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记:少爷哪里逃-三、偷看状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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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朱佩佩面色微红,不待她回答,又笑道,“我看这位状元爷倒的确是有两分才色的,妹妹若是对她有意,我倒是可以求着父王帮妹妹你牵牵线。妹妹知道的,但凡我相求的,父王都没有不答应的。”

    “姐姐……”朱佩佩脸一红,就跺了跺脚,恼道,“姐姐惯会取笑妹妹,妹妹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随口一问?”就听得一旁有人冷笑道,赫然竟是舒阳长公主的孙女儿田灵珠。

    彼时她正倚在窗户边上,面带微笑的望着楼下众人,一边还在说道,“佩佩妹妹这话说得可就有意思了,谁不知道清水姐姐乃是九王叔才寻回来的女儿。你不是前两日才到贵亲王府的?怎的难不成你与清水姐姐秉烛夜谈过?知道清水姐姐惯来取笑你?”

    “我……”朱佩佩脸一红,竟是语结了。

    “清水姐姐这些年颠沛流漓,受了那许多的苦,你不安慰,反出言相讥,你安的是什么心?”

    “灵珠妹妹。”朱佩佩急道,“灵珠妹妹误会我了。”

    “哼。谁是你妹妹?”田灵珠傲娇的一扬头,好看的小鼻子皱了皱,“九王叔认你这义女,我可不认你这姐姐!”

    朱佩佩顿时连眼眶都红了,还待说话,便听得一个女子突然笑着道,“这是做什么?咱们偷跑出来可容易么?不就是想一睹今科状元爷的风采,你们怎的倒是吵上了?”

    白清水亦笑了一笑,说道,“曾小姐说得是。咱们还是看游街的好。”

    一时又起了身,行至窗边来,下颔抬了抬,指指第三匹马背上的俊秀公子,说道,“常听闻本朝的探花郎,最是俊美无双,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自始至终,目光再不曾落在那人的身上。

    一时众女听了她言,顿时就都掩嘴笑了起来,指了指打头的那位状元爷,说道,“我瞧着状元公也好看的很呐,快瞧快瞧,他朝我们看过来啦。”

    此言一出,自是又惹得众人笑了起来,早有年岁小些的,在状元公冷冷的眼神下已是羞红了脸,便又有人打趣道,“瞧瞧,舒儿妹妹脸都红了……”

    那叫舒儿的就红着脸扑打上去,“叫林姐姐乱说,瞧我今日不将你的嘴给撕了。”

    一时众位千金小姐俱都嘻嘻哈哈闹成一团,而白眼水眼见着下头的队伍已经行了过去,那人立在马背上,大刀阔斧的模样,哪里像个春风得意的状元爷,倒像是个阴冷的将军,端端的令她心生痛恨之人。

    而他再不曾回过头,在前呼后拥之下,缓缓的消失在了长安街的尽头。

    ……

    白清水连日里都有些气闷的呆在自己得的这贵亲王府的院子里。

    贵亲王府里绘画藻井、朱门红窗,浑然天成的贵气与庄严,已不是年前还在生活的谢府可比。

    一层层屋宇进来,但见庭院深深,入到园子里,又是别样的春色生机,花木扶疏里,隐约透出的白玉雕栏,姿态万千、空灵通透的太湖石,廊下挂着的各色奇珍异鸟吱吱鸣叫,无一不是千里挑一之物,平常人家里便是几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屋内的器具陈设更是生平未见,一堂的紫檀家私隐透异香,床上榻上陈列被褥靠枕不仅质地精良,绣工更是了得;碧纱橱上所呈古玩,云纹花几上用来装一只莲的瓶子据闻不是皇上赏的,便是宫里太后赏的,或是先王留下来的云云。

    如此种种都令白清水愈发恍。

    其实总还是心中觉得不安稳,原本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人,而今乍然入了这等红尘富贵里,过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锦衣玉食生活,如何能惯?

