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斗-凤凰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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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广泽真的上火了,嘴上全都是水泡。

    自从徐艳泽成为植物人后,岩霞公司一直处于动荡之中,首先是公司内部的管理层人心浮动。由于徐广泽也被哥哥的事折磨得六神无主,无暇顾及公司的事情,李晓玲的主要精力则放在了照顾张亚妮和徐莹莹上,而两个副总见到岩霞制药成了这个样子,也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在徐艳泽出事后不久就先后请了病假休息。在这期间,公司损失惨重,由于主要客户大部分都是黄永禄单独联系的,现在黄永禄毁坏了电脑硬盘,资料也都不翼而飞。在生产方面,几个分厂的厂长由于资金严重不足,无法进货,生产陷入了危机。最让徐广泽恼火的是,银行方面看到徐艳泽已无苏醒可能,开始催还贷款。他感觉偌大的岩霞公司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昔日门庭若市的公司大院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了。

    最让徐广泽难堪的是,公司一笔120万的巨款竟然也不翼而飞了。那是刘芳菲让徐莹莹去存的一笔业务经费,结果徐莹莹把这近百万的巨款存到了自己的账户上,由于徐莹莹疯疯癫癫的,早已忘了银行的密码,气得徐广泽和刘芳菲长吁短叹,莫不成昔日红红火火的岩霞制药就这样完蛋了?难道真的“树倒猢狲散”了?

    徐广泽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出来了,而且拔了电话线,关掉手机,每天在沙发上呆呆地发愣。这两天,徐广泽想了很多很多,从与哥哥徐艳泽一道开始创业,从掘取的第一桶金到岩霞大厦的封顶,无不倾注了他和徐艳泽的心血。诚然,在对企业的管理方面,他是对徐艳泽有看法的,看不惯他的家长制作风,看不惯他用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包二奶,养情人,但毕竟血浓于水,他们是亲兄弟,一切都会原谅的。徐广泽都想好了,大不了自己不在岩霞制药了,带着李晓玲回省城去,自己靠行医卖药也能养活李晓玲。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向徐艳泽下如此黑手。

    徐广泽在床上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偶尔睁一下眼睛,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而此时最急的莫过于李晓玲,她知道岩霞公司恐怕难以躲过这一劫,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徐广泽了。虽然徐广泽平时懦弱了一点,有时还优柔寡断、举棋不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唯一能拢住岩霞公司2000多名员工人心的只有徐广泽了。于是,李晓玲在照顾徐艳泽和徐莹莹的同时,一刻也没有停止和徐广泽的联系。刚开始的时候,徐广泽还接她的电话,到了后来,手机就无人接听了,最后竟然连座机也拨不通了。莫不是徐广泽也出了问题?

    夜深了,李晓玲从医院跑回了公司,心急如焚地来到徐广泽办公室前,拼命砸门,但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呜呜……李晓玲跪在地上哭了。楼道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清冷的灯光,她感到万分恐惧,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李晓玲喊了好半天,楼道里也没人说话,又打电话,还是关机的声音,她断定徐广泽可能出事了。李晓玲擦了擦眼泪,斗胆找来螺丝刀,把徐广泽的门锁撬开,然后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李晓玲在床上找到了已经昏睡多时的徐广泽。

    “哇……”李晓玲大声哭了起来,疯了一样摇动着徐广泽,“总经理,徐哥,你醒醒,醒醒呀!你看看呀,我是晓玲!”

    徐广泽醒了过来,看了李晓玲一眼,喃喃地说:“晓玲,我对不起你!你走吧,让我再睡一会儿。”

    李晓玲哭喊道:“广泽,你不能这样呀!你不为公司着想,也得为我着想呀!广泽,广泽,走,咱们去医院。”说着,她扶起徐广泽要去医院,但扶了几次,徐广泽都倒在了床上。李晓玲又试着抱他,但没有抱动,便要背他。

    结果李晓玲背着徐广泽刚走了几步,两个人便一下栽倒了。

    徐广泽这时也渐渐醒了,从地上慢慢爬起,颤微微地说:“晓玲,你走吧,我怕是不行了。我,我对不起你。”

    李晓玲嘴角流着血,狠狠打了徐广泽一记耳光:“徐广泽,你这个混蛋!你要真心爱我,就和我去医院。”

