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莱茵:访德随笔-做客财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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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威州财政部是我们德国之行考察的单位之一。考察结束时已到了中午。热情的财政部官员请我们在部里做客,让我们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德国政府工作人员,也有机会了解德国人的饮食习俗。

    据陪同的翻译介绍,德国人的饮食习惯颇具特色,与中国人的饮食风格迥异。德国人多属日尔曼族,而日尔曼族的饮食特点,同日尔曼民族豪爽奔放的性格有些相像,爱“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德国有一项统计,每人每年的猪肉消费量达66千克,居于世界首位。由于偏爱猪肉,大部分有名的德国菜都是猪肉制品,其世界著名的品牌要数德国火腿。大凡到过德国的人,都品尝过这一名菜,并且留下深刻印象。有的人从德国回国时,带的德国土特产就是火腿。除了猪肉,德国人均面包消费量也高居世界榜首,据说每人每年要吃掉80千克面包。

    财政部的餐厅位于办公大楼的一层,面积不是太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正是中午下班用餐的时候,餐厅里有不少人,都是财政部的官员。这些德国公务员很有礼貌,看见我们这些来自中国的客人,纷纷点头致意。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财政部官员请我们吃的是自助餐,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工作餐。我们自觉地排到队伍里。

    相对国内一些吃自助餐来说,财政部的午餐很简单,餐具里放的是猪排、牛排、烤肉、香肠、生鱼、土豆和汤类等。说实话,这让我们觉得不太习惯,因为几乎都是荤腻菜。餐厅的桌子上摆着德国啤酒,不管是客人还是主人都是随意自取,没有人给倒酒,更没有人劝酒。

    我看见那些财政部官员们几乎都喝酒,但大都是半杯,一边吃着猪排,一边慢慢地饮,好像不是饮酒者而是品尝师。陪同我们的财政部官员自己倒了一杯酒,既没有招呼我们喝酒,也没有向我们劝酒。这要在国内,恐怕会被认为是不热情、不好客、不友好的表现。

    在国内,单位来了客人,大都是到饭店酒店订餐,而且是不同的客人不同的规格。家中来了客人,也要炒上几道菜。酒桌上的风俗更是花样翻新,应接不暇,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什么“要想好大让小”,“要想好喝个倒”,甚至于什么“能喝二两喝半斤,这样的干部才放心”……盛情得让人无所适从,主劝的、旁敲侧击的——完全是一副“群殴”的架势,让你觉得即使这是一杯毒药,也要为朋友舍命把它喝了,实在是不知道这样做的乐趣到底何在:劝的人口干舌燥,喝的人难以下咽,好好的一顿饭总是有几个要喝得酩酊大醉。好像不喝得酩酊大醉就显示不出主人的热情好客。近年来,这种风气有所改变,但还没有根除。相比德国人请客时这样自由自在地饮食,我们的确应当为我们的“热情”深刻反思。

    尤其让我们一时难以接受和难以理解的是,那些在餐厅里就餐的财政部官员们,大多会用面包将盘内的肉末或汤汁蘸着吃尽。而且是当着我们这些客人的面,一点也没有难为情和不好意思。仔细想一想,这种崇尚节约、绝不铺张浪费的习惯并非一日形成,也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些人所为,而是已成了国家的意志,人民的意志。只有这种意志才能持久,才能不可战胜。

    陪同我们的翻译告诉我们,德国人请客就是这个样子。在我们看来,他们几乎是吝啬。即使是国家机构举办的宴会,宴请大菜也不过三道左右,形式隆重内容却很简单。不了解情况的,可能会暗地里觉得,这样的宴会实在是不够丰盛。然而实际上,德国的国务秘书请客也不过如此。在德国,如果是州里宴请,只有部长以上的官员有权因公事请客送礼,其他官员则一律自费请客。德国的宴会中还有个规定,宴席中凡多要了饮料和啤酒的需自己付钱,这就有效地避免了不必要的浪费,用另外付钱的方式来制约用餐者的行为。德国人招待客人讲究节约、简单,饭菜仅够主客吃饱,营养足够就可以了。我曾听说,一个大工业集团的技术工程部负责人为访问学者举行正式宴会。参加宴会前会见和商谈的人很多,但宴会开始,主人方面作陪的只有5人,其他人都回家吃饭去了。宴会上只有一汤两菜,刚好够吃,一点也不浪费,主人也不觉得这样做就显得小气了。比起国内的各种会议和活动,动不动就大肆宴请,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午餐后,北威州财政部的官员带着我们参观了位于财政部办公大楼里的图书馆、阅览室、健身房以及休息室。在这座大楼里,你会时刻感受到以人为本的气息。那些休息室设有专门的煮咖啡和茶,是供在这座大楼工作的职员们休息时用的,一般在上午10点和下午4点钟,部机关各有20分钟的休息的时间。这个时候,那些在办公桌或者文件堆里劳累了大半天的职员,就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到休息室里喝上一杯咖啡或者一杯茶,有的还要吃一些糕点。这种点缀,可以防止中午和晚上因饥饿而过量饮食,是一种科学的“饮食习惯”。同时,也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从北威州财政部出来,我们一行人感触颇多。有的说德国人的节约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有的说这顿饭吃得既轻松又舒适……我一边听着同行的同志议论,一边在想,这顿饭究竟吃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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