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谁啊，干嘛呢！”医生喊起来，“挂号没啊，就冲进来。”
“救命啊！医生！后补，都后补！”吴浩也喊起来，喊得比医生大声，一下惊住了医生。
医生一看，笑了，两个人弓着腰，难怪看起来只有半人多高。
“拉肚子啦。”医生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
“对对，您给止止，受不了了！”吴浩都快哭了，石磊比吴浩严重，满头黄豆大的汗，是痛出来的汗和跑出来的汗混合的。石磊一言不发，他说不出话，扯了扯吴浩衣角，示意他闲话少说，快点要药。
“医生，来两份的，我这兄弟也不行了。”吴浩急得眼泪汪汪的，医生一看，系好褂子就去柜子里拿了一瓶黄连素。
医生一边倒一边说：“第一顿，翻倍吃吧。”
石磊和吴浩眼巴巴看着医生往外倒药，但是瓶口的棉花球不知怎么回事，堵得死死的，抠都抠不出。
石磊嗷呜一声，脸一下涨红：“又来了，兄弟，一会给我送药啊！”他一溜烟就跑，厕所在走道尽头，把他急的，后背都湿了。
“还有纸！”走廊里传来石磊凄惨的嚎叫。
…………………………
等到吴浩和石磊都吃了药，然后坐在走廊两边的凳子上静候药效起作用的时候，医生贴心的送上了一人一杯热水，还有一人一张请假条。
“挂号补一下，不然这儿没记录，假条没用。”
医生远去的背影，在早晨和煦的阳光里好似天使。吴浩假装哭泣，揉揉眼睛感慨：“还是好人多啊。”
“草，你这又是哪部电影？先想想怎么联系猴子，问问他给咱们是怎么请的假吧！”石磊看不下去了，这个家伙得意忘形，漏了重点。
“妈呀！怎么忘记这个了。”吴浩差点跳起来。
吴浩看看石磊，愁容满面，借医生电话？没用，猴子的手机白天都拔了电池塞在鞋子里挂到阳台外面去，因为内勤部的老师会趁没人，进宿舍用扫电磁波的仪器去扫柜子和床底。
“听天由命。”石磊看看有点慌的吴浩，宽慰他一句。
“冲动是魔鬼啊！”石磊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医院楼道白色的吊顶，满心的惆怅又爬了上来。
肚子咕咕一叫，不太痛了，但是好饿！
…………………………
他们的运气不错，猴子也说的是肚子痛，和假条对上了，而且猴子很负责任的把昨晚做样子的被窝恢复了，免去了后顾之忧，石磊吴浩二人总算是在大难之后有了小福。
吴浩身体好，休息了两个小时，一个通肠屁一放，立刻没事了。
石磊完了，药片一开始好像管用了一阵，后来又开始了，放屁臭不可闻，肠子痛得好像打结了硬扯一样，后来胃也开始疼，连带着肝肾都觉得疼。
石磊坐在讲台旁边，身后是一片大好的河山，那里种植着祖国未来的花朵，正在受四眼的“国学熏陶”，不过现在花朵们被另外一种东西“熏陶”着——石氏毒气弹，他们的生存境况极其恶劣。
王梦迪感觉自己要死了，一阵阵恶臭袭来，窒息的眩晕感已经让她毫无心思上课。
“老师，我能不能到后面去坐，这儿实在太臭了！”王梦迪举手站起来说，她看向石磊的背影，眼里的怨毒好似和石磊有杀父之仇。
石磊本来心里很愧疚，但是一听是这个妮子的声音，一下子心里恨恨起来：“老子以前敬你三分是看你和陆岚的关系，现在，吃肉没份，喝汤也不想了，我给你面子干嘛？”
石磊回头给了王梦迪一个白眼，倒是把王梦迪惊了。
四眼一看情况不对，王梦迪站起来一说，前排的同学基本都点头附和，自己看见他们频频皱眉，原以为是件马上过去的小插曲，毕竟谁不是吃五谷杂粮的呢？现在看来有点严重。
他走下讲台，刚要开口，就听一声轻微的响动，一阵恶臭升腾起来蹿到他鼻子里。
四眼的四个眼睛都被臭绿了。
“老师，我想上厕所。”石磊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吃了药好像没效果。”
“去去去！”四眼赶一步蹿回到讲台上，挥挥手让石磊去。
厌恶地看着石磊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指着两边的同学说：“咳咳，开开窗啊，开开窗，我给大家讲个笑话，一会再上课。”
吴浩在后面笑得呀，嘴都捂不住。
……………………
石磊蹲在厕所里，抱着一整卷的纸，屁股上的那个嘴一阵激烈的吹奏之后，终于有东西出来了，是黑漆马糊的水，跟喝多了吐一样往坑里泄，这把他吓一大跳。
“这么夸张，啥玩意，一个烧烤吃成这样！”
“不行，我要去医院查查，我不会是吃了什么怪东西下去了吧！”
石磊吓得脑子不太正常了，想到了蛊术，怕自己误食了类似的东西。要是吴浩知道他这个想法，估计能用这事调侃他一辈子。
石磊请了病假，回去就医了。他爸妈都在上班，只好自己去熟悉的医院看病了。
刚刚拉了黑水，感觉肚子稍微好些了，时不时感觉肠子拱一下，但是不痛。
他坐车到了他熟悉的三甲医院，这个医院有名的是牙科，他的牙就是这里拔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还有哪家内科比较好，就选了这家。
排长队挂号实在痛苦，尤其是他的肚子重新开始痛了。