    一记耳光顿时打醒了徐广泽,他难过地一笑:“为了你,为了岩霞,咱们走,去医院。”说着踉踉跄跄站起来,和李晓玲相互搀扶着走出了房间。李晓玲怕徐广泽再次栽倒了,赶忙背起了他,艰难地向电梯口挪去……

    当徐广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经过一晚上的输液治疗,徐广泽顿时有了精神。由于没有了眼镜,他看四周是一片模糊,忙问护士是怎么回事儿。女护士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也真是的,都饿虚脱了,还让你媳妇把你背进了医院,也不知道害臊。”女护士说着向一旁努了努嘴。

    徐广泽伸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此时还趴在床头熟睡的李晓玲。他又向前挪了挪身子,才看清李晓玲熟睡的模样。由于连日来的操劳,李晓玲已经瘦了一圈儿,头发也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大概是昨天晚上磕碰的原因,额头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特别是嘴角还残留着淤积的血痂。看到李晓玲的惨样,徐广泽哭出了声。

    徐广泽的哭声惊动了李晓玲,她醒后拢了拢头,对着徐广泽粲然一笑:“你醒啦!”

    徐广泽煽动着鼻子:“晓玲,都是我不好。”

    李晓玲看了看表:“没事儿!对了,你该吃早点了,我这就去买。”说着,她看了徐广泽一眼,“先别下地啊,我马上就回来。”说着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李晓玲拎回了一个塑料兜,里面有油条、鸡蛋、包子,最后她端出餐盒,里面是小米粥:“这是正宗的延北小米熬的,趁热乎,赶快吃吧。”

    徐广泽感激地看着李晓玲,不知说什么是好,好久才说:“咱俩一起吃吧。”

    “我刚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买的。”说着给徐广泽剥了个鸡蛋,递给他,看着他吃。

    由于已无大碍,吃过早点后,李晓玲给徐广泽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开着车,把他拉到了顺泽园的别墅。

    徐广泽一瘸一拐地来到卧室,感激地看着李晓玲。他想亲吻她,李晓玲机敏地躲过了,冲他呵呵一笑:“医生说,要你静养几天,就会恢复元气的。再说了,你是中医,知道如何调理自己。对了,昨天晚上我是开你的车,你的车好,我先开两天,行吗?”

    徐广泽楞乎乎地看着李晓玲,有些不放心地问:“好,好,一会儿你还来吗?”

    李晓玲笑了笑:“对了,昨天晚上,你的眼镜片摔坏了,我一会儿就给你配去。”

    徐广泽分明看到了李晓玲额头上的一块青癍,那是昨天晚上李晓玲背自己时磕碰的。看着李晓玲出了门,徐广泽的泪水不由得流下来了。

    傍晚时分,李晓玲又来了,不仅给徐广泽送来了饭菜,还给他带来了刚刚配好的眼镜:“试试,和原来的一样不?”

    徐广泽戴上了眼镜,眼前顿时一亮,因为他看到李晓玲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李晓玲给徐广泽拿出了饭菜,徐广泽惊奇地打量着李晓玲,欲语又止。

    李晓玲笑了笑说:“你赶快吃饭吧,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没事了。”

    徐广泽认真地看着李晓玲,感到心中愧对李晓玲,他煽了一下鼻子,问道:“晓玲,求你一件事儿好吗?”

    李晓玲一怔:“啥事儿?”

    徐广泽想了半天,低着头喃喃地说:“能和我多待一会儿吗?我,我感觉很郁闷。”徐广泽此时不敢看李晓玲的眼睛,他在想,一旦李晓玲拒绝了他,他也许真的会崩溃的,因为他已经心力交瘁了。

    李晓玲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紧挨着徐广泽坐了下来。

    陡然,徐广泽扶在李晓玲的肩上哭了起来,哭得声泪俱下:“晓玲,我听欧阳警官讲,董事长有可能是被别人谋害的。”

    李晓玲听了这话,顿时感觉一怔,她不相信,天底下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她摸了一下徐广泽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不是说胡话吧?”

    徐广泽哭着说:“真的,千真万确,欧阳警官就是这么说的,是我害死了我哥。”

    李晓玲有点不解地问:“怎么是你害死的董事长呢?”

