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应该就是人们经常说的那个叫做爱情的东西吧,我想,因为我为他心动,为他沉醉。我的身体一次次被他征服。
甚至我已经开始有点依赖他了,我们一般是不会超出一个星期都不见面的,那样我会感觉到怅然若失。我会等待着他的电话或者短信。而见到他之后我的心才会感觉到安宁,他经常在干完一天的工作之后,开着他的车停在楼下的阴影中,等着我拉开车门坐在司机副手的位置上。然后关上车门,在车里的时候我们就有了一个单独的空间,他永远都有着无休止的欲望,他只要在这种单独的空间里,他就会抱住我。不停地亲吻我的脸。他的欲望是如此强烈,令我不能拒绝。
我们彼此又像孩子一样互相迁就,他下班之后喜欢我坐在KFC餐厅里面陪着他聊天说说那些可爱或者可恶的客户,而我喜欢他给我买德芙牌的黑巧克力吃,每次发工资的时候他都给我买巧克力吃。
我们还经常做的一件事是开车停在护城河边上,然后沿着河边散步。很惬意也很随意地聊着天或者走着。互相开心地笑着,一边是河水淙淙,一边是粉底黑边的公园的复古式的墙,天边则是金色的晚霞。他的眼睛亮晶晶,说出一些睿智的语言,似乎全天下的智慧都在此刻抒发运用,那一刻我相信爱情确实能够激发出人的智慧。
有时候我们也像所有俗人一样去附近的一家知名超市逛逛,穿梭于琳琅满目货架子之间,靖穆森很宠我,我喜欢什么他都要买给我,出手大方。我们像一对情侣一样走在小贩之间,他喜欢听我和卖光盘的小贩讨价还价,可是他从来都不参与,他认为自己保持着一种骨子里面的清高,而我是一个纯粹的大俗人,曾经为了一张光盘差两块钱人家就不卖给我,他就多付了两块钱,我和他吵了起来。他认为多两块钱少两块钱又怎么了,我说他浪费,他奇怪地看着我。我突然间觉得我们分属两种不同的人生。
“你要知道讨价还价也是生活的情趣。”我语气凶恶说。
“我只是不想你和那些人多浪费时间。”他有点不屑地看着我的脸。
我突然间清醒过来,他其实不是罗勇,他不会永远陪着我买光盘。我原谅了自己的错觉。
我们大概平均三天就会到他的家里去一次,往往是下班之后,老公还没有回家之前,我只好撒谎说我要加班,尽管我的公司距离我家很近,可是罗勇从来没有对我产生过质疑。
我们在他的家里幽会,因为只有在他的家里才有足够的空间和情趣达成我们的欲望,门在身后关上之后,就会成为另一种生活的开始,他的热烈和温柔吸引着我,吸引着我的身体,令我晕眩。他的眼神只有我才能够读懂。
我们不停接吻,我有时候也情不自禁亲吻他,然后被他亲吻,他的吻既温柔又甜蜜,吻在我的胸上,同时也吻到我的内心深处。我发现我依赖他的感情,他渐渐地成为我的生活的一部分。
有时候,我也会情不自禁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进入这种状态,我难道真的违背现实而喜欢一个婚外人士?我在社会上的家呢,我的老公呢?我的正常的生活呢?
