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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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叔叔跟您说话吗?”

    她:“说啊,慢条斯理的,一句话的工夫都够我烧开一壶水了,哈哈哈……对了,我去给他续上水啊,你等一下。”

    我:“嗯……我能看看吗?”

    她站起身:“好啊,来,他习惯在卧室的大椅子那儿。”

    我跟着她进去了,她所说的那把大椅子上空荡荡的,椅子靠背上放了一件外套,一本书。她对着空椅子介绍我,然后看着椅子开始说一些生活琐事,场面很诡异,于是我慢慢地退了出去。

    这种老式的两居室就两间房子加一个很小的门厅,我只能回另个房间。我留意到老太太刚才坐过的椅子旁放了厚厚的一叠卡片,随手拿起来翻了翻,看样子都是老两口这些年互赠的,生日、新年、春节、结婚纪念日,等等。就在我准备放回去的时候,我看到最上面那张,落款日期是去年写的。卡片上的字迹娟秀、清丽,看来是患者的。看过后,我把那张卡片私自收了起来。

    当老太太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我改主意了,闲聊了几句后起身告辞。

    几天后,患者主治医师约了患者家属,尽可能把他们都找到一起。而我客观地说了所有情况和我的判断后,告诉他们我的想法:是否入院治疗的问题,我希望他们再考虑,我个人推荐以休养为主。然后把那张卡片还给了他们。几个人传看后,都沉默了,只是点了点头。

    当晚在家,我找出笔记本,又看了一遍我从卡片上抄下的那段文字。

    自从我沉迷在逻辑分析与理性辨析后,从未觉得情感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我觉得情感很渺小,既不辉煌,也不壮烈,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但是却让我动容。我也知道这篇看起来很枯燥,很平淡,没有玄妙的世界和异彩纷呈的思想。但是我依旧偏执地尝试着用我拙劣的文字以及匮乏的词藻,任性地写下这一篇,谨以此来纪念那位老人真挚的情感,并以卡片上的那段文字,作为这一篇的结尾。

    指间的戒指不再闪亮

    婚纱在衣柜早就尘封

    我们的容颇都已慢慢地苍老

    但那份心情,却依旧没有改变

    感谢你带给我的每一天

    正是因为你

    我才有勇气说

    “永远,永远”

    16.生化奴隶

    这是一个比较典型的病例。

    他每天洗N次手,如果没人拦着他会洗N次澡,而且必须用各种杀菌的东西洗,不计代价的洗,就是说:对人有没有害不重要,先拿来用再说。跟他接触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咳嗽、打喷嚏,否则他会跳开——不是夸张,是真的跳开,然后逃走。这点让我很头疼。最初以为是严重的洁癖、强迫症,后来才知道,比那个复杂。

    我:“你手已经严重脱皮了,不疼吗?”

    他低头看了看:“有点。”

    我:“那还拼命洗?你觉得很脏吗?”

    他:“不是脏的问题。”

    他看人的表情永远是严肃凝重,就没变过。

    我:“那你想洗掉什么?”

    他:“细菌。”

    我:“你也看不到,而且不可能彻底洗掉的。”

    他:“看不到才拼命洗的。”

    我:“你知道自己是在拼命洗?”

    他:“嗯。”

    话题似乎僵住了,他只是很被动地回答,不想主动说明。我决定换个方式。

    我:“你觉得我需要洗吗?”

    他:“……你想洗的话,就洗。”

    我:“嗯……不过,怎么洗呢?”

    他皱眉更严重了:“洗手洗澡你不会?如果你不能自理的话,楼下有护理病区。”

    我:“呃……我的意思是:我希望像你那样洗掉细菌。”

    他依旧严肃地看着我:“洗不干净的,从出生到死,不可能洗干净的。”

    我:“但是你…”

    他:“我跟你的目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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