到夜色戒指之中，他看到戒指里布满雾气，看不出容量，那块流银的陨石矗立在云雾之中，变得有些虚幻。

    戒指对绯南散发出了亲昵的信息，它选择了绯南。绯南知道，就算自己把戒指还给博纳，它依然会想法设法回到自己的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绯南感觉到了恶意的窥视，他抬头望向左侧，这才发现原本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他陷入了其他魔法师的结界之中！高阶的空间系魔法师能够将敌人拉入自己创造的结界。这样的结界能限制敌人的力量，最大程度发挥空间系魔法师的能力。

    原本温和的风变得凛冽，街道两侧的树木却连枝叶都没有晃动。平整的地面晃动了起来，就像有地龙在地下翻滚身体。绯南觉得困倦和眩晕，与此同时，夜色戒指传递出冰冷的气流让绯南清醒。暗黑魔法师总是喜欢对敌人使用叠加的诅咒术，诸如疲倦、虚弱、恐惧。

    绯南拔出秘银匕首，集中精神力感知着恶意的源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向左侧那棵开着繁花的紫樱。绯南的匕首划过树干，紫樱瞬间消失，穿着黑袍的魔法师的一片衣袖落在了地上。他的身影一闪即逝。

    斐越没想到绯南居然能发现结界里的自己。魔法师不能被魔剑士靠近，那意味着危险。他略觉惊讶，极速倒退，想要再度改变结界里的空间结构，将绯南困住，却没想到绯南的身上涌出诡异的白雾，然后绯南就这么从他的结界之中消失了！

    绯家兄弟的实力超出了调查到的讯息，他们藏着秘密。绯羽和绯南此时应该都不会回到绯家，而是想要找到彼此。绯家只有老管家和他的侄女，都是普通人，想来绯家兄弟也不会为了他们束手就擒。

    斐越并不过于担心，他付出了足够的利益交换斩断了绯南的后路。他只需要等待绯南和绯羽的死讯。斐越决定前往绯家看看绯羽的书房里是否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物品。

    绯南的身上裹着白色的雾气，他出现在距离贺兰城博物馆一条街的僻静处。绯南原本是三阶魔剑士，所以才能担任黑羽军小队长一职。夜色戒指增幅了他的能力，绯南借着空间系魔法师心神动荡之际，依靠夜色戒指的雾气离开结界。

    绯南心中担忧。血族通常不会和人类高阶魔法师合作，那么，为什么有稀有的空间系魔法师攻击自己？会不会是秘银配方出了问题？

    绯南父母早逝，年幼时就知道人情冷暖世事艰难。绯南能进入黑羽军，不仅兼修魔法和斗气，也是聪敏之人。弟弟绯羽将秘银配方交给魔法药剂师协会总部一事情，他很赞成。樱语长老一直对绯家兄弟照顾有加，值得信任。但是如果秘银配方出了问题导致自己被袭击的话，一定和樱语长老有关。

    想到这里，绯南加快了脚步，有一个地方是绯羽小时候受委屈时的秘密花园，如果绯羽出事还能逃脱，应该不会回家，而是在他的秘密花园里等自己。

    绯家的下午时光静谧。

    星染搂着星光在小花园的躺椅上打盹。半个小时前，星染在星光的花园定点排便处将夜光玫瑰的种子清理好，种在了花园一角，浇上了星斑鱼的洗澡水。花儿们是美丽的，但种花施肥一点也不美丽。

    星染心情轻松愉快，她在这孤独的贺兰城遇到了月紫夕，突然就觉得心很安定。想到月紫夕就住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星染觉得没什么好担忧的。而且她还有了魔鲸项链和可以召唤月紫夕猫咪的铃铛。

    微风吹拂着，花藤交错架子下凉爽无比。不远处的蔷薇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蔚蓝的天空下，一切都那么温柔清澈，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倦意攀爬上星染的发梢，她搂着软乎乎的星光沉沉睡去。