虽然这样我仍旧摆脱不了他的吸引。直到那天。
23
那是一个春雨如烟的傍晚,天色阴沉但是很爽快,我们两个下班之后就开着车匆匆离开公司在去靖穆森家的路上,这种有点微冷的天气坐在车里面看着马路边的行人们匆匆走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特殊感觉。我痴痴地看着车窗外打着伞的行人,想着今天罗勇会不会很早回家,我已经和他说我要加班,他说这些日子有一个订单正在赶着做出来,所以也要晚点回家。我的心中虽然闪过一丝负疚,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很快就被一种客观的理由战胜了,客观地讲,我不过是和一个同事下班之后出去玩一下。
我们开车在高速上狂奔了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城市西北部的无名园,因为阴天,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色显得比平时暗了很多,几乎已经是晚上了,车灯昏黄的光打在雨雾中,照出一股殷实的光束,雨丝在光束中显得密密麻麻真如牛毛。这种感觉足以令每个人想回到温暖的家里。
靖穆森正用他的并不强壮的手臂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那辆车像一只驯服的野兽终于蜷伏在楼下的空位上,已经有三两辆同类早就停在那里,像一只只无声无息的甲虫,我一直静静地在看着他打轮,停下来后我刚要打开车门冒雨走出去,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接着在黑暗中递给我一把伞,我突然觉得他很像一个亲人。我停顿的表情可能被他感受到了。
“上去吧先。”他看了一眼我那张表情复杂的脸说道。我也看了他一眼,拉开车门打开伞站在雨中等他。
“先进楼吧。”他一边锁好车门一边对我说道。尽管我仍旧很固执地等到他一起走到伞下面,我们在一张伞下,彼此感受着对方的热度和呼吸,我挽着他的胳膊,他攥着我的手。默默地走在雨中,其实停车的地方距离楼门仅仅才很短的一段路程。
两个人收了雨伞走进了楼门,楼道里面就飘来一股红烧鱼的香味,已经有人家开始做饭了。偶尔还会有炝锅的声音从某个紧闭着的门里面传出来,令人感觉到放松和温暖。
“我也有点想吃鱼。”我望了一眼他的脸情不自禁地对他撒娇。
“可是我不会做鱼啊。”他有点不好意思说。“不过还有沙丁鱼罐头给你吃。”他又信心十足地补充说。并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
“好吧,就将就一下吧。”我表示勉强地笑了笑。
当我们两个亲密的坐在小沙发上,一边大吃着沙丁鱼罐头,一边看着北京电视台的《新闻晚高峰》栏目的时候,突然我的摩托罗拉手机在茶几上面急促地响了起来,我停下嘴中的咀嚼一半的食物,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看电话号码,心头一怔,竟然是罗勇。
我迟疑了一下就起身离开小沙发开始接电话,罗勇问我何时回家,用不用他到公司去接我,我急忙说还没有干完活,有雨伞一会儿自己回家,不用他去接我了。罗勇又问我多长时间回去,他已经弄好了菜准备做饭。我说要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了。他在电话那头说好。并告诉我路上小心。
我挂了电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送我回去吧。”我看着静静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沉默倾听着我们对话的靖穆森说道。
他抬眼看我一下,没有说什么,脸上现出陌生的表情,接着起身开始找车钥匙。我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换上了自己的鞋子,心中想着心事。我们关闭了房间的门,他手中拿着那把还仍旧湿漉漉的雨伞一起下了楼。
直到坐进了驾驶室中他也没有说一句话,我看见他开油门的钥匙的手因为激动微微地颤抖着。
“你怎么了?”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手,关心问道。
“没什么。”他说,若无其事地发动了车,我们的车驶出了无名园,雨丝在灯束中细细地下着,若一个如泣如诉的沉默歌手。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什么,我心中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家里。
因为沉默路上的时间似乎就变得很长而且沉闷,靖穆森大概也忍不住这种气氛,随手拧开了收音机,交通台中正在点播着一首童安格的老歌《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为什么有时候会这么凑巧啊?”靖穆森突然哑然地笑了颇为自嘲的问我又像是自问自答。
“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的知道那绝对不是我。”童安格在这个雨夜中的环路上绝望地唱道。
“你别这样。”我的心中有些不忍说道。
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我看见他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他的心一定很痛。
“一个男人开着车走在路上是为了送他喜欢的女人回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又说道。
我仍旧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甚至一个谎话都不能说,我们之间又能够怎么样呢?可是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也感到了痛,我伸手隔着他的衣服抚摸他的胸口。
