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下一秒花寒柔就会离他而去,再也不回来,那种从心而发的恐惧,如潮水一般,快要将他淹没,整个人都只剩下了叹息。
太医们大眼看小眼,眼神中都已经是无奈的神色了,只不过墨倾沉那副模样,他们知道如果自己说治不好的话,一定会当场拖下去的,可是如果不实话实说,花寒柔本来就已经是无药可医了。
一个晚上寒气要就已经侵入骨髓,常人尚且都无法容忍,更何况是她这种本来身子就不好,体弱多病的这种,又加上帮着墨倾漓吸了蛇毒出来以后,蛇毒已经侵入到她的骨髓里面了,再加上她的体内还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太医们也是战战兢兢的。
终于,有一个太医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然后颤抖着说道:“回皇上,老臣们刚才一一的给花贵人瞧过了,花贵人身子本来就弱,前面还有好几次没有好完全的伤势,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还是没有好全的,再加上一个晚上的寒气逼人,已经侵入到了骨髓,生命岌岌可危,老臣们一致觉得,已经回天乏术了啊。”
墨倾沉马上转过头来,失控的大喊道:“什么叫做回天乏术?我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果你们救不了她,那朕就要让整个太医署的人都给她陪葬,给我治,不管用什么办法,在不可能的条件也大胆的说出来,只要是能够救她的,不管有没有效,都得试一试。”
太医们哪里见过这么残暴得墨倾沉,马上就一片片地跪倒了下来,磕头说道:“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突然,为首的那个太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再看看花寒柔的神色,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然后说道:“皇上可否旁老臣再给花贵人诊个脉如何?”
墨倾沉知道这便就是还有余地的,事情还有转机的,连忙点了头,说道:“你快上来给她看,治好了她,朕重重有赏。”
太医连忙走上来,拿出了专业的工具开始诊脉,一开始的时候还皱着眉,后来的时候眉头突然松开了,仿佛是找到了什么办法,最后却又收敛了神色,有些为难的看着墨倾沉说道:“回皇上,老臣刚才给花贵人特地又把了一把脉,发现花贵人并非是没有办法了,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只不过这个办法,有些困难。”
一听到花寒柔还有生还的机会,墨倾沉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直接着急的问道:“太医你且顺,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只要是我墨国有的东西,都给你拿来,就算我们墨国没有,也照样给你找来,你一定要救她。”
墨倾沉十分恳切的说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自己最爱的人即将离开自己的局面,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花寒柔有一天也会离他而去,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不管是上天注定的还是她的命就是这样,墨倾沉不允许她死,绝对不允许。
“皇上先别着急,先听老臣把话说完,这花贵人的情况确实是无药可医了,已经可以说是两只脚都要踏进鬼门关了,能不能把她拉回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办法了,就是,老臣我需要一味药,这个药方我且念给皇上听。”
墨倾沉点头道:“嗯,你快念,来人,赶快去抓药去。”
“这个药方倒也是不是什么奇珍异宝,稀奇古怪的东西,前面的几味药太医署里面都备着,可以派人去取,只不过,还有一味药——”话说到这里,太医却突然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有几年道行地太医都已经明白了,花寒柔这个情况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只能下猛药了,就看看她能不能程过来了,撑过来了便是相安无事了,如果撑不过来……
众人心中都明白,这最后一味药,才是帮花寒柔续命的关键之处。
墨倾沉看着他们严肃的神色,就知道这味药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他实在是心急如焚,对着太医连忙说道:“你快说吧,到底这最后一味药是要什么,天山雪莲还是火田石榴,你都说朕这就派人去准备。”
太医摇摇头,说道:“这最后一味药,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是人血。”
人血。
墨倾沉愣了一愣,太医连忙说道:“花贵人眼下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最主要的是没有东西续着,老臣刚才说的这几味药材都是猛药,花贵人这个情况如今肯定是承受不住的,所以必须要有一样温和的东西护着,也是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就是人血,新鲜的人血,人血温和,且能够护花贵人身子,滋养她的精气神,吊着命,或许也就只是这个法子了。”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墨倾沉知道一向有用人血作药引子来治病的,不过就是新鲜的人血,也不是什么求不得的东西,刚想吩咐人下去准备,却被太医叫住了:“皇上且慢,老臣还有一事没有说完,这个人血并不是所有的人血都可以拿来用的。”
“人血还要分匹配不匹配,如果血液到了花贵人的体内没有用的话,就算是用了这味药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人血都可以拿来使用,这个药引子,也是有规矩来的。”
墨倾沉沉沉的看着床上已经是苍白如雪的花寒柔,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她能够醒过来,哪怕她这个时候就算是骂自己,生自己的气,也用好过她就这样躺着不省人事的好,墨倾沉心如刀绞,却不能够在群臣的面前流泪,只能控制住了自己想流泪的冲动,问道:“既然不是普通的人血,那是要什么样的,只要你说,朕都能够给你拿来。”
太医与后面的几位对视了几眼,都是十分的纠结与为难,却看到墨倾沉着急的神色,自知不能够瞒着墨倾沉的,开了口说道:“这人血,必须是与病患结合过的阳性血液才可,病患身体阴损,必须要让阳性血液填补。”
墨倾沉了然,原来是这样,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说道:“那正好,用朕的血。”
太医们纷纷阻止说道:“不可啊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这个血液药引子必须要日日放血的,状况好的话便是三五日,要是情况一直没有好转的话,恐怕得拖到半月,皇上是天子之躯,也是百姓们依靠的未来,如果因此而倒下了,岂不是臣的罪过?皇上还请三思而后行啊啊。”
后面的群臣也连忙跪下来说道:“皇上三思啊。”
墨倾沉淡淡的笑了笑,他们不会明白,花寒柔对于自己来说的意义,他们不会知道,花寒柔为自己的心里占据了怎样的位置,就像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够随时为她付出生命一样,他是墨国的王,却也是花寒柔一个人的墨倾沉。
“你们不会知道,如果没有了她,那朕也就没有了活着的意义,她如果死了,朕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人独活的,救不了她,朕一个人也就没意思了。”哪怕是要日日放血,日日为她渡精气,只要能够让花寒柔醒过来,他便不觉得辛苦。
只是一点血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还以为会是什么东西呢。
“用我的吧,别犹豫了,赶快开始吧,她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她就没命了。”她如果活不了,自己也不会独活的。
太医们面面相觑,墨倾沉对花寒柔是用情至深,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们也不能违抗皇上的命令,对视了一眼,便叫了下人出去取了要用的药材来,然后便开始忙活开,照顾花寒柔的照顾,尤其是青莲个花目得到消息后,更加是心急如焚,花目已经急哭了,第一次看见有这么多的御医过来,看来主子是真的很危险了。
墨倾沉让她们进来照顾花寒柔,自己到了一边坐着,太医们拿着工具过来了,十分不忍的走到墨倾沉的面前,说道:“放血之痛或许不是最难熬的,只有到那最后一刻才会觉得难熬,放完之后,可能会出现失血头晕无力,虚弱的症状,皇上先要做好心理准备。”
墨倾沉怎么可能会退缩,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花寒柔,内心就已经坚定了下来,太医说过,药引子只能用一个人,要是已经用了墨倾沉的血,就不能再用其他人的了,墨倾沉当然不会让其他人接近花寒柔,这一次,是他没有照顾好花寒柔,是他旁花寒柔步入了如今这个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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