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喀喇昆仑公路,在距吉拉斯城墙10公里处,我们注意到紧靠着路右边,有一列低矮的小山。在一块平坦的岩石表面,除了一段现代文字外,一处佉卢文铭文中有一个名字Uvimadasakasa,它显然是指第二位贵霜皇帝维马·伽德庇塞斯(Vima Kadphises)。虽然没有皇帝的头衔,但其身份不容质疑,因为文字属于那个时代。这位皇帝曾经一直征服到拉达克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文字上面,粗劣地画着一头北山羊。
继续往前,距吉拉斯9公里处,空地变得开阔,道路穿过了一处适合于露营的广阔平原。在我们的左边,也就是河边,有一些没有岩刻的低矮岩层。但在我们右边,众多小山拔地而起。在9公里处,我们在右边发现了很多晚些年代的岩刻。虽然筑路时破坏了一些岩刻,但路边大岩石和圆石上仍保留了足够多的岩刻。它们分成两组。
一组就在路边,但画面朝向另一边,所以在路边无法看到。另一组在朝向公路的岩石的上部,它们提供了若干名字:卡比拉(Kapila)、雅萨(Yasa)、苏里塔(Sulita)、皮玛卡(Bhimaka),等等;或比丘(Bhikshu)、沙门(Sramana)、释迦薄罗陀(Sakya-bhrita)等佛教徒的名字。顶部还有一段公元7世纪的希伯来(Hebrew)文铭文,提到了一位希伯来商人的名字。第二组中有一些国王的名字,例如吉伐瓦尔玛(Jivavarma)、贾贾·旃陀罗斯巴拉(Jaja Chandraspala)、达摩斯巴拉(Dharmaspala)、苏罗(Sura)、吉纳斯巴拉(Jinaspala)、斯利·鸠摩罗色那(Sri Kumarasena)、塔兰迦色那(Tharangasena)、迦吉拉贾(Gajraja),等等。第二组岩刻始于公元5世纪,其中吉伐瓦尔玛·贾贾(Jivavarma Jaja)[1]一名使我们记起在夏迪亚尔出现的一位佉沙统治者的同样的名字。所有这些岩刻都使用后婆罗谜字母。
我们离开这些岩刻前往距离吉拉斯8公里的地方,这里的岩刻都在通往河流的路左边的低矮山岩和零散的大圆石上。除了狩猎捻角山羊的场面和窣堵波之外,我们还发现了刻在一块平坦的岩石顶部的几种花。重要的还有一些婆罗谜文的岩刻,其中一些提到了国王的名字,包括明显属于在夏迪亚尔提到的佉沙部落的维罗伐尔玛·贾贾(Viravarma Jaja)。
我们继续前行并来到了吉奇(Gichi)河的河口处,这里距吉拉斯7公里。当我们走过横跨在这条小河上的桥后,就看到了印度河河边低矮的岩层。从考古角度来说,这是最重要的遗址。路右边是一块平地,显然是公元初佛教徒的领地。但所有这些都被修路破坏了。在路左边的山顶上,可以见到最早的古代雕刻。画面是两个人在射猎北山羊。从山顶下来,我们注意到山上有一个填满风沙的裂纹。在这里到处可以看到石英岩脉和石英碎块,还可以捡到加工过的石英薄片,证明这里曾是史前人类的工作场所。当我们向吉奇河走去时,发现了一个山洞,其下面有滑落下来的混合了垃圾的泥土。在这一斜坡上还挖掘出陶器的圆边碎片。这些圆边碎片和达丽罗河谷发现的骨灰瓮属于同一类型,时间也许是公元前一千年。更重要的是一些窣堵波岩刻,有许多还伴有公元7世纪的后婆罗谜文铭文。这些雕刻不是朝向马路,就是在顶面上。窣堵波刻画得很精细,有飘扬的旗帜。有些地方可以见到长长的铭文。长寿师子(Amarasimha)的铭文夸张地给予他皇家头衔。这些雕刻一直延伸到山的最东端,在散布于河边的圆石上也可以见到。有些铭文模糊不清,但仔细辨认,可以发现一些途经这里的佛教僧侣的名字。
过了这个遗址,路转向河流,就在河流的拐弯处以及下面的三座穆斯林风格坟墓的边上,有一些圆石,上面有后期佛教铭文和古代狩猎场面。我们可以继续沿着沙地往前走,在那里能够发现更多的雕刻过的圆石;也可以往上返回路面,开车到一公里以外的另一个重要遗址,那个地方人称提婆(Deva),因为公路左边有一块大圆石,上面刻着颇具古风的巨大人像。
遗址距吉拉斯5公里。为了看清岩刻,我们不得不从公路上下到陡峭的斜坡。首先,我们在一些平坦的圆石中发现两块雕刻过的圆石。其中一块的四周甚至在顶面都刻有古代人像和后来的铭文。最早的是动物和狩猎场面的史前岩刻,大多数动物都由两个三角形构成。这些图像都很模糊。图像上面是后来的铭文,罗列了人名。最晚的铭文属于中世纪时期,用的是原始纳格里(Proto Nagari)文字。它们显然是被火化者的名字。如果这一推测是对的,那么这个地方肯定有一段时间被用作火化场。另一块大圆石的顶面上除了爪印和脚印外,还有一个大人像。人像非常特别,脸没有刻画出来,但头上直立的头发却非常清晰。手向外伸,身缠腰布,有一条尾巴。腿是直的,脚向外,但被绑着。后来又给这个超凡的人物增加了乳房。很难确定它的年代,但肯定是古代的形式,代表史前的一种概念。我们离开这两块圆石,去到河边,那里还有一些刻有窣堵波和其他场面的圆石,有些圆石按一定的次序排列,表示它们在过去某段时间里受到当地人的膜拜。
