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劫:情有毒盅-第六十章 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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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我躺在病床上,忍不住想,我在临死前的确梦到了父母,梦到他们背对着我,不知是替我引路还是拒绝带我走,也的确觉得有人拉我,当时我应该是在昏迷,也既不太清。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精神力量,还是就像莫姨说的那种冥冥之中的力量。然而我妈妈也的确是有些迷信的,说过和莫姨同样的话。

    可我自从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回家陪过她,最后又让她操碎了心,又是那样才走,忌日已经没有去,中元节也不去,等到十月一时孩子七个月就不能再去了。

    这晚我辗转到半夜才终于睡着了,在梦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摸了摸我的脸,指尖是冷的,却很温柔,像是我妈妈,可那淡淡的烟草味,又让我怀疑是不是我爸爸。

    莫名觉得心里有点酸,我结婚,结得乱七八糟,我怀孕,父母却看不到。

    第二天醒来时我的眼睛有点肿,看到床头上放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宽宽翡翠手链,扁平的形状,翠绿的石头,一眼看去,美得几乎毫无瑕疵。

    正看着,莫姨敲门进来了,我还来不及放起来,她已经发现了东西,笑着说:“这么快就给你了?”

    “嗯?”

    “前几天华延有对我讲,说想给你买个手链。我说那不是正好,就叫他买条翡翠的给你,找大师开了光。”她说着,坐下来,把手里的礼盒放到桌上:“你先戴在右手上,等伤好了就戴在左手上。又漂亮,又驱邪。”

    我看着那条手链,想推脱,最终还是没有。

    虽然是美容针,我的手腕终究还是要留疤,我想他也知道。

    而且盛华延从来都不是个迷信的人,但这么做,显然不是恶意。

    莫姨又催促:“快戴上,你不是整天害怕得做噩梦?有佛祖护着就不用担心了。”

    我做噩梦是因为孩子太乖,我不习惯,总怕我一去检查医生又告诉我没心跳了。

    这事恐怕佛祖管不了,但我还是戴上了,手链的确略微有那么一点大,不过不会掉下来。

    莫姨将礼盒打开,笑着说:“我发现你最近总喜欢吃点口味重的,真是有趣。你和华延吃饭口味都清淡,倒是他祖父重一点,老人家知道孙子这样,肯定喜欢。来,巧克力芝士,我烤的,你不是总想吃甜的?”

    我看着那块精致的蛋糕,心里略微有些腻烦:“莫姨,您到底……对不起,我实话实说,您对我这么好,我很不习惯。”

    “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们母子都好,别这么疑心病。”莫姨一面把热牛奶放到我手臂,一面说:“我的确不喜欢你,但华延喜欢你,现在你又怀了孕,我看在宝宝的面子上,也不想为难、亏待你。”

    见我还不吭声,又把叉子塞到了我手里,这次露出了严肃:“阿清,你妈妈不在身边,如果让你孤孤单单地躺在医院里,我们盛家不是那种小门小户,礼数都是有的,不会那么刻薄。”

    我便低下头,吃了那块蛋糕。

    这段日子莫姨真的对我不错,每天让厨师变着花样得做饭做补品送来,看起来真的没有亏待我。

    只是我总觉得我和他们家不可能就此冰释前嫌,这不对劲不是吗?

    不过在她的照顾下,我的身体渐渐好了不少,止痛的中药也开来了,说是不影响孩子,我喝了几次,的确是稍微有些缓解。

    只是不能去扫墓的事情终究让我有点郁结,有点偏执地认为莫姨是故意为之。为了这个我专门问了常常陪我的女医生,她跟我的观点差不多,她也是无神论者,觉得莫姨太紧张,我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宝宝都这么大了,很容易被我影响。

    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我又给Allen打了电话,还是为了这个事情。

    结果Allen的回答很令人意外:“我问过盛先生了,你不能回去。”

    “他也这么迷信?”

    “对这件事有点。”Allen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在澳洲长大啦,我是不太理解,可是HK那边很传统的,夫人又信佛,大家都是好意,你父母一定也可以理解的。”

    “好吧。”

    “别难过啦,他说等元宵节会专程陪你回去的。”

    “好。”

    “还是很不高兴?”

    “嗯。”

    “嗳……”Allen似乎是想了一下,最后问:“你那天叫徐小姐去,是不是因为看到了电视?”

