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躲在某些角落里,有些时候还哭了出来,泪水顺着被打得青黑的下眼睑流了出来。他一进入监狱,高扬就经常去探望他,有时候看着他青黑的下眼睑,他知道成绩又被打了,作为一名有良心的大律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交代狱警好好对待自己送进去的犯人了,慢慢地跟狱警也熟悉起来了。
慢慢地,在冬天的时候高扬也会送一些保暖的衣物和胶卷,有些时候还主动帮他洗相片,这让他非常感动,慢慢地两个人的关系就好了起来,成绩在监狱里的那些日子,他的棱角早就被磨得平平了,没有了当年的傲气。
他看着高扬的眼睛,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有个人是这样默默地关心着他,把自己的事情当做是自己的事情一样看待,而这些事情他本来就不用做的。高扬做得让他感动,成绩开始在监狱里面有了自己深刻的思想认识,他用自己最为熟悉的方式,也就是照相的方式把自己在监狱里的生活给记录下来,生活本来就是充满了各中坎坷和不幸,这些坎坷不幸就像是老人头上的皱纹一样,最有深度。
“老师,谢谢你,真的……”一颗断线的泪水从成绩的眼睑里流了出来,那是在高扬不知道第几次去看成绩时候成绩说的话了。
高扬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笑了笑,让他在监狱里好好表现,那是成绩在监狱里最为温暖的时刻,那个时候他甚至把高扬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记忆中的那些旧事对于劳累的人就像是昨天历历在目,很多时候你好像甚至可以回播,在这些画面中都是那样地迷人……时的高扬看着饭桌上刚刚上菜的师傅们,这些师傅叫着高扬一起吃,他只是挥挥手。
“你们先吃吧,我先走了。”看那幅画去了,只见他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书房,把大师送给自己的画放在了书桌上,那幅画用经幡包裹着,还没有打开过。
那幅画仿佛在那包裹之中变得非常珍贵,很多细节性的东西让人在这个时候会变得感兴趣,好像是那迷人的美人图画。
高扬小心翼翼地打开经幡,那样子就像是唐僧在对待着自己的袈裟,那幅画就慢慢地展露了出来,画的是白度母,这白度母却仿佛是活着的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画的线条非常柔和,那表情逼真得感觉好像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这或许是他收藏的又一幅珍品。
突然之间高扬的眼睛越睁越大,大到好像快要从眼眶里滚出来似的,而且在那灯光下画里面的白度母消失了,而从画里面显示出来的却变成了,变成了……“额……”他差点叫了出来,那是一件黑色的旗袍,旗袍上面用精美的细线手工制成的牡丹花,高高的圆领跟在出租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高扬下意识地把脸凑进之后又离开那幅画,或许之后出现的是一个红色嘴唇裂开的女子,他轻抿一小口咖啡,那幅画出现了,不是裂口的女孩,而是一个漂亮的旗袍美女。
图画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是电影一样,这让高扬更加佩服桑杰第悉那布的绘画技艺,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了,那美人鹅蛋般的脸型带着浅浅的微笑,盘起的一小撮头发卷了一个小圈,黑色的眸里是不易察觉的诱惑,眼眶中一直停着有灵魂的黑眸,那样子接近妖孽。
那精致的柳叶眉仿佛天然而成,皮肤泛着白色的光芒,好像是冬天的雪那么光华皎洁,唇上有如一朵玫瑰一般绽放,那玫瑰长得仿佛点着口红的舞女。
看来只是个误会,这个旗袍女跟他在出租车窗里看到的那个还是有差别的,他才放下了心。看来只是大师的手法高超,能够画出如此变幻色彩的画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许在出租车里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幻想罢了,他把那幅画挂在了书房里,离开了书房。
“苗姐,今天我亲自下厨,为成绩接风。”说完就进了厨房,高扬做菜速度极快,不到一个小时,一大桌的菜就已经上桌了。
“来,成绩,这桌菜是为你做的,把你从监狱里带来的霉运都全部洗掉。”成绩拿出他那随时都挂在脖子上的那副单反,在监狱里监狱长同意让他带着那副相机,用那副相机成绩拍了很多监狱里感人的画面。
因为在监狱里积极做事,表现良好,从而被多次减刑这么早从监狱里释放了出来。只见他坐在一边,用单反把这桌菜一个个细节性地拍,非常专注地看着,拍照对于他来说就是生命,他恨不得单反变成了自己的眼睛。
“你们先吃,成绩,听说你经常带着这副相机,从来都是不离身的。”所有的人都开始动筷子,吃着吃着成绩自己整个人也就放开了。
慢慢地,在这饭桌上就开始有人聊天,一股热闹的氛围像是冬天里的热茶慢慢地进入你的喉咙进入你的胃一样,在那个时候正值北京奥运会,话题就转到运动上,围着吃饭最可怕的不是太过热闹,而是热闹过后的一种冷清,那种安静就像是秋天雨后的落叶吊在在枝条上,一阵风吹了过来,它就掉了下去。
吃完饭之后,高扬感觉有些累了,看着成绩还没有融入到大家的氛围里,高扬心里有些失望,这种事毕竟是不能强求的,让他慢慢适应才是最好的办法。
“今天大家都累了,辛苦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也希望我们的饭店能够越来越好。”这是苗姐的声音,苗姐是高扬老爸高飞雇来的,一直跟着高家快二十年了,一直照料着高扬的生活。
“苗姐,你也早点休息吧,这一天真是辛苦你了。”苗姐正在收拾碗筷,整理饭店的卫生。
