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警花-中秋月圆 四面围捕无处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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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们的传统里,一到中秋之夜,家家户户都会团聚在一起,一起品尝着月饼,一起欣赏着圆月。在童年的记忆里,月亮是甜甜的饼、是大大的金币、是夜晚里会发光的石头、是个神秘的宝盒,里面装满了许多美丽的神话,也是孩子们理想的起点。

    可是,今夜的月亮呢?它躲到哪儿去了?

    漫长的秋夜里,何毓枯坐在路灯下,静静地出神。心里千愁万绪,根本想不起今夜正是中秋夜。秋日的夜为什么会这么寒冷?冬天已经来了吗?路灯发出昏暗的光,在雨中显得那么凄迷。雨落在树叶上,却似那跌落思念的泪。夜在苦雨中显得那么的漫长,雨不停的下,冲刷着大地上的万物,却怎么也冲不开心中的那个愁结。望着满天飘泼的冷雨,听着风和雨纠缠着发出的吼声,就这么地纠缠着,也是生生世世的不分开。伸出手,雨落在手心里,凉凉的。回首过往今来,何毓的眼眶里溢出了酸楚的泪。为什么,为什么连见个面,都是这么的难,这么的难啊!她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痛着,而她的生命仿佛也将在这种彻骨的痛里枯萎。在这个下雨的夜晚,她的无助,她的痛苦,快要达到顶峰……

    赵雨的病房已被警方先一步布控,他近在咫尺,而她却不能去看他。

    一阵警车声将何毓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心头猛地一震,电击般的一下站起来,一个箭步,躲到了广告牌后面。直等到警车的声音已经走远了,她瘫坐在地,意识慢慢地都回来了。彻骨的冷,她全身湿透,头发上的水顺着脸颊灌进脖子。

    冷冷的秋雨让她的心渐渐醒了,她艰难地抬起眼看看四周,没有一个人。她低下头,听见了一个声音,“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

    “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她反复掂念着这句话。

    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何毓花了三十块钱要了个单间。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何毓从旁边的小卖部买了洗漱用品和一些吃的,在旅馆的公共澡堂里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回到房间,何毓先打开窗户观察了一下地形。这是一间朝北的房间,外面是一条小巷,小巷那边是一大片的住宅区。

    泡了包方便面,何毓几大口吃完后就裹着浴巾,再盖上两床被子,跟老板娘又要了一床,将自己弄得暖暖和和的,睡去了。她不能感冒,不能有事,她需要有充足的体力,她要自己查清这一切,还自己的清白。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见到赵雨。她还会想,也许等她的事情查清楚了,赵雨就醒了呢。是的,不幸会让人沮丧,却也会逼出一个人身体内潜在的力量。

    几天来的疲惫袭上脑际,何毓沉沉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慢慢醒转。简单洗了把脸,穿上还只有半干的衣服。

    “你们找谁?哎!你们谁呀?怎么进门就往里闯?哎!再闯我可报警了啊……”何毓的手刚握住门把,楼道里传来老板娘的声音。何毓脑子里的弦不由一绷,来者不善!说不准就是冲她来的。轻轻锁了门,转身看房间里,没有可以躲的地方。一抬眼,窗户!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来真是冲她来的。一跃上了窗户,轻轻一跳,轻松落地,拔腿跑了几步,躲到了对面的一家小餐馆里,站到门帘后面,看向那闪窗。

    果然,一分钟后,在她跳下来的那闪窗口出现了三张面孔,都是生脸,何毓一个也不认识。不是警察!何毓心里不由一惊,怎么回事?

