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19世纪末俄国革命运动高涨的影响,契诃夫积极投身于各种社会活动,1898年支持法国作家左拉为德雷福斯辩护的正义行为,1902年为伸张正义愤然放弃自己俄国科学院名誉院士的称号,1903年曾出资帮助为争取民主自由而受迫害的青年学生等,表明他的坚定的民主主义立场。
契诃夫第一次公开发表作品是在1880年。他的最后一个短篇小说《新娘》发表于1903年,他短短的一生为人类留下了宝贵的文学遗产。今天,他已被公认为俄罗斯历史上最出色的短篇小说家和杰出的戏剧作家。契诃夫,19世纪末俄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是一位情趣隽永、文笔犀利的幽默讽刺大师、短篇小说巨匠和著名剧作家,他以卓越的讽刺幽默才华为世界文学人物画廊中增添了两个不朽的艺术形象,他的名言“简洁是天才的姊妹”也成为后世作家孜孜追求的座右铭。
2004年为“契诃夫年”,契诃夫死时,正值创作旺年。他活着的时候,世人却多有忽视。100年前,当契诃夫的死讯传到俄国,是列夫·托尔斯泰第一个表示,契诃夫不仅是一位伟大的俄国作家,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验证托翁的评价并不需要100年的时间。契诃夫很快跻身最伟大的俄国作家之列,与普希金、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及托尔斯泰比肩而立。在戏剧方面,他更被公认为是“俄国的莎士比亚”。
尽管契诃夫只活了44个年头,却留下了丰富的文学遗产,列夫·托尔斯泰称其“创造了新的形式,因此我丝毫不假谦逊地、肯定地说,在技术方面契诃夫远比我高明……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艺术家”。托马斯·曼认为:“毫无疑问,契诃夫的艺术在欧洲文学中是属于最有力、最优秀的一类的。”时间是公正的评判员,契诃夫的小说经受了近百年的时间检验,它们依然闪耀着独特的艺术光彩。在我国,契诃夫也备受推崇,这位被誉为“俄罗斯语言的最后一位大师”的作品受到世界各国人民的喜爱。
契诃夫的小说短小精悍,简练朴素,结构紧凑,情节生动,笔调幽默,语言明快,富于音乐节奏感,寓意深刻。
作者在篇幅有限的短篇小说中揭示出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性格发展,勾勒出他们的精神面貌的变化过程,给人以完美的艺术享受。
【写作背景】契诃夫自19世纪80年代初步入文坛,一直坚持小说创作。其发展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880~1886年,用笔名“东沙·契洪特”发表了大量短篇诙谐幽默故事。其中多数尚属肤浅之作,但也有一些针砭时弊之作,给人以较深的印象,如《一个官员之死》、《英国女子》、《变色龙》和《普里希别耶夫中士》等;19世纪80年代中期发表的《哀伤》、《苦恼》和《万卡》等,用冷峻的笔触描写普通劳动者和穷人孩子难以诉说的苦难,表明作者的创作转向直面人生。
第二阶段,1886~1892年,1886年他首次署真名“安东·契诃夫”发表《好人》和《在途中》。小说体裁兼有中、短篇,题材广泛,主题多含严肃的社会性,从各个角度提出“这生活是怎样反常”的问题。如《仇敌》、《渴睡》、《草原》、《命名日》、《公爵夫人》、《哥萨克》、《灯光》、《没有意思的故事》、《在流放中》、《第六病房》等,都是他这个阶段的代表作。其中最后一篇,曾使列宁深受感动。