    要紧的是她还对那位爹心中多有介怀,只觉这种日子像是施舍来的一般,并不那么真实。

    偏她这个爹却对她宝贝得紧,但凡有好东西,无一不先紧着给她送来。便如此时给她配的那位贴身丫环叫紫鸢的,就正举着一匹名唤“碧天纱”的布料在她身上比划着,一边道,“正巧眼下天气热起来,奴婢紧着给郡主裁两身衣裳,这碧天纱做的衣裳不仅凉爽,而且穿在身上远看倒不觉得,若是近看呀,便凌凌的闪着光,最是好看了,咱们郡主生得好,身量又高挑,若是穿出去,还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的子弟见了会迷了眼……”

    白清水就没好气的叹息了一声,朝她摆摆手道,“我的衣裳都已经够多的了。”一时又抬手在那布料上摸了摸,问道,“这料子我娘亲那里可有?”

    “有的。”紫鸢说道,“统共太后就赏了两匹,咱们王爷一匹给了夫人,一匹给了郡主。”

    白清水就点点头,“那就将这料子送去给我那位义妹吧。”

    “给她?”紫鸢颇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她不过是咱们王爷收的一位义女,郡主何苦要将这样好的料子赏给她?”

    白清水就行出来,望着屋外院子里那养了几条锦鲤的大水缸出神,喃喃道,“我初来乍到,送点东西给她也是应当的。”

    紫鸢虽是不满,但见她如此说,便也就没了声息,只有些闷闷将那匹碧天纱抱在怀里,行了出去。

    白清水则索性在檐下坐下了,望着那水缸上雕就的一副童子戏白鹅图怔怔发愣。

    便就想起去年在谢府的鹅舍里,谢念生那孩子光溜着屁股叫两只大鹅追得哇哇大哭的情景来。

    她撑着头,有些哀怨的叹息一声,到底是心思动了,而今要平复,已是没有那般容易。

    巧莲挺着她那圆滚滚的肚子过来时,见到的便是白清水这等郁闷的模样,掩着嘴就笑了,说道,“这是怎么了?哀声叹气的。”

    白清水就忙站起来,抚着她在房中的榻上坐下了,这才闷闷道,“你怎过来了?”

    巧莲却不多言,只是问道,“我听闻三少爷是中了今科榜首,可是当真?”

    白清水的眼睛就闪了一闪,待丫环倒了茶后便就手挥退了她们,只端着茶缓缓喝着。

    “今日上午见着他了?”巧莲又问。

    白清水就轻轻的“嗯”了一声。

    “而今你们的身份可不同了。”巧芝道,“你是郡主,他是新科状元,前途不可限量……”

    “你胡说什么。”白清水恼道,“他都已经娶了弄梅,似他那等无情无义、愚昧无知之人,你往后莫要再提他了。”

    “弄梅不过是个妾……”巧莲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也唯有你……”

    “他可是答应过我的。”白清水猛问过头,顿了一顿,又道,“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反正那个人我是不会再想着了……”

    他那样伤她。

    巧莲就摇了摇头,她就回过头来,在她肚子上摸了摸,说道,“你想着这许多事做什么?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干儿子!”

    巧芝捧着自己的肚子,面上露出凄凄一笑,却到底是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晓得的。”

    这才递过来一张帖子,说道,“方才在院门口遇到了管家,叫我将这个给你。”

    白清水接过一看,原来却是康宁候府的嫡出二小姐名唤舒丽华的过生辰,特地送上拜贴来请白清水参加的。

    照理说白清水而今身为郡主,身份尊贵,康宁候府虽是世族,这些年却也走了颓势,因而即便下了贴子,她也本可不去的,但到底是初来这京城,想着出去认识些人倒也是好的,加之又有白氏从中撺掇,实在是因为她自打从谢府到京城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闷闷不乐的缘故。

