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的帷幕慢慢地笼罩了关中东部的山川、平原、河流，喧嚣的世界渐渐地凝固了，如同渭河那凝固了的冰凌。

    华山脚下一座小小的四合院里，传来一阵甜甜的鼾声。

    “丁零零……”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夜的平静。刚刚上床准备睡觉的中队长刘树友，触电般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这夜半到来的电话铃声里一定裹藏着不同寻常的内容。不然，它绝不会响得这样急促，这样令人心悸。

    他顾不上穿好衣服，一把抓起了话筒。

    “黑鲸队又在华山作案，请立即出动，一网打尽。”

    常年的紧张军事生活和职业习惯，铸造了他一副果敢的性格。他放下话筒，从衣袋里摸出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口哨。

    ３分钟后，他面前出现了一排整齐的、虎气生生的队伍。那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正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以铁人着称的中队长，此时此刻，不禁心里阵阵发热。

    望着眼前这些可爱的兵，心头不觉生出一股内疚之情。平时，为什么要那样“残酷”地训练他们？为什么不能容他们一丝一毫的缺点和错误？为什么……

    他慢慢地从口中取出哨子，抬起右手，同战士们致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同志们，黑鲸又在华山上出现了，公安局命令我们迅速组成追捕小组立即行动。现在命令：由严国军、李凯、高世义3人组成第一梯队，立即出发，其余人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天，下起了小雨。

    夜，更黑了。

    （二）

    华山，以其俊秀而闻名天下，以其奇险列五岳之首。它以众多瑰丽的名胜古迹和天然奇景，每天都把数以千计的中外游客吸引到它的怀抱中。

    多少人在凌空架设的“长空栈”上，摄下“冒险”的经历；有多少人在奇险巍峨的“千尺幢”上留下终生难忘的记忆。“老子华山挽犁”的奇妙传说，开启了多少人想象的闸门；“沉香劈山救母”的神话，又使多少人煽动起遐想的翅膀……

    令人不安的是，近段时间以来，华山古道上，接二连三传来骇人听闻的消息，一个自称“黑鲸”的抢劫集团，凭借古道天险，持刀抢劫游人钱物，肆意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使慕名而来的众多游人们胆战心惊，望山兴叹。

    4月5日，清明。一男一女两名外国游客兴致勃勃地登上华山，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两把尖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随后，他们的全部财物被抢劫一空。他们看得清楚，领头的那个家伙的衣服上，印着一个巨大的黑鲸……

    4月25日，周末。西安某学院数十名女大学生，一路歌声一路欢笑向山顶攀登。行至“回心石”处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挡住了去路，只见他两手举着尖刀，两眼射着凶光，恶狠狠地吼道：“诸位小姐，请掏出兜里所有钞票，不然……哼哼！”天真烂漫的女大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行吓呆了。可她们个个都看得真切，那个家伙弯腰捡钱的时候，屁股上露出一个“黑鲸”图案。

    5月17日，雨天。两名远道而来的军人被拥挤到“千尺幢”处。前面的人手握尖刀，晃着大腿；后面的人挥舞着菜刀，发出阴冷的狞笑：“哥儿们，留下过路钱，多多益善。”

    军人有军人脾气，岂能如此受辱，拉开架势与歹徒展开搏斗。在血泊之中，歹徒将两名军人刺伤扬长而去，地上留下一件印着“黑鲸”图案的背心。

    ……

    黑鲸，又是黑鲸！疯狂的黑鲸给华山旅游区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华山，一时间成了人们心中的“虎山”，游人们望山止步。

    “黑鲸”是一个由3男1女组成的抢劫团伙，他们熟悉华山山道，多在晚间行动。外国游客、女游客，以及分散游客是他们袭击的对象。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这伙歹徒已作案10多次，抢劫游人钱物价值2万余元。

    （三）

    常言道：自古华山一条路。白天，登临常常使人头晕目眩。险峻的“回心石”，使多少游人“回心转意”，返身山下。凌云的“长空栈”，又使多少游人胆战心惊，又何况这夜，黑似锅底；这风，猛如九牛。而且，还随时都有可能在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道上，与手持凶器的犯罪分子展开生死搏斗……

    危险，当然自不必说。但是，面对危险，3位年轻的武警战士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早点抓获这伙不法分子，为人民、为游客清除恶魔。至于个人安危，他们早已抛在了脑后。

