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杨国荫暗怨自己看错了人。他刚想开口骂，嵇玲兰又说下去：“知道吗，你那个堂哥的死，也托了我的福哦。”“什么……也跟你有关？”“对，你难道不记得吗，在学校时，你曾对我说起过他。那次你接到他的信，他说要在这几天回来，信里还夹着他的一张照片，那封信放在你办公桌上，我偷看了，并用我的微型相机把照片复拍下来。我就向我的上峰汇报，说曾同光有可能从外地回来，并且提供了那张翻拍的照片。我的上峰就派人在杭州火车站蹲守，准时发现了他，当时让他跑掉了。我又在家有意无意对树成说，杨校长家来了客人，好像叫曾同光。树成一听信以为真，就逼王瞎子和他的师兄出手，杀你堂兄。”
“王瞎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师兄？”“王瞎子年轻时除了学算命，还拜师学过武。这个老头就是他学武时的师兄，他是听从树成的话杀掉你堂兄的。”
杨国荫激愤地质问：“你又为什么如此狠毒？”
嵇玲兰无所谓地一笑：“我只不过想验证一下，像我这样一个女人，到底能驱动多大的力量，制造什么样的精彩事件。看到我的上峰都被我的瞎话所驱动，还有袁树成等这些蠢人上了当，我有多开心。我就要证明我比他们聪明。”
“就为了这一点？”“不错，就为了这一点，因为我有一半日本血统，我讨厌中国人的愚蠢，当我在你的手下当老师时，我也很讨厌你头头是道的样子，在中国，好像男人都这样，总把自己看得比女人了不起，我就想有朝一日让你尝尝我这个小女子的手段。”
杨国荫哀叹，日本血统就这么疯狂吗？但跟嵇玲兰不需要争辩了，这个女人又凶恶又狡诈。他现在还想弄清一些问题，他问道：“那你当时知不知道，你老公袁树成是国民党军统特务？”
“这个蠢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能瞒得过我。我早就知道他接受了军统局的命令，要将曾同光预先作为汉奸卖国贼处理，这样日本人不可能利用他来修桥。听起来动机很正义，但这种行为不也很无情吗？”
“无情？你们都无情，而且都没有人性。”
嵇玲兰把枪对准了杨国荫：“你这样评价我，我很高兴。要做一个合格的日本情报人员，就不能对中国人讲人性。现在我把全部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就带着这些秘密去与你夫人团聚吧。”
嵇玲兰正要开枪，杨国荫伸手一摆：“慢，请允许我说最后一句话。”“什么话？”
“我确实想去跟如玉团聚，但我也做个顺水人情，把你捎着去，让你也跟你老公袁树成去团聚吧。”
“你什么意思？”嵇玲兰紧盯杨国荫。
杨国荫从容地撩开衣襟，里面挂着两颗手雷。这是他从死尸堆里爬出来时，从工兵的尸体上摘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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