    一刻钟后，不速之客斐越直接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里，他神色漠然地推开书房的门，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把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秘银匕首。书房里并没有任何秘银配方的记录。

    斐越离开了书房，在绯羽和绯南的卧室里搜索了一翻，只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件。绯家并不富有，日常用品在斐越的眼中极其寒酸。他回到长廊，视线落在了客房的门上。

    斐越右手微动，客房的门缓缓打开。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阳光，屋子里宛如黑夜。斐越的精神力扫过客房，发现床底下放着一块石头，这块石头缭绕着一丝幽灵的气息。

    “出来吧！”斐越的骨杖尖端有灰光流出，落在了石头上。幽灵小女孩被灰光逼出了石头，她害怕地站在屋子的角落里，不敢看斐越一眼。

    斐越没想到居然在绯家会发现一个幽灵小女孩，她似乎死了几百年，身上的幽灵气息浓郁，是一个非常值得送给暗黑系魔法师的礼物。斐越觉得自己还能从幽灵小女孩那里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与此同时，原本在小花园的躺椅上睡着了的星染睁开了双眼。她是被小莺歌的哭泣声叫醒的。趴在星染肚子上的星光也醒了，明亮的烟蓝色双眼看着二楼的客房窗户，发出低低的声音。

    星染听清楚了星光的意思。二楼客房里有陌生人。

    星染很不喜欢天天都有陌生人来屋子里捣乱。她示意星光躲到小花园的树上，然后悄无声息地从厨房潜入了屋子里。虽然身体里的光明魔力还没有恢复，但星染觉得自己凭借利落的拳脚功夫，也能给窃贼一点教训。

    星染爬上二楼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她只看了一眼就怒火中烧。小莺歌正被陌生魔法师使用魔力绳索捆绑。黑色的魔力绳索让小莺歌很不舒服。

    星染冲了过去。

    斐越看到星染，骨杖发出了一个空间切割术。只要星染冲过来就会被错乱的空间切割成七八块。斐越在野外用空间切割术对付低阶魔兽百发百中。一个普通的人类当然没有低阶魔兽强大，只可惜客房的地板会被女孩的血液浸湿。

    星染敏锐地察觉到了前方有微弱诡异的魔法波动，形成了看不见的透明阻碍，但是她右手戴着的秘银手链也散发出了一种微妙的波动。那层透明阻碍消失了。

    星染冲到了斐越的面前，一拳砸在了斐越的鼻梁上。然后扯住斐越拿骨杖的手，直接一个背摔。斐越措不及防，魔力紊乱，束缚着小莺歌的魔力绳索溃散。小莺歌怯生生地躲在了星染身后。

    斐越的身上绽放出了白光，星染被弹开，她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不错，落地时纠正了姿态，半跪在地板上，她毫不犹豫地摇响了月紫夕送给她的浮游花的铃铛。

    眼前的窃贼显然是高阶魔法师！星染瞬间确认了窃贼的武力值。窃贼之前能被自己打中鼻子，完全是因为轻敌造成的。

    斐越捡起骨杖，鼻血打湿了他长长的胡须，显得狼狈可笑。他的声音阴冷，“我要抽出你的灵魂，然后用黑火灼烧。”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受过伤，却在这里被一个小丫头砸伤了鼻梁还摔在了地上。

    星染身后的房门在无形的力量下关闭，黑暗的房间里，斐越的照明石悬浮在天花板附近，让客房的每一寸都布满了光线。

    结界之力笼罩住了这间客房，这里看起来还是绯家，却已经存在于次空间，即使天崩地裂也无人知晓，也不会有人能进入这里救走星染。空间之力比普通的魔法系别的力量更加强大。

    斐越冷盯着星染，“你怎么躲过我的空间切割术？”他没有感觉到星染身上有任何魔力，她不是魔法师，她的拳头也没有斗气。难道绯羽不仅发明了秘银，还有其他惊人的发现？

    星染茫然地看着斐越，“什么空间切割术？”她一个罕有的高阶空间系魔法师？

    斐越打量星染，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秘银手链，手指上还有一枚秘银戒指。秘银比一般的银颜色略微黯淡。

