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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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琇莹见到他这冷下来的表情,听着他这近乎逼问的语气,不由得胆战心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难道……是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谁对不起谁,等我说完,你自己来评判吧。”纷扬面色冷淡,娓娓道来,“我比濂祯晚出生了半年,早在那时,先帝就曾有意依照他的名字,为我取名为‘天枢’,但我父王,也就是上一位定王觉得天枢曾有帝王之星的意思,不愿接受先帝让我来做太子的建议,就也舍弃了这个名字。而亲手将我的部分魂魄抽离出来,派我做你守护的那位神仙,就以此当做了我的名字。”

    他微顿了一下,又朝琇莹望过来:“你相信世上真有命中注定这回事么?”

    “我……”琇莹满心迷茫,不知如何回答。

    纷扬又是微微冷笑:“你不信,这我知道,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你的想法呢?从前我也不信,直到这一次得知了事情原委,才知道真的有命中注定,也真的有轮回转世。你一定想不到,我和他,两个人都爱上你,这本就是命中注定的。”

    琇莹没有插话,却隐隐体会到他即将说出的,一定是个重大又惊心的内情。

    “我完成了使命,被告知真相,你我他三个人,在每一空间、每一世都是注定相遇,也注定了我和他都会爱你,可是,每一次的赢家都是他,你爱上的永远都会是他,不是我。所以我的怨气自一次次轮回之间积攒了下来,越来越沉重。那位掌管轮回的神仙想要化解我的怨气,就来为我安排了这一次修行。”

    纷扬看向琇莹,笑容苦涩,目光却闪着凌厉光芒,“本来这一世的命运生了偏差,我被调去了云南,白濂祯因宫廷纠葛不想理睬嫔妃,你又被下毒害成了痴呆,咱们三个人的缘分是注定要错过的,可那位神仙当真神通广大又异想天开,他动了个手脚,将另一世里你的魂魄调了过来,然后派我来做了你的守护,亲手……促成你和他的缘分。”

    他咬重了语气,一字字道:“你听明白了吧?我被安排的修行,就是亲手来促成爱人与情敌的缘分!”

    琇莹已然惊得面无血色,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每一次都是他注定失意,命运对他已经很不公平,而这一次所谓的修行,更是对他如此残酷。她颤了嘴唇道:“可我们……我们并不知道这些。”

    “你们自然不知道,可如今知道了,又会怎样呢?”纷扬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冷冽如冰,“你会因为觉得欠了我的,就来补偿我么?他会因为觉得欠了我的,就将你让给我,也将江山让给我么?”

    琇莹更是骇然:“你……你想……”

    纷扬双眉一轩,敛去了所有笑意:“没错,该是我的,我为何要放弃?没有我参与,他既得不到你,也得不到江山,我有本事给他的,也都有本事拿的来。他不是对你说过么?论武力,我只比他稍逊一筹,论智谋,我与朱芮晨不相上下,我一个人的本事,足可以敌得过他们两个。当年我父王顾念着兄弟情深不愿让我做太子,我与白濂祯可没那么深的兄弟之情!你就好好保重自己,等着看我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从他手里夺过来吧!”

    琇莹听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她所谓的最重要的两个人竟是宿敌,面临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根源还是为了她,这该如何解决?琇莹头上冒着冷汗,全身都剧烈颤抖着,想要出言劝说,却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一时间身体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精神冲击,竟而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琇莹惶惶然地醒了过来,仿若刚做了个惊心动魄的噩梦,可见到自己正躺在影月斋书房里的卧榻上,就知道刚才那番对话绝不是梦。一眼见到濂祯正坐在身边,她连忙如抓救命稻草一般地双手抓住他的衣袖,语无伦次道:“皇……皇上……天枢,定王他……”

    “他怎样?想要谋反?”濂祯脸色阴沉得吓人,似是蕴着沉沉的怒气,将为她擦冷汗的面巾摔在一旁,“他想谋反,杀了就是了,怎至于将你吓成这样?”

    琇莹愕然呆住,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所云。怎就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呢?是我醒来的方式错了?现在才开始觉得不合情理,定王为什么会被安排与她单独会面?皇上又为什么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琇莹眨巴着眼睛,飞速整理了一下头脑中的信息,小心翼翼问道:“皇上,您都知道了些什么?”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濂祯斜过眼睛来瞥着她,“怎么,你看在他曾救你一命的份上,想要替他说情?”

