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回门是很风光的,不再是刚刚来到我们曹家的景象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太爷太奶弄了整整两大车的东西作为回门的礼物。正是庄稼疯长、青纱帐铺天盖地的季节,天很热,车上打着凉棚,红红的像一顶轿子。我的傻爷爷和小奶在车上坐着。一路的水光山色,偶尔能见到一些人,也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傻爷爷只要在车里坐着,不说不动看不出傻,那就是郎才女貌了。小奶年龄小,模样百十里难找,爷爷又是东北人和南方人的混血儿,既有北方人的高大,又有南方人的白细,天生的一对呢。傻爷爷不喜欢总在车上坐着,一个十八岁的傻男人是闲不住的,坐着坐着就下了车,跟着马车在地上跑。正是天热的时候,跑得汗津津的。小奶坐在车上想,这就是我的男人了,要是不傻,是个多标准的小伙子啊。想着想着,她突然有些可怜我这个傻爷爷了,于是又流下泪来。经过大半天的奔波,大车终于驶进了一个叫大错草峪的甸子。刚进了村口,就听到一阵哀嚎,迎面是一帮送葬的队伍。小奶坐在车上,迎着队伍走来,当来到近前的时候,小奶一眼就看出了是在给娘送葬……
小奶真正和傻爷爷合房是在新婚的一个月以后,鬼节的前几天。
太奶想在七月十五的这一天赶回娘家给娘上坟,前几天就做好了准备,可心里就是放不下我太爷,怕太爷再去找小奶。虽说平日话里话外地敲打,太奶是很明白自己男人的,于是就监视起我那傻爷爷是否真的和小奶合房了。
夏天,全家人吃完饭在院子里纳凉,小奶和我那傻爷爷也出来了。太奶和太爷坐在上房的门口,小奶和傻爷爷坐在厢房的门口。傻爷爷坐不住,就拿着纸飞机在院子里跑着乱飞。太奶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做着活儿。太爷坐在那儿抽烟品茶,白衣白裤,一副公子哥派头,目光还时不时地向小奶这边飘。自从那次以后,小奶没再正眼看过我的太爷,心里恨着,脸上也冷冷的。
小奶结婚以后,吴妈就不怎么监视小奶了,该干啥干啥。这会儿她端来一盆豆子和小奶挑。小奶和吴妈两个人处得不错,边干着活儿,边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这时太奶喊了声吴妈,把她叫到了上房。
吴妈问:“太太有啥事儿?”
太太看了眼吴妈,说:“咱们家对你不薄吧?”
吴妈说:“当然,我是跟你陪嫁到曹家的,你从没亏待过我。”
太奶说:“那就好。你给我摸摸底儿,看看香水跟没跟丈夫合过房。”
吴妈说:“这还用问,一定是合过了。你看他俩过得不挺好的吗?”
太奶看了眼吴妈,说:“你怎么知道,看见了?我怎么觉着我那傻儿子不像。”
吴妈说:“是吗?”
太奶说:“你给我探探风。我看这个丫头不吱声不吱气儿的,有主意,好像是在闷着一股劲儿。我发现这次从家里回来心里好像有事儿,我担心她是不是想跑,你给我盯紧了,跑了你负责。”
吴妈说:“太太,你可别吓我。她那么大个活人,我怎么能看得住?你还是让别人看吧。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她真要是跑了,撵都撵不上。”
太奶说:“看你说的,没那么严重。只要让我那傻儿子把地给她种上,她想跑也跑不了了。她平时干啥,你盯着点儿就行,有啥事儿跟我说。”
吴妈说:“那我就偷着问问。”
太奶说:“她要是不说怎么办?”
吴妈说:“能说,她啥话都跟我说。”
当吴妈再次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人却还在院子里纳凉,月光水一样泻下来,照得整个院子白亮白亮的,小奶看着傻爷爷在月色下玩飞机。吴妈又坐到小奶的跟前。小奶问:“老太太找你干吗?”
吴妈想了想说:“没啥,就问你和她儿子处得怎么样?老太太是想早些抱孙子呢。”
小奶看了吴妈一眼,没说话。她瞅了眼月亮,叹了口气。这时我傻爷爷跑过来,让小奶给叠飞机。
人们都回房间睡觉了,院子里一下空旷下来。吴妈来到了上房,跟太奶说:“我探了一下,她没说话,只是叹气。”
太奶说:“我就知道,她不会合房。”
吴妈说:“过一过就好了,时间长了,跟丈夫有感情了,也就那么地了。她去哪儿找咱这样的家庭?”
太奶也叹了口气:“要说这事儿,咱做得也有些过分。可怎么办,傻儿子这辈子怎么也得有个人伺候不是?”
吴妈问:“那她不合房怎么办?”
太奶说:“你把她给我叫来。”
小奶来了,低眉顺眼地站在太奶的面前。
太奶看了一眼小奶,说:“你是不是挺记恨我们家?”
小奶不说话,也不看太奶。
太奶猛然拍了一下桌子,道:“我告诉你,这是一种补偿。我儿子傻成这样,都是你爹造成的。我儿子傻一辈子,你就得服侍他一辈子,你休想离开这个家。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跑了,让我抓回来,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小奶这才看了一眼太奶。
太奶又说:“看什么看?我说到做到。你在我家的任务就是为我家传宗接代,老老实实地侍候你的男人。吴妈,把她捆上,今天晚上让他俩合房。”
就这样太奶和吴妈就把小奶捆了起来,弄到了夏屋。这时我那傻爷爷还在炕上玩着纸飞机,见小奶被捆着押了进来,笑了,还让小奶给叠飞机。太奶上去把儿子的飞机给夺过来,撕了,说:“就知道玩儿,不干正事儿,跟你媳妇睡觉,睡完觉再叠飞机。”小奶就被按到了炕上,被扒光了身子。傻爷爷看见了小奶的身子,他先是愣了,当他看到小奶那两个瓷实的乳房的时候,乐了,便一下子扑了过去。这时我的太爷正站在窗前无可奈何地偷听着。当傻爷爷上了小奶身的时候,太奶和吴妈离开了。太奶来到门外,正好看见了正在偷听的太爷。太奶没理他,就那么幸灾乐祸地走了。
太奶泰和地睡了一夜的觉,第二天就放心地和吴妈去娘家上坟去了。那一夜,傻爷爷睡了小奶两次,都是绑着的,直到第二天早上吴妈才给松开。这时的小奶已经很狼狈了,胳臂上全是绳子的勒痕。傻爷爷在旁边看了还笑,说:“好玩儿,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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