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老早便着了一身轻薄的衣物。早早的便在院子中等候着,纪凌忱倒还是以往的那般装束,昨日扣审的事情竟无一人知晓,瞧这样子这笨女人当真算是藏得够深邃的。
“爷。咱们便是逛个庙会,有必要穿着的如此隆重么。还有你这腰间带着一串物件,也不怕有人给你摸了去,摘了摘了吧。”本来这大庙会的晚上才是重头戏,微风清爽不像是以往那般燥热,最是合适了。
“罢了。今个就由得你吧。”纪凌忱今个兴致倒真是轻松,一手撑在脑后任由常笙解开了那玉佩的绳子。
常笙咳嗽了一声:“你瞧,这样身上不就轻松多了,干嘛非要将自己装进套子里头,活的难不成不累么?”
“就你话多! ”纪凌忱似是已经习惯了,手上总会有意无意的揉着女人的头顶。
纪府所在的位置是特别保护之地,所以门口叫卖的小厮倒也不是很多。
这一路上倒是寂静无比,直到出了这巷子,远远瞧见了前方一阵簇拥的烛火,淡橘色的灼的人心中暖暖的。
“爷。待会可是要跟好了,不然丢了你可是要寻不到了。”常笙故意打趣,那一双好看的眉眼又好似月牙一般。
纪凌忱手上捏着女人的脸颊,咬牙道:“有种你就再说一遍试试。”
“疼疼疼,爷我不说了还不行。”常笙吃痛,一双璀璨的眸子好似会发光一般。
花灯大庙会正好处在舞灵巷,层层的莲花灯都被悬在四周,当真还有些人间仙境的意思。
“这庙会你经常来?”纪凌忱眸子中还有些稀罕。远远的打量着四周。好似从这一处便能看透世间万物的精致一般。
“自然是常来,这花灯节正是赚钱的好时机,还未嫁于爷之前,妾身都会赶着来这出做生意的,一日都能赚上好些银子。”常笙说着边瞧见脸上万分的得意。
“哦?就你这笨呼呼的样子,能做些什么买卖?”纪凌忱打趣。瞧着一侧之人嘟囔了一句。
“我啊,什么都卖过。若是没嫁给你,若是有些差启动的银两,没准我就早成了荥阳第一女富豪了。”常笙挑眉,眼神中甚是得意。
“当真是什么都‘卖’过?”纪凌忱手腕撑在了常笙的肩头,眼神瞧着悄然前头卖艺的小丫头,瘦弱的身子完成了一个拱形。豆大的汗珠岑岑而落当真是看的可怜得很埃
“爷,这样咬文嚼字便是没意思了,您知道妾身说的是什么。”常笙蹭了一下肩膀将男人的手滑了下去。
“速来卖艺之人都是这样孤苦不成?”纪凌忱喃喃自语了一声,只是晃眼这一愣神的功夫,便瞧见了常笙手上递过去一块绵软豌豆黄,一片清洗干净的荷花叶子包着倒显得雅致。
“爷。妾身请你吃埃”常笙手上轻轻的递了过去。
纪凌忱结了过去,淡然的抿泯了一口,丝滑如水。好似顺进喉咙深处一般,女人瞧着他如此满意,便更是得意道:“王阿婆家的豌豆黄是整个街上做的最好,单这熬好的熟豌豆,都要差足足过上三遭的筛子,可是个费神费工夫呢。”
纪凌忱重重的点了点头,眼前的女孩子瞧着那样子好似才不过比常笙小上那么两三岁,想来是骨头已经养成,在一侧硬生生被扯着筋骨,那样子痛苦至极。
“清风,拿些银子去将这些丫头赎出来,给她们些银子去过安生日子。”纪凌忱低着头,声音有些冰凉,并未有过多的意味。
“爷当真是个心善的人,日后定会有好的福报的。”常笙边说着忍不住长叹了一句。
“可是便是我这能力,又能帮的上几分,只能是瞧见一个搭手帮助一个而已……”纪凌忱话音未落便听闻了身后一阵叫卖的生意。
“簪子,上好的银簪子,纯手工锻造,世间绝无重品。”常笙转眸,忍不住多瞥了两眼。
叫卖之人是一个小个子,男人的脸上白净,岁数也还年幼,只是那手上重重的老茧昭示着他是个生活里摸爬滚打的人儿:“夫人生的这样俊美,与这骨瓷镶银的百花簪甚是般配,可是试上一试。”
常笙摸了自己一下子腰包。急忙摇了摇头。
“那便是有劳公子了。”纪凌忱在身后搭了句话,瞧着这一处簪子,精细的錾刻。小手指粗细的簪子上头足足有一十八种各不相同的花,便是连细密的花蕊都那般栩栩如生,最是精妙的便是本就柔软的银质缠绕包裹着最顶端的一朵芍药花,似乎是众星拱月一般。
那手艺人咳嗽了一声,柔软的棉布轻轻的擦拭了一番簪子递了过去,柔声道:“夫人姿色素雅,与这芍药花最是般配。”
如意瞧着两位主子正在一侧试带着簪子,急忙拉着清风吉祥朝着一侧闪身而去:“这样好的光景,可是很难得再遇见了,容不得咱们马虎了。”
清风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远远的瞧着这两位主子,倒是是有说有笑。尚是融洽的很。
“一不做二不休了。干就行了! ”清风一手攥着拳头,重重的锤在另一摊开的手面之中。
吉祥将早就被备好的两个大头娃娃的装扮取来,她跟吉祥二人便是负责将这主子们领到别处,剩下的就要看清风了。
清风站在身后,两头将一个粗麻布的道士袍子套在了身上,小声嘟囔了一句道:“咱么这样子,当真不会被发现?”
