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道:“只不过,语气与眼神以及动作习性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对,而且她好像没有认出我。一点儿都没有。”少年想不明白,摇了摇头,“若真的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那个样子吧?而且她也不该出现在这的。莫非,是这世上会有外贸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玄天没等他命令,自己就站了起来:“少爷无需在此事上多费心思,您的时间不多了。”
“啊?”少年一愣,遗憾的垂下头:“这么快啊?”
玄天极其慎重的点头。
“那……”少年抿了抿唇,“咱们先把这匹马埋了吧。”
玄天看着前面刚死不久的硕大骏马,欲言又止的眨了眨眼才道:“属下认为,与其这样埋了它,不如剔除其肉,再将骨架带走,用于天葬的好。否则……”
少年瞪他一眼:“没有否则,我说埋就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要吃肉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你想吃肉,直说就是,我带你去吃,前提是把这马埋了!”
玄天:“……是。”
虽说两人共骑一匹马等于负担增加了一倍,但这马是喻琼天引以为傲的坐骑,自然不会太差。两人又是赶了一段路,直到晌午才下了马在附近的小茶摊旁坐下。
“沿路吃食不比王府珍贵美味,王妃不介意么?”喻琼天问。
萧新月摇头道:“路上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不会计较太多,只怕往前入了山路,天黑之时再难遇到客栈之类。”
喻琼天五指一收,见到萧新月把小盒子递给他,又松开了拳头,双手接过。
“王妃知道前面是山路,似乎对华辰的地形很是熟悉。”
萧新月平静的答:“喻公子多虑了。只是新月在来时曾经历过这段路,才大致的留下了一些印象。”
“还有,出门在外,公子最好不要再叫我王妃了。毕竟此时暴露身份,恐会引来很多弊端。为了王府考虑,您还是称我萧姑娘吧。”
虽说华辰国姓萧的不多,但也总好过明目张胆的叫一声“王妃”。
华辰国历来对礼数之事看得不比周边繁荣大国看得那样重,只要不逾越太多,就不是不能接受。喻琼天想了想,道:“那好,这段日子就先冒犯了。”
“喻公子言重了。”萧新月扯下了面纱,莞尔一笑。
方才的药膏,摸上去的时候脸上的伤处就觉得很舒服。这会儿更是没那么疼的感觉了。萧新月好奇的问:“喻公子,我脸上的肿胀消除些了吗?”
喻琼天摇头:“普通的药膏而已,效果没有那么迅速。”
这人还真是实在,都不会安慰一下。萧新月这么想着,却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也了解他的为人。这人不喜欢夸张的说话,因此格外令人觉得安心。
路边的小摊儿很是冷清,只有他们两个客人。店老板捧了两碗汤面来,分别放在二人面前。萧新月见到面,下意识的摸了下头发,却什么都没摸到,顿了顿,假装掻痒一样抓了抓头,而后才拿起筷子吃面。
喻琼天注意到她的举动,似不经意的说:“萧姑娘的举动,很像在下认识的一个人。”
“嗯?”萧新月无辜的抬起脸,飞快的咀嚼咽下嘴里的面才开口,“什么举动?什么人?”
“……”喻琼天摇摇头,“是我多虑了。”
檀儿在外吃饭时,总习惯拔下头上的簪子在饭里头插那么一下,确定了没毒才肯吃,好像比那些名门闺秀还要谨慎。喻琼天还曾夸过她对于这项在外生存的技能无师自通。
其实只是因为她见过太多类似的雷人桥段,想想在外头吃个饭就中了蒙汗药什么的觉得尴尬才想着防范一下的。
就在刚才,她差点又露出马脚了。好在头上的钗子都已经放在了包袱里。
刚才的事情,就当她是头皮真的痒了一下吧。这个时候解释了,反而会遭嫌疑。
喻琼天吃饭的动作比起一般男人都会斯文些,萧新月也碍着自己的身份一直慢条斯理的,怕再让他怀疑。于是两个人都像是被绑了手脚似的,待到二人拘束的吃完了面时,他们的马都已经吃饱了粮草晒着太阳闭目养神了。
“前面的路,也要我们共骑吗?”萧新月擦着嘴问。
喻琼天考虑了一下,“就身份来讲,共骑确是不大合适。只是……”
萧新月没言语,只拿眼神询问那“只是”的意思。
喻琼天左手拢拳,掩在唇前轻咳了一声道:“这里已近荒野,即使有驿站,也不见得买得到合适的快马。我的飞云脚力强劲,大概还能承载两个人的骑乘。只要定时休息,定然会比你我再加上一匹马要来得快。”
“况且,萧姑娘的马术,似乎不是特别好。”
后面那句话,他说的很委婉,但萧新月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其实在学习马术的时间看来,她已经骑得很好了吧!还不是因为平日里身边总有陆离腻乎着,她才没那么多时间去练习,每次练习也要和偷鸡摸狗的一样,才导致长进不大。
不过这些话不能原封的说出去,萧新月干脆就借着他这个话给自己找了个开脱身份嫌疑的理由:“因萧国本就不擅马术作战,我又只是不受重视的公主,所以修习马术的机会不是很多,所得的知识基本都是在临嫁来之前现学的,被公子这样说也是情有可原。”
“原来是这样。”喻琼天放下手在膝盖上,“可惜此番是要赶路,不然在下倒是可以教您一程。”
他可能只是随口客套一下,萧新月也不敢当真。毕竟她的身份是王妃,那是有夫婿的,若是一直和他腻在一起,估计要被打包去沉塘。
“公子真是个温柔的人。”萧新月微笑,“不过毕竟我已嫁人,往后赶路的次数大概不多,马术之事也无需放在心上,这一次仰仗公子便好。往后,我还有……夫君。”
喻琼天温柔的笑着点了下头:“那么我们就开始赶路吧,争取多行一段路程,夜里找个方便的地方好好休息。”
“好。”
虽然是共乘一骑,但喻琼天不愧为长安城中有名的公子,抓着缰绳的手半点没有逾越。萧新月坐在他的马前,还是会下意识想到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她几次三番险些落下马背,都是被他及时营救。而后他便坐在了她的身后,双手规矩的和她一起握着缰绳,不厌其烦的教她该怎么做。
后来,他说:“你这般一直学不会也没关系,往后我们共乘一匹马就是了。”
但她还是坚持了练了许多遍,终于将马术掌握的还算不错。
她只怕当时的记忆太深,哪怕从动作他都能看出她的骑术是出他门下,只能用笨拙的动作,掩饰她原有的样子。
真的要这样一直瞒着他自己的身份吗?
她曾这样问过自己很多遍。
只是至今所想到的,都是一些很不好的答案。
延王府中,陆离坐在檀儿的床前,刚把药碗放下,传来了敲门声。
“大姐?”陆离走出客房,顺手关上了门道:“天这么冷,您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就是来看看你。”陆灵语温婉一笑,带着几分愁绪,“方才听人说你将檀儿转到客房来了,我还疑惑,你竟然没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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