    那三个人四处张望,寻找着她的身影。何毓仔细地看看他们的面孔,想要找出点特别的地方,可是,一无所获。那三个人见没什么收获,就收了工。

    何毓在餐馆里坐了下来,要了碗面。

    看来当务之际先得找到那个乔汉,只有找到他,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西城区汇爱路38号,这是一个高档小区,里面不是高层或是小高层的住宅,都是一栋又一栋的别墅。银港人都知道,这就是“金钱窝”。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没一个简单的人物。

    何毓买了个带边的大帽子,用帽檐挡住自己的脸,来到了“金钱窝”。门口的保安再三的盘问,这才放她进了门。

    何毓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乔汉房子门口,如何毓意料中,乔汉的房门紧锁着。房子的位置在小区最里面,离后门只有100多米远,后门的大铁门似乎只是为这栋房子而开,因为后门附近的花园草地都只是围着这栋房子。但让她惊讶的是,这栋房子居然是这个小区最大的一栋,整整三层,而且周围的空场地也是最大,距离其他的别墅很远,看来这乔汉是喜欢独处的。总之,整个的格局给人的感觉是好像得到特殊优待似的。

    恐怕这会儿的乔汉早在异国他乡了。何毓摸摸索索来到房子后面,用眼睛打量了一下,看看四周,没有人。盘着雨水管,她没费多少力上了二楼。粗心的保姆并未将二楼的窗户锁上,何毓轻松地进入了乔汉的房子。

    二楼迎着楼梯是一间书房,书房里摆满了书,各种各样的,整整两面墙的架子。何毓不由感叹,这样爱书的人,居然也能做出那样龌龊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书桌上一堆文件,一台电脑。何毓翻了翻,没有什么对她有用的东西。都是企业文件,封面是一个公司的名字,“长天?”何毓想了想,挺耳熟的名字,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出了书房,来到东边,有三个卧室。何毓分别地翻翻抽屉,开开衣柜,依旧毫无所获。

    何毓皱皱眉,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当真白来一趟?

    对!西边还有一间屋子。实木的棕色门,何毓轻轻地推开,迎入眼帘是一地银色的地毯,踩着地毯走了有十几步,才是一张超过二米的大床,米色的床上用品。床的那边又是近十米才到窗户的位置,窗户前边摆着一个米色的沙发。何毓睁大了眼睛,好大的房间!一转身,何毓的表情突然僵住!

    正对着床的那面墙,整整一墙大大小小的照片。这并不令人惊讶,令何毓僵住的,这一墙的照片上,都是她的身影!

    何毓用力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仔细地看,还是自己,她没有看错。怎么回事?她的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乔汉,跟她可是素未谋面哪!

    再仔细看那些照片,有的穿着警服,有的穿着生活装,有的在商场,有的在餐馆,有的在笑,有的在皱眉,有的在发呆,有的在冥想……不对!这一张?是在公交上,光线很不好。何毓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公交上的偷拍客,是这身没错!她被自己的发现惊坏了。再看向照片墙,各式各样的表情,各种各样的场合都有,拍这些照片,应该得花不少的时间哪!而那个乔汉,不是一个月前才来的银港吗?

    何毓越想越觉得奇怪,找不到一个合理的逻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刑警队因为何毓的失踪忙成一团。一方面,马元只能听从上级安排,发布何毓的通缉令,另一方面,他又暗自加大力度寻找何毓,希望能先一步找到她,把对她的惩罚降到最低。

    李正来了,带着上级的新指示,“何毓的问题必须严办!重办!”李正盯着马元的眼睛,“这是张局的原话。马元,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马元有些烦躁地说。

    “刑警队的监牢,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开的,除非,是有内应。”

    “内应?”马元瞪大了眼睛,“会是谁?”

    李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马元不由陷入沉思,李正的话给他提了个醒。

    “怪不得,我一直就觉得奇怪,这何毓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自己逃了?这样看来,一定是有人帮她!而这帮她的人,其真实的目的令人深思。”

    李正一怔,转头看向马元,“怎么说?”

    “你想想看,如果他真心为何毓,就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放她走。表面上,他的确是在帮她,因为何毓是那么急切地要去看赵雨。可是,除了何毓,我们警队的人都知道,赵雨那儿已经布控了。”

    李正眉头一皱,“很险恶的用心!看来我们要分头行动了。你加紧找何毓,我来找这个内鬼。”

    离开乔汉的别墅,何毓陷入更大的困惑里。冒着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小毓!”电话里是妈妈急切的声音,“你在哪儿?妈妈都急疯了,你怎么现在才给我电话呀?”