    徐广泽悔恨地说:“那天如果我再劝几句,我哥也就不会走了,别人也不会害他了。”

    看着徐广泽伤感的样子,李晓玲也被感染了,但她更担心徐广泽再度陷入痛苦中,天天老想着这件事,就算不崩溃他也可能得精神病啊!现在必须想个办法,让他尽快摆脱这种痛苦。她用脸紧贴着徐广泽的脸,略带哭腔地说:“公司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不怪你,你不应该这样责备自己。谁会想到董事长会出事呀!”停了停,李晓玲又说,“其实很早以前,我在网上就看到,很多的民营企业一开始很辉煌,但辉煌到一定程度后,便开始走下坡路了。因为他们独断专行惯了,我行我素惯了,接受不了现代企业制度的管理方式。说实在话,现在都到了互联网时代了,岩霞制药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必然。”

    “你在幸灾乐祸。”徐广泽直视着李晓玲,猛地推开了她,不解地摇了摇头,“你不是这样的,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岩霞制药,那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

    李晓玲捋了一下垂下的头发,摸着徐广泽的脸,哄着说道:“我知道,你离不开岩霞制药,可你每天这个样子能救得了岩霞吗?现在董事长住院了,可总经理还在呀!如果你再一天到晚浑浑噩噩的,岩霞可能真的没救了,这次可是垮在你的手里。”

    徐广泽抬起了头,目光显得极度痛苦,转而祈求般地望着李晓玲:“你能帮我吗?”

    “能!”李晓玲坚定地说。她给徐广泽倒了杯开水,自己也接了杯水,喝了一口,缓缓道:“按说岩霞制药是你们徐氏弟兄的,我可以不管,但我也是岩霞制药的一名员工,任何一个岩霞的员工都不希望自己的企业垮下去的。现在他们亟须的是主心骨,而不是丧气话。说实在的,这两天,我也一直在琢磨公司内部的一些事情……”

    徐广泽仰视着李晓玲,静静地听着李晓玲说话,因为从自己与李晓玲那次在“乡巴佬”餐厅的谈话起,他就感觉到岩霞制药是离不开李晓玲的。不知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李晓玲的预言变成了现实,但不管怎样,李晓玲刚才的一席话让徐广泽看到了希望。在他的眼里,李晓玲的形象霎时显得高大起来,而且愈来愈高大。

    李晓玲小啜了一口水:“其实,这对于岩霞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件好事?”徐广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李晓玲一下笑了:“干吗这么看着我!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新岩霞吗?”

    新岩霞,新岩霞。徐广泽在心里重复着李晓玲的话,陡然,他的眼睛一亮,心中顿时开朗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在李晓玲美丽外表的背后,也有一颗如此聪颖慧气的心。是李晓玲在不断地开启自己的智慧之门,注入新的力量;是李晓玲在自己饱受煎熬折磨的时刻,为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无限的光明,如果能和这样的姑娘相守一辈子,那是自己的福分。可如今岩霞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福分。他抬起眼睛,重新审视着李晓玲。

    “你还记得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典故吗?”李晓玲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温情地说道。

    徐广泽怀疑地看着李晓玲:“浴火重生?”

    李晓玲肯定地说:“对,浴火重生。”

    四目相对,徐广泽不顾一切地抓住了李晓玲的双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徐广泽重新有了自信,李晓玲反倒噗嗤一下乐了,她从徐广泽的怀里抽出自己的手,又捋了一下垂下的头发,笑道:“只要你有信心,我想岩霞公司一定会迅速走出低谷,重新崛起的。”

    徐广泽一下子搂住了李晓玲,眼里充满了泪水:“我一切都听你的,只是不想让你将来跟着我遭罪。”

    李晓玲从徐广泽的怀中挣脱开来,扳正了他的肩膀:“不许乱动我,听我慢慢跟你说。”

    徐广泽立刻放下了手,坐正了身子,认真听着李晓玲对当前岩霞公司所面临形势的分析,以及今后的对策。

    就这样,李晓玲和徐广泽相对而坐,长谈了足足大半夜,只讲得徐广泽瞠目结舌。

    李晓玲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想回去,但徐广泽死活不肯让她走,他俩拉拉扯扯地争执了好一阵子。李晓玲最终妥协了,答应住在别墅,但前提是不与徐广泽住在一起。

    李晓玲住在了别墅的上层,徐广泽住在了下层。听到李晓玲留下来的消息,徐广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冲动。他把楼上的房间认真查看了一遍,又从储衣间拿出一套崭新的被褥和睡衣,说:“我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试试还合身吧!”

