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三春:杨焕之散文集-天台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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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虽没有仙但如果能有其独特之处也一样能让人流连忘返。天台山是临城继崆山溶洞、歧山湖之后新辟的又一旅游景点,山虽不太高太险,但却原始古朴、浑厚凝重。

    在已是小径红稀、芳郊绿遍的暮春时节,我来到了天台山下。穿过山门,沿着新砌的石阶缓步而上,只见路旁长满了柏树、紫荆、灌木、柔桑等,郁郁葱葱,为游人撑起了片片绿荫。途中,来到一个叫慈云庵的景点。步入庵中,发现这里一些修复的庙宇不少空着,可能是里面供奉的神像还未塑好,但大雄宝殿里的几尊佛像却塑得神态端庄,金身光彩四溢,慈祥的双目中透着威严,俯视苍生,显示出佛的无边法力。神案旁有一老尼闭目守磐端坐,似在默默诵经。我见此状,往佛前的随喜功德箱里捐了10元钱,以了心愿。

    遗憾的是没有看到距此不远的无量亭,因为走错了路。据说无量亭其建筑独具一格,根基为五个赑屃支撑,且赑屃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大海的方向翘首相望,亭内有井,井水奇特清凉,常年不涸,水源因苍柏根而具有独特保健疗效,饮之延年益寿。

    怀着些许的遗憾续行不远,即来到险而陡峭的“天梯”下。天梯坡度极大,几乎是直上直下。攀登时,我的心咚咚直跳,不敢回头。由此,让我想到了泰山的十八盘。十八盘难上,它的每一磴,虽然跨度大,但是均等;而天台山的“天梯”却是未经斧斫,石阶有时高得一脚简直迈不上去,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庆幸的是,梯旁有扶手、铁链,赖以助之攀援,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由于平时缺少锻炼的缘故,渐渐觉得气喘吁吁。及到登上山顶时,喘息已是狮吼象鸣了。在山顶休息片刻,心情也不禁随正午的阳光温暖起来。放眼望去,正南面是歧山湖,湖水清碧,垂柳依依,轻舟逐浪。岸边层层梯田,村庄参差错落。那白色的道路像飘逸的丝带缠绕在梯田村庄间。真可谓层层梯田绕山转,丝带如练飘云间。

    右边是错落有致的红色石岩;左边是像谷仓的五座山峰俗称“五谷仓”。五谷仓形象逼真,五峰并列挺立,横石叠砌,身圆而首锥,状如粮仓,相传这是当年轩辕黄帝战蚩尤时而留下的五个军粮库。

    空中盘旋着苍鹰,地下跳动着觅食的黑白喜鹊,微风摇曳着小草,野花散发出缕缕清香。山风如茶,沁人心脾。嗅着山里特有的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伫立山顶,看着上面滑翔的苍鹰,一种雄性的美丽,让人陶醉。久违的鹰啊!这是我除公园外第二次看到,第一次是在天梯山,那也是一个新开辟的景点。以前也曾去过南方的许多地方,却没有见过鹰,也许是南方的秀山丽水并不适合这野性的生灵存在,只能蕴含出一首首婉约派的词,和风细雨,烟柳画桥,菱歌泛夜,透着一种娇媚的韵味。正像欧阳修词中写的那样,“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重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南方,它只有莺莺燕燕,而天台山透着的却是一种原始而厚重的美,一种未经雕凿的朴拙。由于久未经雨的原因,山上生长最多的则是一些耐旱的松柏等植物,加之那天上的鹰,更给人一种原始的苍劲和雄壮感。

    望着天台山上的小花、野菜、彩蝶、小蒜、猫儿眼这些似曾相识的植物,不禁想起了千里之外的故乡,童年往事以及散发着清香的春天的乡间小路。故乡那一望无际金黄的菜花,那潮潮的、湿湿的、软软的泥土,还有那种手工制作的布鞋。现在想想,那乡间的麦田小路,是不适合穿皮鞋和塑料鞋的,因为皮鞋和塑料鞋是远远和那田园诗般的意味不合拍的。那春天的麦田、小草、小花、泥土、彩蝶,清香静静的、毫无喧嚣的田园诗般的韵味,只有偶尔的几声哞哞的牛叫声才与之合拍和谐。此刻,我故乡美丽的田园啊,只有当我站在这里,才又引发出对童年最最美好的回忆,也许那嫩叶藏莺,竹帘隔燕的景象现在的孩子们似乎已很难领略到,因为那水泥森林,那全包的铁皮防盗门已铜墙铁壁般地把我们人类和鸟类分开,美丽的大自然正在距我们越来越遥远。今天,当我站在这天台山顶时,一种回归自然的心情让我欣慰不已!

    站在高高的天台山顶,望着这些一年一度随春风吹又生的小花小草,一种沧桑感在心底油然而生。也许这些花草已岁岁年年一枯一荣地生长了千万年,也许和不远处溶洞里的钟乳石一样。透过漫长的历史,它让我感受到了“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绵远和悠长,更有一种走向田园回归自然的亲切感;站在这里,眼前这情景恰似一首辛词:“陌上柔桑初破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使我进一步理解了辛词的意境。理解了词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报国无门,终老田园的心情。而这种心情又是时常的和这种意境交织柔和。而词的意境又是多么的纯朴,泥土味又是多么的醇厚芳香。而此刻,我就站在这充满田园牧歌韵味的土地上,站在这未经任何雕饰的天台山上。

    眼前的层层梯田和一泓碧水像幅静静的版画,一只彩蝶在周围的小黄花上飞来飞去。阳光柔柔,山风习习,仿佛在向游人倾诉着天台山这千百年来的寂寞衷怨,以及天台山未来继续开发时将要面临的忙碌和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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