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烽火谑诸侯-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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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王把心思收回来,由药中出现甘草的反药甘遂,想到或许有王昭仪的份,可寡人待王昭仪不薄,王昭仪没有使这个绊子的理由。

    宣王心里感到茫然,左思右想,身边的嫔妃都象使坏的人,又都不象,这样矛盾的心里,折磨着宣王,忧虑直接写到了脸上。

    自此,宣王的药,必要医药局的公公亲自检看,并由送药的公公当了宣王的面喝下一些,宣王才敢进药。这样一个规定,直接传承了下去,历朝历代皇帝,但凡用药,都这样执行。

    由于忧思过度,宣王患上了忧郁症。

    常言道,忧思伤肝,怄气伤肾。宣王自此肝结气淤,面色蜡黄。

    太医令王哉东给宣王把过脉,把脉后自信地说:“大王之疾只是小恙,气顺则心情舒畅,百病皆去也。”

    旁有公公道:“然则如何用药,王郎中请给指示。”

    王哉东想了一想,道:“肝气郁结,肝之疏泄失职,气机郁滞,乃情志抑郁,闷闷不乐,忧思过度所致。古典道,善怒多思之体,情志每不畅遂,怒则气结于肝,思则气并于脾,一染杂症,则气之升降失度,必加呕恶、胸痞、胁胀、烦冤。目今大王并无此等疾患,实乃小恙,便仍需服用疏肝理气之汤药。我这里开有一个方子,此乃古之验方,服过两剂,大王之疾当有起色。”

    言罢,公公呈上笔墨,王哉东一挥而就,方子却是:野台参6钱、生地黄6钱、白术6钱、广陈皮6钱、川浓朴6钱、鸡内金6钱、知母9钱、杭芍9钱、桂枝尖3钱、川芎3钱、生姜6钱。

    这个公公知道一些药性,见到方中有广陈皮等药,便问道:“广陈皮药性苦、辛、温,归于肺脾经,乃理气健脾、润湿化痰之药,如何用在大王的方子中?”

    王哉东笑道:“公公不知,见肝之病,当先实脾。肝病当传之于脾,实之所以防其相传,如此解法固是,而实不知实脾,即所以理肝也。古典精髓如此,若违之,则力有不逮,下官当属失职。”

    当有随行的郎中邬培录,听了王哉东之语,证实道:“王大人所言是也,疏肝当先理脾,世人只知就疾治疾,不知旁通之窍,悲哉!常言道,冬病夏治,夏病冬治,也是此理。”

    正言间,有报事的前来报称,有边关紧急快报。

    宣王挥一挥手,王哉东与邬培录慌忙告退。

    第一个边关快报,乃是太子姬公湦的捷报:太子姬公湦与程伯休父、召公穆、仲山甫等用计,拿下了虎关,而狯渚守将冯录才仅凭手中数千人,挡住了徐国数万人的进攻,稳稳地守住了狯渚。徐国之军已悄然退走,那广袤无垠的牧地,已属于我国矣!

    宣王闻得此讯,从龙榻上一跃而起道:“天佑我西周,天佑我西周也!”

    宣王叫快念第二个快报,公公看了宣王一眼,道:“这个快报,一半是喜,一半是悲。”

    宣王怪眼一翻道:“快别哆嗦了,念来!”

    公公慌忙念道:“臣姜伯与显父奏闻今上:飞峪关之外,诸狄之边患已解。猃狁诸凶已被我大军击溃,目今已星落棋散,无复聚而为害我边关矣。此战中,将军李雄以一挡千,独自一人撞入敌阵,斩杀敌军两千余人,余众魂飞魄散,不敢近身接战,便乱箭齐发,李将军没于乱箭之中;又有副将黄宁,冒死冲突,以三千军敌三万军,且独自一人撞阵,杀敌两千余人,浑身血透,敌人数万之众俱大溃!”

    宣王听到这里,问:“寡人的那几个属国,可曾派兵前来助战?”

