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的面杀人灭口，他当这些人是死人嘛？
二长老见谋杀不成，一副气急的模样道：“随便一个小小弟子便能诬陷老夫这个长老，老夫这长老不做也罢！”
“行，不做便不做吧，二长老的位置，择日另选一名管事顶上。”云霄接着话茬道。
“什么？”
一句话将二长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谁都明白二长老那句话明摆着就是以退为进，谁知道云霄会顺杆子往上爬，直接把他给废了。
其他长老也一脸震惊的看着二长老，尤其是以二长老为首的一派，更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二长老的支持者五长老试探着道：“峰主，这云书的话也不尽然吧？”
“就是，更换长老毕竟是大事，峰主，要不再找个机会从长计议？”八长老也附和道。
其实，在云书的拿道血咒产生以后，大部分人对已经相信了，也包括那几位长老，可是，相信是一回事，不甘心自己的势力瓦解是另外一回事，再者，二长老和落峰主的交易这件事，本就可大可小，二长老是去是留说到底还是云霄的一句话。
“知道自己说的不是实话，你敢发血咒？”云霄语气不明的道。
几个长老却是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长老眼看自己地位不保，也露出了真实面目，只见他面目狰狞的道：“云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那个老家伙到死都惦记着你，明明我才是他第一个弟子，凭什么峰主是你，连那些我碰都碰不到的丹药都是你的？为什么？！”
将自己最真实的面孔露出来，二长老的面目是狰狞的，丑恶无比，让所有的长老都惊讶无比。
谁也没想到，二长老对云霄的怨气居然如此之深，云霄成为云峰峰主已经有四十年，二长老便恨了云霄四十年。
云霄定定的看着二长老，只等他把话说完了，才眼神微动“你有什么资格恨师父！”
二长老笑的惨淡“我没有资格，哈哈哈·····我凭什么没有资格，他除了收我做了名义上的弟子，还给过我什么？给过我什么？哈哈哈······”
“什么都没有给你，你这长老的资格是怎么来的？你如今年过一百却只是中年的容颜是谁给的？外人的尊崇恭迎又是谁给的？”
一连串的问题逼的二长老哑口无言，最后，云霄终于怒不可遏“你以为就凭你的资质，能到达如今五品炼丹师的级别？还是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肮脏事，师父他老人家真的不知道？！”
其他长老已经没有了插嘴的余地，二长老已经是困兽之斗，却还是死撑着道：“那些都是我应该得的，再说了，我们本就是毒宗，炼制毒药有什么不对？”
“你还敢狡辩？”云霄怒道：“你炼制的那是毒药嘛？拿嘤嘤啼哭的婴儿的心脏来炼丹，你良心过得去吗？！我们是毒宗，也不介意制毒卖毒，那是宗主和师父不想被那些名门正派所谓的道义所束缚，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没有底线的为恶作恶！若不是师傅心软，你以为就凭你做的那些事还能活着？”
“二长老，峰主说的是真的？”五长老震惊的看着二长老，眼中满是震惊。
他和八长老之所以会支持二长老就是因为他们都看不过一起进入宗门的云霄平步青云，成为一峰之主，而这之后却只信任药长老一人，对他们这些宗门元老却几乎是束之高阁，除了身为长老的尊荣之外，云峰的具体事宜，却是从来没有让他们接触过核心部分。
可是二长云霄所说的那些事若是真的，他们也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二长老起初还是想挣扎一番的，可是看到云霄冰冷的眼神，还有几个长老怀疑的视线，他突然就不想在挣了，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看着五长老和八长老“是啊，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不过，你们以为你们能干净到哪里？”
他说着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个指着那些长老“你、你、还有你、不是像知道我为你们炼制的驻颜丹的配方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长老的心里就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果然不出所料，二长老狞笑着道：“刚才他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每一个人的血液里都渗透着那些婴儿最纯净的血液，驻颜丹啊，婴儿的容颜可不就是最美的嘛，你们谁没吃过？”
说着看着那些长老脸色发白，几欲作呕的模样，二长老疯狂的笑“哈哈哈哈，看不起我，都看不起我，现在你们都跟我一样了，都一样脏，哈哈哈哈······”
“峰主，二长老罪大恶极，老夫建议，用宗规处置！”
几个长老中间最是见不得这些肮脏事的就长老当即拱手对云霄道，其他长老也附和“恳请峰主用宗规处置！”
“恳请峰主用宗规处置！”
“恳请峰主用宗规处置！”
“恳请峰主用宗规处置！”
······
“哈哈哈，宗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我，自欺欺人嘛？”二长老笑的极为狰狞，却又极为惨淡。