    当年，他们几乎都是怀着极其仰慕的心情来到华山脚下的。他们知道，华山，不仅仅是一个着名的风景区，而且是一座具有革命传统的英雄山。

    为了早日擒获“黑鲸”，他们在县公安局一名干警的带领下，冒着淫雨，踩着漆黑的山路，向山上爬去。

    （四）

    天黑，风大，路险。

    雨疾，泥泞，道滑。

    这样的气候，登华山本身就是一种冒险行动。脚下，不到一米宽的路面，一边是万仞绝壁，一边是无底深渊。稍不留心，一脚踩空，后果将不堪设想。

    前不久，一对新婚夫妻相伴登山，妻子的高跟鞋突然断裂，一个趔趄闪出道外。惊恐之中丈夫伸手去拉，也被一起带将下去。游人急忙过来相救，但已不见人影。事后，家人闻讯前来收尸，3天3夜未找到踪影，最后，只得抓把黄土，凄然而归。这起骇人听闻的大事故，他们记忆犹新。3名战士当中，除了李凯一人登过华山外，严国军和高世义还是第一次登。为了隐蔽行动，不暴露目标，他们关掉用来照明的电筒。手拉着手，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山上爬。

    雨越下越大，脚下的石板路愈来愈滑。眼睛被雨水模糊了，只能凭感觉迈腿落脚。

    “哎哟！”走在最后的高世义突然惊叫一声。只见他右脚一滑，身体失去平衡。

    “危险！”李凯大喊一声。

    走在中间的严国军猛向里一拉，高世义一屁股坐在了石坎上。

    好险啊！大家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前面就要到“长空栈”了，山路越来越险。为了保证安全，富有登山经验的李凯提议，暂时休息一下喘口气，然后，脱掉了鞋子，把袜子脱下捆在脚心上，以防滑倒。

    3人正做准备，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对话声：

    “他妈的，今晚要黄了。”

    “别他妈穷咋呼，肯定会有鱼的。”

    “有情况！”3人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五）

    前面说话的不是别人，高个的名为“黑鲸老二”，矮胖的则是“黑鲸老三”。他们守候在这里已有几个时辰了，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体态如同狗熊似的“黑鲸老三”，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他妈的，老大和四妹此刻正他妈的美呢，让我们在这里受罪。”说完，扔掉手中的半截烟蒂。

    “我说你他妈少说两句好不好？”“黑鲸老二”烦躁不安地嚷道。

    “黑鲸老三”，来自渭南市。在渭南，他凭着不怕死的蛮劲，在江湖上终于争得了一席之地。可好景不长，没过多长时间，他就被赶出了江湖，只身跑到华山坐地称王。

    没想到，不久又碰上了飞刀见红的“黑鲸老二”，甘拜下风，俯首称臣。

    白天，他们装扮成游人，分散行动，乘机作案。夜晚，是他们行凶抢劫的极好机会。他们摸清了游人喜欢晚上登山，黎明看日出的心理特点和规律，埋伏在天险处，趁游人不备，行凶抢劫。

    他们在华山之巅的旅社里包了高级房间，作案之后就在那里过夜。白天，又扮成游人下山，寻找目标，恣意用抢劫得来的钱大肆挥霍。

    为了逃避公安武警的追捕，他们从不固定作案时间。有时连续作案几天，有时又下山躲藏十天、半月不露面。而且，他们每次上山作案都携带几套服装，用以及时化装，逃脱追捕。

    一次次的得逞，使他们膨胀的犯罪心理愈来愈嚣张，作案的手段也愈来愈狡猾。他们甚至妄想用抢劫来的钱在华山顶上修一座别墅。

    今天晚上，他们还能逃脱武警战士的手掌吗？

    （六）

    今天，武警战士第一次出动，就发现了目标，他们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刚才的恐惧、疲劳瞬间荡然无存。

    从地形上看，凶犯居高临下，且比我熟悉地形。从体力上看，凶犯一直在坐等，体力几乎没有消耗，而我们经过长途爬山，体力已消耗不少……

    “看来，硬拼不行，我们必须以智取胜。”最后，大家取得了一致意见。

    按照预定方案，身材高大的严国军首先以游人身份向山上爬去。李凯、高世义和一起登山的公安干警组成第二梯队，与严国军拉开适当距离，以便接应。

    严国军故意放开嗓门，唱起了激昂的秦腔二板。打着手电艰难地向山上爬去。

    正在发泄不满的“黑鲸老三”，望着不远处走上来的“猎物”，得意地捅着正在打瞌睡的“黑鲸老二”。

    “黑鲸老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噌地蹿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就要扑将过去。

    “黑鲸老三”一把抓住了他：“别慌，你看，大鱼还在后边呢。”

    “黑鲸老三”虽然不是“黑鲸老二”的对手。但他却比他的这位二哥狡猾得多。当他发现后面又有好几人在上山朝这边走来后，便决定放弃了前面的这个“猎物”。等了大半夜，吃一个有什么意思。

    “黑鲸老二”终于明白他这位三弟的意图，蹲下身来，从腰间抽出那把不知沾过多少人鲜血的尖刀，在膝盖上不停地来回蹭着，这是他在动杀机之念前的一个习惯动作。

    与他相反，“黑鲸老三”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露声色。他只相信自己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会准确地告诉他出动的最佳时机。

