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离再笑着摊开手对旁人说:“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隐隐约约都能感觉到陆离头顶生出了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萧新月默默心疼陆离,继续窝火。
顺带心疼自己。
这日之后,萧新月再见到萧晟,倒是与平时的表现无异,笑容依旧。只是那笑容里本就藏着的刀子总有一种藏不住的趋势,每次早朝都显得吾国皇后霸气侧漏。
萧晟则当一切如常,并未再去随意招惹萧新月。
此时萧新月所不知道的是,萧国聚集在兰古轩与墨宁两座城的兵力已经悄然集结在一起大半,朝着华辰明江城进发。三城中,明江与兰古轩已互市长达几月,还建立了商道。一时之间,官兵军队毫不讲理的蛮占了商道,不再给百姓营商互市的机会,甚至有违抗者,会被直接处死在街头。
民生哀怨不止,敢怒却不敢明言,暗地里传着消息不满,消息传到当地官员耳中,事情愈演愈烈,终于令本打算睁一只闭一只眼规避祸端的官员按耐不住,前去讨说法。
然而集结成的军队也不是无缘无故霸占商道,竟拿出了一卷圣昭。而圣昭上赫然落着凰印。
云凰亲自同意集结兵力驻扎在此,这就再也怪不得旁人。不仅是官员,还是百姓,虽然怨言仍有,但许多人的想法却已成为疑惑“难道又要打仗了?”
萧国之人,举国从不畏惧战事。反而总是越战越勇。因为富饶强大,战争中死了多少人他们就敢生出多少养大了做替补,房屋损毁城市破败也不要紧,每次修都能修出更好的。虽然战争过后,总会有些苍凉的气氛,但这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萧国百战不灭!
然而今年毕竟多了一条商道,又有两年停战的协议在。萧国富饶也要发展,忽然闹出这么一出儿,也有许多百姓是不明白的。质子还在萧国,公主刚嫁过去,战争又要打起来,说来出尔反尔又不是萧国的作风。
事情到底往宫里去了消息。彼时萧新月正在琢磨自己的肚子为什么已经快要到显怀的时候,还是扁扁平平的和往常差不多。然而癸水确实再也没来过,早期的反应也很明显,她很是担心肚子里的小宝贝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娘娘不必担忧,第一次怀是正常的,”书画在一旁劝道:“奴婢的姑姑怀上时,看起来也不明显,险些以为是大夫为了讨赏骗了他们一家,后来才发现只是显怀的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肚子总会起来的。”
萧新月正坐在薄薄的树荫下望天,听了书画的话,淡淡的回了一句“本宫明白。”
小桥和远影喜欢悄悄嘀咕,些无伤大雅的话,今日不知是怎的了,愈发的明目张胆:“娘娘自打怀了孩子,好像就温柔了许多,我见过好几次娘娘笑呢,那笑可好看了!”
“是啊,我也见过!”远影悄悄的说,“虽然只是勾一勾嘴角,但那眼神可温柔了,这大概就是成为母亲的变化?”
萧新月懒得阻止她们,反而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一边感受暖风拂过,舒适得昏昏欲睡。
一看到她闭眼像是睡着了,三个宫女的声音也静了,只相互拿眼睛传递着信息,动作默契的给她轻轻晃着摇椅,力道适中的扇着风,书画还去拿了一条蚕丝纺的薄毯子盖在了萧新月身上。
“娘娘,娘……”守在门口的篱笆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却看见其余三个丫鬟都冲她比起了禁言的手势,这才顿住脚步,神色凝重的抿着嘴唇。
“出什么事了?”小桥凑上来。
“外头大统领正在求见娘娘。”篱笆小声的说,“像是事态严重,否则大统领不会亲自过来。”
一般这种事情,严重的都会向她们这些宫女保密。直接要求见顶层领导。
“嗨呀,可是娘娘刚睡下。”远影为难的说。
从前的皇后娘娘那可是兢兢业业,为了政事时常休息不好,导致身子虚寒无力的状况愈发严重,因此才去行宫疗养了一段,又出去游玩了一阵,回来之后果然好了许多,也能静下心多睡一会儿,她们见着都开心得很。
四个宫女嘀嘀咕咕的犹豫,最后果然是书画决定唤醒皇后。只是没想到,她刚一转身,就看到皇后已经撑着摇椅的扶手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大统领来找。”篱笆忙道。
“大统领?”在脑海过了一圈儿,隐约想起在萧朔书信里读到的内容,萧新月放下了盖在身上的毯子,缓缓往门口走:“篱笆书画陪本宫去见,小桥远影去给本宫熬些果子蜜汤来。”
“是。”
萧新月打从进宫后算是见过了不少她手下的人,其中大统领算是个中间派,不是专门服从于谁,而是两枚印下听从旨意。大概就是属于那种只要有凤印或者凰印在,谁给你下旨你都会听的。
“大统领,好些日子未见了吧?”萧新月端庄的站在门内,“不知今日你来是所为何事?”
大统领哪怕在宫里头,也是一身锃亮的盔甲配着黑羽盔,满是络腮胡的胖脸上严肃至极:“先前下官得皇后娘娘令,将兵力部署在墨宁与兰古轩,以兰古轩为主,以墨宁为辅的两股势力已整顿完毕,完成汇合,而安天城的兵力则已后撤,时刻准备防备津淮国屏门,并可以由明江交界之处折路支援兰古轩。”
这些消息一直将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就连凌寒夜也只探听出过一个大概。可见萧晟防备的很好。可今日大统领忽然过来与她这么说,萧新月却没能反应过来。
“大统领为何会将这些内容禀告至本宫?”
既然是萧晟要暗中去做的,就不该告诉她不是?她可不觉得,萧晟会忽然良心发现,与她化干戈为玉帛,夫妻同心起来。
大统领听后也是愣了愣,琢磨了半晌:“这……不是皇后娘娘您吩咐下官去做的这些事么?下官不来禀告娘娘,又该与谁去说,与谁去进行下一步安排?”
“我?”萧新月惊讶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安耐住冲动,沉淀下心情,棱镜片刻。
“既然你说是本宫下的命令,可有证据?”
别说她这假冒的不知道这件事,恐怕萧朔也不知道这回事,否则绝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隐瞒下。萧朔不想看到两国再起征战,又为何要安排这一出儿?这件事,莫非是有问题?
萧新月打从回到萧国之后,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除了应对萧晟和群臣那么一个早朝的功夫,其余奏折拿到她手中的,她浏览过后斟酌着情况把能给的都给凌寒夜让他送给萧默了。剩下那些无关紧要的也没多少,被她给了萧晟。
既然萧默是下一代帝王,如今身上的毒已祛除大半,自然要开始培养他批阅奏折的能力。
这是萧新月找到的一个很是完美的借口。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还是让她遭遇了这种不得不直面问题的情况。与大统领的密谈中,大统领亲自回去取了当日领到的奏折,上面的凰印印记经萧新月对比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
问题是萧新月手里的这个是高仿的。可见印章这东西,不拿出真的,仿几个印子出来真是太容易。
“大统领,这圣昭,用的确实是本宫的凰印,字迹也像极了出自本宫之手。可是,这么重要的圣昭,您是从哪里接到的?”萧新月摸了摸圣昭上早已干涸的字迹,“可是本宫亲自递到你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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