第三阶段,1892年以后。作品大多达到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统一,主题触及重大而迫切的社会问题,思想丰富深刻,艺术上叙事和抒情有机结合,别具一格。代表作《带阁楼的房子》和《我的一生》对当时流行的“小事论”、“渐进论”和托尔斯泰的“平民化”进行了否定性描写,认为需要有“更强大、更勇敢、更迅速的斗争方式”;《套中人》揭示了令人窒息的社会环境中保守势力的猖獗和虚弱,反映出“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的新的社会情绪;《女人的王国》、《农民》、《出诊》和《在峡谷里》等篇,生动地揭示出资本主义迅速发展条件下俄国社会两极分化、极端不公、农民破产和富农的贪婪残酷等可怕景象;《新娘》的主人公甚至提出要“把生活翻一个身”,表达出奔赴新生活的强烈愿望。【内容精要】《契诃夫短篇小说选》选收了契诃夫的优秀短篇小说17篇,代表了作者各个不同时期的创作成就。其中《一个文官的死》、《变色龙》、《苦恼》等揭示了统治阶级的凶残、奴才们的卑劣和“小人物”的悲哀,充分显示了作者创作早期的才华。《第六病室》以病房为象征,把沙皇俄国比喻为一座暗无天日的大监狱,其野蛮、残忍和混乱令人惊心动魄。《跳来跳去的女人》、《醋栗》、《约内奇》等刻画了自私自利蜷伏在个人“幸福”小天地中的病人的心灵空虚,指出生活的意义在于争取“更伟大更合理的东西”。《新娘》是契诃夫的最后一个短篇小说,女主人公已预感到新生活的逼近,她从家中走出,去迎接新生活的到来。这反映契诃夫在20世纪初对新生活的渴望。
契诃夫的小说短小精悍,简练朴素,结构紧凑,情节生动,笔调幽默,语言明快,富于音乐节奏感,寓意深刻。他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现具有典型意义的人和事,通过幽默可笑的情节进行艺术概括,塑造出完整的典型形象,以此来反映当时的俄国社会。其代表作《变色龙》、《套中人》等堪称俄国文学史上精湛而完美的艺术珍品。
描写最平凡事情的现实主义是契诃夫小说的重要特征。契诃夫的着眼点总是平凡的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但他不作自然主义的描绘,不陷入日常生活的“泥沼”。他对生活素材认真细致地进行“观察、选择”,而在创作过程中又进行“推测、组合”,使生活素材形象化和诗化,从平平常常的、似乎是偶然的现象中揭示出生活的本质。契诃夫截取平凡的生活片段,凭借精巧的艺术细节对生活和人物做真实的描绘和刻画,从中展现重要的社会现象。
在篇幅有限的短篇小说中揭示出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性格发展,勾勒出他们精神面貌的变化过程,给人以完美的艺术享受,这种独树一帜的心理刻画是契诃夫小说的一大艺术特色。真挚深沉的抒情性是契诃夫小说的又一特色。作家不仅真实地反映社会生活和情绪,描写人物的觉醒或堕落,而且巧妙地流露他对觉醒者的同情和赞扬,对堕落者的厌恶和否定,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对丑恶现象的抨击。列夫·托尔斯泰感到了契诃夫小说中的抒情意味,他称“契诃夫是用散文写作的普希金”。
夸张、漫画化是契诃夫小说取得幽默讽刺效果的主要艺术手段。夸张包括言语夸张、情节夸张;漫画化则通过肖像描写、道具配置、典型场景和特色言行来实现。契诃夫有很强的幽默感,这种天赋的幽默感只有在同生活现象碰撞并展示其本质时才能够产生具有审美价值的笑。列夫·托尔斯泰很喜欢短篇小说《跳来跳去的女人》。据说,他在读这个作品时,“笑得很厉害,并且赞美说:‘多么细腻的幽默!’”。
契诃夫的小说紧凑、简练、言简意赅,“内容比文字多得多”。契诃夫本人也说,“我善于长事短叙。”他认为:“越是严密,越是紧凑,就越富有表现力,就越鲜明。”为求作品能严密和紧凑,他主张“用刀子把一切多余的东西都剔掉”。他说:“要知道,在大理石上刻出人脸来,无非是把这块石头上不是人脸的地方都剔除罢了。”他的另一个重要见解是:“在短小的短篇小说里,留有余地比说过头为好,小说里所欠缺的主观成分读者自己会加进去的。”契诃夫在写作实践中认真贯彻了这些主张,因而他的中、短篇小说总是紧凑和简练的,而形象又总是鲜明的。读他的作品,读者总有独立思考的余地,总会感到回味无穷。
