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信芳许是明白拗不过我,便选择了迁就我。
他牵着我的手到医院门口时,一辆白色SUV稳稳停在我们面前。
我目光紧了紧,只觉得这辆白色SUV很眼熟,脑子里莫名想到之前救过我的棒球英雄,心情难掩激动。
可当我看到那张无甚特色的脸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Cody,怎么会是你?”
Cody腼腆地笑了笑,“元总。”然后他把后座车门打开,恭敬地请谢信芳和我上车。
Cody开车技术不错,我之前便有体会。他是谢信芳的特助,那么他的老板就是谢信芳,谢信芳是唯爱Z的总裁?唯爱Z,唯爱贞,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唯爱Z只与我谈合作?
如果唯爱Z是谢信芳的,那就解释的通一个利益至上的房地产商为什么会取这么一个红尘浓郁的名字,也解释得通Cody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
我盯着谢信芳柔和的脸,他的脸部线条依旧柔和,只是比三年前更多了几分成熟,看起来却是更加迷人。
谢信芳察觉到我的视线,扭头朝我看来,“干嘛这么看我?”
“之前,我在路上碰到流氓,是不是你用棒球拯救了我?”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凑近几分把我搂在怀里,“是!”
“那你当初救了我,为什么不现身见我?”
他惆怅地叹一口气,“我还没想好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见你,我怕再次看到你绝情的眼。”
我的心颤了颤,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未想过,我会伤他伤得这么深。
他许是看出我的内疚,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肩膀,“贞贞,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现在起,我们过好属于我们的每一天。”
我抽了抽鼻子,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贺骏琪算什么?他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已,我会忘掉他,开始属于我的新篇章。
车子很快停在甘霖医院门口。
小彦见到谢信芳时,如我所料那般十分惊喜,只是他的病情限制着,没太过激动。
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聊地,侃南侃北,我完全插不上话。
夏子瑜也回来了,我说了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但说不到三句又见夏子瑜红了眼眶,我就岔开话题,问问她家乡有什么特产,又有那些名胜古迹,打算带小彦去看看。
夏子瑜说:“贞姐和小彦哪天要是去了,我就给你们当向导。”
小彦在一旁拍着手说:“好!”
气氛一派和乐。
在医院坐了会,我和谢信芳就离开了。
车子停在云秀小区,我的新房楼下。
我打开车门要走时,谢信芳却突然拉住我的手腕。
我不解地看向他,见他欲言又止。
他脸皮一如三年前那么薄,我便主动说:“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谢信芳便抿唇温和地笑了。
我拿钥匙开门时,突然瞥见对面那家门缝有灯光泄出来。心下有些疑惑,据说对面那家五年前就已经移居M国了,没想到今晚回来了吗?
疑惑只一瞬间,我扭开门。
家里没有男士拖鞋,我就让谢信芳不用换鞋子。
“明天我让Cody送一套男士用具过来,包括脱鞋,牙膏牙刷,帕子,剃须刀……”
我:“……”他这是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我下意识地瞟了眼谢信芳,却见他表情一点异常都没有,就好像是在说天气状况,似是完全没往同居那方面想。我便觉得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扬了扬武夷大红袍和洞庭碧螺春,问谢信芳想喝哪种。
他指了指碧螺春。
碧螺春的味道淡而温和,很符合他温润君子的形象。我拿着碧螺春在他对面坐下。
别看我这人挺糙的,但泡茶我还真会。
之前有个客户,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老年人嘛,闲暇时,就爱喝个茶打打太极什么的,我为了迎合他口味,就专门学了一下。只是面对那老头时还会燃沉香,这会……又不是谈生意,那么贵的香能省就省吧。
烫壶温杯洗茶……一应步骤我做得挺得心应手的,就得了几句谢信芳的夸赞。
我很厚脸皮地接受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我们都别了三年了……”
眼见谢信芳嘴角突然趿拉下来,我倏地闭了嘴,把泡好的茶推过去,“尝尝。”
谢信芳端起轻唾了一口,后来许是看见我邀功的眼神,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嘴角重新扬起。
谢信芳喝完一杯后,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调成震动重新揣回兜里。
我一直听到嗡嗡响,问他怎么不接。
他视线专注地投在我脸上,“接了我就得走了,我不想那么快跟你分开。”
我啐了他一口,“就你嘴甜。”又问,“这个电话重要吗?”