    看到徐广泽认真的样子,李晓玲笑道:“看把你忙的,你先睡吧。”

    “我……”徐广泽还想说什么。

    李晓玲把他推出了门:“我什么?你如果敢打我的坏主意,我明天再也不理你了。”

    徐广泽敲门。

    李晓玲打开门后,问道:“还有事儿吗?”

    徐广泽央求地说:“哦,没有了,我把热水烧好了,你洗洗澡再睡吧!”

    “我眯一小会儿就得,明天还有好多事呢!”李晓玲说着把门关好,又上了锁,关了灯,才和衣躺在了床上。她在思索,究竟是谁对徐艳泽下此毒手呢?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但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拨了欧阳林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话筒里才传来欧阳林的声音:“晓玲呀,这么晚了,有啥事?”

    李晓玲笑了笑说:“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我听徐广泽说,徐艳泽是被谋害的,是这样吗?”

    话筒里欧阳林沉吟了片刻,说:“应该是这样的。晓玲,你在哪儿呢?”

    李晓玲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徐广泽的家里呢,你放心,我在他家的二楼。徐广泽昨天差一点儿被饿死了。”

    欧阳林惊愕地说:“怎么会这样?”

    李晓玲还想解释什么,欧阳林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李晓玲的眼睛湿润了,继而无声地哭了起来。

    夜深了,在延北市第一医院徐艳泽的病房,两个女人正在忙碌着,李晓玲正在给徐艳泽掖着被子,张亚妮在病床前仍高一声低一声呼唤着徐艳泽的名字。

    徐广泽推门走了进来。这几天,徐广泽每天晚上都来医院看望徐艳泽,一来探视一下徐艳泽的病情,二来安慰嫂子张亚妮。而今天,他来却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他想和张亚妮摊牌了。

    李晓玲发现后,刚要说话,徐广泽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徐广泽进门后,见张亚妮苍白的脸色,也流下了眼泪。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咳了一声:“嫂子。”

    张亚妮一看是徐广泽,示意他坐下,然后关切地看着徐广泽,凄惨地一笑:“广泽,你看你,这两天瘦得都没有人样儿了,这多会儿是个头呀!”

    徐广泽看了看昏迷中的徐艳泽,又看了看张亚妮:“嫂子,我哥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张亚妮摇了摇头:“刚才听医生讲,你哥这次恐怕很难挺过去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说着又哭出了声。

    看着张亚妮日渐憔悴的面容,徐广泽感慨道:“嫂子,你也要注意身体呀!我哥已经这样了,如果你再……”

    张亚妮看了看徐广泽,又看了看李晓玲,不好意思道:“现在有什么办法呢,你哥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公司的事情也难为你们了,谁让咱们家摊上这事了呢!”

    “嫂子,我……”徐广泽想要开口,但还是犹豫了一下。

    张亚妮转过脸看着徐广泽:“广泽,有什么难言之隐,和嫂子说出来吧,我能挺得住。”

    徐广泽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别在心中的话:“嫂子,现在公司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啊!”

    张亚妮问道:“什么难题,能和嫂子说说吗?”

    徐广泽对李晓玲说:“晓玲,你先出去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和嫂子商量一下。”

    李晓玲轻声退出了病房。

    徐广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道:“现在公司的资金链发生了问题。昨天我让刘芳菲查了一下账,黄永禄这小子这一年来从公司明着就划走120多万,再加上他经手的1000来万药品的货款还没有到账,对我们公司已经是很大一笔资金了。前些日子,我哥又启动了生物制剂车间和住宅开发项目,市政府在催促咱们马上开工,现在咱们的资金有些吃紧呀!”

    张亚妮也感到有些意外:“前些日子,我听莹莹说,公司不是好好的吗?又是上电视、又是上报纸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没钱了?”

    徐广泽看了看徐艳泽,对张亚妮说道:“嫂子,不瞒你说,昨天我让刘芳菲认真地查了一下账,公司每年的产值是两个亿,利润只有7000万,扣除上缴国家的税收和员工的工资,已经所剩无几了。而我哥每年从公司拿走500多万,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开支,公司的账上实际上已经没钱了。”

    张亚妮纳闷地说:“你哥每年拿走500多万?不对呀,他从来没说起过这事儿呀!他拿这些钱干什么去了?你把刘芳菲给我找来。我就纳闷了,他是不是拿这些钱贴野女人去了?”