云霄看着往日的师弟变成这副模样，思索着开口道：“师父有令，叫我在位期间不得与师门弟子自相残杀，更不得残害同门，所以，我不杀你。”
随即，他正了神色，收起脸上的愤怒和哀切朗声道：“但是云契（云契是二长老在宗门的名字）不尊门规，不知悔改，谋害同门，是以，逐出师门，永不复还！”
“逐出师门，永不复还！”四个字在所有长老的耳边回荡，二长老面色惨淡的看着云霄，忽而他起身疯狂的道：“还一个逐出师门，永不复还！”
他边说便边往旁边走，一步，一步，忽然他冲向旁边的大钟，高声喊道：“好一个逐出师门，永不······”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咚的一声，大钟被敲响，二长老狠狠的撞在了打中上“复······还。”两个字终于吐出。
“云契！”药长老惊呼一声跑过去，立即拿出丹药想给二长老服下，二长老却艰难的抬眼看着云霄，一字一顿的道：“师兄，对····不···起！”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是那种解脱的，轻松的笑容，不如之前的狰狞，也不似方才的不甘。
“你又何必如此？”云霄怅然道，从十几岁到一百几十岁，从最低级别的弟子到如今高高在上的峰主和长老，斗了一辈子，他岂会不明白二长老的心思。
尔虞我诈一辈子，终究还是身败名列，活着都只剩下痛苦，死才是解脱，说到底，还是将名声看的太重了。
二长老只是看着他，惨淡的，笑。
云霄长叹一口气“今日之事，在场之人谁都不准说出去，违者，按泄密罪论处。”
顿了顿，又道：“二长老云契，修炼走火入魔，算是以身殉职，以至上长老之礼厚葬，入灵宗祠！”
这就是说二长老之前的罪责概不追究，方才颁布的那一条处罚令也失效了。
药长老看着躺在地上的二长老神色悲切，其他长老也不再多说，人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喜欢他的，自是悲伤，不喜欢的，也没必要再去补上一刀子，惹人嫌弃。
二长老在药长老的帮助下微微撑起了身子，艰难的说了一句“谢谢！”随即，伸出的手和被药长老抱着的脑袋都无力的垂下，脸上却挂着安详的笑容。
“厚葬了吧！”心事重重的云霄丢下这四个字，便负手离开。
云峰封顶，药长老看着云霄的背影，想了想还是上前“他一生追求的就是这个，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死而无憾了。”
“师父并不想他死。”云霄没转身，微微失落的声音却穿了过来。
药长老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为恶作恶，这么说，这云霄到还有点良心？”沈璃音单手拖着下巴说道。
微雪也躺在太师椅里面晃着脚说道：“哎，你还别说，这云霄若不是毒宗的人，我看他还挺顺眼的。”
“你们犹豫了？”季安然淡淡的道，怀里抱着刚刚偷听回来的某个小窃听器，轻轻抚摸，红色的衣衫摊在软榻上，这时候的她，有一种和夜冥类似的魅惑。
沈璃音和微雪对视一压，微雪朝沈璃音努嘴，沈璃音泄气的等她一眼，迟疑着道：“我们要杀的是坏人的话，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杀，就像二长老那样的，可是······”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意思却很明了，若是杀好人端的话，她不愿意。
“你也这样想？”季安然淡漠端的看着微雪问道，下一秒，眼神便已经转开。
微雪没有开口，却已经是默认。
季安然半晌不说话，也不作何表情，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中的小猪。
“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你们就认定他是好人了？”突然，她站起身道“那若是告诉你们我曾经一夜之间杀了几百人呢？”
季安然语气微顿“就算是已经残了，没有反抗之力的人，我也不曾放过。”
季安然继续说着自己一直不愿意提起的那一段过去，神色平静，微雪和沈璃音却看着他不敢说话。
“好孩子，你不必如此，云姑相信你就算手染鲜血也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对吗？”
云沁雪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知道谁是对自己有利的人，所以，就算她自己对季安然不存在利用之心，可是她会用自己的方法却引导开解。
“然然，你的意思是云霄那些事情是做给人看的，实际上他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深明大义？”
微雪是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云姑的用意她几乎是瞬间就看了出来，这时候，若是再不说话，就有点过了。
季安然倒是没把话说的那么笃定，只是道：“是与不是，要确定了再说。”
她不喜欢说毫无依据的话，即使杀不杀云霄这一干人，对他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而且，就送私人角度来讲，她并不愿意沈璃音和微雪这两个在她看来还是孩子的女孩沾染太多的血腥和罪恶。