    他都知道了?是听朱芮晨说的,还是听纷扬自己说的?朱芮晨至少不知道纷扬就是天枢,而如果是纷扬自己说的,难道还会连他想要谋反的计划都对皇帝和盘托出?琇莹越来越是凌乱。

    濂祯却说得理直气壮:“谋反还不该杀?我是皇帝,他是亲王,我想杀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罪名都是现成的,藩王不得诏命擅离蕃地等同谋反,不用他再有什么行动,我便可以叫人判他个凌迟。”

    琇莹听得心慌慌的:“其实,皇上也无需……无需对他下杀手,只要留意提防着他就好了。”

    濂祯冷哼一声:“提防?时刻提防一个人多麻烦?我当初没去提防沈浩荣么?没去提防闻世忠么?还不是被他们钻了空子险些酿成大祸?想要永绝后患,还是直接杀了的好。”

    多听他说一次“杀”字,琇莹的心慌就又多添一重,怎又变成皇上想杀天枢了?这俩人就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么?

    “皇上,咱们今世的缘分,可是他亲手促成的。”

    濂祯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你不晓得过河拆桥本就是历代帝王的惯用手段么?利益与威胁面前,一点恩情又算个什么?”

    琇莹继续找理由:“皇上,他可是您仅剩下的血亲了。”

    濂祯摸了摸她的小腹:“你腹中的孩子才是我仅剩的血亲,于皇室而言,兄弟血亲算个什么?你这么不想我杀他?可他口口声声想要杀我,你说该怎么办?”

    琇莹战战兢兢道:“不如……咱们把他软禁了吧,既能扫除威胁,又不会太伤和气,不是一举两得吗?”

    濂祯静静看了她一阵,像是得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答复,点头道:“软禁,听起来还不错。”可紧接着他就抱起双臂,换上一副谴责姿态,“可人家帮过你那么大的忙,险一险都为你死了,现在你叫人将他软禁?不觉得这做法太没人性了么?当朝皇后怎可行事手段如此毒辣?”

    琇莹差点又晕过去,这下才是彻底凌乱了。她转头看看窗口,望着窗外的一片暮色,深深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史上最真实也最凌乱的梦,或许过会儿就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睡在那座塔上的小屋里,太后没有被抓,自己也没见到黑头发的天枢,没听见他那番吓人的剖白,也没听见皇上前后矛盾的怪话……

    濂祯仍抱着手臂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怎样,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琇莹看看他,眼前这情景再真实不过,绝不是什么梦境,她也开始回过一点味来,可怜巴巴道:“皇上您能看在臣妾怀孕辛苦,别来逗我了么?”

    濂祯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自语般地说:“怪不得那小子喜欢骗人玩,这一招果然有趣。”看着琇莹还是一脸懵懂,又道:“别担惊受怕了,纷扬那小子是骗你的,我说要杀他,也是骗你的。”

    事情还要退回到一个时辰之前说起……

    见到琇莹昏倒,纷扬愣了愣,意识到这下貌似有点玩大了,赶忙去到门口喊了声:“快来人!”

    这一次的会面很特殊,自纷扬进去开始,所有下人就都退出了影月斋,候在一楼的只有濂祯与朱芮晨两个人。听到声音,这两人连忙一前一后冲上楼梯来到二楼小厅,见到琇莹昏倒在地,两人都吃了一惊,同时问了句:“这是出了什么事?”

    纷扬既尴尬又赧然地说:“皇兄见谅,我在对她说明原委之余,临时起意,多说了几句玩笑话,没想到……”

    濂祯将琇莹抱起,抬头皱眉看他:“你说了什么玩笑话,可以将她吓成这样?”