    公公眨巴了眼睛,不知宣王所云。

    宣王道:“边报上,有没有说到我的属国郑国、秦国、虢国、虞国、焦国派兵前来啊?”公公慌忙跪下,说道:“回大王,这报书上没有提及。”

    宣王忽然拍了拍脑门心道:“诶,这算是我搞忘了,当初出兵之时,便没有想到要诸国出兵相助呢!”

    宣王传旨道:“追封李雄将军为庆宁侯,黄宁晋升为骠骑将军,冯录才晋升为龙镶将军,其余众将俱追加俸禄三千担。”

    宣王听得这样的喜讯,那气郁肝滞的病便好了一半。忽而又有边报到来,原是蓝妃姒婧报回来的好消息:已见过其姐姒倩,并且与楚王周圭打过照面。姐姐姒倩已答应说服周圭,请大王放心。另外,罗翌将军与敌搏斗,杀敌数百,后中箭而亡。

    宣王听得蓝妃姒婧撞见了楚王周圭,大惊,慌忙问道:“那周圭本是色中饿鬼,他见了寡人的蓝妃,岂有不动心之理?那上面可有说到周圭难为我的蓝妃的事么?”

    公公慌道:“回大王的话,这上面没有只字提及。”

    宣王心下却是着急,我那蓝妃,亮若天仙,周圭哪有不动心的,必是暗设了什么计较,把我那蓝妃骗了去!蓝妃是女孩子,这些事,她哪好说出口的!

    由此,宣王心里织下一片阴影:我那蓝妃冰清玉洁,我尚没有临幸,被你周圭占了先去,这般仇恨,我如何不报?

    宣王却没曾想,蓝妃的姐姐姒倩与蓝妃一般,也是那样漂亮无敌的,周圭再怎么,那也不好当了宠妃姒倩的面,立时便要了姒婧吧!

    宣王心里存了这样一个芥蒂,便对罗翌将军的死没有理睬。其后,罗翌的兄弟罗援愤恨不平,便占山为王,专与朝庭作对。宣王数次派兵征剿,无奈罗援勇甚,身旁又有足智多谋的谋士为其策划,俱以失败而告终。

    宣王由此埋下阴影,心情复又沉重起来。王哉东开的疏肝理气汤药,吃得几剂下肚,也没有什么起色。

    这事又摊到了大司我的身上:前者,太医令王哉东当了宣王的面,言及吃过他开的汤药后,宣王之疾必有起色,今日不应,此为何也?王哉东魂都吓掉了,宣王要是理论起来,那是要掉脑袋的!

    王哉东颇为老到,他不敢把原由推到宣王的焦虑(为蓝妃)上,前面话又说成那样,改不了口,性命交关之际,忽地灵机一动,回道:“近日气温陡降,大王似有偶感风寒的征兆,原开的那个方子,如遇风寒,需另行组方。”

    王哉东由此总结出了,凡事行那中庸之道,话绝对不要说满,即便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也只能说出一半的话。这以后便成了侍候君王的座右铭,千百年来,凡在君王身边能够待下来的,莫不是谦恭卑下,低调行事之人。

    邬培录平时与王哉东关系并不很好,当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同行相轻而已。古语云,同行是冤家,便是此谓。

    说到医术,邬培录自认为各方面都不弱于王哉东,只是王哉东会说话,又会见机行事,便被大王看上,做了太医令。

    刚才相帮王哉东说话,乃是同行在一起行事的本能。在外人眼前,大家是一个团队,团队所面临的问题,是所有人面对的问题。这时帮扶一句话,是人都可以作到。

    还有呢,我帮衬过你了,你那边总该有啥回应或表示吧!

    王哉东没有任何回应,他认为邬培录适时说出那样的话,是下属应该做的,下属不相帮做头的为大王服好务,你这个下属就待不久了。

    人的心理素质不同,必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看法,也会导致各种各样的分歧。邬培录见王哉东并不记自己的情,心理上大为不平。他暗道,当时那情形,公公都问到广陈皮为何出现在疏肝理气的方剂中了,光凭你王哉那样的解释,便可以释去大王的疑心?

