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记:少爷哪里逃-十三、郡马说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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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清水摇着白氏的手臂,撒娇道,“娘说什么呢……”

    “休想瞒骗我!”白氏方才掐了她那一爪似还不解恨一般,又在她腰上拧了一把,拧得她跳起来惊呼了一声,不满道,“娘您做什么呢。”

    “我来问你,成亲都三日了,为何没有与姑爷圆房!”

    白氏的声音虽然小,白清水却是如雷贯耳,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白氏,低声扭捏道,“娘您,您,怎,怎么这也能瞧得出来……”

    白清水知道向来青楼里流传一种秘术,看一个女子是不是处|子,只消看她的眉眼以及走路的姿态便可知。只是这等考眼力的功夫,不料白氏竟然也会。

    “也不想想你娘是什么人!你有没有圆房,以为我连这都看不出来么?”白氏恨铁不成钢的又给了她一巴掌,竟是又忍不住要抹眼泪,“你这死孩子,你莫不是想气死我!你这般做作,到底要作到何时……”

    白清水挨了白氏的一顿骂,却是哪里敢回嘴,一时只沉着脸,由得白氏又在身上好好掐了几爪才罢休,又被出来寻两个的丫环给迎入了进去。

    如此这一日里便又是在闹闹哄哄中过去了,直待到了傍晚时分,宾客们也渐渐散了,又有丫环来报,只道说是郡马爷在外头叫人罐了一下午的酒,眼下醉得厉害,竟是福泉叫她来问,是否可以回去了。

    白清水便皱了皱眉,眼见着天色向晚,便就辞了白氏与众人,自出了门来寻谢楠生。一出了大门,便见谢楠生也行了出来,一眼瞧去倒也依旧是那巍峨如玉山的贵公子模样,只是白清水一眼,便望着他略有些虚浮的脚步,便知此人已是有了几分醉意,此刻不过是强撑着面子而已。

    她皱皱眉,有些埋怨的瞪了一眼送谢楠生出来的兄长禄郡王,说道,“他喝酒,哥哥怎也不拦着点……”

    禄郡王却呵呵一笑,凑过来问道,“妹妹这是心疼自己的夫婿了?”

    白清水面上一红,恼道,“鬼才心疼他。”

    言罢,衣袖一甩,就转了身,径直往回郡主府的马车行去,而这厢谢楠生却还极是有礼的朝前来送行的贵亲王与禄郡王打躬行了礼后,才转身往马车而来。

    行至马车前不远时,竟是踢着一颗石子,脚步一踉跄,身子往前一扑,就往白清水身上扑倒过来了。

    白清水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跨前一步,一把便扶住了他,而手却顺势叫他一把给抓住了。她怔了一怔,抬眼去看他,就见他脸上笑意盈盈,只是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又有些疑惑,也不知这人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那厢前来送行的贵亲王与禄郡王已经跟了上来,在这二人虎视眈眈之下,白清水便是想甩开谢楠生的手也不敢了,只得朝两人行了礼,上了马车。

    一到车里,便就想甩开他,耐何谢楠生如何给她机会,她一甩,竟反叫他顺势又倒了下来,她不防他这般猛一压,不受力的便倒在了身后的榻上,而谢楠生整个人亦压在他身上,嘴中喃喃,“难受得很,你那父王与你那兄长,不停的罐我酒,碍于老丈人和大舅子的面子,我也推脱不得……”

    白清水一动不动的仰面躺着,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知道这人这是又耍起无赖来了。

    他在她跟前耍无赖,她向来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一时又想起白氏对她的交待来:

    姑爷不同你,他本就是那样的出身,他们那样的人,从来都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你那样要求他,他能应允你,本就不易,你也不能将他逼得太紧,仔细逼紧了他反倒将他给逼了出去……

    你以为两个人过日子是那般容易的事么?当初之事,你可有想一想,你是不是也有错的地方?当初你拒绝谢家二姨娘的提议,到底是因为你不信他,还是你不信你自己能一辈子拿得住他?

    都已经成了婚了,再这样闹下去,仔细着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眼下他是将你当个宝,你可别最后闹得他厌烦你,当真在外头找一个。可别忘了你那偏院里还养了个弄梅!你成亲那日,我叫丫环带我去偷偷看过的,那模样可不比你差……

    ……

    白清水心中觉得难堪。

    总有那许多旁观者,自认为比当局者看得清。但却不知当局者深陷其中时,心里的万般滋味。

    白氏又如何知她当时听到他那样的话时的绝望与恐惧。

    仿佛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没有了这个人,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了,看不见阳光,闻不到花香。曾经所有甜蜜都成了泡影,轻轻一戳就破了。

    她心中的慌张,白氏如何能知?