我们可以回到公路并向前行驶一公里,到达一条干涸的小河两边的两三处遗址。小河前面,路两边有一大堆圆石。左边的圆石上有不同时期的雕刻。当我们从公路上下到平地,看到雕刻过的圆石延续了大约50码。一块圆石上是佉卢文铭文,记录了维迦哈·萨加(Veghaha Saka)的名字。另一些圆石上是后婆罗谜文铭文和粗糙的人物画像。在一处地方有一个名字Priyamitra Bhikshu(乐友比丘)。在另一块圆石上,同一位比丘撰写了长篇铭文赞扬佛陀并提到了一个名字Chandrasura(旃陀罗修罗),这也许是一位地方统治者。我们还看到了佩带弓箭的武士的画像、Simhavarmanasya Putra(僧诃伐尔门之子)和Sri Vahadevasya(斯利·瓦哈提婆的)等字样,其他是带铭文的山羊画像,Sri Vahadevasya,意为“斯利·瓦哈提婆神的”,表示这是山羊代表的神祇的名字。更重要的是史前雕刻,一些圆石上有爪印和脚印。有一块不同寻常的圆石,它拥有两个时期的岩刻。属于后期的是一座窣堵波,一个衣着奇特的人正站立礼拜,刻画非常精美。底部的一些早期史前岩刻依稀可见,共有五个人,姿态各异。最左边的人像由两个长三角形相接构成,上面有直立的头发,下面是三角形构成的腿,顶点的交汇处可以见到四个点。第二个人像也是由两个三角形叠加构成的。头和手是标出来的。第三个人像刻画精美,有通体凿刻的身躯和腿。第四个人画得很粗糙,但第五个人像又是通体凿刻的。这些史前岩刻延续了提婆(Deva)遗址岩画的风格。
跨过干涸的小河,我们便来到了另一个遗址。两块雕刻过的圆石就在电线杆子下面。一块上面用后婆罗谜文刻着Buddharakshita(意为“佛救”或“佛护”)和Kumarasena(鸠摩罗色那)的名字,另一块岩石上用佉卢文记录着由僧侣伐盖阿·阿夏古埃亚(Vaghea Ashagrea)建立的有佛陀脚印的寺庙。在这块石头上还刻画着佛陀的脚印。为了看到更多的岩画,我们来到河边。
在这条极度枯竭的小河河口,一些巨石已被摔碎。岩石平坦的表面上有一些重要的史前岩画,但已模糊不清。其中一幅刻画了一对男女正以特殊的姿势交欢。另一幅上有一高一矮两个站立的人,矮的那个有乳房,可能是一男一女。他们旁边是一个网的图案。别的地方是爪印和脚印。有一处还刻有梯子。这些史前岩画表述了这一遗址上的家居情况。我们在沙地上向东走,发现一些圆石上面刻有窣堵波、骑士、圆圈、北山羊、捻角山羊、受站立的追随者膜拜的庙宇、扇形战斧和一些铭文。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刻有一头宗教仪式中的北山羊,表明在晚些时期,也就是铭文刻写的时期,北山羊是人们用于祭祀的物品。印度河边低矮台地上的整个区域都适合人类居住。史前人类肯定沿着干涸的小河猎取动物。
我们重新回到喀喇昆仑公路,并在距吉拉斯半英里处下来朝印度河前进。印度河边的梯形台地上有岩画,有的地方是佛教窣堵波和铭文,有的地方则有一些动物和鸟类的奇特图像,其中有一幅羊蛇相斗的岩画。在另一处,岩石的一面是一群羊,顶面有一些牛圈,另一面是两对老母羊和老公羊,一只在另一只的上面,也许是在交配。在附近的另一块圆石上,一只鸟正在给树枝上的小鸟喂食。西面不远处有两块大圆石,其中一块刻有不同类型的圆圈,带有内分割和点、雕刻粗糙的庙宇、扇形战斧和人。另一块大圆石也非常有意思,上面除庙宇、窣堵波外,还有两排手持宝剑高举到头顶的人。两排人之间还有其他的人正在练剑。整个场景代表一种剑舞,是这一带首次发现的艺术岩画。从这里下到河边最低的台地,我们发现一堆岩石,其中一块岩石有一个朝向河流的平坦的斜面,上面刻有一只孔雀,还有刻画得非常浅的窣堵波和一些动物。在这些岩石朝南的表面上,展现的是一幅公元7世纪以来生活的新画面。朝向河边的岩面似乎曾被洪水淹没,因此没有被使用过。朝南的表面显示了一群人的生活:他们骑在马背上,在马背上灵活自如地跳舞,并把扇形战斧作为他们的象征或旗帜。他们崇拜太阳、毗湿奴的转轮、三叉戟图形和湿婆的生殖器,因而他们是流行在这一地区的一支印度教的教徒。他们把庙宇刻在圆石上,还有一些后婆罗谜文的铭文,用梵文罗列了他们的名字。从东面开始,我们发现了好几种象征符号、瓶形庙宇、战斧、圆圈、中间有一头北山羊的带齿战斧、围着战斧跳舞的人群、手持弯弓的人,手持平衡物高举过头顶站在马上的一位独特的骑士、三叉戟符号的末端、中间有颗星星的双圈、两个用战斧交战的人、头顶战斧的窣堵波、后来刻画的一头坐有人的大象。在骑士画中有两幅十分重要,一幅是一条愤怒的双头蟒蛇,另一幅表现4个骑士在玩一种比得分的游戏,这可能是马球最早的艺术表现。最西部分是有鸟的精美窣堵波。整个雕刻描述了那些打马球、跳剑舞和在马背上跳舞的人们的日常生活。
[1]一般拼作Nagar,音译作纳格尔。——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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