    纷扬迟疑道:“我说……我不会就此甘心,要去谋夺江山,要和皇兄你拼个你死我活。”

    濂祯与朱芮晨都是骇然色变。朱芮晨将手指在纷扬鼻子上愤愤然道:“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又明明熟知她的性子,还想不到这种话说出来她会是什么反应么?!”他平素与濂祯说话总不忘遵守着君臣规矩的底线,而与这位亲王说话,却全然一副兄长教训弟弟的语气,没有丝毫顾忌。

    纷扬勉强陪笑道:“朱大哥你知道我的,平素惯了说话绕弯子,不过是临时起意就说了那么几句不靠谱的话,绝非故意为之。”

    濂祯将琇莹暂且放在翻毛兽皮地毯上,指了纷扬愤然道:“我知道了,你是觉得自己有恩于她,为她死过一次,就看不得她过上安稳日子!你知不知道,她从前以为你为她死了,为你的事病了一个多月,其间连血都吐过好几次,小陆都说她怕是会因此损寿,你是不是还觉得不够本?难道非要她也陪着你死了,拿这条命赔了你的恩情,你才能甘心?”

    他边说边步步逼上前,纷扬则随之步步后退,直至碰到身后的椅子,险些站立不稳。不得不说,纷扬刻意说了那么一番话吓唬琇莹,确实有部分原因是出于觉得自己替她死了一回,有心整她一把找回点平衡的心态。

    他虽在路上听说皇后病了月余、失了心智之类的传闻,却不知详情,一听说当时情况如此严重,也是愕然无语。一方面觉得自己是过分了点,另一方面,也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自己果然在她心里占得份量很重啊,她所谓的他们两人都对她极其重要,可见不是句客气话。

    天枢守护的性子,依旧是萌贱为主。

    朱芮晨在一旁惴惴不安地提防着,倘若皇上一时冲动,真跟定王打起来,他还得准备拉架。

    濂祯说完也意识到,将这事说给这小子听,让他知道琇莹为他担心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岂不是反而叫他自鸣得意?便继续指了纷扬的鼻子,换了个话题狠狠道:“她都已怀了身孕,你还将她吓成这样,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放不过你!”

    这消息纷扬也是头次听说,更是吃了一惊,随后他就拿出了琇莹见惯的那一套贱兮兮的表情,眨了眨眼睛道:“皇兄见谅,这也当算是……不知者无罪吧?”

    濂祯本来真有心扑上来揍他了,而一见他摆出这幅姿态,就又有些泄气。要比卖萌耍赖这一套,这丫的本事绝对要在朱家哥俩之上,总会让濂祯有气没处撒,只好喝了一声:“你先给我出去!传话给下人让他们叫小陆过来。”

    “是。”纷扬无比乖顺地出门去了。

    濂祯的双眉几乎拧成麻花,“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他还是这副德行,毫无长进?”

    “说的是呢。”朱芮晨深以为然,“皇上也别怪臣做事后诸葛,臣早说了,今日这次会面不知皇后会是何种反应,所以不宜紧接着开什么家宴。”

    濂祯脸色黑如锅底。原本听纷扬说了原委之后他就一直在别扭,哪知又惹出这种幺蛾子,怎不令他愤懑心塞?

    琇莹坐在榻上,听了濂祯这番转述,好一阵回不过神来。这又是哪跟哪啊?说好的皇位竞争关系呢?说好的野心家定王呢?怎么倒好像又出了一个如朱侯爷一样的皇家亲密小伙伴?

    濂祯见她仍木呆呆的,便解释道:“也是我从前对你说起纷扬的事,让你觉得他是个对我有威胁的恶人了吧?你不晓得,纷扬与我、朱芮晨从小一齐长大,原本都是情谊深厚,但从前的关系,总是我与纷扬打架,他打不过我就使阴招算计我,然后朱芮晨出谋划策帮我反手这样的局面,我与他在私下里确实算得上多年的对头。我就是不情愿对人说他的好话,他也一样。但这不过是出于玩笑之心,无伤大雅,绝不至于闹出什么深重矛盾。”

    琇莹表示质疑:“可皇上从前还说,朱侯爷说过倘若让定王得了皇位,一定不会有皇上的活路。”

    濂祯苦笑了一声:“对,我就是有意不想告诉你后一句话。在朱芮晨说了那话之后,我便问他:‘你当真如此觉得?’朱芮晨便苦笑了回答,他不过是出于更想做个重臣的私心,希望是我来坐这皇位,才故意那么说的。其实我与他都很了解纷扬的为人,都知道他不会那样对我。”

