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览大国命运:欧洲战争革命史-王权的覆灭:1640~1649英国革命史(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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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内战爆发

    王国各地都发出坚决和强烈的抗议,保王党说道:“过去一直被看作凭空毁谤或无稽之谈的推测,现在终于成为事实。”群众的看法向来摇摆不定,现在也和保王党联成一气,反对这种可恶的叛逆。国王还来不及答复议会宣言,就有很多出于热诚代替国王作的答复出现了。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关于保王党诡计的报告,从来没有这么多的激烈的小册子把威斯敏斯特围得水泄不通[41]。不久以前还反对国王事业的各郡,现在反而被保王的感情和愿望所激荡。共和派看见他们的胜利被这些人搅乱,就很愤怒;他们虽然得到少数几个郡的祝贺,却毫无用处。下议院议员们虽然宣布他们计划改良法律,使打官司少花许多钱,但也不起什么作用。这几条重要改革,不过是共和派或几个知识较高的人所要求和欣赏的,并不被愚昧无知的人民所理解。这些改革既然不为舆论所拥护,就只好使用专制手段。前些时候已经开始的,对那些挑动事端的议员和伦敦地方官的控诉,现在更抓紧进行。凡是曾经武装反对过议会的,都奉命离开伦敦,严禁居住在离城二十英里以内的地方。又下令检查全国的治安法官,意在淘汰其中在原则方面受到怀疑的人。又颁行一条法令,凡是参与过阴谋反对议会的人,都不能被选为市长、市政会会员,甚至没有此项选举权。1648年1月6日,委派了一个委员会每天办公,专门压制言论自由,拨一笔款项给他们奖赏查获、没收反对分子印刷机的人。最后,军队又在伦敦市举行游行,带着打仗的武装,从中分拨三千人,一半驻守白厅,一半驻守伦敦塔。

    于是,那些狂热分子和本派群众纷纷拍手庆贺,认为这些措施就是他们本身强大的有力证明,干起事来也加倍起劲。克伦威尔虽同他们合作,却有所不安。因为他虽已下定决心反对国王,但共和派和狂热分子们的期望和野心,在他看来全是疯狂的。他决心找出一些方法来结束现在的混乱局面,至少也要在这样的黑暗中,找出一条最快、最安全的路,以成就他的伟大功业。他请独立派和长老会派的重要人士吃饭,热烈谈论和解的必要,以便共同对待即将临头的新危险。可惜长老会派的脾气太不能迁就,而且他们的神学雄心又过于排他,容不下这样的联合,会议没有结果。克伦威尔又召开一个会,请来政治领袖们,其中大多数同他一样都是军官,还有许多共和派人士。他说他们必须研究出什么形式的政府最适合英格兰,因为现在他们要负责管理了;实际上,他的目的是摸清这些人中谁是将来可以协助他的,谁是他应该警惕的。勒德洛、哈里·文、赫钦森、西德尼、哈斯勒里格等,都大声宣布自己的看法,反对王朝专制,因为《圣经》、理性和经验都是谴责独裁专制的;将军们却有所保留,他们认为,共和制虽好却不一定会成功,应该静观事态发展,逐渐服从上帝的指挥。共和派坚持要人们作出一个明确的宣告,勒德洛等人力逼克伦威尔表明他的态度,他们决心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克伦威尔先是支吾其词,后因被逼得太紧,他忽然站起来,勉强说了一句笑话,就匆匆走出屋子。