    由李凯领头的3人组成第二梯队，正有说有笑地向山上走来。他们谁的心里也不轻松，最担心的不是自己与凶犯的遭遇，而是严国军的安全。万一两名凶犯对他行凶，负了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非常危险的。

    空气，似乎凝固了。他们一眼不眨地看着严国军一步步地接近凶犯，心律节奏骤然加快了。末了，他们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严国军平安地走了过去，万没想到，两个家伙竟放过了他。

    然而，更严峻的考验却在迎接着他们。

    （七）

    走在前头的严国军，出乎意料地过了“鬼门”，清了清嗓子，不无得意地唱了句秦腔：“叫一声王朝马汉，请向夫人报平安……”

    李凯等3人听见这声音，心里踏实许多，严国军已在上头做好了上下夹击的准备。

    就在这时，两名凶犯恶狼般地蹿了出来，恶狠狠地吼道：“想过去的，请快把兜里的钱掏出来，不然，别他妈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身材高大的如同一匹野马似的“黑鲸老二”，一边说着，一边晃着手里的尖刀向走在最前头的李凯逼来。“黑鲸老三”，伸手去撕李凯的口袋。忽然看见了那一道道黄色牙线，发疯地惊叫起来：“二哥，不好，他们是警察。”

    话音未落，两凶犯就手持尖刀刺将过来。李凯早有准备，一个豹子闪身，躲了过去。又一个横勾拳，打在了胖子“黑鲸老三”的腰部，只听“哎呀”一声，“黑鲸老三”一个趔趄倒靠在悬崖上。

    “黑鲸老二”一看形势不妙，抽身想跑。正好碰在严国军的拳头上。这家伙挥起手中尖刀疯狂地猛刺过来。严国军赤手空拳，难于抵挡，加之天黑路险，只得一边防卫，一边躲避。

    这一切被李凯看在眼里，他一个箭步，追上了横杀竖砍的“黑鲸老二”，一个勾踢正中其膝关节，“黑鲸老二”猝不及防，跪倒在石坎上。

    严国军瞅准战机，又一个飞脚，不偏不正，正好踢在其胸部，只听“哎呀”一声，“黑鲸老二”一个后仰，倒在身后李凯的怀里。李凯眼疾手快，抓住其双臂，猛向后折，同时一个膝盖顶背，“黑鲸老二”束手就擒。

    靠在悬崖上的“黑鲸老三”，并没有负伤，这个狡猾的家伙依然相信他那双贼眼提供的机会。他在等待着有人向他靠近。

    公安干警手提手铐向他走来时，他突然一个前扑，把公安干警推到悬崖边。高世义见状一个急转身，把全身力气用在两臂上，猛一拉，立足未稳的公安干警斜倒在石坎上。“黑鲸老三”向他扑来，他迅速收腹，挺直身体，猛然一个侧踹，把“黑鲸老三”踹倒在地。这时，从上面台阶上跃下来的严国军飞燕般地骑在了“黑鲸老三”的身上，伸开两拳，运足力气，一个双拳贯耳，“黑鲸老三”顿时口吐白沫，瘫在地上。

    （八）

    经过审问，两凶犯供出了其头目“黑鲸老大”的隐藏地点。此刻，他正在东峰旅社里搂着“黑鲸四妹”做着美梦呢！

    “黑鲸老三”还供认，他们分手前，曾说好2点30分准时在东峰旅社集合，超过时间，第二天就在山下会合。

    严国军打开手电一看表，时针已指向l时50分，离会合时间只有40分钟了。可从这里登上东峰，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而且，还要经过华山最险要的路段“老君犁沟”。

    据说，很早以前，去东峰是没有路的，每天夜里，人们站在西峰望东峰，发现银光闪闪，像有无数彩灯镶嵌其上。这里生长着人们奢望的灵芝草。但是，人们却只能望山兴叹。

    忽然有一天，天上飘下一片彩云。彩云在袅袅青烟中化作一个巨人，这人一手挽犁，一手扬鞭，在悬崖绝壁上为人们开辟了一条通往东峰的险道。后来，人们为了怀念这位天上“老君”，给这条险道起名为“老君犁沟”。

    “老君犁沟”似路非路，宽窄只能一人通过，且崎岖险要，没有点胆量的人是不敢走这条山路的。据说，当年，唐代大文学家韩愈登山到这里，进不敢进，退不敢退，吓得心惊胆寒，曾绝望地写下遗书。

    单人攀登“老群犁沟”，是这般艰难，况且还要押着两个凶犯，万一行至险处，两名亡命之徒乘机反抗，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分头行动。高世义与公安干警在这里看押两名凶犯。由李凯与严国军突破“老君犁沟”，直上华山东峰，擒拿罪犯。

