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类起初只是地球上的一个异常现象。
郑沉觉得，或许是自己紧张到失神，所以才会胡思乱想。这些脑海的呓语，是他从未重视过的想法。但转瞬眉心的震动让他明白，着并非是思维发散的巧合，而是一个预兆，一个预言。
一列人从郑沉面前走过，或者说爬过。
因为他们一个个倒立前进，手掌敲击在石板样的地面上，激起了啪啪啪的声响。
他们真的是人吗？郑沉竭力瞪大双眼，见这一列“人”整齐有序的排列，宛如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他们的体型和标准的175男性体型相似，只不过倒立行走时小腿自然垂落搭在肩膀的上方，一晃一晃的很想假肢。
正在郑沉聚精会神呼吸乱想的时候，郑远道突然伸手弹出一枚石子，石子砸落在“人群”旁边的石板上，滚落了两下不动了。
结果，所有“人”猛地朝郑远道和郑沉方向转过来。
他们脸部并非郑沉想象中的倒着，而是正常的眉在上唇在下的结构。浓妆艳抹，色泽艳丽的眼妆把黑暗的空间衬托的各家诡异。
啪叽一声，每张人面吐出足有十几厘米长的鲜红舌头，舌头在半空中灵蛇一般的游动，摩擦空气，似乎在搜寻什么。
郑沉倒没有不安，郑远道不会自寻死路。果不其然，只过了两秒，它们便呆呆的转过头，朝石子落地的方向欢快的跑过去。
狗一样的围着石子狂嗅，然后舔起石子，朝更深邃的黑暗中隐去了。
“活偶，”郑远道若有所思道：“数量比原先的要少上很多啊，出了什么事吗？”
郑远道一边嘀咕一边把郑沉从深凹里拉出来，他解释道：“活人进艾山坑的第一道关，说难也不难，就是这些不知哪个文明那个时代锻造出来的，活人一般的人偶。它们智力低下，具体多低……总之低的令人发指。也不知道设计者有何用意？但是攻击力极强。”
“如果是在它们的巡逻范围里撞见了，血肉分离不过十几秒的事。看见它们的大长舌头没，我见过的最长的一次足有三米，舌头上不知道有什么吸附性的装置，一挑一刮，几斤肉就没了。”郑远道回忆：“就是智商真的低下，很容易就能把它们骗过去。除了视觉，没有听觉嗅觉和触觉，至于味觉，我倒希望没有。”
郑沉沉默的听着，眼睛望向活偶离开的方向，他的疑问太多，多到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不是说没见过沈葵吗？”郑远道突然来了一句。
“我知道一条小路，我带你……去见见她？”
哪怕郑远道此刻没有把手电筒的光对着自己，郑沉却感觉看到了郑远道扭曲怪异的神情。
事实上，在艾山坑，郑沉只能跟着郑远道，走一步算一步。
郑远道所说的小路，还真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小路。
挤在石壁中央，是一条狭窄的夹缝。但既然能被成为路，自然有它的道理。两面石壁被磨得光滑平整，和地面呈九十度，除了太窄和没灯之外，走起来刚容一人通过，似乎是后来者开辟的捷径。
“等会见到沈葵，你别大惊小怪的。会显得我们很没见识，当然也别真情实感。她是沈葵没错，但……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心灵，更会改变人类的本质。”郑远道第一次如此慎重到语重心长的提醒郑沉。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但她一个字都无法回答你。”郑远道说到这突然站住：“如果她真的对你说了什么，你就权当是放屁。真麻烦……真麻烦，每次都他娘的要做心理建设，省的被她给暗示了。”
“你想见她？”郑沉突然插嘴。
郑远道没有接话，继续前进。
“她是自愿的吗？”郑沉不依不饶追问。
郑远道冷笑后，又发出一道叹息：“谁知道呢？这些问题都没有意义了。我来见她仅仅是约定，仅仅是需要，仅仅是镣铐。你说我是自愿的吗？”
郑沉一时间难以回答，他能感觉到郑远道言语后深藏的悲哀和不甘，深深的渴望和抗拒，太复杂了。
在话语推动不下去的时间节点，这条小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郑沉情不自禁的想到一句话，出自马太福音。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郑沉回头望，身后弯曲的窄路，隐蔽的即将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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