    徐广泽不好意思地说:“嫂子,你对我哥是最了解的。”

    张亚妮的脸红了,她看着徐广泽道:“广泽,其实我对你哥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徐广泽看了一下哥哥,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嫂子,这是我在公司的楼道里捡到的,幸亏没有被被人看到。”徐广泽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MP4,打开放音键,然后给张亚妮戴上耳机。

    耳机了立刻传出徐艳泽和一个女人淫荡的声音。张亚妮越听越来气,一下子拔掉了耳机,哭了出来。“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挨千刀的,背着我去养二奶,让他去死吧!”

    见张亚妮动了气,徐广泽安慰着张亚妮道:“嫂子,我哥都这样了,你也要想开一点。”

    张亚妮呜呜哭着,半晌才抬起头来:“广泽,那你说,咱们该咋办好呢?”

    徐广泽想了想:“嫂子,事已至此,为了不使公司倒闭,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张亚妮停止了抽泣,镇定了下来:“你说吧,你想咋办?”

    “我哥他一天两天也恢复不了健康,可公司不能一天没有当家人呀!”徐广泽沉吟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话说完后,他细细地观察着张亚妮的反应。

    “广泽,你别说了。对于公司,我虽说不太懂,可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也略知一二的。”张亚妮看了看沉睡中的徐艳泽,鼻子一酸,留下了泪水,她自语道:“我的命咋就这么苦。”想了想,她又面带难色地看着徐广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徐广泽叹了口气:“办法我都想遍了。开始的时候,我想向几个朋友借钱,但人家一看咱们眼下这种情况,谁还敢借给咱们钱呢!我又以生物制药的名义向银行贷款,可银行说,没有董事长的签名,人家是不承认的。”

    张亚妮点了点头,又想了想:“你是想……”

    徐广泽不自然地笑了笑:“嫂子,你别多心,你如果同意,我想暂时代替哥哥行使董事长的权力,等我哥的伤好了,我就把董事长的权力交还给他。”

    沉默,足有一刻钟的时间。

    “这个……”张亚妮沉吟了半晌,才说,“广泽,你容我好好考虑考虑,这个事情太重大了,你说呢?”

    徐广泽想了想道:“嫂子,你要尽快给我答复。这些日子,公司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职工们人声鼎沸,已经没心情干活了。”

    张亚妮低着头说道:“这个我也早听晓玲说起了。你也知道,我在为莹莹考虑,我就莹莹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过呀!”说着张亚妮潸然泪下。

    “好,嫂子我等着你的消息。”徐广泽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张亚妮手里,“嫂子,这是100万,你收好了,要给我哥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做最好的护理。这两天我有些忙不过来了,怕你急着用钱。”

    张亚妮将信将疑地收起了银行卡。

    徐广泽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床前看了看沉睡中的徐艳泽,又安慰了张亚妮几句,准备转身离开。

    张亚妮把李晓玲叫了进来,对徐广泽说:“你走的时候,顺便把李晓玲捎走吧,免得她一会儿还打车。”

    李晓玲也安慰了几句张亚妮,然后一声不响地和徐广泽离开了病房。

    徐广泽一句话也不说,驾驶着车子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行驶着。

    李晓玲从侧面看着徐广泽,感觉此时的徐广泽变得英俊了许多,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产生的这种感觉。

    徐广泽驾车带着李晓玲回到了顺泽园的别墅。他停好车,使劲拍了一下李晓玲的肩膀:“走,到你的家看看去。”

    “不是你的家吗?怎么会变成我的家了呢?”李晓玲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徐广泽。

    徐广泽打开房门,然后拉着李晓玲一口气把别墅里所有灯全部打开。然后站在客厅五颜六色的灯光里,深情地看着李晓玲:“晓玲呀,闭上眼睛,送给你一样礼物,行吗?”