    他顿了顿,又说出一句重量级的总结陈词:“他与我还是兄弟,正如他父亲与先帝一样。”

    琇莹目瞪口呆,一时还是难以置信。一直以来对定王的野心家印象,只源于朱侯爷的一句玩笑和皇上的负气心理?可定王觊觎皇位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天枢嫉恨濂祯也是顺理成章,琇莹的意识就是还顽强地坚信着他下午那番剖白不是随口玩笑,而是个认真的宣言。

    “你还不信?”濂祯又朝她斜睨过来,“你曾与他朝夕相处那么久,应该对他比我更为了解才是,怎地还会疑心他真会想来抢夺皇位?”

    这话里透出了明显的醋味,琇莹察觉到这一点,反倒稍觉宽心——皇上的精力放在吃醋上,看来定王是真的没什么威胁。而现在也就明白,他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杀了纷扬,都是因着这份醋意,想试探她的反应。

    濂祯又抱起双臂,把话挑的更明:“你极力阻止我杀他,只是因为恩情与亲情?”

    琇莹有气无力道:“皇上,我从没对他起过男女私情。”

    濂祯毫不放松:“可他对你起了,你还因此不敢对我说,真的不是心里有鬼?”

    “我不对皇上说,是因为他之前自己不让我说。”

    “我让你说,他不让你说,你就听他的话不来说,是他和你亲,还是我和你亲啊?”

    琇莹暗叹,我还不就是怕你这样追问个没完,才不敢对你说吗?一开始是觉得身边守着一个男守护不好对他说,后来是因为知道这个守护爱上了她更觉得不好说,再然后以为他死了,更没法说了。

    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也都说开了,这个爱上了她、形影不离陪了她近一年的男守护,竟然是他兄弟,还算是他从小到大的“对头”,这关系可就落得前所未有别扭的地步。

    琇莹无奈之下,只好使出了天枢与朱家哥俩都曾用过的绝招:卖萌耍赖,虚弱地靠到濂祯胸前道:“臣妾本就是个糊涂人,从前一时胆怯就没敢来对皇上明言。皇上就不能看在我这阵子有孕在身又饱受折腾,不来与我计较了么?”

    这一招果然好用,濂祯想到她自从沈浩荣宫变以来就没过过一半天消停日子,也觉得心疼得很,本来这次事情都解决了,该到圆满收场的时候,还让她受了纷扬这一番老大的惊吓。这么一想,怨愤对象立刻变成了纷扬,真特么的,那小子搞什么啊!

    琇莹还是不免忧虑:“皇上是真觉得,没必要提防他?”

    濂祯叹了口气:“罢了,不彻底说个清楚,你也不好安心,我叫他来亲口对你说。”

    掌灯时分,琇莹迎来了与定王纷扬的第二次会面,这一次濂祯陪她坐在卧榻边上,朱芮晨站在一旁,然后纷扬才走进来,一改方才的锋芒毕露,变得恭顺异常,好似一个自知做了错事的孩子。

    看着天枢能与濂祯、朱芮晨一样作为实体出现在面前,琇莹就觉得好奇怪,好不真实。

    纷扬微低着头,来到堂前道:“臣弟一时口无遮拦,惊了娘娘圣驾,罪该万死,特来向娘娘请罪。”说着竟然一撩袍角,跪了下来。

    琇莹大惊失色,下意识朝一旁缩身躲避道:“不,王爷快请起来,我可受不起这样大礼。”

    濂祯皱着眉头:“你怕什么?他这是赔礼,应该的。”又对纷扬道:“你起来吧,事情到底怎样,都来说个清楚。”

    纷扬站起身来,好似一个对家长承认错误的小学生,规规矩矩道:“都是臣弟鬼迷心窍,胡诌了一番话来欺瞒娘娘,其实都是没有的事,娘娘无需在意。”

    琇莹窃窃地道:“哦,我知道了。”

    然后,就冷场了。天空似乎飘过一串省略号……

    朱芮晨看出这样不是个事儿,就说:“皇上,还是让定王对娘娘单独解释几句吧。”

    濂祯很是不情不愿,但也知道这样更好,就点了点头。好吧,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他俩出了门去,屋内只剩下琇莹与纷扬两个人,琇莹看着他就开始浑身发冷,总觉得他一开口又会是翻脸来控诉命运不公和做复仇宣言。