    与此同时,危险逐渐临近,心怀不满的人日益增多,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仅在西方与北方,即使在伦敦附近,也到处有人站在保王的立场,写请愿书,拟计划,搞复辟,甚至公开宣布自己的主张。每天都有意外事件发生,使人们更加愤怒,更加大胆。当长老会会员和市参议员被下议院议员带到上议院去的时候,他们拒绝承认上议院的法律权利,拒不下跪,不肯脱帽听读诉词。他们每次到威斯敏斯特去,都有群众如醉如狂地向他们欢呼。于是严禁市民集会,宣布各郡的管理委员会有权拘捕及监禁全部的不法之徒,甚至连嫌疑犯也不能赦免。但是公愤升级的速度超过专制独裁发展的速度。在诺威奇、伯里、圣·埃德蒙兹、塞特福德、斯托马克以及其他许多地方,常常借口一点小事就击鼓,居民很快跑去拿起武器。军队很快发现,有些事情远比百姓聚众闹事更可怕。在南威尔士的彭布罗克郡,有几个军官——波伊尔上尉、鲍威尔上尉和兰霍恩少将,因战功辉煌得以参加议会军,现在反而脱离议会军(2月底),竖起国王的大旗,得到本地保王党支持。3月2日,苏格兰议会开会,汉密尔顿和保王党以同温和的长老会派联盟为幌子,在选举中取得多数席位。议会在对待狂热分子时非常小心,说话都非常谦恭,其实这个议会是支持国王的。它投票议决成立一个应变委员会,授以行政大权,让它募集一支四万人的军队,以保卫盟约与国王,对抗共和派和几个异端派。英格兰北方的保王党,只等这个信号便能起事。他们的主要领袖朗格戴尔、格伦汉姆、马斯格雷夫等人已在爱丁堡住了一个多月,一直同汉密尔顿商讨造反的计划。在爱尔兰,芒斯特省的总督英奇昆勋爵一向是拥护议会反对叛乱的,现在也投到国王旗下。当所有这些消息传到伦敦的时候,议会里和伦敦市的长老会派都打起精神来了,他们为掩饰自己的希望,故意宣扬自己的恐惧。一个人名叫约翰·埃弗拉德的人来市政会发誓说,他亲耳听到几个军官互相承诺,说只要苏格兰军队一进入英格兰境内,军队就开入伦敦市,解除市民的全部武装,勒令他们交出一百万镑钱,否则就大肆劫掠,还要本市把所有能够搜查到的心怀善意的人送往各团服役。据尤尔斯说,艾尔顿知道这个计划,于是向议会递了一个请愿书,要求伦敦市收回在前几次滋事中被夺去的权利,要求军队必须将大本营迁往更远的地方,又要求把伦敦和郊区的军队交给斯基庞统领。这些要求立刻得到批准。次日,下议院经过辩论之后,投票议决:一,他们不愿改变本国的国王、贵族院、下议院三极并立的基本政体;二,当国王住在汉普顿宫时送去的条件,应该作为重建公共安宁所必须采用的基础措施;三,尽管议会曾经议决严禁送请愿书给国王,但是所有议员仍可以自由地提出任何有利于国家的建议。

    在这三个星期中,克伦威尔已经预料到这次逆流并企图阻止。他以军队将领和本派领袖的名义,向市政会提出建议,可以将指挥民团和守卫伦敦塔的权利交回伦敦市,将被控的市参议员全体释放,只要本市答应不在苏格兰人入侵时支持他们。但伦敦市却拒绝他的这些建议。克伦威尔被迫放弃一切和解希望,他看到长老会派在伦敦市内重新获得勇气,在议会内又再度获得信任,决定冒险一击。他回到大本营,召集军官们开会,提议军队立刻向伦敦进军,驱逐议会里一切与他们为敌的人。本来市政会差点就要采纳他的建议,但看到如此激烈地侵犯议会的做法,即使最大胆的人也会感到惊恐,他们又犹豫不决了。费尔法克斯开始对克伦威尔所做的事有些不放心,就利用这个时机抵制克伦威尔的要求,让他放弃计划。这是克伦威尔的第二次失败,他心里很不自在,便决定离开伦敦,进军攻打西方的闹事分子。他眼看将要失去自己正在上升的领导地位,便打算以战争来恢复它。他很痛快地从议会那里接受了这个使命。他在出发前曾对勒德洛谈起他的处境,勒德洛劝他不要再搞阴谋、再有野心,并答应在这个条件之下,共和派人士一定会给他诚恳的支持。克伦威尔恭顺地倾听了这些劝告,勒德洛非常高兴。几天后,克伦威尔统领五团人马,向威尔士出发。