    想至此,邬培录细细回想王哉东给大王的诊病过程,王哉东诊病,没有丝毫疏漏,作为同行竞争者的邬培录也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

    邬培录挠了挠头顶,自言自语道:“在这点上,该当人家做那太医令。”

    邬培录忽地想到了王哉东开的那个方剂,细细一理各味药,忽然发现了端倪:此方剂来自古方汇萃,用药与轻重与古方相同,但有一点王哉东作了变更:古方中,知母备注有研为细末。而在王哉东开出的方剂中,却没加备注。

    知母入药的是根茎部分,如是根茎直接入药,药效则要大打折扣。邬培录忽然发现了王哉东工作中疏忽的地方,大为兴奋,便想兴冲冲地去到中官署,弹黜王哉东,他心中想,老王,太医令这个位置,你是不是坐得太久了?

    邬培录忽而又想到,仅此一个瑕疵,并不是致命的弱点,若然扳翻不倒他,掉转头来,他给小鞋穿,那就不舒心了!

    邬培录又细细地梳理王哉东开出的那个方子,忽然又发现王哉东一个疏漏:古方上,鸡内金备注为干品,而王哉东的方子中并未注明。

    邬培录右拳砸在左掌心,高叫一声,一个方子中竟然有两个疏漏,够他王哉东喝一壶的了!关键的是,这是给大王开出的方子,若是一般嫔妃,便也罢了。

    邬培录想要去中官署,刚行得两步,却又自摇头。原来,鸡内金未作备注这条,似是不成为理由。但凡医者,无不知鸡内金须是干品才有功效,若是研为粉末,效用更好。宫中所进鸡内金,本就是干品,药方中不加备注,那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邬培录摇摇头,心里暗思,这事且住,往后多的是机会,哪天逮到一个致命的,才好放开手脚去弄!

    宣王听了边关快报,心情好了一些,便叫拟旨,叫太子姬公湦与召公穆等班师回朝。这边厢还在拟旨呢,那边又有文书报回,说太子担心边关诸处关防不严,已代父王去巡边了。

    宣王大惊,久疑太子有异心,今日显现出来矣!宣王慌问:“是太子本人去巡边,还是召公穆等大军俱都随行?”

    公公摇头道,这文书上没有写明,想是带了得胜之师,替大王巡守边关吧。

    宣王大怒道:“这个逆子,打了我的旗号,去边关暗植死党,却道我不知觉,天底下有这样糊涂的君王么!”

    宣王慌忙传来司马,问大司马出行时,兵马作何分派的?司马回道:“这事大司马出行前,已报告给大王,去飞峪关平定诸北狄诸贼的,是姜伯与显父,带了两万人马;其余八万人马去往牧地,飞夺虎关。”

    宣王道:“即刻传旨,姜伯与显父所带军兵,拒住边关,暂不回军,也不归属大司马节治。”

    那司马领了宣王的旨意,即刻前去布置。

    宣王忽然一阵咳嗽,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旁边的公公吓惨了,急喊:快叫太医!

    宣王面色蜡黄,他摇头道:“我没事,给沿途州郡府下去文书,若是太子的军兵到来,俱要告知:速速班师回朝。”

    说话间,太医令已匆匆赶了过来。

    王哉东问明情况,回道,这是急火攻心所致,并无大碍。公公小声道:“都吐血了呢,先生!”

    王哉东听了这话,便开了一副中药,组方为牛黄、水牛角浓缩粉、人工麝香、珍珠、朱砂、雄黄、黄连、黄芩、栀子、郁金、冰片。在古方汇萃中,这是古剂牛黄丸的组方。其主要作用为镇惊开窍,用于邪入心包,高热惊厥等症。

    宣王这边安排已定,便要回宫歇息。中官署同样有主事公公,托了春盘进来,请宣王明示,今晚宠幸哪位嫔妃。

    宣王摇头道:“天天都宠幸,遭不住了!从今往后,我没吩咐,不得再提此事!”