    纷扬却换上一副不屑的神情,撇了嘴角道:“你竟然被吓成这样,至于的么?你还不了解我?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像个野心家么?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也不见你长点脑子,还是个二货。”

    一听这话,琇莹就在这一瞬找回了跟天枢说话的感觉,愤愤指了他道:“你还敢怪我犯二,有你这样的么?我以为你死了,为你担足了心,你倒一见面先来拿我开涮,把我吓个半死。”

    纷扬却丝毫不以为然:“我涮你又不是头一次了,你还没习惯啊?”

    琇莹无语,这会儿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面前这货就是天枢,如假包换,表里如一,因为世上再没一个人说话像他这么贱。

    “你拿与他为敌来吓我,他又拿要杀你来吓我,你们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都来拿我一个孕妇寻开心,很有成就感么?幼稚不幼稚啊你们!”琇莹光是指责已不解气,抓起手边引枕朝他砸了过去,又抓起脚凳上的一只鞋丢了上去。

    纷扬一手一个接住了鞋和引枕,道:“那要不要我叫他进来,一齐被你批斗?”

    琇莹看着被他抓在手里的引枕和鞋,很快清醒了过来:不对,这丫不是守护,是个人,还是我小叔,再这样说话做事可就不对劲了。她想了想道:“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些话里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除了我想要造反把你和江山抢过来的说辞之外,都是真的。”纷扬将引枕和鞋丢到脚凳上,又转而化身为一个闹别扭的小孩,“知道我为什么想编那套话吓你么?因为我听说你将我的事说给了朱芮晨听,我不高兴。濂祯酷爱穷追猛打,要是他问你你不得已而说了的话,也没什么,可干嘛说给朱芮晨听啊?那家伙从前总帮着濂祯出鬼主意来对付我,天底下我最看不过眼的就是他了!”

    琇莹听得愣愣的,貌似那三个人的童年时光里,真的有着不少的“纠葛”,她理了一下思路又问:“那……你经历这样的命运安排,真的没有一点怨念?”

    纷扬又是嘴角轻撇:“既然说是修行,我连生死之劫都经历过来了,哪还能那么没长进?你放心,那位神仙煞费苦心地安排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难道会明知我怨气深重,还放我回来祸害你们?我既然被容许回来,自然是已经看开了。”

    深沉正经的话他不想宣之于口,这一次修行的目的,就是让他亲眼见证那两个人相爱相守过程中的幸福,也让他亲手参与其中,去体会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所爱的人最好。他确实参与了,见证了,最后也做出了抉择。再怎么爱她,他还是选择去帮她与爱人实现圆满幸福,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所谓的积攒了几道轮回的怨气,也就这样烟消云散。

    这对他确实堪称残酷,但也是个对他们三个都最好的结果。而且纷扬能做到心境平和,其实也在于那位神仙临走前给了他另一个承诺,纷扬看看琇莹,觉得她此时还处在精神脆弱期,还是暂时不来说给她听的好。

    琇莹听了他这话,心总算大体放下了,要说上天派了个守护给她,最后又惹得这人来与他们为敌,这确实说不通。可是,天枢与廉贞的星象问题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么说,你和他并没什么命里相冲的关系?”

    “有啊,谁说没有?”纷扬说得既慷慨又傲然,“我跟他从小打到大,要不是有朱芮晨帮他,他一定天天都被我耍得团团转。你知道我被调去云南之后,他为什么没有坚持调我回来么?闻家害怕我的威胁从中作梗是一方面,他自己怕我也是一个重要缘故,我白纷扬就是天底下最让他白濂祯头大的一个人!”

    纷扬察觉到自己声调过高,警惕地转头朝门口望了一眼,自语道:“与你说话,一不小心就忘记自己做回凡人了,说话可真不方便。”听得琇莹哭笑不得。

    纷扬又绷了脸,指了她教训道:“我这话你可别去转述给他听。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是别人一问就挺刑不过全都招了,瞎话不会编,就不能把话题绕开啊?别总那么幼稚。”

    琇莹皱眉暗叹,敢情幼稚的是我么?明明是你们哥俩一个比一个心理年龄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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