    因而这日白清水坐着贵亲王府的马车姗姗而来时,倒着实将众人惊了一惊。

    一时自是纵星拱月般将她迎了进去,热情之态,着实令白清水有些不惯。

    到底是而今身份尊贵,就算她娘的出身是个青楼女,但架不住是亲王的女儿,圣上的亲侄女,一众人等自是需得将她捧着拱着。

    却说这位康宁候府的二小姐与大公子却是一对双生儿,兄妹两个齐过生辰,女客与男客各居一所,互不打扰,加之这位康宁候府的二小姐与一众其闺中密友俱都是到了待嫁的年纪。而白清水本也是个人来疯,最是容易与人熟络的性子,一时酒过三徇,也就渐渐松泛起来。

    她因本就生长在市井之中,众人多有好奇,她却也并不藏着掩着,亦不以过去十多年的市井生涯为耻,因而侃侃说来,倒引得众人惊奇,虽有几个不以为然者,她亦不为意,只说起些市井趣事来逗引众人。

    这帮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幼养在深闺里,何曾听过这等趣事,一时竟是俱都听得入了神,对这位清和郡主的印象便又好了几分。

    到后来,也不知如何又说至了男男女女之事上,却是说到一个女子倒追男子之事,最后两人双宿双归,成就一段好因缘。

    众人顿时便入了迷,因本就是待嫁的女子,对情爱一事本就多有遐想,耳听得外头给康宁候府的大公子贺生辰的男客们喧哗调笑之声,俱都起了心意。

    更有胆大者,已经问舒丽华道,“听闻今日你大哥过生辰,还请了今科举子的前三甲,不知是也不是?”

    舒丽华一时就点点头,“确有此事的。我哥哥他们一众好友闹腾,非要请他们过来,说是要与他们比试比试,挫挫这头三甲的锐气。”

    众人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唯有白清水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耳听得众人问道,“可是当真?状元公谢公子也来了么?”

    白清水一听到“谢公子”三字,脸色便微微变了一变,听得舒丽华道,“听我哥哥说是有给他帖子的,到底来没来,我却是不知。”

    “到底来没来,我们去瞧一瞧便知。”说话的赫然便是上回帮白清水呛声她那位义妹朱佩佩的田灵珠。

    这位田灵珠的祖母乃是先皇的胞姐舒阳长公主,据闻舒阳长公主年轻时乃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因而养就的这个孙女亦是胆大妄为,如个男子一般。

    彼时她此言一出,众人面上便露了丝惧怕的神色,彼此对视一眼道,“这样,怕是不好罢……”

    “怕什么?”田灵珠唬着脸道,“你们怎的这样胆小,我们只是去偷偷瞧一瞧,不与他们打照面不就行了么?舒儿妹妹,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哪日再一睹状元公的风采么?怎的,人都来了,你这会子倒是不敢了么?”

    不待那叫舒儿的答,她已经又道,“我说丽华姐姐,今儿你可是东道主,你且说,去是不去?”

    “这……”舒丽华顿时面露难色,眼见着众位女子都不说话,显然是动了心思,一时掩嘴一笑,说道,“正巧今日我哥哥宴请宾客这处有一座假山,山上垂了许多鸳鸯花藤,我们躲在假山上瞧一瞧就是了。”

    此话一出,顿时就得了田灵珠的抚掌赞叹,如此一来,便算是说定了,由田灵珠与舒丽华打头,几个待子闺中的少女领了自己丫环,一起蹑手蹑脚的往前头宴客的假山而来。

    白清水心中的原意是但凡有那人在的场合,她定然是去也不去的,无耐彼时众人如此兴致勃勃,她又不能露了怯,因而也只得由紫鸢扶着,跟在众人身后,上到假山上来。

    一上了假山,众位少女趴在石上,拨开鸳鸯花藤朝下望去,果然便见空地之上立了许多位公子少爷,而前几日从长安街打马而过的状元公谢楠生、榜眼肖志梁、探花郎罗意赫然均都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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