    中官署主事公公喏喏连声,慌忙退走。

    太子姬公湦带军没回镐京一事,传到了后宫,王后姜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面又惊又怕。所惊者,姬公湦终于走出了这一步:那姬静根本就没有传位给儿子的心思,姜雨又担心宣王其他的嫔妃如若有了龙子,将来必成王位继承的大患。所怕者,姬公湦还显得稚嫩了一些,不知召公穆他们会否辅佐太子,以成就大事。

    在姜雨心中,还隐藏了一个秘密:姬公湦也许不是姬静所亲生。姬静非为独子,另有一个亲弟弟,名叫姬云。姬静长于经营与攻略,姬云则长于诗赋与音律。当时,姜雨在兄弟面前时,姬云姬静都傻了:那时姜雨很美很美,而且又会装扮,那一脸欢笑,天上的乌云都会散去!

    其后的事情不出所料,姬胡老儿把姬静定为太子。这应了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那个俗语。

    这其间,姬静与姬云都与姜雨保持了良好的关系。两兄弟虽然彼此嫉妒,却又无力排斥开对方。

    最后是姬静与姜雨跨过了那道门坎,越过了男女之间那最后的鸿沟,走到了一起。仅此一次,姬静便发誓,若是大王万岁后,定当立姜雨为王后。而在此之后,姬云便向姜雨献上了自己的情诗,姜雨在诗的光环中,竟又失身于姬云。致于是姜雨委身于姬云,还是姬云用了什么手段,这只有姜雨才明白了:因为姬云此后便在边关之战中死去。

    姜雨心里很明白,召公穆一直在徘徊:若是誓死捍卫宣王的权益,王后与太子姬公湦早就被宣王废黜了。召公穆未曾这般,是念自己的那一夜恩情。姜雨心下一片叹息:如若事先没有眼光,看到未来,今天已死无葬身之地!

    王昭仪有了身孕,这消息如夫风一般,很快传遍了王宫。

    给王昭仪把脉的,是邬培录。邬培录知道,这事万分凶险:若是把脉错了,将有砍头之罪。

    邬培录聪明之极,他知道,单凭喜脉一说,要定准是否有孕,还只有八分的把握。邬培录把脉后,问了一些王昭仪的日常生活,又悄然问过中官署主事的公公,宣王可曾临幸过王昭仪。当得知宣王临幸过一次(应是两次才对,头一次王昭仪惊慌莫名,宣王寂然离去,后一次才临幸成功),又问明白临幸的大致时间,推算过后,邬培录才下了怀孕的结论。

    宣王正在气头上,为姬公湦自作主张,带军巡边一事。忽听到王昭仪有了身孕,大喜,王昭仪可是寡人亲自去代城寻回的美人儿,与他人招进宫中的嫔妃颇有不同。

    光是王昭仪的性格,宣王就大为称奇。王昭仪本是歌女,在瘦西湖卖艺。因此,性格上带了一股“冲”劲,也有一种野性。女孩子眼中,也许以为只要娴淑温柔,便能获取男人的爱心,那便错了。男人喜欢女孩子的娴淑温柔,在一定的场合,也需要女孩子有适当的冲劲与野性。

    同样地,男人光是孔武有力,模样有型有范,那也不行。在适当的时候,如有一点点儒生的优雅,那更能博得女孩子的欢心。

    宣王考虑,是否应给王昭仪以妃子的名份。玲妃已升为夫人,妃子那里正好空缺出来一个位置。

    想着想着,宣王又摇头。他心里迷糊了,我才去得一次,王昭仪怎么就会有了身孕?其他的嫔妃,寡人天天临幸,怎么没有几人怀孕?这其中定有文章,莫要弄了绿帽子戴,我还给人系帽带!

    王昭仪的心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邬培录说出已有身孕一事时,王昭仪吓了一跳。自己接触过的男子,就只宣王与太子,而且两人前后只隔了几天时间。

    这就麻烦了,如说有了身孕,这是龙种还是亚龙种,谁能说得明白?