    斐越阴冷一笑，“就算你身上有高级的魔法防御物品，也会在持续攻击下消耗殆尽。这里是我的结界，没人能够进来救你。”

    小莺歌害怕得哭了出来。她站在星染身后，小心翼翼得扯着星染的衣角，泪如雨下。

    星染安抚小莺歌，“别怕，我会保护你。”她觉得斐越的空间切割术无效肯定和秘银手链里的时光之力有关。斐越身上的白光之所以能够弹开她，很可能是因为斐越身上也有顶级的魔法防御物品。

    斐越不知道星染哪里来的自信，他持续攻击星染，心底越来越吃惊。一个普通的管家的侄女居然佩戴了顶级魔法防御物品，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斐越极其心痛自己那些被耗费的魔法卷轴，“你到底是什么人？”

    星染微微一笑，“你来到我家，问我是什么人？高阶空间系魔法师在整个帝国都不多。你为什么会潜入小小的绯家？”星染并不好受，高密度的持续魔法攻击虽然被魔鲸项链防御住，但她的精神力也在受到冲击。

    星染让小莺歌回到石头里，然后把石头塞进衣服口袋，她倒退到房门边打开门，发现门外是绚烂如极光的虚幻气流。

    斐越的笑声沙哑刺耳，“连我也不敢在次空间乱流里行走，只有九阶魔兽能够抵御次空间乱流，你娇嫩的皮肤会在瞬间被乱流划破。”

    星染看着斐越，突然问，“你没能在绯羽的书房里找到更多的药剂配方是不是很失望？”

    斐越愣了愣，“更多的药剂配方？”

    星染看到斐越眼底一闪即逝的神情，明白这个空间系魔法师潜入绯家的目的。配方！他很可能知道了秘银配方的事情，想来绯家彻底搜索看是否有遗漏。绯羽和绯南有危险了！斐越用结界将绯家笼罩，这里发生再大的动静，外界也无法知晓。星染不知道月紫夕是否能找到自己。

    魔鲸项链最终会被耗尽魔力，星染不知道秘银手链里的那缕时光之力是否能护住自己。她的光明力量如果恢复，也许能和眼前的魔法师一战。目前看来，光明力量的恢复需要很长的时间。

    与此同时，月紫夕的身影出现在绯家的小花园里，他有些疑惑。浮游花铃铛发出声响时，他确认星染就在绯家，可他的精神力告诉他绯家空无一人。

    蔷薇花在午后的阳光里小憩，和煦的风吹过花园，门廊一侧的鱼缸里，星斑鱼浅蓝色的鱼尾如贵女的纱裙，轻盈飘逸。

    月紫夕走进屋子，在一楼一无所获，他微微皱眉。二楼的房间有着被人搜查的痕迹，似乎有人进入了绯家，逐间翻找物品。月紫夕想，星染一定是察觉到了外人的入侵，而且来人很强，所以星染摇动了浮游花的铃铛。问题在于，此时此刻的星染在哪里？

    月紫夕推开了客房的门，黑暗的房间空荡荡的，他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星染的气息。这间屋子尤为凌乱，床被移开，地板上还有几滴血。

    月紫夕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握住，他不知道这种担忧是来自于身体的本能还是来自于现在的自己的情绪。

    月紫夕微微闭上双眼，微妙的力量从他的眉心处流淌而出，包裹住了他。每次窥视命运都会减少他的寿命，月紫夕轻易不会使用来自母族的这种天赋。

    月紫夕的脑海里是破碎的画面。星染就站在现在的房间里，她的对面是一个苍老的魔法师，房间的门开着，门外却不是走廊，而是无尽的次空间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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