【地位影响】无论是作为一个作家,还是作为一个历史人物,契诃夫的成长和发展道路都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他的作品的社会艺术价值是永远不可磨灭的。
英国的《每日电讯报》和《卫报》分别刊出访谈和评论,不约而同以“我们为何仍然深爱契诃夫”作为主题,指出即使在他死后百年的今天,他的作品仍然深具现实意义。俄罗斯《文学报》也刊文称:“尽管契诃夫死后这100年,拉开了我们与这位心爱作家的距离,但是,它也加深、净化和阐明了关于他生平和著作的许多问题。”契诃夫的全部创作表明,他是一个独特的艺术家,他的中短篇小说经受住了时间的检验,成为世界文库中的无上瑰宝和珍贵遗产。
金钱并不就是幸福,一个人即使贫穷也能幸福。(《海鸥》)
智慧在人和动物之间划了一条明显的线,暗示了人类的神圣性,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了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不朽。(《第六病室》)
只有受过教育的、诚心诚意的人才是有趣味的人,也只有他们才是社会所需要的。这样的人越多,天国来到人间的速度也就越快。(《新娘》)
永远的契诃夫
2004年7月15日是契诃夫逝世100周年纪念日。在这位伟大的作家身后百年回头来看,其在俄国文学史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当年曾经批评他、鄙视他的一些作家和评论家的名字早已如过眼云烟散尽,而契诃夫的名字却深深地刻在百年间每一个读过他作品的人的心里。在小说创作方面,他以自己的中、短篇小说与列夫·托尔斯泰齐名;在戏剧创作方面,有资料显示,除了莎士比亚,契诃夫是作品在全世界上演次数最多的戏剧家。2004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命名为“契诃夫年”,不知契诃夫是否是世界上第一个获此殊荣的作家。
对于中国的俄罗斯文学研究者来说,契诃夫的意义不亚于果戈理、列夫·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但对于广大中国读者而言,契诃夫有如此之影响仍然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坦率说来,中国对契诃夫的译介和研究还远远不够。广大中国读者耳熟能详的,不过是《万卡》、《套中人》、《变色龙》、《一个小公务员之死》等几个短篇,除《套中人》外,其余都属于早期作品。有评论家认为,伟大的契诃夫是自《草原》之后的契诃夫。俄国研究者通常将契诃夫的创作分成三个阶段,即《草原》之前的阶段,作品基本上属于轻松、幽默型,也多发表于讽刺幽默类杂志,此时的契诃夫被认为是“写一些快活的故事的快乐的作者”;第二阶段自《草原》开始,尤其是在《第六病室》、《决斗》、《带阁楼的房子》、《我的一生》等作品中,那个无忧无虑、快乐机智、不久前还以自己的幽默和笑话笑对人生的契诃夫,仿佛突然间在洞察了生活的真谛之后,变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者,作品中不时流露出阴郁、忧伤的情绪;第三阶段则是指契诃夫晚期的小说和戏剧创作,这一时期,作品中充满对真善美的追求和希望,在时而优美、时而犀利、富有诗意的忧郁基调里,是对现实的浓重的哀伤和对未来的希望:“遗憾的是,在那个美好的时代,你我都无缘驻足。”