    “妈,你放心,我没事,你和爸不要担心,我没事。我是想问问,你和爸去看赵雨了吗?怎么样,他醒了吗?”

    “你别着急,你爸身体不好,我就没告诉他。我一大早就去医院看了。他还没醒,医生说得看今天晚上的情况,如果熬得过今晚,说不准明天就醒了,要是熬不过去……”

    何毓眼角渗出丝丝的泪,她努力忍住,“我知道了,妈,我现在不方便多说,过两天我再给你打电话。我挂了!”

    “哎何毓……”

    挂掉了电话的何毓静静的哭了,眼泪像绝堤的河,怎么也停不下来……

    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牵肠挂肚,这天深夜,何毓窜到了医院。赵雨的病房门口还是有两个警察在守着。已经三点多,两个人都犯着困,睡着了。

    何毓摸索着,蹑手蹑脚地往前行进,一步两步,“吱呀”一声,门开了!何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两个警察没有醒。

    轻轻地关上门,何毓真想飞奔,可是情况不允许。她的脚步放得更轻,挪向病床。赵雪守夜,扒在床边睡着了。

    何毓不敢相信这病床上的人就是赵雨,他的整个头都被白纱布包着,只有脸露了出来,嘴里鼻子里都插着管子,还有身上也插着。何毓泪眼朦胧,呆呆地看着,不敢相信啊!叫她怎么承受?

    再过不久,他们就要结婚了呀!老天爷怎么会这么狠心?他是个大夫,一个出色的大夫,现在却成了最无力的病人,躺在这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不要离开,不要丢下我。我没有力气再去承受一次生离死别,求求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忍受,什么都可以不去在意,求求你,一定要活着……”在赵雨的病床边,何毓泣不成声,强烈的痛苦让她站不稳,瘫坐在地。

    “何毓?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时赵雪突然醒了,看见瘫坐在地的何毓,她却是一脸的怒容,恨恨地看着她。

    何毓擦擦眼泪站起身,“小雪,你哥他……”

    “你还有脸提我哥?就是你害他变成这个样子,你就是凶手。”

    何毓一个踉跄站不住,靠到了墙上,“你说什么?”

    “你看看这封信?”赵雪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扔到何毓身上。何毓没接住,信掉在了地上。何毓艰难地弯下腰捡起,是电脑打印的字,“想要你儿子还能喘气,交出何毓!”只是这一句话,没有署名,没有日期。

    何毓一头雾水,怎么会有这样一封信?会是谁写的?乔汉?他找她做什么?摇摇头,何毓感到头痛,无力再作思考。

    “小雪,请你们好好照顾你哥,最近一段时间,我……我恐怕不能来看你哥了,这是我的存折,密码写在上面了,需要用钱的时候,兴许能帮上点忙,我……”

    “收起你的帮忙吧!”赵雪一把打掉何毓递过来的存折,怒不可遏,“要是没有你,我哥就不会躺在这儿。想想我哥,那么出色的一个人,就是因为你,才会变成……变成植物人的!”

    “植物人?”何毓瞪大了眼看着赵雪,“为什么这么说?”