    这时,王昭仪泼辣的一面表现了出来。她暗道,我与宣王在前,宣王面前,弄死说是他的孩子;若是太子姬公湦问到,我便咬口说是太子的,总之两边都要落了好去。

    主意打定,王昭仪便静下心来,等宣王给自己一个更好的名份:那玲妃因为怀了龙子,一夜之间升为夫人,我不说升到夫人,那空缺出来的妃子位,好歹也应是我的。

    小翠随了王亚云进到宫中,却被宣王要了去。

    小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进宫后,被安置在宣王身边,便已明白是咋回事。以前跟了王亚云流落瘦西湖,沦为歌女,那是无可奈何之事。现在,地位与身份却有机会自己去争取。

    小翠与其他宫女处好关系,并询问宫中的规矩,宣王的爱好等等,当听到宣王是无笑不侍寝时,不禁哑然而笑。

    前面说到,宣王日日临幸那么些嫔妃,身子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不临幸嫔妃,回到寝宫,便要与王后在一起。

    宣王摇头,当年和弟弟竞争的年代已经过去,而王后这边,早由爱情上升为亲情,这与普通庶民百性一样:爱的结果,必然要发生转化,亲情最终将会占得上风。

    宣王为了不临幸嫔妃,也不回到寝宫,与王后同榻共眠,便自己另选了一处宫殿,作为自己分居的寝宫,宣王把这处寝宫叫做锦华宫。

    小翠便分在锦华宫,宣王给小翠的名份是从六品的掌事宫女-----这是宫女中的极品了,小翠初到王宫,免致受到其他宫女的欺凌。由此,也可以看到,宣王的心思,粗中有细。

    小翠听了宫女的介绍,便和其他进宫的女孩一样,有了心计:论长相,自己比不上王亚云,论歌舞技能,自己更是不行。唯有一样,或许可以胜过自己先前的主子:这便是欢笑。小翠原本就性情开朗,在王亚云身边,依了主子,便不愁衣食,无忧无虑,养成了开心欢笑的性格。

    女孩子的笑,有许多种,甜笑、欢笑、媚笑、冷笑、阴笑、苦笑、浪笑、嘲笑、微笑、大笑、狂笑、疯笑等,而笑的主使却是女孩子当时的心情:若你当时心情苦恼,你会舒心地开怀大笑,这可能吗?俗语云,言为心声,笑是心情的体现。有人说,只有在你的微笑里,我才有呼吸。也有人说,女孩的笑比灿烂的阳光更温馨。

    小翠的笑,属于甜笑,女孩子在高兴的时候,在心情无比愉悦的时候,都会这样甜甜地笑,而女孩子所有的笑意中,唯有甜笑,最能敞开心扉,也最能打动男孩的心。

    宣王原以为,不宠幸那些嫔妃,可以将息一下身子,谁知又碰到这个小翠,小翠的笑比那些嫔妃似乎更甜更迷人,宣王一下子便掉进小翠的彀中,挣扎半天,仍是逃不出那一片温柔的诱惑。

    一段时间以后,宣王的身子被彻底弄坏了,身子虚飘飘的,走路都要扶了墙似的,腿脚打颤不已。小翠非常聪明,每次都劝诫宣王,而宣王却是身不由已。

    宣王这时已提升小翠为正三品的贵嫔,只比王昭仪低一个等级。小翠性周,单名一个翠字,故而封号为周贵嫔。

    周贵嫔在后宫中,有时遇到王昭仪,仍是谦卑地以仆人的身份相见,王昭仪心理却不平衡了,原先的丫环,竟然封成了贵嫔,与自己只相差一个等级!王昭仪颇为聪明,她想,小翠这个小妮子,必是弄了什么法子,迷住了宣王。不然,一个丫环,怎么一下子就封为从三品的贵嫔?

    王昭仪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瘦西湖中的一个歌女,宣王一下子封为从二品的昭仪,这与小翠身份的变化,没有本质的区别。