    难道当真便要这般就原谅了他?

    那她此前这番做作,又是为了什么?

    她心中计较太多,怕自己被他看轻了,又怕若如此轻易原谅他,叫他觉得她得来太过容易,他便愈发不知晓珍惜她。

    她虽是在市井长大,可还是希望能被他捧在手心里,被他珍爱呵护、免她风雨惊扰……

    这等私心,平日里如何敢对人言?

    只是这等私心,是哪个女子不曾盼着的?

    她有些哀怨的叹息了一声,而谢楠生彼此已经将脑袋移到了她颈侧,半个身子将她压着,手从她腰下环过去,紧紧搂着,温热的鼻吸喷在她脖子里,听得他喃喃道,“水儿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白清水的眼睛有就有些湿了。

    他见她良久无话,脑袋就在她脖子里蹭了蹭,又喃喃出一句,“我不能没有你的。”

    她又轻轻的叹息一声,伸手他埋在自己颈侧的脖袋捧了起来,定定将他望着。

    谢楠生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嘴唇簿厚适中,并不是那等一望去便令人觉出无情的簿唇,他笑起来的时候,唇畔的一点笑意,都可令她沉沦。

    当然还有他那天生生就的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有些上挑,他睫毛又极长,更是衬得一双眸子似星子般闪亮。他若如此刻一般,一动不动的将她看着,那明亮的眼眸里漾起一丝笑来,已是叫她逃无可逃,要醉在他的目光里。

    他根本不知道他对她的意义,他不知道每每只要他一靠近她,她的四周都会因为他而泛起光茫,那样炫目而耀眼,叫她迈不开步伐。

    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他用情这样深。

    深到离不开他,深到曾在跟着贵亲王回京的途中时就想那般从马车上跳下去死了便好。

    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要将自己高高端起,免得哪日叫他瞧去了这真心,怕他变本加励,再次毫不留情的抛下自己。

    她的眼泪如是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般,令谢楠生那本笑意盈盈的眼就变了颜色,忙伸出手来帮她抹眼泪,一边抹,一边柔声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呀。”

    白清水的手将他的脸捧着,细细的看,轻声喃喃的问,“你此刻是醉着,还是清醒的?”

    谢楠生的手指有些粗砺,轻轻抹在她眼下的皮肤上,声音也是轻轻的,如是呓语,“水儿这样看着我,便是没醉也要醉了的。”

    白清水的眼泪流得更凶,摇着头咽唔道,“你告诉我,到底是醉着还是清醒的。”

    谢楠生的眼神闪了一闪,又黯了一黯,却道:“岳丈与兄长罐了我许多酒,但我的酒量你是知晓的。只是稍稍有些晕,人是清醒的。”

    很多话,此时此刻不说,往后她只怕再没有胆量来问他。

    她偏了偏头,忍了忍眼中的泪,这才幽幽开口问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如何的?”

    谢楠生显然不料她会这样问,微微怔了一怔,随即就急道,“难道过了这样久,你竟还不知我对你的情谊?我谢楠生今生今日,都只喜欢你一个,紧着你一个。”

    他一边说,一边就抓着她的手,急急按到了自己的心房上,“你到底要如何才肯信我?可是要将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瞧一瞧你才肯信我了?”

    白清水的另一只手急急抹了抹泪,咽唔着道,“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晓……”

    “那都是我的错。”谢楠生道。

    事已至此,他如何看不出事有转机?

    只要她肯跟他说便好,她可以跟他争吵,可以跟他闹,至少这还有挽回的余地。他最怕便是她不哭不闹,如他那母亲谢夫人对着他父亲的态度一般,像是一尊已叫风雨吹得要化了的佛,哀莫大于心死。

    他若对她心死了,他只怕也要未日了。

    谢楠生忙不迭将所有过错都往自己身上堆,“都是我的错。你对我一片好心,为了我的前程着想才将奶奶病危之事瞒着我。是我失了理智,不问不闻便恼了你,都是我不好,明知二姨娘与父亲那时对你心存芥蒂,却还要生你的气,那样骂你。你打我,你将我打回来……”

    一边说一边就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我发誓,我发毒誓!弄梅我是碰也没碰的!”

    白清水就势便在他背上狠狠打了两拳,眼泪滚得更欢,哽咽着道,“只怕你是因为没有来得及碰,因而才没有碰她……”

    “天地良心呐……”谢楠生委屈道,“我都说了我满心里都只有你一个!弄梅跟在我身边多年,我若想碰,一早便碰了她,何需等到现在!水儿,好水儿,这世上女子千千万,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郡马爷的情话,即便是跟一只母猪说,大约也要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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