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红裙子-看看写写 写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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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祖连

    小说写上一定的数量,原积累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也就是把底子都差不多掏空了,怎么办?这时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洗手不干了,情愿做才尽的江郎。二是找米下锅。其实一个写手,就像江湖杀手,叫他金盆洗手是很难的。于是就只有继续顽固下去,直到蜡炬成灰或者流尽最后一滴血为止。

    我属于第二种。因而我常常出去找米。

    这个找,却是个内涵丰富的字眼:有事没事,东逛逛,西逛逛,碰上合适的,就拿回来。当然也蕴含有好奇的成份。比如听说哪里闹鬼了,听得毛骨悚然,连走夜路也怕,可最终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当然,那鬼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去看了,还是有收获的。至少,那份惧怕的心理因素还是很真实的。比如听说哪里出险了,虽然血淋淋的,还是要去看看。虽然是一切成了现实,可看着那红色的现场,也能想象出好几种可能来。再比如听说哪里有个挺漂亮挺漂亮的女孩,虽然都过了激动的年龄,可还是偷个机会去瞄一下,就算不大敢光明正大地瞄,就凭那种小偷似的心理,也能体现爱美之心,也可以成为一篇小说。这看,还有另外一种,就是看别人怎么弄,写不出来了,停下来读读别人的小说,看同一个题材,别人是怎么弄的。比如滕刚,比如谢志强,比如王奎山,比如秦德龙,比如凌鼎年,还有陈永林、候德云、刘建超、蔡楠、安勇等等,我就常常要看他们是怎么弄的。从中也能得到启发,有时还能借鉴一下。当然,这个找,有时也包含了向别人要。有一批朋友,平时都喜欢聊这聊那的,到我没米了,就直接了当地问他们要。近来有什么新鲜没有啊,他们就会像严守一那样有一说一。在他们看来,他们所津津乐道的是笑料,而到了我的手上,就可以变成饭,变成小说。近年来的创作不乏这样的例子,比如《最佳拍挡》,就是每天看到了那个女的在小市场门前摆卖,我也买过,有一次随便问下是谁抓的鱼这么早的。她说是她老公晚上抓的,清早回来交给她趁早出售,过时就掉价了。回来就将它写成了小说。《竹子就在跟前》是在一次接待中,一位客人说了个事,说他们单位里有时一点小事也得七请示八报告的,还倒不如干脆就什么也没说,办完再说,我就用上了一根竹子。《富在深山》的确是遇上的。因为做点小买卖,挣了点钱,在市里别人都认为我是腰缠万贯。有一天正好一位当官的朋友私下里跟我说过这话,万一有人来问,就说我借过一笔钱给他。因为说是我,别人没有怀疑。后来被我出卖到小说上来了。最近写的《前朝遗老》,也是在无米下锅的情况下,没事了,找我们旁边的一个司机聊聊,聊出了他的无奈,也就聊出了我这篇小说,在《百花园》发出之后,两个选刊都选了,也选进了2007年的年选本,还获得了我们广西小小说大奖的一等奖。

    这就是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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