    王昭仪非常在乎自己的名份,周贵嫔谦恭地打招呼,称呼为主人,王昭仪却是爱理不理。她越来越想要正二品的妃子名号了,玲妃升为了夫人,那位置刚好空缺了出来。

    王昭仪等宣王前来看她,宣王没有过来。

    一般地,若是宣王宠幸某个宫女,其后这个宫女有了身孕,宣王那是必定要去探看,因为宫女所怀的乃是龙胎:不管往后诞下的是龙子还是龙女。

    宫中又有一个规定,但凡太医诊为怀孕的,先是报到中官署,中官署主事的若是尽心尽职,便会派另一个太医前去确诊。确诊为有了身孕后,便会报给宣王。

    其实,中官署已报给宣王,说王昭仪有了身孕。宣王只是点头,道声知道了,便没有了下文。

    王昭仪此时既是埋怨宣王对自己不公,不说给自己一个更高的名份,便是前来看视一下,那也没有,宣王也太过份了,男人,是不是都这样的?王昭仪心里另一个埋怨对象却是太子姬公湦:明明都打了胜仗,该当班师回朝了,却又生出枝节,要代父王守边,不回到宫中,这叫人好伤心!

    王昭仪心想,这也许是太子并不知道我已有身孕的情况,若是知道我有了身孕,便会班师回朝,毕竟,我肚里的孩子是他的。

    王昭仪摇头,肚里的孩子,究竟是宣王的还是太子的,说实话真分不清楚,因为都是那几天的事。

    王昭仪叫贴身的小公公前去军前报信,说自己有身孕一事。那个小公公叫唐远,是最近净的身。唐远虽说是一个阉人,可他的心性仍是未变,仍有男人那一份心思。这话说出来大家不信,但任何事,总会有意外。

    唐远非常着迷王昭仪,而王昭仪却未曾察觉,认为唐远平素的贴近只是公公应尽的职责。

    王昭仪正沐浴呢,吩付唐远去军前报信后,又觉不妥:山远地远,这公公如何能够去得到军前呢?

    王昭仪叫唐远侍候穿衣。

    帝王的嫔妃,如是沐浴,有的叫丫环侍候,有的却叫公公侍候,并没有一定的规矩。公公一般都属心灰意冷之人,且性于两性之间,便没有什么忌讳。

    唐远本在香帘外候着,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地,想要偷窥,却又心虚。忽听得主子叫侍候穿衣,唐远手脚打颤,这可是直面全身赤裸的主子!

    唐远半侧了身子,掀了香帘进去。

    香帘内,汽雾迷漫,依稀可见仍在浴桶中的王昭仪。

    王昭仪忽地大笑,这个小公公太可笑了,这样子,公公反倒羞怯了不成!

    一般公公侍候嫔妃,便如侍弄木偶人一般,心里面没有一丝男人的感觉。嫔妃在公公面前,有的却是羞怯万分,毕竟在男性眼里,自己是一丝不挂。

    唐远听了王昭仪的欢笑,心里一惊,暗道,她且不惧,我这般猥猥缩缩的,反倒不象个男人。

    唐远便去拿衣架上的衣服,王昭仪忽地心血来潮,她给唐远摆手道:“我还想再泡一会儿。”

    唐远怔住了,不是说侍候穿衣了吗?

    王昭仪忽地招手,叫唐远近前去,叫拿铜镜来,要看看头发乱了没有。

    唐远胆子大了一些,便取了铜镜,走到浴桶边,把铜镜递给王昭仪。

    王昭仪一脸红潮,她笑道:“你这个小公公,有趣得很。先前那般害羞,似一个女孩子,这会儿眼睛又不安分,胆子也大了许多。”

    唐远急忙低了头回道:“回贵人的话,小的第一次这般侍候贵人,不免感到紧张,望贵人宽恕。”

    王昭仪眼睛盯住唐远道:“第一次?第一次看女孩子洗浴?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身体?”

    唐远慌忙回答,真个是第一次!

    王昭仪又笑,她说,我要你的第一次感觉!

    言罢,王昭仪拉住唐远的衣领,把唐远往浴桶里带。

    唐远吓昏了,王昭仪这是要唐远也进到浴桶中:普天之下,哪个公公敢与嫔妃共浴于一桶啊?

    王昭仪忽地凑近唐远耳边道:“若是你不依从我,我便告诉大王,处你个非礼之罪!”

    唐远听到这里,便想进到浴桶中,王昭仪轻言道:“我的小乖乖,衣服还没有脱呢!”

    唐远心想,横竖是个死,还有啥可担心的?

    唐远退了衣裤,慌忙跳进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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