    克伦威尔才离开伦敦,他所企求的战事就在四面八方爆发了。尽管保王党曾在内部彼此商定,在苏格兰兵入境以前各自按兵不动,但群众的激昂情绪,各种有利的机会,每天都在逼人造反。5月4日,埃塞克斯有许多居民写请愿书要求议会与国王重开谈判,建议在发给欠饷后遣散军队回家。5月13日,萨里有七八百名乡绅、地主和农民也向伦敦递上同样的请愿书,不过这篇请愿书的基调太高傲了,要求恭请国王回白厅之后,应以先前的盛大的典礼请他复位。他们在威斯敏斯特时,和几个士兵发生冲突,一个士兵被打死。援军开到后,不断驱逐他们,经过奋勇抵抗,他们终于逃走,撇下五六个死者躺在议会大门口。肯特地方的保王党正在预备递请愿书,一听见这个消息,就编成步兵队和骑兵队,请诺威奇伯爵戈林当他们的将军。5月29日,他们占据桑德威奇、多佛以及几处堡垒,在罗彻斯特聚集。这时候已集合了七千多人,共同拿起武器,前往伦敦,利用这件事作为借口,举起造反的大旗。接下来,许多地方索性直接举起造反大旗,不再费事去起草请愿书之类的文件了。埃塞克斯的查尔斯·卢卡斯爵士、赫特福德郡的卡佩尔勋爵、诺丁汉附近的拜伦勋爵等公开招募队伍,为国王出力。议会又听说在北方,朗格戴尔和马斯洛雷夫已经分别发动突然袭击并占领了贝里克和卡莱尔两地,为苏格兰人的入侵开路。停泊在唐斯河上的舰队也有骚动迹象,海军中将雷恩斯巴勒立刻前去镇压,可是水兵们拒不承认他,让全体军官登上小船,强送他们上岸,然后就宣布勤王。他们没有任何高于水兵头目一级的领袖,便启程开往荷兰。约克公爵最近才从圣·詹姆士成功逃到那里,威尔士亲王不久也到了,约克公爵就统领起新到的海军。即使在伦敦市,也有许多人秘密入伍,市内遍传效忠国王的誓言,成群的武装人员经过本市,加入起事行列。总之,这次叛乱的声势就如同无法扑灭的大火,轰轰烈烈地迅速蔓延到各处,已经紧逼威斯敏斯特。尽管德比住所的委员会用尽最大努力,企图找出告密人并揭露其阴谋,但都无法掩盖那此起彼落的叫喊声:“上帝与国王查理!”

    长老会派惊恐万分,他们最坚决的靠山苏格兰人没有到来,他们感到快要落入这次新运动的唯一主宰者保王党手中了。保王党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整个议会,要求恢复旧英格兰的法律与国王,用侮辱的话反对严峻的新式礼拜。5月31日,哈蒙德送信来说,国王就要逃走了。即使最温和的人,一想到国王率领成千上万的人马突然出现在伦敦大门口的情景也不由得浑身发抖。人们看到眼前的巨大危险,就顾不得党派之间的仇恨,忘记对和平的愿望,也不顾将来的惊恐了。为使造反者的一切举动失去借口,投票议决再同国王谈判条件。市参议员全被释放,斯基庞统领民团,韦斯特上校重新总管伦敦塔。长老会派的权利得到提升。同时,严格拒绝对保王党作任何让步,将所有天主教士和国王的人逐出伦敦,违者予以更严厉的惩罚;没收犯人的财产以偿还政府事业欠下的债;加速变卖教会田产;派兵支援卡利斯布鲁克堡的防卫。市政会严正宣言,坚决与议会同生共死。后来,费尔法克斯奉命立刻攻打包围伦敦附近地方的各队伍。兰伯特奉命开赴北方,镇压朗格戴尔和马斯格雷夫为迎接苏格兰军到来而发动的叛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下议院议员们投票议决不得以国王为借口倡乱,否则杀无赦。这样的严刑峻法以前从未有过,此刻无疑是要证明他们的雷厉风行和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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