    （九）

    高峻险要的东峰之夜，空旷而寂静。

    孤零零的一座小庙立在狂风中，痛苦地呻吟着、颤抖着。只有那从里面射出的几丝微弱灯光，才能使人感到它的存在。

    与小庙相对的是一排小平房，这就是华山东峰旅社。

    此刻，“黑鲸老大”与姘头“黑鲸四妹”正躺在其中的一间小屋里，他们正高兴地等待着两位兄弟的到来。“黑鲸四妹”把胳膊搭在“黑鲸老大”毛茸茸的胸脯上，嗲声嗲气地说：“这次一定要给我买条金项链。”

    “黑鲸老大”猛一翻身，把“黑鲸四妹”紧紧地搂在怀里，“给你买，给你买，我的宝贝。”这是一对虎与蛇的结合。“黑鲸四妹”是华阴县城关的“一枝花”。人生得漂亮，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整天在马路上搔首弄姿，被一个体户看中，以“要什么给什么”为条件，给这个发了财的个体户当了小老婆。

    时隔半年，城关杀进来了“黑鲸老大”，这家伙专门打个体户的主意，当你准备收摊点钱的时候，他出现了，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于是，大把大把的票子被他装进口袋。

    这天下午，“黑鲸四妹”在马路上闲逛，被路过的“黑鲸老大”一眼看中，走上前去，晃着抢劫来的一叠票子说道：“小妞，玩一玩怎么样？”

    “黑鲸四妹”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看着那一叠足有上千元的票子，向“黑鲸老大”投去动心的一笑。

    谁知这一切正好被那个体户看在眼里，他火冒金星，浑身不自在，冲上前去与“黑鲸老大”来了个中世纪的决斗。可他那是“黑鲸老大”的对手，只两个回合，他被打得趴在地上。

    “黑鲸老大”挽着“黑鲸四妹”扬长而去。从此，“黑鲸四妹”也就死心塌地的跟上了“黑鲸老大”。虎与蛇就这样粘糊在一起了……

    “老二老三怎么还不来？”“黑鲸老大”猛地坐了起来。

    “你没听外边下雨吗？”“黑鲸四妹”不高兴地又把“黑鲸老大”拉倒在床上。

    “不对，我们得赶快离开，快起来。”

    “真没意思。”“黑鲸四妹”极不情愿，可她知道扭不过这只黑熊，磨磨蹭蹭穿好衣服，跟着“黑鲸老大”走出了屋子。

    （十）

    东峰旅社那排平房的一间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从里边闪出两个黑影。

    刚刚到来的李凯、严国军立即警觉起来，拦住他们？如不是凶犯岂不是打草惊蛇？不拦，若真是凶犯，岂不让他们从眼皮底下逃走？来人越来越近，怎么办？

    再不能犹豫了。深更半夜下山，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我们是公安局的，请你们接受检查！”

    来人一听是公安局的，突然停住了脚步。

    李凯打开手电，发现来人的一个挎包上印有一个“黑鲸”图案。他们立即意识到前面站着的正是要抓的凶犯。

    “半夜下山干什么？”严国军问。

    “我上山找妹妹。”

    “她是你妹妹吗？”

    “是的，我妈担心她一人……”

    “黑鲸老大”边说边向后躲闪，发现李凯一步步向他靠近，突然，扔下提包和身边的“黑鲸四妹”撒腿就跑。李凯眼尖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了“黑鲸老大”的腰。

    “黑鲸老大”力大无比，趁李凯立足未稳，一个后仰，挣脱了李凯的双手，又一个横勾拳，打中李凯的右臂。李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黑鲸老大”乘机脱逃。

    严国军眼看李凯被打倒，心急如焚，顾不得对这位女犯讲仁慈了，一个铁掌下去，将“黑鲸四妹”打倒在地，朝“黑鲸老大”追去。

    严国军素以快速长跑在中队着称。他穷追不舍，当“黑鲸老大”快接近小庙时，他一个前扑，将“黑鲸老大”扑倒在地。“黑鲸老大”不愧为“山大王”，一个滚翻，又从地上弹跳起来，然后飞脚就向严国军踢来。严国军闪开了那致命的一脚。“黑鲸老大”却顺着惯性倒在地上。

    严国军瞅准战机，突然跃起，在“黑鲸老大”起身的瞬间，骑压在凶犯的身上，一个干净利落的“跌扑压伏”，将“黑鲸老大”制服。

    夜色渐渐地褪去了。华山又迎来了一个崭新的黎明，当他们押着4名罪犯走下山时，玉泉陵聚集的数以千计的游客，向他们投来敬佩的目光。

    （党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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