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页摊开，江九衣静静的坐在一旁，逐字逐句地看着奏折上的内容，而沈夜则一反方才不耐烦的态度，微微弯起嘴角淡淡的看着江九衣。
直到江九衣将这本奏章从头到尾的看完，沈夜也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什么神色变化，于是试探的问道：“看完有什么想法？”
江九衣淡然的合上了奏章，不过只是一份群臣上谏，劝说沈夜广招秀女，充纳后宫的事情罢了，这种事情完全是他自己的私事，他又何必要问她的想法。
“陛下即位多年，确实应该广招秀女，填充后宫。”她其实还有句腹语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最好填充后宫，也好让羽杀的女子少受他的摧残。
本以为江九衣能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话，没想到她竟然和那些迂腐的朝臣一样，冷哼了一声沈夜随即又问道：“依你看，这秀女我应该怎么选？”
江九衣的脑袋又大了一圈，可又碍着沈夜的势力不能随便发作，她便没什么好气的应付道：“这是陛下自己的事情，江九衣无能，不能左右。”
江九衣的回答不达沈夜心意，让他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我只是让你说说而已，你以为我会真的会听你说的话？”
若不是沈夜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江九衣真的忍不住想对着苍天翻白眼了，语气似乎比沈夜还要不耐烦：“自然是要选陛下喜欢的，陛下是陈国的王，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收归囊下，这天下又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洗干净了想要送上门来被陛下选中，陛下还有什么可愁的？”
江九衣的话已经说完许久了，沈夜却还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江九衣看，而江九衣似乎早已经习惯他的目光，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蓦地，他两掌相击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房间外便出现了两个宫女毕恭毕敬的等候吩咐。
“去将各宫送来的秀女图全部拿过来。”
他一声吩咐，两名宫女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门外，再看她们脚步沉稳便知道她们怕也是练家子。
似乎在这里伺候的人都利落非常，不过多时，先前离开的两名宫女便抱着几卷画轴走了进来，而她们的身后还跟着清一色的一流人，江九衣皱眉看了过去，便见每个人怀中都捧了数十画轴，数量之多，叹为观止。
江九衣的眼皮毫无征兆的跳动了两下，直觉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果不其然那些宫女将怀中画轴依次摆放成两座小山以后便退了出去，沈夜则向江九衣挑了挑眉毛：“这些是他们选出来的秀女，你就在里面挑出来一些填充后宫吧。”
江九衣看着那些画轴眉头蹙在了一起，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这种事情旁人怎么能作得了主？但她心知便是拒绝，沈夜也会想出别的法子折腾她，于是便只能不动声色的将画轴一张张摊开。
沈夜瞄了她一眼，便也满意的自顾自重新回到他的案边处理政务，只是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江九衣的神色。
江九衣将画轴摊开以后，每一张都看的仔细，当然像所有人一样，她第一关心的还是画中人的样貌。每张画像都做的详尽，不但画风写实精致，更是在旁白的地方标注了画中人的身份背景，年龄已经身材比例一应俱全。
江九衣平时倒没怎么研究过女子怎样才算美貌的，于是只挨个挑了几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然后草草的略了一眼旁白处的身份背景，不久她便发现了一个问题，画中女子的家世背景往往高的吓死人，于是便抬头问道：“我听说为了制衡朝中势力，历代君王往往会采用娶纳宫妃的方法？”
沈夜眉眼都没有抬一下，只随意答了一声是。
江九衣点头又重新将目光放回了画卷上，然后像是自言自语道：“陈国朝堂上似乎没有党派分化的现象，但是为了避免一头独大，这妃子还要选的均衡才行……”
似乎是引起了沈夜的兴趣，他终于抬头看了江九衣一眼，片刻唇角没由来的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放下了手头上的事务，走到了江九衣的身后，一双手却是自然而然的搭上了她的肩头，而本在认真看画的江九衣的身体则猛的一僵。
“选中了哪些？”他随意的问了句，人也顺势坐在了江九衣的身边，两人因为要看同一幅画，距离无法避免的挨得极近，导致彼此可以清晰的嗅到对方身上的香气。
江九衣微微侧头，蝶翼般的睫毛低垂着轻微的扑闪了两下，然后伸手指了旁边一小堆她已经挑出来的：“都是长得不错的，家世背景也不错……”
闻言沈夜却没有打开画轴，只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画轴上，状似无心的问道：“长的不错……那比起你如何？”
江九衣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些无聊的话题，沉默了一会儿她才淡然开口道：“这些女子都是名门闺秀，娇生惯养自然不是我这等粗皮糙肉，生死场中摸爬滚打的人所能比的。”
“是这样吗？”沈夜却不以为然，手指在江九衣的目光下搭上了她的肩头，他状似迷离的打量了她的样子才暧昧开口道：“我倒觉得没什么区别，况且野性的女子调教起来才比较有感觉。”
他说着便在江九衣的错愕中垂下脑袋，温软的唇贴上了江九衣的颈窝，似乎是用力吸了一口江九衣身上散发的香气，他的气息打在江九衣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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