“是总部那边打来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谢信芳接到这个电话后,心绪就开始乱了,我的心也跟着一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又扬起温和的笑,“没事,他们能解决。”
可我却不敢掉以轻心,也无法在明知他有急事,却依旧心安理得地占用他宝贵的时间来陪我,便推着他肩膀往门口走,“我可不想当红颜祸水,你在这陪我,将你的事业置于何地?偷偷告诉你,没有强大经济基础,我可是很难养活的。”
谢信芳便宠溺地笑了,“行,就算是为了养你,我也要努力工作。”
说话间,他已经被我推到门外。
我要放手时,手腕又被他抓住,“送我到楼下,好吗?”
“好吗”二字,他说得很轻很轻,带着极其强烈的不安感,使我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眼来,便点了点头。
刚到楼下,Cody就把车开了过来。
谢信芳皱了皱眉,“我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讨厌Cody。”
我清楚看到,正在解安全带的Cody动作滞了滞。
我忍不住笑了笑,表情带着点幸灾乐祸,“你就不怕Cody开车时动手脚把你颠死?”
下车给谢信芳开后座车门的Cody表情带了几分幽怨,却依旧像个受气包似的什么也没说。
谢信芳并未理会大敞的车门,“贞贞,我也不知道我会离开多久,但毫无疑问,接下来我又会度过一段十分煎熬的时期,你会等我回来吗?”
“我会日日盼你,夜夜想你,在门口等成望夫石。”
他噗嗤笑了,最后揉了揉我的头发。钻进车子时,却倏地又停住动作,转身一把把我拉进怀里,在我怔懵愣神间,他的唇贴上了我的唇。
就只是一个简单的贴唇动作,蜻蜓点水似的,一如三年前。
可我却再找不回三年前的那种心动。
谢信芳动作点到为止,这次,走得十分果决,仿若多停留一秒,他就将舍不得离开。
谢信芳坐上车后,便掏出手机,接通后,脸色有些沉重。
我目送那辆白色SUV远去后,才返身上楼。
站在门口才发现,刚才出来的急,我手机和钥匙都没带。
我懊恼地敲了下脑袋,不死心地拧了拧手柄,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我靠着门蹲坐下去,余光又瞟到对面。
或许我可以到隔壁借个电话打给开锁公司。
想到就做,我起身敲门。
过了很久,门才打开。
结果看到的就是一幅美男出浴图。
“怎,怎……么会是你?”
没错,这个暴露狂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头号仇家——贺骏琪!
妈的,他搞什么飞机,跑我隔壁来当我邻居?这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吧。
贺骏琪睨我一眼,“你能买这里的房子,我就不能买?”
说不出话来反驳,只能腹诽:有钱人果然会闲的蛋疼。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人,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他沉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没带钥匙?我勉为其难当一回好人,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冷笑了一声,“免了,看见你我牙齿痒。”
“想去别家借电话找开锁匠。”贺骏琪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几分势在必得,“只要我一句话,你认为有哪个开锁匠敢给你开门。”
我脚步倏地顿住,转身,目光汹汹地瞪着他,“你想怎么样?”
“进来!”他放开搭在门上的手,好整以暇的斜睨着我。
我捏起双拳,想看看贺骏琪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就走了进去。
贺骏琪在我身后关上门,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在关门时,嘴角扯出一抹奸计得逞地狞笑。
我进去之后,环顾了一圈,心下有些讶异,都一样的套间,为什么感觉贺骏琪的这一间比我的那间大?
他屋里有吧台,倒了两杯酒之后递给我一杯,“茶不适合你,烈酒才配得上你的辣味。”
我一下子就火了,瞳孔紧缩,“贺骏琪,你特么的是不是变态啊,竟然监视我。”
他不屑地瞥我一眼,“监视你?”就在我以为我可能误会他时,他却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磕,狂霸拽的模样,“是,我是监视你。怎样?牙齿痒想咬人?来呀。”
我为贺骏琪的流氓行径感到十分不耻,越发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会脏了我的灵魂,“我已经进来了,你现在可以借我电话打电话给开锁公司了吧?”
他姿态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不急,我连续忙了两个星期,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现在有点累,过来帮我按摩。”
“你是在命令我?”我咬牙,一字一顿。
“是!”他答得很干脆。
“用牙齿按摩,你看怎么样?”我语气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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