如意眼珠子一转,从一卖烤地瓜的丢弃的黑炭中抹了几道曾在了清风的脸上重重点头道:“这样子换做谁应该都是识不得你了吧,再者说算卦之人本就是疯癫的要命,待会子你便是装疯卖傻不就行了。”
清风:“……”
“公子,这簪子我要了。”纪凌忱轻轻的别再了常笙的发梢之间,并未多做停留便已经掏了银子。
常笙似是光顾着转眸瞧那三人,现下连个毛都瞅不见了:“你说他们三个可是好久未曾消遣过了,这一个大庙会咱们两人还是别去找她们,让他们好生的玩个痛快去。”
说话之间,只瞧见两侧带着大头娃娃的人已经挤了过来,上手已经搀起了常笙的胳膊。
“这是?”纪凌忱有些警觉,一手抓着常笙朝着身后退了一步。
常笙宽慰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莫要慌张,轻声耳语了一句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花灯节啊,最大的彩头都是要这大头娃娃来请的。”
“还有这等的规矩。”纪凌忱甚是好奇地问。
常笙拧着眉头,轻笑了一下,轻声道:“爷,这些美好生活、日后可是要带您好生的体验一番。”
大头娃娃拍着手,似是认同。
“罢了罢了。那便去瞧瞧吧。”纪凌忱心中确实有些好奇,老太君自幼便常说,这是低等人才能去的地方,像他这等出身高贵之人,怎能莅临。
大头娃娃的领着的路程是主街最大的巷子,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便瞧见了一个算命先生,瞧见他们二人之后顿时伸手,小小的黑色眼睛遮挡着脸色看不清面容。
“我瞧着二位贵人,当真算是这人间少有的富贵命埃”清风用尽了全力编造着词,捏着嗓子说话当真是难受的紧埃
“这话我爱听。”纪凌忱瞧了自己身上一眼,但不必要的配饰都被取下来。自己身上的衣物。远远看去也只是一个一般富贵人家的人。
“两位。”清风扮演的算命先生,将黑色眼睛淡淡的向上推了一下,抿着嘴道:“要不要来算一卦。”
常笙从不相信这些事情,转头要走,却见得纪凌忱驻足了脚步,手上一把捞起了女人冰凉的小手:“算的不准,我们可是不会给银子的。”
常笙瞥了一眼,小声嘟囔道:“爷。当真想不出您还会信这种东西?”
算卦的清风佯装捏着自己冗长的胡须,坚定道:“您与夫人是天生的好姻缘,这命中的红线有小手指那么粗。”
“那里的红线,我怎么摸不到?”常笙凝着眉目。见过算卦这等招摇撞骗的,还从未见过这样业余的。
清风被呛了一句,只能淡淡的咳嗽一声道:“你等凡人怎么参的透,我这已是泄露天机,竟还被质疑。”
“倒不是质疑?”纪凌忱皱眉,不知为何,方才听说是上天的好姻缘自己竟然窃喜了一把:“道长要如何证明?您有仙人之姿?”
这可谓是着了道。纪小爷这一切的经过自己这些年都看在眼中,两手捻动着,佯装为难道:“这位公子出生纪府。身份尊贵只是姻缘线多舛。曾错恋爱一女子些年之久。不过……”
纪凌忱皱眉,心中一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什么?”
“好在途中夭折。这段情爱便不会再拖累公子……”
旁侧的两个大头娃娃有些焦灼的样子,不时的扯了扯常笙,眸子中似是有些异样道。清风心中有些埋怨,吉祥如意这般不懂事情。
只是就在卖簪子的摊位前头,吉祥如意方才不过换上了衣裳,这一转头,竟然已经瞧不见自家主子的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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