“是我们太武断了。”沈璃音有些愧疚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那一道坎还没过去，自从杀了柳娜娜之后，她内心里一直很抵触杀人这件事，以至于，刚才小猪转达那话的时候自己几乎想都没想的笃定云霄是个好人，只因为自己不愿意再杀人。
微雪也糯糯的道：“是我们错了，居然相信云霄这个淫浸在权利和利益之中的人也不相信然然，真是糊涂！”
她和沈璃音抱的是相同的心思，只因为不愿意杀人，便去质疑自己的伙伴兼救命恩人的品性，真是不该！
季安然淡笑不语，沈璃音和微雪两个人也看着季安然傻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毒宗九峰炼丹大会如期而至，整个千丈峰笼罩在庄严和喜悦掺杂的氛围中，颇为热闹。
“夜阑，你虽然是破格录取的，但是身为云峰的代表，你也得取一个名字，你觉得云阑如何？”
那天从云峰顶上下来以后，云霄又变回了那个貌似儒雅却雷厉风行的云峰峰主，此时正在千丈峰的大广场上与季安然寒暄。
季安然不动声色的找寻着自己的几个伙伴的身影，听到云霄的话，不在意的道：“只是个称呼而已，峰主请便。”
说实话，季安然除了不太喜欢与人结交之外，和云霄之前见过的许多高人相比，其实已经好得多了，没架子，不刁难人，也没有那种所谓天才却惹人厌的傲气，是以，云霄还是很欣赏她的。
听季安然这样说，云霄瞬间感觉到自己被尊重了，于是乐呵呵的道：“离炼丹大会开始尚有一段时间，这里都是一些年龄与你一般大的少年和姑娘，你且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聊得来的，去交流一番。”
云霄看着季安然的眼神和蔼的就像当爹的在看自己的儿子。
沈璃音看的莫名的眼皮一抖，不禁脱口而出“公子，那边似乎挺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季安然闻言，神色未变，对云霄谦恭行礼“峰主请便，我们先去了。”
“去吧去吧。”云霄大手一挥，放二人自由。
离开云霄的视线，走到一处安静之地，季安然道：“可是有何不对？”
沈璃音目前所扮演的角色是自己的护卫，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她相信沈璃音不会贸然出声的，毕竟，无论在哪里，护卫和下人干涉主子的行动总是令人不齿的。
沈璃音贼头贼脑的环视四周，见大家都忙着炼丹大会没注意到自己和季安然，这才低声道：“然然，你不觉得云霄今天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吗？”
“怎么说？”季安然不明所以。
沈璃音急得挠头“就是，你没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太多热切，太和蔼了吗？”
见季安然还是不为所动，沈璃音直接道：“你应该知道最开始云霄虽然带你上山，但是并没有完全相信你，可是今天，忽然让你改了名字还特意让你跟别人跟比尔，你不觉得很不正常嘛？”
倒不是沈璃音太多疑，而是云霄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异常了，让人不得不怀疑。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季安然还是淡定的看着沈璃音道。
“啊？什么？”沈璃音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季安然指的是云霄让他们与别人相处的这件事，想了想道：“表面上看倒是没什么好处，就是想让你跟别的弟子交流一下，可是这个问题是这个时间太巧了啊？”
季安然挑眉“巧嘛？我倒不觉得。”
说完也不顾沈璃音还在发呆，径自走到一边的亭子里坐下。
沈璃音连忙跟了过去，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两个人才坐定，便有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弟子走了过来，沈璃音看那几个弟子一眼，低头对季安然道：“是霞峰的。”
季安然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霞峰在九峰中一直保持不温不火的中立态度，即便是每年的炼丹大会，也没有什么特别出挑的弟子，不过他们也从来不垫底，一般都是第六或者第五。
“听说云峰有惟一一个可以在宗门内待护卫的新进弟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为首的弟子大概也是这一次进入霞峰的弟子中比较受拥戴的，其他弟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们都以这个弟子为中心。
季安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弟子身后不显山露水的北岩，直接无视，那弟子本来就是来找茬的，他堂堂一级炼丹师哪里比不得这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这个臭小子直接被云峰主带走，自己却是能待在默默无闻的霞峰，如今见季安然如此态度，直接就认定季安然是有云霄撑腰才敢如此无礼，于是伸手指着季安然的鼻子叫嚣道：“天才果然是天才，连普通人之间的礼仪都不会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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