    “医生说的,我哥总是这么不醒,就是因为脑子被撞坏了,他已经是个植物人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我哥也不想再见你,你走!”赵雪声嘶力竭地喊着,手底下使劲用力将何毓往外推。

    何毓心神俱碎,心里的痛苦压倒了一切意识。胸口那么疼,心都要碎掉了。

    赵雪的声音立刻惊醒了病房外的警察,两人立刻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乘着他们还没有认出来,乘着赵雪还没有喊出她的名字,何毓一拉帽沿,闪过两个警察冲了出去。

    “你们快追呀,那个人就是何毓!你们一直在抓的何毓……”

    何毓没命地跑着,身后的警车声已经越来越近。一掉头,闪进一个小巷,继续跑。她一直跑一直跑,根本没有丝毫的停留,即使头发松散了,即使鞋都磨破了脚趾头,她还是一个劲儿的跑。

    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终于发现,她已经无处可逃。前面是一个死胡同。掉过头,她接着跑。她心里希望就这样一直跑下去,没有终点,也不会结束。她不要停下来,停下来,心里的痛苦就会再次窜出来,趴满她身体的角角落落,直到把她淹没。她不能停下!

    “嘭”的一声枪响,划破这个宁静的小巷的天空。何毓感到一阵剧痛从右腿那儿传来,渐渐地,这痛楚传遍了全身,她停了下来,她只能停下来。可意识还尚在,她知道危险还在后面,她猛地一个翻身,转到了路旁的一个门柱后面。腿上的伤口血在流,需要赶紧处理,否则……

    借着灯光,冒险探出头去,想看清来人是谁,会是刑警队的人吗?不会的!一定不会,她的“罪”还没到让他们开枪的地步。

    “嘭”的又一声,何毓的头与子弹只差了2厘米,亏得她闪得快。她的胸口猛烈起伏,她经历过、看到过、感受过死亡的气息,也曾恐惧过,她曾与死亡擦肩而过,就在最后一次走黄金通道那次。

    是周靖的死让她了解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也是如此的珍贵。对!她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死。罩着她的这张巨网,即使拼尽一切,她也必须掀开!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里萌生出一股很强的动力。这是在绝境中,人会本能地生出一种力量,是求生的本能把这股力量催发了出来。

    无巧不巧,她的身后是一闪门,门虚掩着,大概是有人为哪个加夜班的人留着门。何毓想也没想闪了进去,腿部的伤痛让她滚倒在地,几近昏厥。

    她坚持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一跳一跳地往前走,忍受着身心的巨痛。身后还有追兵,她不能歇,不能歇……

    这是一户人家,二楼住人,一楼堆着一大堆废品,大概是做废品收购。何毓艰难地越过这些废品,老天保佑!居然有后门,一个小小的铁门,从里面扣着门闩。越过这道门,何毓从外面扣上了门闩,走进另一条深深的小巷。没走几百米,身后传来重重撞击铁门的声音。何毓拼尽力气加快了步伐,将自己埋进夜色中……

    敲了半天的门,何毓才敲开了一家诊所的门。一家小型的诊所,位置很偏僻,只有一个大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天哪!太严重了!我不会治!治不了治不了的,你快去大医院看!我这儿是小诊所,治不了这种重伤的。”

    何毓快要站不住,扶着门,“你就把子弹取出来,洗洗伤口就行,你放心治吧,我不会要你负责。”

    何毓拖着快要僵了的身体坐在诊所那张冰冷的长椅上,让那个像个家庭妇女般的大夫给她处理腿上的伤。

    “这是消炎的,你要记得换药。”女大夫塞了一堆药在一袋子里,不住地叮嘱着,“你的伤实在太重了,最好还是去大医院看看,我心里实在没底。”

    何毓说了声谢谢,拿着药袋,一瘸一拐出了诊所的门。

    很意外的,天空下起了雪(雨)。真是反常,正值深秋,居然就下起了雪(雨)。开始下雪(雨)时还伴着(只是)小雨,不久就只见鹅毛般的雪花(倾盆大雨),从黑色的天空中飘落(喷泻)下来,地上一会儿就白了(趟成河了)。

    街道静静的,只听见雪花簌簌地不断下落(雨水不断倾注而下)。何毓(全身淋透),掂着脚,(蹚着脚下的雨水),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已经敲了三家旅馆的门,都没有人来开。背负着沉沉的痛,她继续往前走。左脚重重的踩在雪地上(雨水里),发出了脆脆(沉沉)的沙沙(啪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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