    李晓玲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有奖状一样的东西被塞到了自己手上,这是什么呢?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男人浓重的气息向自己涌来,自己从后面被徐广泽紧紧地拥抱着。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徐广泽。

    徐广泽直勾勾地看着李晓玲,然后有些得意地说:“晓玲呀,从今天开始,这个别墅就正式属于你了。你看看房本,这是我今天刚办的。”

    李晓玲认真看了一眼房本,姓名栏里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她再一看房子的金额,顿时吓了一跳,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百二十万”。

    李晓玲内心充满了恐惧,赶忙推辞道:“别,千万别,这个别墅我真的不能要。”

    徐广泽不悦了:“放心吧,这套房子我用的不是公款。这是这些年我唯一的积蓄,另外我又贷了50万的款。”

    李晓玲推辞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更不敢要了。”

    徐广泽望着李晓玲,深情地说:“晓玲,没有你,就没有我徐广泽的今天。你对我这样好,我终身无以为报,给你这套房子,我都嫌少了。”

    见徐广泽完全走出了低谷,李晓玲露出了一张笑脸:“只要你的事业有了发展就好。至于你的房子,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嘛!给,收好喽。”徐广泽看着微笑中的李晓玲慢慢说道。

    看到这一切,李晓玲的心情极为复杂,既喜又惊,喜的是徐广泽对自己的一片痴情,惊的是他竟然把一栋别墅就这样送给了自己。但李晓玲还是表现出自己的真情:“广泽,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片情意,可你做得有点儿过了。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希望不是光靠你的金表和别墅就可以代替的,我真心希望你事业有成。”

    徐广泽抬起头,有些陌生地看着李晓玲,他不敢相信,李晓玲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这片痴情。正是这样,让徐广泽越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他的脸陡然红了,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仍掰开李晓玲的手,把房产证塞到了她的手里。如同上次的金表一样,一个要给,一个不要,两个人又开始拉拉扯扯。

    徐广泽一下子把李晓玲抱在了怀里,李晓玲挣扎了几下,便不再挣扎了。

    徐广泽深深地亲吻着李晓玲。

    李晓玲一下子被感动了,竟然神差鬼使地主动拥抱了徐广泽一下。徐广泽的激情顿时被点燃了,一下子紧紧地把李晓玲抱在怀里狂吻起来。

    李晓玲扔掉手中的包,和徐广泽激情狂吻起来,她感觉自己像面条一样软弱无力。

    正在这时,徐广泽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电话号码,兴奋地说道:“张亚妮来的。”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点上了一支烟,悠闲自得地吸着。

    李晓玲见徐广泽故意不接电话,惊奇地问:“广泽,你玩的什么把戏,咋不接她的电话?”

    徐广泽呵呵一笑:“不着急,张亚妮沉不住气了。”

    电话响了一遍后,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徐广泽这才接通了张亚妮的电话:“嫂子,不好意思,刚才我正在和几个朋友借钱呢。什么?好好,我一定记住,明天一早我就派车去接你,好嘞!”

    徐广泽放下电话,一下跳了起来,然后把李晓玲抱在了怀里,疯狂地亲吻起来:“张亚妮已经同意了,由我出任岩霞制药的董事长。”

    听了这话,李晓玲也感到很高兴,但想到刚才徐广泽的样子,她又有点高兴不起来了,她抬眼看着徐广泽的下颌,说:“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是不是有点儿太残忍了。”

    徐广泽笑了笑:“晓玲呀,这不是乘人之危,可能是天意吧。好了不说了,咱俩庆贺一下吧。”说着他站起身,打开一瓶洋酒,给李晓玲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主动和李晓玲碰了碰杯。“祝岩霞制药兴旺发达。”然后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认真地看着站在五彩灯光里的李晓玲。

    李晓玲被看得很不好意思,手捧着高脚杯,分几次才把杯中的酒干掉。

    李晓玲看时间不早了,拿起包要走,对徐广泽说:“我该回家了。”

    “难道你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吗?”徐广泽有些急了。

    “我知道你真心对我好,走走看吧。”李晓玲不敢正视徐广泽火辣辣的目光。尽管她知道,徐广泽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她心有余悸。总不能和一个无性能力的人这样过一辈子吧,更何况父母正在急着抱外孙子呢!

    徐广泽听后一愣:“晓玲,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

    李晓玲不再说什么了,她主动拥抱了徐广泽,然后在徐广泽的脸上亲了一口,莞尔一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今晚做个好梦,明天咱俩公司见。”说着拿起了手包出了门。

    望着李晓玲远去的背影,徐广泽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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