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光看久-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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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清早小卫红又被老师点了名。她又一次向老师保证、“六一”节那天一定有一套白衬衣,蓝裤子。

    只有三天“六一”儿童节就到了。小卫红的白衬衣、蓝裤子、还未从妈妈那儿得到。去年她因为没有白衬衣、蓝裤子,老师就不允许她上街参加集会游行。最后,她还是去了,不过是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她的同学们穿着整洁的白衬衣、蓝裤子、带着红领巾、手挥花环,一个个兴高彩烈地呼喊着各种昂扬的口号。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是呀!全城几千名儿童都穿着节日的盛装。她呢?还穿着妈妈用旧衣服给她拼成的补丁衣裤。那天她没有回家,跑到河边的沙滩上呆呆地看流水,当妈妈找到她时,已是晚上9点钟了。妈妈说:明年一定给她做一套白衬衣、蓝裤子。她笑了,笑得那天的河水很美,笑得那天的月亮很圆。她天天盼呀、天天盼,眼看“六一”又将近了,妈妈却未能给她做新衣服。她知道爸爸一月60多元钱,要养活一家8口,奶奶又有病要吃药,也许妈妈忘记了承诺,她也没有问妈妈要。

    她天天穿着补丁衣服,参加学校的排练,她的步法迈得最标准,她的口号呼得最响亮,可是老师还是要点她的名、因为她没有白衬衣蓝裤子。她知道,如果自己在“六一”节的前一天不能穿白衬衣参加排练的话,那游行的方阵中就没有她的位子了。

    还剩下二天了。下午排练完了,她没有回家、邀请了最好的同学王英雄去城郊砖窑抬砖。他俩从砖窑抬砖到工地,有一里路,又要上一个小坡坡,他俩抬了一次又一次,累得脚都打颤颤。他俩每次只能抬15块砖,而必须抬满三千块砖,才能得到6元饯。有了6元钱,就能做一套新衣裤了。

    月亮出来了,抬砖的大人们都回家了,只有卫红和他的伙伴,还在一次次地抬。他俩排列起的砖堆只有三座,每座只有一百块。大人们排列的砖堆又大又高,每座就有一千块。

    月亮老高老高了。一个过路的伯伯要他俩回家去了,他俩说不能回去,砖没抬够,没有钱,就不能买白衬衣、蓝裤子了。伯伯拿出6块钱给他们,他俩不要,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伯伯要从大人的砖堆里搬些给他们,他俩也不肯,说这种自私自利的思想要不得。伯伯去买了几个包子给他们,说是明天得了钱,再还他。他俩要了,浪吞虎咽后,才想起忘了问伯伯家住那儿。

    抬呀抬,抬得月儿偏西了,他俩力尽在路边草丛中沐息一会儿,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呼噜呼噜睡得象两头小猪儿。

    等第二天醒来,太阳已升得老高老高了,他俩去领了钱,数数只,有1元5角、不能买新衣服,又不敢回家,更不敢回学校。小英雄说:我也不回去了。于是两人用5角钱买了十个包子,吃得小肚皮大大的,就跑到河边沙滩上,追找小彩贝壳。

    一直玩到月儿升天,他俩睡在沙滩上,卫红说:英雄哥、等长大了,我们俩最好。英维说:现在我们本来就最好。他俩喏着满天的繁星,憧憬着未来。小卫红不知道长大后的最奸,是什么样子,小英雄也不知道。

    等到下半夜父母们找到他俩,他俩在月下睡得如此安详。父母们把他俩抱回家里,他俩未醒来。

    第二天是“六一”儿童节,他俩未能上街参加游行。父母们给他俩煮了几只鸡蛋,算是庆祝节日了。

    六月二日,他俩被老师批评了一顿,回家又被父母打了一顿。那年是公元1975年,永存在他俩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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