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局长！难道一切都是跟局长有关吗？朝队长开枪的，也是局长吗？
曹向杰也的确很怀疑局长，曾经对局长的各种表现很不解，现在看来局长要么是案子的主谋，要么是直接的参与者。但局长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谋划制造或者参与这种案子？最令人震惊的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手下下毒手？汤豪是他的左臂右膀啊！
这里一定有惊天大秘密。曹向杰气愤难当，决定找局长当面质问。
天亮后曹向杰早早到局长办公室外等候。局长来上班了，一见曹向杰在等他，立即露出警惕的神色。进了办公室后，局长问道：“不是让你们休息吗，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曹向杰把一颗子弹头放在办公桌上。“局长，这是你的子弹吧？”
局长脸上毫无表情，点了点头说：“没错，是我开的枪。汤豪怎么样，死了还是活着？”
曹向杰没料到局长是这种态度，他吃惊地问：“你为什么要打死队长……”但局长举起手掌，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为什么要打死他？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跟踪我？”局长拍了一下桌子。
队长跟踪局长？曹向杰一愣。这是他没料到的。这么说是队长在跟踪局长时，被局长开枪打中的？
局长火气冲天，瞪着两眼骂道：“我那么信任他，他却调查到我头上来了。我是谁呀，堂堂的上海警察局长。如果你三更半夜独自一人在街头走，发现后面跟着个鬼鬼祟祟的人，你会怎么办？”“我……我会反跟踪，回过头去揪他，问他是什么人。”“可他跟我玩捉迷藏，爬上了街边的屋顶。我喊他他不下来。我当然要开枪。我哪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明白了。看来是队长暗中跟踪局长时，被局长察觉了。局长回头要弄清他是谁，队长不想被局长发现，就攀墙越壁上了屋顶。结果被局长打了一枪。
“这么说……是个误会？”曹向杰遗憾地说。局长却哼了一声：“什么误会，分明是他把我当犯罪嫌疑人。我那一枪也是教训他。”
曹向杰一时不知怎么说了。局长缓和了口气，说：“向杰呀，我知道你是不会干这种傻事的。汤豪既然死了，那么接下来由你担任正队长。我对你是放心的，毕竟你救过我的命。以后你好好跟着我干，我决不会亏待你。”局长叫他不要过问汤豪的事了，局里会将汤豪作殉职处理，给家属抚恤金。
走出局长办公室，曹向杰没有半点升职的开心。他以前确实救过局长的命，所以局长暂时不会把他干掉，但也绝对不会把他当心腹。曹向杰了解汤豪，他是一个忠于职守的人，他不会轻易怀疑局长，更不会随便跟踪自己的上司，而他既然这么做，说明局长的疑点太重了。而局长那一枪，难道仅仅是误会吗？肯定不是，局长是有意要消灭掉汤豪，因为汤豪成了他的对手。
现在怎么办？曹向杰想起了汤豪的话：“我要是死了，你敢不敢接着往下干，把案子查清楚？”
我一定要往下干，把案子查清楚。曹向杰暗暗下定了决心。
此时曹向杰又想起了徐英的劝告，徐英不顾男女忌讳，深夜跑到他的单身公寓里，发了一番忠告，看来的确不同寻常。她对队长的担心也成了事实。徐英明显掌握着内情。曹向杰决定去找她，好好探问个明白。
然而当他来到上海饭店，却发现服务台里站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大堂里没有其他人，显得分外冷清。小伙子告诉曹向杰，他是徐英临时找来看店的，徐英在今天凌晨离开了上海，她在昨晚就将全部客人清退了。
曹向杰大吃一惊：“为什么？她去哪里了？”小伙子说，听徐英自己讲，她的叔叔在南京出了什么事，她要急着赶去处理。
曹向杰这才想起，饭店的老板，也就是徐英的叔叔在南京办什么事，一直没回来。徐英连夜将客人清退然后匆匆赶去，肯定是出大事了。曹向杰本能地想到，这跟案子有没有关系？
案情真是千丝万缕。明明有很多线索在眼前，却总是越理越乱，曹向杰只好回到侦缉队。没想到，局长正在等着他，叫他出去一趟。
曹向杰不知局长要带他去哪里，结果是去了一家酒店。局长说要请他吃顿饭，还有事跟他商量。曹向杰知道局长一定有秘密事要交代。果然，三杯过后，局长悄声说：“向杰，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一趟南京吧。”“去南京？干什么？”“想办法找到徐慕雄。”
徐慕雄，不正是徐英的叔叔、上海饭店的老板吗？曹向杰紧张起来，问道：“找到他，又怎样？”
局长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曹向杰大惊：“这是为什么？”
局长摆摆手：“别问为什么，你就照我的命令去做吧。”
天热酒辣，曹向杰的脸上不断冒汗。局长知道他心里紧张，就低声安慰：“向杰，我早跟你说过了，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件事办成，我给你十根金条，再帮你物色个美女做老婆……”
曹向杰知道不答应是不行的。他问局长，徐慕雄在南京什么地方。局长说这要靠他去查访出来。最后局长说，现在徐慕雄的侄女去南京找叔叔了，如果发现他们在一起，一块收拾。
喝完酒，局长就回去了。曹向杰也马上回到住所，匆匆收拾一下就去车站，乘上了去南京的火车。
然而茫茫人海，怎么寻找徐慕雄？
曹向杰在南京徘徊了两天，突然停住脚步，脑袋里闪出一个念头：会不会局长让我到南京来，是故意支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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