“等下,我马上就帮你收拾下房间,你都那么久没有回家了……”高扬在的时候,苗姐每天都要帮高扬收拾床铺,高扬的睡眠对于她来说是那么重要,她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苗姐,你怎么了?”高扬看到刚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苗姐脸色有些惊恐,那惊恐就好像是水面上的波纹,刚开始惊起很大的波纹,之后表情就慢慢地归于平静,然后把事情慢慢叙述开来。
“我刚路过书房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难道你……”苗姐的意思是高扬把女孩子带到了自己的家里,这怎么可能,苗姐摇了摇头,就像是一个侦探一样在否定着自己的推理。“可能是我听错了,你好好休息。”苗姐马上改了口。
“没有,书房里会有女子的声音?”这让高扬也有些意外,他轻轻又带着些许的怀疑,打开了书房的门,让苗姐和自己一起看,到底在房子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房间里的灯打开之后,整个房间好像一个刚出狱的人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一般。顿时房间里的整个画面清晰了不少,这个时候苗姐才发现,这书房里都是画和一些法律书籍,根本就没有女子,她想到自己可能是今天太过劳累了,产生了幻觉。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出现了幻觉,真的是太累了。”苗姐,笑笑说,之后又自言自语几句,像是刚喝完酒的孔乙己。
苗姐走后是一阵的平静,高扬早已进入了梦乡,鼾声像是风在一阵又一阵地吹过门缝,那声音很有节奏感,那是沉睡的音乐家一不小心的演奏,而一旦演奏就变成了旷世绝唱,只是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之中。
浅睡之中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那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翻了一个身他醒了过来,发出一些有些疲倦的声音,他想着可能是因为做梦他再翻个身睡了过去,可是那个声音仍然还在,再一次惊醒了高扬。
“我是被冤枉的,那画不是我拿的,我只是个歌女,这不关我事,我只是喜欢他,不,我是爱着他的。”高扬突然感觉背部一阵凉飕飕的,脸颊冒出了汗水,醒着的他这个时候继续听到那女孩子的声音,他赶紧打开灯,寻找声音的来源。
作为一名律师他也经常得罪人,他知道自己会被人捉弄也是经常加正常的事,只是这事让他感到有些惊诧,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鬼魂的说法。
“你是谁?”高扬只听见了另外的一个小小的回声,之后那声音继续传来,“我真的没有拿走那些画,我是被冤枉的。”那声音的源头看样子是从书房里传过来的。高扬打开了门,却听见有个女子在唱歌,那是老式的在上海滩才能听到的歌,原来是高扬那老式的唱片机放出来的歌曲。
高扬打不开灯,只听见那一个声音继续传来。“我是古乐敏,我是冤枉的,在浔南镇墓地,我在那里等你。”高扬在模糊之中,似乎看见那老式的唱片机停了下来,随之声音也就停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高扬仍然打不开灯光,周围一片模糊,高扬双眼盯着那张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接下来是唐卡里的旗袍女在说话,高扬打开打火机,只看见她眼神眨着,那火照遍了旗袍女的上半身,照到嘴部的时候,天啊,她竟然在说话,所有的一切,这一切高扬不相信的鬼话就这样在他的面前表现了出来。头皮上都冒出了汗水,高扬刚要问,这个时候声音却停了下来,灯也自己打开了,高扬赶忙把那副唐卡拿了下来,摸了摸上面却没有什么发现,在那上面没有什么机关,再转过画的背面,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那唐卡里旗袍女优雅的声音,却一直萦绕在高扬的耳边。
只是人生很像烟花,大多数都是在黑暗中上升下降中度过的。点亮自己的时候,周围一片光芒,每个人都会属于自己辉煌的时刻。
我们似乎总是眷念着美好的事物,儿时寒冷的冬天里坐在温暖的阳光里,和爷爷过着美好的童年,而那个老人终将老去,从而慢慢成为了回忆……
我们害怕时间的流逝,怕来不及记起母亲的摸样,她的手掌上是不是有一块的疤痕,那是在你小时候为你烤番薯所受的伤,而今,她已经慢慢老去,你们的美好突然间变得那样永恒,没有人可以介入其中。
时间的困扰,寒窗苦读十余年,盼望着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可以出人头地,让父母过上最美好的生活,谁知奋斗了几十年的农村父母已经身形疲惫,如今食品安全剥夺了人们的健康,癌症慢慢地成为了生活中的常客。
也许你曾经爱上一个姑娘,她的一个回眸,一个不经意的手指动作就迷住了你,你感受到了那种瞬间的美好,你爱上了她,随后却发现那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有着一般女孩的唠叨,有着一般女孩的虚荣,她的美好随即也被掩盖了。
之后你学会了喝酒,因为你吸不起毒品,你也不敢。在酒的世界里,你觉得可以忘掉失去亲人的痛苦,朋友的背叛,那些痛苦就像泛滥着恶心味道的污物,慢慢地被酒精给吸收掉了。
醉后,醒来,一切依旧,背叛的朋友没有给你打电话,离开的亲人依然让人痛心,女朋友也已经嫁作他人妻。
看样子,我只能希望美好的事物喜欢转瞬即逝,痛苦的经历也只能马上烟消云散,在爱你之后,我依然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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