不过在这却成了好事！他靠着这一手“毒气弹”让人家给他让了位子，他立刻就挂到号了，然后接下来第一站就是厕所，照例，响炮开路，后续黑水，他这次竟然感觉黑中带了红，不知道是自己擦那么多次擦破了屁股还是拉出了带血的东西。
他慌忙地去找医生，这下没了毒气弹，只能静静排队了。
排到他已经是饭点了，医生抬头一看他脸色：“看脸色就知道没事，小年轻，不要紧张。”
医生笔一挥，电脑上一操作，打印了个纸：“去，验血验粪便。”
石磊拿着就转身走，医生也站起来，跟着走出去。
“医生，怎么了，还需要做什么？”石磊拉得有点神经质，觉得医生是不是有悄悄话对自己说，是不是自己其实一看就知道得了绝症。
“做什么？我不要吃饭啊！”医生的白眼翻得特别标准，也可能是石磊从没观察一个白眼观察得那么仔细的原因。
石磊只觉得一个白眼晃得他头晕，医生一摆袖子就远离了呆站在原地的他。
……………………
检验科全天有人，值班医生抽了他半管子血，然后给了他个小型集便器：“去吧，等报告，两个小时，外面机器上打印。”
“这个呢？”石磊脑子有点晕，其实想问的是，我现在没有便意，一会再送来可以不用排队吗？一出口就简化成了三个字。
“集便器啊，你以为一次性杯子啊？”这个值班医生的白眼一样标准。
石磊忍不住想，可能翻白眼是这个医院入职培训时候的必修课。
……………………
石磊肚子两个小时了也没有叫，肠子抽动的感觉倒是一直都有，他甚至能感觉到腹腔带着胸腔都在抽动。
他不敢吃东西，怕出来的会是更奇怪的东西。
他等了三个小时，查看了四次机器，都没有见他的报告显示到列表上，他准备去问医生，起身就走，集便器忘记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进了检验科，开口问医生要自己的报告。
医生问叫什么，他报了名字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问负责出报告的同事。
那个医生向电话里报了石磊之后，等了十几秒钟，不耐烦得问好了没有啊，然后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他马上面色严肃地回答：“好，好的，主任。”
医生回过头，对石磊说：“你的报告有点问题，不好意思啊，不能给你了。你去你看病的那个医生那里，跟他说一下，他就知道了，我们主任会去一个电话的，他会给你开药。”
“啊？啥？”医生说话太快，语气也很职业化，让石磊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我说，您请直接找您来时看的那位医生开药就行了。”那个医生皱起了眉头，简化了说法。
石磊一脸懵逼走出了检验科，也没有再去化验粪便，就听检验科说的去找看过的那个医生。一路上还想着，这医院那么不靠谱的，拔牙的时候挺好的啊！
他找到了那个医生，门口依旧是长队，涌来涌去的人流把他挤得站立不稳。他想，这医院那么糟糕，一个个都还上赶着挨宰呢！
他大喊道：“都别挤行不行！”
挤他的人看了一眼他，都不理他，继续挤，石磊正要再发作，突然一个白影出现在视野里，那个医生探出半个身子，正冲他招手，脸上的微笑和煦地吓人：“石磊吗？来来来！”
那几个正在把石磊往旁边挤的人让了开去，还瞥了石磊一眼：“关系户了不起啊！”
石磊更懵了，自己怎么就成了关系户了。
“来啊！”那个医生的声音又传来，声音腻得完全和吃饭时候翻白眼的那个家伙搭不上边，可是就是同一个人。
石磊很纳闷，但是还是去了。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们院长和我说了您的情况，是我们的仪器不行，让您不快了，不过没事，本来就不是必要的检查，您描述的情况我知晓了，其实就是水泻嘛，没多大事，现在您感觉怎么样啊？我看您的脸色比之前好的多了！”
一串的“您”把石磊听得有点傻，这么尊敬，比见了亲爹还尊敬。
石磊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突然想到，什么？！本来就不是必要的检查！你让我前前后后跑四个小时！！
“什么？不必要的！你再说一遍，我花了四个小时！你和我说不必要！”石磊发飙了，站起来就骂。
医生态度很好，赶忙站起来，弯腰鞠躬的：“正常的辅助手段，可以增加判断准确性的嘛，不过您这么年轻，病发前除了吃不干净的东西没有其他异常，可以确诊的！我保证，哦！这些化验费用都不收取！药品我们院也赠送！”
石磊一听赠送药品，肚子里的火气还是不争气地消失了。
“好吧，那你快开药，我还回去休息呢。”
“好，好。”
石磊拿着单子去取药，药房的女医生接了个电话，果然是没收钱，还一脸赔笑地送石磊走，一声尖声尖气的“您慢走啊！”弄得石磊感觉自己好像是挥金如土的大嫖客刚从窑子里出来似的，不由起了一身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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