    “不是,是因为……”

    “那些东西是为了造势,他答应离婚还不是怕你又去自杀?最近他情绪也很差的,趁你睡了,去过好多次医院,你就算没察觉,难道没人对你提过吗?”

    “替我谢谢他的礼物。”

    “呵……我会替你转达的。”

    中元节前一天,盛华延打了电话过来。

    态度平静而疏离:“身体怎么样?”

    “还好。”

    他又道:“性别就先不要问了,留点惊喜,莫姨那里我去解释。”

    “嗯。”

    “扫墓的事也再等等,家里长辈不放心。”

    “嗯。”

    他便沉默,那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擦响,许久,他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很乏很无奈:“不是我硬要逼你替我生小孩,而是医生讲,拿掉了,你可能不好再做母亲。”

    “我知道。”

    他接下来的这句话有些犹豫:“有一个亲人,你也会感觉好一点。”

    “是。”

    我都理解,我都明白。

    盛华延就没再说话,想是觉得没什么话好说。

    于是我问:“我真的没有探视权吗?”

    他反问道:“你真的完全不想试试看吗?”

    试试看?试问改善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我固执,这段日子里,我从来都没想过还有这个选择。我总觉得盛华延只有对我是这样,对别人都还很温和,他跟Allen还经常愉快地开些玩笑,他秘书室里的女孩子们也不止一次地说他脾气好。

    只有对我,唯独对我。

    也许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

    我思考了很久,还是难免要问他:“你可以保证再也不对我动手吗?”

    “可以。”

    “我们以后可以和睦相处吗?”

    他的答案变了:“我会尽力。”

    “你可以做到不那么强势吗?”

    “我会尽力。”

    我很不喜欢这种答案,因而不断追问:“你可以保证永远都不关我吗?”

    “我会尽力,可是……”他幽幽地叹息:“阿清,你可以试着爱我一点吗?”

    我默然。

    这个问题最后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问,拿着电话沉默了十几分钟,最后说:“阿清,你知道……我在浴室找到你时,你是什么样子吗?”

    “……”

    “你还是用那种没有内容的眼神看着我。你总是这样看着我,不论我做了什么。”他也沉默,然后下了结论:“你一点也没有爱过我,恨也没有。”

    我从未听他用这样的口吻询问我,可不可以对他怎么样。

    他只会把这样充满绅士风度的问题留给陌生人。

    然而我答不上来。

    因为我恐怕做不到。

    如果这是所有矛盾的根源?那我做不到,生活就还会是从前的样子,一日天堂,一日地狱。

    至此,盛华延再也没有联络过我,莫姨再来,也不再提起有关他的任何事。

    孩子进入五个月时,我整天烧心得很难受,医生说是因为孩子长头发,挺一挺就会过去。

    中秋节这天,Allen来看我,聊了几分钟,开始说:“盛老先生知道有宝宝的事了,很开心,讲如果是男丁,就额外加赠你一套澳洲的庄园。”

    “哦。”

    “怎么,莫姨还没有对你讲吗?”

    我摇头。

    “真是……”Allen犹豫了一下,又问:“对了,你最近看到什么消息吗?”

    “消息?”

    “虽然不能弹琴了,不过老板要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转行唱歌,可以签华盛的。”

    “唱歌?”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沈丹影的新专辑发了,那首歌不错,最近一直都在金曲榜上,绝对要拿奖了。”

    我还是没听懂:“恭喜。”

    “不是要你恭喜这个,而是她出新专辑之前有人在国外网站发过你唱那首歌视频,她的专辑一出,你这个被翻出来,更红是你。最近没记者找上你,是因为盛先生担心他们打扰到你,也怕把你吓着,稍稍把事情压了压。”

    这样?

    我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看电视只看那一个卡通卫视。

    Allen又道:“左手受了这么多伤,弹琴很可惜了,但老板想你还是喜欢音乐的,能唱歌……也算偏离得不太远。华盛你也知道,捧你,是一定能捧红的。”

    “你觉得艺人跟钢琴家是一回事吗?”

    “你知道华铭少爷的歌词为什么拿奖多?因为他很懂得艺术跟晦涩的区别。真正的音乐就应该让更多人听出感觉,莫扎特的小星星简单吧?名气不比D大调协奏曲小对不对?音乐的意义从来都不是形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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