然而细忖,我们真的有理由凭这几个短篇就爱上契诃夫。其实,契诃夫从一开始就绝非一个简单的讽刺幽默作家,在他可笑、滑稽的情节背后,人们总能捕捉到某种深意,是对人性的弱点的揭露和抨击,对生活中的虚伪和愚昧无情的谴责。如高尔基所言,“他擅长随时随地发现鄙俗之事并将其鲜明地反映出来,只有对生活有高要求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他热切地盼望看到人是朴实的、美丽的、和谐的。”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这是一个怀着仁爱之心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讽刺,是一个对生活有着深刻的了解,睿智、敏感之人博大的同情。小万卡那封寄往“天堂爷爷收”的信;由于一个喷嚏溅到长官竟郁郁而终的小公务员;由于一条狗而尽显奴颜婢膝本色的“变色龙”奥楚蔑洛夫,用各种规矩牢牢套住自己也去限制别人的“套中人”……这些形象即使在100年后的今天仍然能在全世界找到“对号入座”的人,这就是契诃夫作品“最可怕的力量”(高尔基语),因为他写的是真情实事,绝非杜撰。
普希金称果戈理为“快乐的忧郁者”,这一精当的定义也完全适用于契诃夫。他中后期作品中的忧郁和悲剧性中也时时透着幽默。在他优秀的作品中,正是幽默和讽刺使悲剧性更加强烈而突出,让人笑过之后想哭,流着眼泪想笑。这种讽刺与幽默源自早期的幽默小说,贯穿契诃夫创作的始终。而契诃夫作品最大的悲剧性,也是令不分国籍、不分种族的人最受触动之处,就是他不露声色地暴露给我们看我们自己精神的平庸和野蛮。在契诃夫看来,人类已经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他看不到出路也不知道,是否文化必须要经受文明这头野兽可怕的进攻。我们在契诃夫身上也看到了俄国知识分子所特有的忧患意识,在他冷静客观的叙述和轻盈机智的笔触下,看到了更加深刻的忧郁。
契诃夫辞世整整100年了,在他仅仅44年的生命中给我们留下了那么多的精神财富。他的作品中所反映出来的,无论是人性的弱点还是人性的光辉,都因为是为“人”所有,而在人间永垂不朽。(黄玫)
名家导读
一想到契诃夫,勇气马上就来了,生活也马上变成明确而富有意义了。这样的人是世界的“轴”……他憎恨一切庸俗、肮脏的东西,他用一种诗人的崇高的语言和幽默家的温和的微笑来描写了人生的丑恶,很少有人在他那些短篇小说的美丽的外衣下面,看出那个严厉斥责的含意来。……在他以前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把人们生活的那幅可耻、可厌的图画,照它在小市民日常生活的毫无生气的混乱中间出现的那个样子,极其真实地描绘给人们看。
——高尔基契诃夫是曾经存在过的最伟大的短篇小说作家。契诃夫的小说现在就和它们第一次出现时一样令人惊奇,而且和那时一样必不可少,这不是因为他写的小说数量惊人,而是他创作出的杰作的比率让人敬畏,这些短篇小说宽恕我们的生活,也让我们快乐,并且深深地打动我们,毫无遮掩地建立在我们自己的情感上,这,只有真正的艺术家才能做到。
——美国小说家雷蒙德·卡弗作为虚构文学的读者,我们总是寻找线索和预兆……在生命中哪里去寻找更多的勤勉?什么不用俯瞰?什么是这些人类的灾难,这些欢乐和喜悦的根源?我们如何能生活得离后来者更近,远离过去?对于我们这样的探索者,契诃夫是一个领路人、一个向导。
——美国作家理查·福特在世界古典文学中,契诃夫是中国人民和中国作家最喜爱的作家之一。他的伟大的名字很早就已经为我国人民所知道。
——茅盾我第一次稍微有点儿系统地读契诃夫,是在“文化大革命”的后期……在这样极为特殊的氛围中读契诃夫,契诃夫仿佛变成了在那种艰辛黑暗年代里经过曲折和困苦方才得以相见的难得的朋友,便印象深刻而且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感情……并不是所有的书,都是可以留下来的,并不是所有的作家,可以供几代人读的。但契诃夫是可以流传下来,可以供几代人读的。
——著名作家肖复兴
百年短篇小说天才
虽然他的戏剧也极为出色,但契诃夫确实是短篇小说天才。
他的作品经受了时间和读者的考验,他最出色的小说中揭示出的人性和世界的本质,迄今仍在回响。契诃夫也许称得上是第一位现代小说家:他拒绝明确表达观点,而是客观地呈现对人类的荒诞、混乱、奇异、悲喜剧交加的生活处境的深刻洞察。
