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经常有意无意的注意她,或者被一个沉默的有些不俗气质的男子注视是一件挺值得玩味的事情,反正我知道易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我们开始有意无意的说话。都是普通话,没有什么异常的,也没有诗情画意。
我知道她很会打扮自己,夏天的小裙子随着季节消逝,变成了一件深色呢外套,我站在实习车间的楼上,看见她走在楼下秋天落叶的小路上,微风轻轻吹动着她的头发,她款款地向这座楼走来,感觉到楼上的一种目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仍旧保持着原有的走路姿势,可是这种保持已经和以前不一样,我沉默地看着她走上来。然后等待着和她在楼梯口上打声招呼。她会无声地笑一笑,而且笑的次数多了,她的眼神也会变得温暖而熟悉起来。我喜欢这种笑容。
有一天,她独自在办公室里帮助人家打印文件,我干活干得累了刚刚好回来喝水,我走进了那间屋子,那是一间平常的办公室,因为窗户朝西所以也并没有明亮的光线,可是因为她一个人在那里,那间屋子里面竟然有种特别的光芒,她坐在电脑前面,很安静认真的样子,时间从她的身边流逝。我开始愣了一下,害怕打扰这种感觉,接着我静悄悄地走过去,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喝水,喝水的声音竟然很大,她一直坚持没有回头看我,喝过了水,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打字,我看见她的手指干净地敲动键盘,有点颤抖,但是被尽量隐藏克制住。我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心中充满了甜美的幻想,这种感觉很好,令人沉醉。只有呼吸的声音和电脑发出的低频声。
“回来喝水?”她终于控制不住说,回头看了我一眼,也许她早就知道是我,或者为了摆脱掉这种沉默中的尴尬气氛,或者是为了摆脱紧张。
“是啊。”我说。很平常的语气。接着仍旧是沉默。
“最讨厌一个人站在人家背后不说话了。你坐下来。陪我呆会儿。”她又说,我惊讶起来,就顺从地坐在她身边的一只椅子上,那只椅子发出一声呻吟。
我和她有着不能够丈量的距离,我们是那么遥远。真的没有话可以说,我只能够被动地等待,我被这个女孩子控制住,可是我却伸手右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肩上,我感觉到她的身体轻微地不易觉察的动了一下,或者全体身心都在我放手的那只肩上了,我等待着一场风波的开始。
“你在给谁写信?”她平静有点不安地问我,我只好拿开了那只手。
“没给谁写?”我说,心中有一种枯萎的感觉。
“别骗我了?是不是女朋友?”她又问我,并没有回头看着我。
“不是。”我说。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趣。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转移到别的话题上。我感觉着她的呼吸,身体的一起一伏。我再次把右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需要这种接触,需要握住这个人的手。
“你什么时候结婚?”我忽然语无伦次地问道,然后再次放下那只手。
她回头陌生地看了我一眼,“你很想我结婚么?”又继续打字问我。
“不是……不过这和我无关。”我终于说道。我站起身来,决定离开。
忽然想起一首诗:“我一会看云,一会看你,看云的时候,离你很近,看你的时候,离你很远。”
我沉默地走出了那间屋子,走下了楼梯。我知道我们还不能够在一起。
我可以断定人们结婚都是怀着不同的目的,而且有些人还把婚姻本身当成了目的,这些人可能是因为在世界上太孤独了,所以需要有个人陪着自己过完余生,于是就结婚。结婚,和社会发生联系,认识更多的人,同时还可以继续制造人类,好像很伟大。
——作者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