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上次没来参加月考，黎别的考试座位排在最后一个，最后一个考场都是些学习不好的同学，无巧不成书，温凉坐在黎别右手边，一个劲看黎别，时不时冷笑一声，走到黎别身边，伏下身来，“现在抬头都不敢，对吧？吓得学校也不敢来，你这样子做实际正确，乌龟自保，趋利避害。”

    “你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嘛？”黎别并不抬眼，收拾桌子上的文具。

    “愧疚？我为什么会愧疚？对谁？对你？一丝一毫都没有，对桥桥倒还有些惋惜，你说说，我是不是比你帅，比你阳光，比你有钱，你说说她咋就看不上我呢？你这条件，看看这脸！”

    温凉托起黎别的下巴，“丑逼一个，你看看这身家。”温凉把黎别刚收拾好的文具袋打开，翻转倒出里面所有的笔和橡皮，掏出黎别的口袋，把十块五块全扔在地上。

    温凉从兜里掏出一把红票，扇在黎别脸上，“你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钱没？见过没？唐桥桥呀，说白了，瞎了眼老天看不下去了，不想让世界继续活着这么愚蠢的人，就让她死了，这么简单。”

    “你真的这么想的？”

    “难不成呢？以为我故意气你？你想多了，当初和你做朋友，倒是装的，你和我做朋友，你觉得你配吗？屎壳郎还想进大堂——不知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我知道了。”黎别点点头，冷下一颗心。

    “神经病！”温凉念叨一身，转身去上厕所。

    黎别俯身捡笔，摸上温凉的座位，从温凉书包里掏出一堆材料，这是他出国护照的申请材料，黎别没有傻到把这些东西扔了，黎别知道这些都是复印件，肯定还有备份，他的目的并不是制造一时的麻烦，让温凉心急一下就结束，黎别四周环视，没人注意到他，男同学们趁着考试休息出去晒太阳，少数几个女同学留在教室剪头发分叉，嘴里念念有词，好似有娴熟的作案工具使用技巧，跟分叉的全部亲戚发生一遍肉体恋爱。

    黎别翻出一张无碳复写纸，黎别一见内容，赶紧掏出手机拍照，此时，温凉已经走到门口，甩甩手上的水渍，前脚踏入教室门槛。

    黎别抬头看见温凉，吓得手机倒在地上，温凉被跑过去的姑娘撞了一下，温凉回过头去，叫住那个女生，准备呵斥。

    黎别趁这个空挡，捡起手机把材料装到温凉书包里，塞进书包。

    温凉一看，这姑娘长得挺俏，睫毛那是个长，眉清目秀的甚是好看，尤其是一双腿，咋还披着头发来学校，欠处分？

    “姑娘，别说，我觉得你挺面熟的，咱俩是不是见过一面？”

    “是！你还扇过我一巴掌。”柳惊鹊瞪着双眼，一见黎别，管都没管温凉，跑进教室。

    “黎别！”柳惊鹊看见他蹲在地上，怎么一转眼，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别装睡，起来！”

    “干嘛呀？”黎别揉揉惺忪的“睡眼”，“你又干啥呀？”

    “放学等我，妈妈这次抽出时间了，请你务必来我家一次！”柳惊鹊说着欠身鞠躬。

    听见上课铃后，柳惊鹊转身跑出教室，又探回半个身子，“我在学校门口雕塑下等你，不许逃！”

    温水拿着理综卷子走进考场，他一眼看见黎别坐在最后一排，分发试卷后，走到黎别身边，“你学考（学业水平测试）还考不？”

    “考。”

    “报名费五百块。”温凉摊手要钱。

    “怎么这么贵？”“嫌贵别考呀！”“明天交可以吗？”“过期不候。”

    黎别摊手搜出全身的钱，加起来不足五十，“老师，你先给我垫着，我明天给你钱行不行？”

    “这是借，一块钱一毛利，算利息。”温水拿出纸条，递给黎别，写欠条。

    黎别心里一句妈卖批，这是要抢吗？“老师等一下，马上回来。”

    黎别跑到楼梯口，柳惊鹊坐在楼梯上靠在扶手旁，捂手跺脚，柳惊鹊见黎别过来，站起身来，“考完了，这么快？”

    “不是，我……你……你有钱吗？五百块，算我借你的，明天还你。”

    柳惊鹊掏出画着小鸟游六花的钱包，抽出五张红票，“呐，拿了这些钱，你就是我的人了！”

    “呸！给，这是借条，你是我的人，好吧！不是，钱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黎别急着回教室，话不择口，柳惊鹊把帽子扣紧，坐在楼梯上，羞得跺脚。

    温水等在门口，黎别递上五百块，黎别捏紧这五张红票，温水抬眼看他，黎别注视着温水，“你不羞愧吗？”

    “黎别，收你个报名费老子羞愧什么？你不想考别他娘的浪费资源，国家却你这种蠹虫吗？你以为你自己算老几？你算个屁！”说着，温水顺沟子放个屁，“听见没，这就是你！”

    温水用劲抽走这五百块钱，“滚进去考试！”

    黎别点点头，回头看柳惊鹊一眼，柳惊鹊点头示意，她站在走廊尽头，尽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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