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

    葛村是一个小村庄，坐落在偏僻的山区。葛村的村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种植一种叫葛的植物，祖祖辈辈种，漫山遍野地种，葛村也因此得名。

    村民们把葛制成粉，这种粉用开水冲，会成为一种半透明的黏糊物，可以清热解毒。村民种了葛，加工成葛粉，运到山外去换钱。

    小莫就出生在这个以葛为生的村庄。小莫前年高考落榜。本想复读，家里却拿不出钱。小莫从小就梦想考上大学，有朝一日走出这穷山村。现在，小莫知道这不可能了，小莫为此很难受。那些日子，失意就像满山的葛藤一样，在小莫心里疯长。

    葛是一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它的叶片很大，在山里到处蔓延，很茂盛。山中有黄莺飞来飞去，间或栖息在矮矮的灌木丛，叽叽喳喳地唱。每天，失意的小莫拿一本书走到山上，他望一望山中青青绿绿的葛叶，而后痴痴地望着出山的方向，眼前一片迷茫。

    一天，小莫照例拿着一本书来到山上。坐下后，小莫望着满眼的葛叶，突然想起《诗经》中的一首诗来：“……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为为，服之无……”

    小莫在心中背诵着这首诗。

    背着背着，小莫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首诗是说葛在山谷中茂盛地生长，用它可以织布制衣。

    望着满山的葛叶，小莫有了一股冲动。

    在村里一打听，小莫得知，葛除了可以制成葛粉外，真的可以制衣，但那是远古时代的事了。如今，用葛制衣的方法早已失传。村里人只听说葛可以制衣，还听说用葛制成的衣服可以强身健体，去火驱寒，但具体怎么做，没人知道。

    小莫明白葛能织布制衣后，眼前豁然开朗，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小莫天天往城里跑，查找资料，他下定决心要用葛制成衣服，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制衣，首先得学会织布。小莫去拜了师，花了足足三个月才学会了织布。随后他不断地研究起葛来，并试着用它织布。村里人知道了，都跑来看热闹。

    有人对他说：“年轻人，你还是脚踏实地吧，瞎折腾什么呢？”

    也有人说：“村里九十岁的三公都没见过葛制衣，你能织出来？”

    有人不属地瞪着小葛说：“你知道吗？你这是异想天开！”

    小莫的父母也叹气，对小莫说：“你还是在家里安安分分地种葛、做葛粉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小莫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他对父母说：“我一定能用葛制出衣服来，祖先能做的事我也能。”小莫说话时神采奕奕，眼里写满了坚定。

    天道酬勤，经过两年的艰苦奋斗，小莫成功了。小莫从葛中提取纤维并把它织成了布，制成了衣服。用葛制成的衣服穿在身上非常舒服，确实可以强身健体，去火驱寒。于是，村里人对小莫的态度改变了，见了他总是笑脸相迎，夸他有出息。

    这些笑脸让小莫知道自己成功了，但小莫没有陶醉。他知道自己才刚刚开始，前面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

    小莫在父母的帮助下，贷款20万元办了一个专用葛制衣服的厂。小莫用葛制成的衣服深受消费者好评，畅销国内市场。随后，小莫不断扩大规模，改进设备。如今，小莫已拥有数百万元的资产。

    小莫最初的理想是考取大学，离开农村。现在，小莫可以离开了。但小莫没走，他还留在山里。

    小莫每天在山里转，在漫山遍野的葛藤里穿梭。有人要找小莫，便对着满山的葛叶大声喊：“小莫，你在哪里？”

    小莫便应一声：“我在这儿……”

    小莫应过，别人也看不见他，人们看到的是漫山遍野蓬蓬勃勃的葛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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