车突然在一声刺耳的刹车的尖叫声中停了下来,我随着惯性向前倾斜了一下。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隔着驾驶座抱在怀里。
“你疯了?”我挣脱开他,“这是在路上。”
“没事,我们在紧急停车带上没事的。”他激动地说道。
已经开始疯狂亲吻着我的脸,并解开我的衬衣纽扣。
“不行。”我挣脱开他,昏黄的灯光能够照进驾驶室中,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可怕的绝望的光芒。
“真的别这样。”我的眼泪突然涌出了眼眶。声音不禁哽咽了。
他无力地靠在驾驶椅上,痴痴地望着黑暗中的驾驶室的天花板。泪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来。我的心突然碎了,像一个瓷花瓶突然失手摔在地上。
“我爱你。”他低声地说,泪水继续源源不断涌出眼眶。“其实,我有过很多女人,每次都是这样开始然后结束,可是这次我很害怕结束。”他在黑暗中喃喃说道。
声音像窗外细碎的雨滴,令人心碎。
24
我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这种气氛,把我们又一次推向现实。罗勇问我还要多长时间才回家,我说马上,大概他感觉到我哭过,在那头问我怎么了,我急忙掩饰说没什么啊,信号不大好可能是下雨的缘故。
靖穆森已经开始启动了车子,我们的车又像一架夜奔的野兽在雨中踉跄地行驶起来。雨越下越大,无边无际似又无声无息,在城市中高高架起的环路上孤零零的跑着一辆小轿车,在这样的雨夜走在郊外的环路上,特别中带着一点点无依无靠的苍凉。
我还没有特别的多想,车已经无声无息地驶进了小区,而且已经抵达我们家的那座楼下面的花园。花园中那株大柳树黑黢黢的矗立在夜色中,有灯光透出窗户射出来,在树叶上留下一点点的昏黄的光亮,这是我最熟悉的景物了,我的心中松了口气,可是忽然又有点紧张起来,我很怀疑靖穆森怎么知道我们家的这个楼,就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无声的在黑暗中露出一丝笑容。
车缓冲了一下停下来了,我没有再多问,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突然在黑暗中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这手带着特有的力度和热度,我回头又看看他,他看着我的眼睛,寂静中我只听到我们的呼吸声,他突然用力把我拉近然后抱住了我。我倒在他的怀里抬眼就是他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我的眼睛。
“真别闹了。”我挣脱不开他的手臂只好轻声有点乞求地说道。
“亲我一下。”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也说道,并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不放。
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挣脱开他的手。说了一声再见。也没有来得及拿雨伞就跑进了楼门里。楼道的声控灯随着我的冲入亮了起来。
这时候迎面险些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你怎么了?”对面的人看见我仓皇地样子伸手扶了一下我的肩膀关心地问道。我定睛看的时候,这个人正是我的老公罗勇。
“没事儿啊。”我仍旧有点惊慌失措地说道,并用余光看了一下楼门外。我想他一定看见这一切了。
“正要下楼去看看,你怎么没有打伞啊?”罗勇拉住我的手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哦,不算远就没打伞。”我说道,“我们同事开车送我回来的。”我急忙又补上一句。
“哦。”罗勇满脸疑惑,向楼外狐疑地看了一眼。
“人家走了?”他又问我。
“是啊,人家还有别的事。走吧。”
我拉着他不容分说一起上楼。
罗勇内心迟疑着但是没有说话,用钥匙打开厚重的防盗门之后,一股饭菜的香味就迎面扑来,我的胃突然开始饥饿起来。他一边帮我递过拖鞋一边问我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知道他想知道谁送我回来的。可是我没有说。
晚饭是我最喜欢吃的红烧带鱼和一个清炒苦瓜,他做的带鱼味道清纯,色泽鲜美,特别是他调的汤汁,简直就是人间极品。我一边吃着带鱼一边想起了沙丁鱼的罐头。
罗勇还没有吃饭,看见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好笑。
“你做的鱼真是太好吃了。”我一边吃一边称赞着。
“谢谢!”他笑着说道。
“还假装客气什么啊?”我看见他一副我不习惯的假绅士的样貌就笑道。
“我也要学学那些有知识的人,是不是就这样的。”
我无声地笑了,没有说话。
收拾了碗筷之后我们就歪在沙发上面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基本上没有什么喜欢的,大多数时间就是在不断的换台,后来在一个正在播韩剧的台上停了下来,我边看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想咱们今年要个孩子吧。今年的属相比较好一点。”罗勇靠着沙发扭头对我说道。
“你还相信这个啊?”我手握着遥控器说。
“是啊,反正都是自己的孩子无所谓的。”他又笑笑说道。然后靠近了我。
我们一起上床睡下,我闭上眼睛就想起了靖穆森的脸,罗勇的手这时候伸过来,我突然觉得我和靖穆森之间应该结束了。罗勇是温柔的。我们之间还会产生一个生命,自己辛苦经营几年的家怎么可以割舍,而且我从未想过要割舍掉呢。
可是我该如何拒绝他面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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