契诃夫是个彻头彻尾的俄罗斯人,但是他所探究的却超越了国界。
契诃夫的作品看上去简单,其实掩藏了一些极为深刻的技巧,他的看似朴实和不加判断的描写是很难被超越的。毕竟,对于写作,朴实是最难达到的一点。俄罗斯伟大的文学传统中蕴涵着这些东西,从果戈理开始到契诃夫,再从契诃夫到巴别尔,这样的朴实性影响了世界其他的作家,在海明威那里得到了进一步发展,而后是塞林格,他已经使短篇小说成为一个个完美无缺的绝世精品。
契诃夫在其作品里不仅抛弃了传统结构,还颠覆了故事应该如何开始和结束的观念,以及人物怎样才能吸引读者的理论。只有像弗吉尼亚·伍尔芙和凯瑟琳·曼斯菲尔德那样机敏的读者,才能在当时立刻就认识到契诃夫的伟大。
“契诃夫并不英勇,”伍尔芙在1918年写道,“他明白现代生活充满了无可名状的忧郁,充满了尴尬,也充满了可疑的关系,正是它招致了滑稽然而痛苦的情感,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生存处境。”
契诃夫令人惊异的概括性、不确定性,以及对于荒谬的敏锐判断,为他在索姆塞特·毛姆、田纳西·威廉斯、弗兰尼·奥康纳、约翰·契弗和尤多拉·威尔蒂这些现代大家之间赢得了众多追随者。
比起契诃夫最著名的那些小说,如《套中人》,我更喜欢他的《约内奇》、《在朋友家中》等作品,契诃夫深邃的目光隐藏在他含而不露的语言后面,描绘出那些被庸碌的看似普通而正常的生活所折磨的人的挣扎。100年后,当你读到这些小说的时候,你不禁会感到100年前死去的这个人与你的心灵是相通的。(蜀黍)
感受契诃夫的心
契诃夫以毕生的创作,把短篇小说这一文学样式提升到了经典的位置。从《万卡》、《小公务员之死》、《变色龙》、《套中人》等短篇小说中,我们瞥见了一个烟波浩渺的世界。契诃夫一生都没有放弃自己医生的职业,他以“业余文学家”的身份进行着创作,他以职业医生的敏锐透视生活,他的作品被称为“生活的切片”,他在“几乎无事”的普通生活中发现了巨大的历史脉络和深刻的生活感受。高尔基说:“契诃夫用小小的短篇小说进行着巨大的事业。”
契诃夫的小说几乎触及了当时俄国社会的各个阶层,在他的作品中,我们不仅看到了凡俗生活隐藏下的悲剧,也看到了含泪的微笑之下的希望;不仅看到了极具质感的细微情节和情节之下的生活真相,也看到了真相之下埋藏的雄阔的历史轨迹和现实走向。正如评论家所说,契诃夫以自己的全部创作,肯定了一切平凡和普通的人、一切劳动者和创造者所应有的享受幸福的权利。
在他的作品中,不是没有讽刺和鞭挞,不是没有批评和否定;俄罗斯诗人霍达谢维奇说:“起初他把他们表现为庸人,后来把他们表现为平常的人,对他们表示怜悯,再后来开始在他们身上寻找优点,最终对他们怀抱起巨大的爱。”契诃夫以巨大的爱的胸怀在包容理解着自己笔下的人物,他准确仔细地描绘着他们,同时在抒情诗的高度为他们的存在做了辩护。
契诃夫怀着深厚的情感珍惜着自己笔下的人物,他对人类的生活寄予了这样的理想:“人的一切都应该是美丽的:无论是面孔,还是衣裳,还是心灵,还是思想。”
俄国作家米哈尔科夫洞悉到契诃夫作品中的人物和契诃夫自己的关系:“契诃夫的惊人天才在于,当他讲自己的时候,我们仿佛觉得这也是在说我们。他对自己笔下的人物有时很严厉,但从不把他写的人物和他自己分开。他能在每一个人身上发现他自己。”我们从契诃夫的作品中,似乎也感受到了鲁迅先生《一件小事》中的那种反观自我的自省和自剖。(仲言)
契诃夫的代表作《变色龙》、《套中人》堪称俄国文学史上精湛而完美的艺术珍品。前者成为见风使舵、善于变相、投机钻营者的代名词;后者成为因循守旧、畏首畏尾、害怕变革者的符号象征。契诃夫以卓越的讽刺幽默才华为世界文学人物画廊中增添了两个不朽的艺术形象。读完本书,你对这两个人物形象是如何理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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