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哪有这么多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表面上看着风光,其实也没往家挣几个钱,这些钱都是我一点点抠出来的,根本不够医药费,再说了,露露还要出国留学……”
林曦安气得火冒三丈:“张雪兰,你还有没有人性?明明是你哭着求着,让我爸把银行卡交给你管,现在他等着钱救命,你却说没钱!”
张雪兰一听,不乐意了,“呵,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就没钱怎么了?你孝顺,那你出钱救你爸啊!”
“我……”林曦安语塞,她一个小警察,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呵呵,没话说了吧,我告诉你林曦安,以后凡是有关钱的事,别找我!”张雪兰说完,砰一下挂了电话。
林曦安不甘心,张雪兰手里的钱,分明就是爸爸半辈子的积蓄,她没权利独自攥在手里。
再次给张雪兰打电话,手机竟然关机了。
呵呵……速度真够快的,林曦安在心里冷笑。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刚手术完的林正被推出来,林曦安连忙上前,看到父亲的瞬间,眼圈就红了。
只见原本高大威武的男人,此刻瘦的皮包骨头,蜡黄的脸上,双目紧闭,才一天的功夫,眼角就多了很多皱纹,仿佛老了十几岁。
“爸爸……”她轻声呼唤,转眼间泪水就流了下来。
“林小姐,林先生的麻药还没过,估计要等一两天才能醒过来,这段时间他必须住在重症监护室,任何人不能入内,您还是回家休息吧,等他醒过来,我们会通知您。”护士好心地提醒。
林曦安依依不舍地看着父亲被推入重症监护室,这才对医生说:“那个……我爸爸的医药费和手术费,过两天再交可以吗?”
医生看着林曦安一脸疲惫的样子,心中恻隐,叹了口气,点头道:“在我的权力之内,最多宽限三天,三天之后,如果再交不上款,恐怕医院方面就不愿意了,到时林先生会被赶出医院。”
“您放心吧,谢谢您,医生。”林曦安连连弯腰鞠躬,一叠声地感谢。
拖着疲惫的心离开医院,林曦安每走一步路,似乎都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凌晨时分,天空漆黑,只有几点星子在闪烁,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望向前方,黑夜漫漫,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希望。
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她从医院走到家,就像行尸走肉,不哭也不笑。
爸爸,爸爸,我该怎么救您?
她心里一直反复默念这句话。
家门外,从院子外望去,家里一片漆黑,也不知张雪兰和林露露是不是在家。
林曦安现在不想看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一个人影从旁边走出来。
林曦安的反应很敏锐,她吓得啊一声,以为是坏人,一个手刀劈过去。
手腕被稳稳地抓住,力道却十分轻,生怕伤到她似的。
“曦安,是我。”柔和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柔。
借着路灯黯淡的光芒,林曦安看清面前的人,一天来的委屈,全部从心里深处涌上来,鼻尖酸的不行,眼泪扑簌簌就流了下来。
“学长……”她哽咽着道。
方毅宏看到林曦安,只见她一张小脸满是憔悴,他立刻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问:“手怎么了?伤成这样。”
“没事……”林曦安倔强得很,拼命地摇头,将喷涌而出的眼泪硬生生忍回去。
方毅宏看着她红红地鼻尖,英俊的脸上,神色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她对他仍旧不能敞开心扉么。
虽然她什么都不肯说,但他能感觉到,她心里藏着很多事情。
长臂一收,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方毅宏轻拍着林曦安的后背,以示安慰,他说:“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但是曦安,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有什么难处,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帮你。”
“嗯。”林曦安深深地点头,吸了吸鼻子,往方毅宏的怀里钻了钻,“我知道,学长最好了。”
方毅宏轻声笑出来,揉了揉林曦安的头发,“傻丫头!”
昏黄路灯将两道人影拉的很长,他们相拥在一起,影子彼此交融,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你侬我侬,难舍难分。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街道的拐角处,一道森冷的目光,正从宾利车内射出来,几乎将方毅宏搂着林曦安的手灼出一个洞来。
驾驶位,注意到慕承琮越来越冷,冷到吓死人的神情,裴靖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个林曦安……这回算是把慕先生彻底惹毛了。
车子前方,一直过了十五分钟,方毅宏这才松开林曦安,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林曦安这才打开门进到家里。
而方毅宏则继续站在屋外,等到二楼林曦安房间的等亮了,又再原地站了半个小时,确定林曦安睡觉了,这才离开。
车厢里,暖气分明开的很足,裴靖却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寒。
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那双平日里美的夺人心魄的凤眸,此刻更像一把利刃,冰寒彻骨,随时要置人于死地。
“慕先生,他们走了,我们回去吧。”裴靖小心翼翼地问。
“嗯。”低沉的一声,听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然而放在膝上紧握的手,却显示慕承琮此刻暴怒的感情。
车子缓缓启动,如暗夜中的兽,离开了目标。
缓缓闭上凤眸,慕承琮绝美的嘴角勾起一个冷艳的笑。
很好,林曦安,除了杀死我父母的凶手,你是第二个我想亲手掐死的人。
昨晚因一时的暴怒,差点失手掐死她,看到她在他手掌下挣扎痛苦的模样,他的内心却没感到丝毫的快感。
那一瞬间,他被一种强烈的不舍与怜惜击中,那种久未体会,强烈的情绪,刹那左右了他的行动,让他把力气收回来。‘
若不是他有意放过她,凭他的力气和身手,她早就被掐断了脖子,而触犯他父母的人,更不是裴靖一两句话就能救下来的。
是的,昨天晚上,他惊讶地发现,他舍不得那个女人。
那个倔强、愚蠢,一次次冒犯他的女人!
他不是没看到她的手受了伤,那是他给她的教训,告诉她,他的底线在哪里。
晚上,慕氏的工作堆积如山,坐在办公桌前,却怎么也看不进那些文件。
满眼满脑,都是她清澈而充满哀求的眼睛,还有手上的伤。
那么蠢的人,能把伤口处理妥当吗?
于是,大半夜,丢下整个慕氏的工作,慕家二少坐在车里,一声不吭地跟踪着一个毫无价值的女人。
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影,天知道他多少次想冲上去,拉住她的手,然后大声问她:蠢女人,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这一切神经兮兮的关心,换来了什么?
她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而她当时的表情,是那样的幸福安稳。
一拳落在车玻璃上,进口25毫米的双层钢化玻璃,瞬间四分五裂,碎裂在夜风中。
车子猛地停下,裴靖回过头,看着满手是血的慕承琮,一脸惊骇:“慕先生!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收回拳头,慕承琮神色已恢复如常,神色幽冷,“不用,去慕氏总部,ACC项目的规划方案今晚必须做出来。”
裴靖不动声色地回过头,启动车子,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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